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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国医妃-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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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将军因怀念发妻,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再续弦。身边也只有一个老姨娘伺候起居,还是当年聂夫人的侍婢。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聂隐香的疏于管教。

    聂将军现在正是驻守荣国和建蒙国的边境之地。那里风沙漫天,十分苦寒,一般的将士都不愿意去驻守。就因这个,皇帝对保家卫国的聂将军的一双儿女十分纵容。聂衡生的不赖,又肯学上进,所以没几年,皇帝就给了一个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至于说这位聂隐香聂大小姐,知道她娘是因为怀她才死的,聂大将军和聂祭酒十分宠爱这个家中唯一的明珠,对于聂隐香做的那些出格的事儿,那皇帝就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之所以皇帝能这么放心大胆的任聂隐香折腾,也不去管她,那是因为在皇帝心目中,全天下的女孩儿都跟他家乖乖巧巧的五位公主,就算是淘气起来,也是掀是不起什么大风浪的——嗯,他从不曾知道,自己其实也曾有过儿子呢。只不过当儿子他母妃还没能将这个消息公诸于世时,这儿子,就死在了几位“乖巧伶俐”的公主姐姐互相的倾轧和明争暗斗之下,做了权利和地位的牺牲品。

    就这样,聂隐香终于日渐跋扈,无法无天了。

    聂祭酒聂衡这日休沐,正在家看书,却不想外面小仆哆哆嗦嗦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书房那门,就“嘭”的被一脚踹开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满京都敢这么踹他书房门的人,也就这么一位了吧。

    聂祭酒感觉到有些头痛。

    “妹妹,又是谁欺负你了?”聂祭酒这话说得有点儿违心。他揉揉太阳穴,看向满面怒容的亲妹妹。

    聂隐香浑然不觉的自己有多让家人头疼,她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之后,就扑到了哥哥摆着湖笔砚台的桌上,将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扫落在地,抬起头就是可怜巴巴的落泪,“哥哥,你不知道你妹妹叫人欺负的多惨!”说着,就哭哭啼啼却没半个眼泪的把她调戏良家儿郎然后又硬闯儿郎她家的“悲惨”事实说给了自己哥哥听。

    聂祭酒顾都没顾得上心疼他那新淘来的“杭罗千舟砚”,直接就被聂隐香说的傻眼了。

    “这”聂祭酒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妹妹,你真、真的闯进去了?”

    “这还有假!”聂隐香一手掐着腰,另一手一抹脸上不存在的泪痕,气哼哼道,“亏我还以为是规矩多大的家庭呢!凭白让我等了那么久!还说什么他们爷有事,让夫人出来见我!夫人是什么东西!我要见的就是那日那位,那位郎君”说到最后这位竟然俏脸一红,还害羞了。

    聂祭酒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聂祭酒理解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一日,妹子聂隐香正带着她那群跟班儿出来跑马。底下人这会儿都将东西准备齐全了,人还没到跑马场,路过建宁大街的时候,却看见偌大的街道上慢悠悠行驶过一辆牛车。牛车中传开男子好听的笑声,聂隐香好奇的往那儿一瞅,正好就通过没有放帘的车窗上,看到了年轻男子好看的侧脸。

    怎么说呢,聂隐香觉得那一眼,可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她从来不曾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像是云端衣袂翩跹的仙人似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心中小鹿乱撞呢。所以她头脑一热,甩鞭子抄家伙就给人家的车架拦下了。

    给人家拦下了不要紧,因着美男子不是很在意她,她还给人家车夫打了,最后还差点被一个悍妇给抽下马去。最后得出结论,这“悍妇”,竟还极有可能是那美男子的妻子。

    聂祭酒不知道该说他妹妹些什么了——亲妹哎,你调戏了人家郎君,还不行人家妻子抽你的吗?这要是搁个脾气不好的,抽死你都没人说什么的好吗?

    最神奇的是,聂隐香居然第二日还找去了人家家里,给人家儿郎吓得跑到后面,把自家妻子打发出来应对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夫人也没出现。

    这不,现在,聂隐香还被“恶仆”给赶出来了。

    这事儿聂祭酒真的没有办法违背良心,说那对可怜夫妻一句什么不是。

    但是面对着眼神凶恶的妹妹,聂祭酒额角冒汗了。

    “哥,哥?哥哥!”一句娇嗔给聂祭酒拉回了思绪。

    聂祭酒咽了咽口水,递给滔滔不绝的聂隐香一杯茶,然后斟酌着语句,问她,“刚、刚才我听妹妹说,那位郎君,竟还是个,呃,竟还是个有家室之人吗?”

