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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游学　第十四章　想容

“各位同窗，听说有人向我院棋馆挑战，大家一起去助威。”“听说贺兄已被击败了，现在是先生亲自上场啊。”“听说就是败我院三项的那位青龙第一才，他现在连棋艺都想我院输啊，大家快去看啊。”

“啊，那位青龙学子我见过，几天前见他在街上摆擂，我还与他下过几盘。只是当时非常憔悴与现在完全两样。”“那兄台与他对弈结果如何？”“这自不必说了，下了4盘全输，而且每盘不多不少刚好输五目。”“你的意思是，，，”“没错，他根本没尽力，就算先生与我下也未必有如此把握，看来先生也不乐观啊。”

棋馆外学子相互传递的消息与台下熙熙攘攘的声音，都没有妨碍到我平静，此时我只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棋盘，也许是太小看这老头了，这么多年始终在传授棋艺，也可算是半职业了。

他一直与我游斗，不愿与我正面纠缠，让我有些疲于奔命。而又占着许多年经验，瞬间就可发现我的小漏洞，盯着不放。慢慢地，我局面开始被动起来，棋路好象都已被他算道，四十余手后，我的心已开始有些慌乱，不时的晃几下脑袋，若输了，实在是愧对师傅，心中更急了。

我抬起了头，擦了下冷汗，扫视了一遍台下众人幸灾乐祸的眼光，而其中有一道竟然发出了矛盾，关心感情。穿过人群，我终于找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想容，你在担心我会输吗？想容，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为了你，所以含羞的转过头吗？想容，就让我以这次的胜利，做为给你的见面礼吧。

我的信心再次膨胀起来，杀气更加浓烈，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也拼一下，渐渐地我取得了主动，而老头越来越不适应，双方完全交换了优劣也交换了心态，他靠着前期的优势，我靠着后期搏杀，杀的也算势均力敌。终局后，我和他都小心翼翼的点结果，谁都没有自信一定是赢家。

待三位学子都点过是我胜一路后，我笑容满面的看着他颓废的样道：“先生的棋艺马上就要成就大道了吧？哈哈。”他听完后身体向后倾斜，连带着凳子一起倒地。

我走到台中央，嚣张地看着那些沮丧的脸，大声吼：“我是胜利者，我就代表着棋道。”

话才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看来师傅让我积极面对事情有时候也会过分，这次白鹿脸丢的更大了，甚至比上次败北更厉害，毕竟先生出面都输给我。等与想容好好商讨后，以后就不来了。

乘着众人心神失守的瞬间，我就对想容使了个颜眼色，偷偷的出了棋馆，不时的注意后面跟着地白色倩影，想一处早留意好的树林前进。

确实树林周围没人，我走到想容边上，盯着她的眼睛，在她推辞几下后，还是被我用力抓住了手。想容还是一身白衣，一快白色的面纱，还是那么宁静，只是她的眼角有些湿润，我凑到她耳边，闻着她身上味道，轻声道：堪伤。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我还是能够清楚的记得你的体香，还是清楚记得离别那句话，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思念吧。她听完后仿佛浑身无力，娇弱地靠在我身上，时间就在这时停止，犹如两座雕象，听是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吸引，这样倚靠着述说双方的思念。

“我以为你会到明年才来，我想那时候你结业了而且应该被院方推荐出仕了，可是现在你来的太早了。哎。”

我疑惑的想了一会，问道：“想容，你不想早点见我吗？为什么要这样说？还有你叫我周大哥吧，我看你好象不太能够表达对我的称呼。”

她脸又红了一下，再次叹了下气：“周大哥，你来的比我想象的早让我很感动，可是也破坏了我的打算。我要你