    聂隐香把嘴巴噘得老高,半死不活的答应,“嗯,大概是吧。”

    “”聂祭酒快要头痛死了。

    他耐心的开导自家妹妹,“妹妹啊,话不是这样说的。若是那位郎君当真不曾娶妻,又真、真如同妹妹所说的那般那般丰神俊秀,俊朗无双,我去替妹妹相看相看,回头和父亲一说,去人家提亲倒也无妨。只是,若是那位郎君早已有了家室,这、这”

    聂祭酒是老实人,说到这里,就已经说不出口了。

    可他妹妹还犹自不大明白。这时候看老实人哥哥坑坑巴巴的说不出话,还怪不耐烦的,“有家室怎么了?叫我看,他那妻子也是个悍妇泼妇!那样一个人,怎么配得上谪仙似的郎君?”说着,也不愿意和老实哥哥废话了,将手“啪”的往桌子上一拍,豪情万丈的说道,“哥哥,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若是不帮,我自己去将那郎君抢出来就是了!”

    “好的妹妹。”半天,聂祭酒挤出来这么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的妹妹,不要冲动,哥哥这就去帮你和那郎君说,好吗?”

    “嗯!哥哥果然最好了!”

    聂祭酒微微一笑,待看着妹妹开心离去的背影,聂祭酒背过身,满脸痛苦的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第三十四章,符长宁舌灿莲花(一)() 
聂祭酒聂衡很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若是想要办成一件事情,那就是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也要办成,偏自己还就吃妹妹那死乞白赖的一套。所以对于这事儿,聂祭酒还是得亲自出马一趟。

    只是难道真的要如同聂隐香说的,去“强抢民男”吗?那自然是不行的。聂祭酒打定了主意,准备到时候先给人家夫妻赔不是,然后让那位妹妹看上的郎君,来劝一劝自个儿这位妹妹。

    而且说实话,他也很想见见,传说中那位“美如谪仙”的郎君长什么样儿。其实还有另外一方面就是,他也想瞧一瞧,那位胆大包天敢于把自个儿妹妹抽下马的夫人,是个什么人物。

    聂衡无不感叹的想,自从妹妹降生以后,有多久没被人欺负过了?嗯?好像根本没有吧?

    聂祭酒办事是很有效率的。并且他这个人和他办事的方式,和他那吓人的妹妹全然不同。

    可以说,聂衡是个非常正常之人。他打定主意要去登门致歉之后,很快就取了名帖,让人递上了沈府。

    聂衡那送去给沈府的帖子里,说的很是客气,大概意思就是,我想给您道个歉,您若是给我这个机会,就挑个您有空闲的时间,派人来说一声,我就过去了——半分没提那位“夫人”的事儿。本来也是,他一个男子,怎好上来跟人家说,其实他很想见您家夫人,也很想当面和您二位一起道歉。

    除非是聂隐香这种脑子有病的,其他人万万说不出来这话来啊。

    于是这名帖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被递上了沈府。

    送帖子的门房,是和那日被聂隐香抽下牛车的车夫,一同被招进来的。他和那车夫关系不赖,那日的事情,自然也在晚上给车夫上药的时候听说了。于是这时候,不免对聂家生出几分偏见来。在交给内门之人手中时,还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句,“万劝了爷还是不要见那人最好,看那日那家姑娘的凶悍样子,这一路子的一家人,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感情这位门房也不知道,此聂家,就是朝堂上那位聂大人家呢!若是知道,给他再大的胆儿,也不敢背后编排人家——这有胆气的门房,方才还给人家送帖子的家丁好一顿脸色呢。

    沈从景收到名帖以后听了传话的人说了他家门房的话儿,笑的直砸桌子。半晌笑过了,才侧过头就对符长宁笑说,“看起来,那傻丫头倒是有个规规矩矩的兄长呢。”

    “傻丫头”说的自然就是聂隐香——这个“傻”,可不是亲切的爱称,而是实打实的字面意思。

    符长宁懒洋洋道,“那你是见,还是不见啊?”

    沈从景将那洒金的名帖随手一仍,就往案榻上的几子上一歪,仰着脖子笑道,“见,怎么不见?国子监祭酒聂衡,在清流中颇负名声呢。就是那傻丫头她爹,也是轻易开罪不起的人物。这样的人主动送上门来,我为何不见?“

    符长宁听了这话,拂了拂衣袍就起了身,“我去拿你的名帖,就拟在明儿上午如何?”

    “这些事情,都是阿宁说的算啦!”

    符长宁听他这么说,笑一笑就去写了名帖,回复给了那人。

    于是,沈从景第二日上午,就见到了聂隐香的哥哥,国子监祭酒,聂衡。

    符长宁在屏风后面,细细打量着面前那男子。平心而论,不论是脑瓜子不大灵光的聂隐香,亦或是面前这位聂衡,长得都是十分体面顺眼的。

    面前这个年轻男子,虽不说像沈从景生的美貌近妖,但生的眉目舒朗,器宇轩昂。虽是文官,却也俊朗得很。

    此时,聂衡正一脸歉意的向沈从景致歉,“家妹无状,自小也是被我娇惯坏了,这才唐突了郎君和令夫人。”

    “家母逝世得早些,家父自觉愧待家妹,故而自小对家妹十分纵容。素来是半分不敢违逆那丫头之意的,所以这次才让郎君见了笑话。只是家妹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是有人说得通道理了,她还是肯听得下去的。”

    沈从景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

    坐在屏风后面的符长宁也抽了抽嘴角,刚还说这人靠谱,像个老实人,可现在这话里话外不要脸的给人下套儿的人,到底是谁啊?

    说他母亲死得早,先博了同情。又说自己爹爹都惯着妹妹,自己也是不好管的呀。还说了自己妹妹其实能听进去人好话的,只是分说这话的人是谁。分明是想要让人家钻套子的啊。

    这人,絮絮叨叨说了老半天,不就是想让沈从景出马搞定他妹妹的吗?

    谁说他老实的来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符长宁颇为无语。

    那边儿,沈从景却从从容容的,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端起茶杯,轻呷进去一口茶水,一副想要送客的样子。

    聂衡脸色僵了一僵。

    紧接着,沈从景却似没别的意思一般,放下茶盏,笑吟吟抬起脸问他,“聂祭酒的意思,是让我代为管教令妹喽?”他摇摇头,叹气道,“这我不行,这种事,我一个男子如何使得呢?”

    聂衡僵道,“话倒也不是这么说的”

    “还得是我家夫人来做。”沈从景补上了那么一句。

    符长宁在屏风后面听的一个打跌。

    聂衡也呛了半死。

    “我知道的啦。”沈从景一副“明白人”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聂祭酒是怕骠骑将军惩处,所以不敢管家令妹。只是聂祭酒却找错了人。我一个外男,却怎么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私见令妹呢?”

    这话,前半部分纯属胡扯,但是沈从景他却有一句话说的是了,他一个外男,是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见未出阁的姑娘的。

    聂衡耷拉下了眉眼。

    符长宁这时候听不下去了,明明两个大老爷们,说话却比女子更腻腻歪歪的。说事儿就说事儿,扯那么些没用的做什么?于是符长宁掀帘儿就出去了。

    “帮你管教妹妹你还是别想了,就是教我夫、咳,夫君去见你妹妹,那也是全然不可能的。聂祭酒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符长宁边说边坐上了沈从景身旁的座椅上,随手将桌角垂着的流江从腿上一掀。语声脆落落的,给聂祭酒说的就是一愣。

第三十五章,符长宁舌灿莲花(二)() 
符长宁讽笑了一笑,接着说,“非是说别的,你家妹妹在建宁大街上闹的那么一出儿,就叫我夫君丢尽了脸面,这会儿还想着要人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呵呵,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还赶巧儿的都教您赶上了。聂祭酒您也别那么瞧着我,针没扎你身上你不嫌疼,这话一点儿没错儿。感情丢人的不是你,我家夫君虽非是什么像您一样儿的朝廷官员吧,但到底是出门行走的爷们,这脸还是得要的。坐自家牛车和自家媳妇出去,竟还当街被个小娘子调戏了,这事儿,说出去您说是不是寒碜人呢?”

    符长宁说话本就带着股子脆劲儿,像是初春的竹苗儿似的,这会儿玉珠子似的往外吐,噼里啪啦的说完了,沈从景和聂衡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而符长宁却在心中暗想一些没什么大关联的事情,哎,这声“夫君”叫的熟了,也不是那么难开口了么。

    沈从景听她说的那些,竟然都愣愣的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些丢人。而聂衡听完了,简直羞得不敢抬头了,“夫人说的极是”

    “您别跟我在这儿打机锋。”符长宁打断他的话,学着平日沈从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别说,这两人在一起呆的时日久了,现下这么一学,那神态竟是像了个十成十——挑着眉毛尖儿就对聂衡说话,“您什么意思,我还听不明白吗?这竟是要让我夫君牺牲色相,去劝慰您家妹妹呢!您可真够有意思的。”

    她说完这话,聂衡彻底抬不起脸了。

    沈从景都觉得符长宁这话有些过了,暗地里拉了拉符长宁的袖子,“阿宁”

    沈从景才刚气弱的叫了一声,很快就让让符长宁给一眼瞪回去了。

    符长宁接着说,“您好歹也是皇帝亲授的国子监祭酒,清流中的清流。国子监什么地界儿,您比我清楚。就这么着,今儿个这话传出去了,您给国子监的郎君们树的是什么榜样呢?”

    聂衡捏了捏拳头。

    符长宁便知道,看着这么个表现,就是时候放缓语气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这聂衡脾气好,却也不能说的太过分、逼得太紧了。她可不是想要出来结仇的。

    果然,聂衡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这事,虽也是舍妹的不是,但夫人说就是了,何必牵扯上别的?我是有意想让您家出面,帮我劝劝那不成器的妹妹,可到底也”到底也没像你说的啊,想让你夫君牺牲什么色相来着。

    聂衡后半句没说出口。

    符长宁这时候不咄咄逼人了。她和沈从景那做法儿都一样——先是慢吞吞的呷了那么一口茶水,待口中的苦涩尽散了,余香回味时,才悠悠然开口,一开口,就是口齿芳香,“哦?聂祭酒打的不是那主意吗?”

    “当、当然不是了!”

    生的好的人,生来就占便宜。这会让符长宁都要给聂衡说的红脸了,但就这样,聂衡被符长宁那么一双琉璃似通透的眼珠儿一看,就算是,也得说不是了,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聂衡涨红了脸,分辩道,“我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的”

    “哦。”符长宁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聂衡。

    给聂衡看的耳朵根儿都红到了底。

    “我虽是个女子,但倒也觉得,聂祭酒并非那种不明事理之人。若不是,我也不会和聂祭酒说了这么多闲话。”

    符长宁这么个评价,倒是让聂衡有点儿诧异。

    符长宁接着说道,“既然您都放下身段儿说了这事儿,若我们得理不饶人,也不厚道。不过令妹那事儿却是不大好办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的,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家的事儿还是自己关起门儿解决比较好,您说是不是呢?”

    聂衡真觉得,这女人半点儿都不简单。

    他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点头,“自然是这样的。”

    话已至此,他早已做好了兵败而归的准备。聂衡低眉耷眼的在心中盘算,如何才能劝得动自己那个宝贝妹妹。

    聂祭酒正烦的焦头烂额,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符长宁却点了点头,笑吟吟道,“但到底也事涉我夫君名誉,这事儿不好像原先那么办。”

    聂衡眼睛一亮。

    果然,就听符长宁慢悠悠笑道,“不若,我去同令妹一叙,聂祭酒觉得意下如何呢?”

    哎呦喂!什么意下如何?意下不如何!聂祭酒觉得,这样简直太好了!这位夫人,简直是天仙降世啊!看刚才夫人那舌灿莲花的模样,想必自己妹妹定是说不过人家的吧?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聂祭酒聂衡全然忘了,方才他是怎么被人说的抬不起头的;更忘了,他此行来的目的,是要拐走沈从景的。

    沈从景歪着头看符长宁,觉得公主殿下实在是

    妙,太妙了!

    既然自个儿妹妹有人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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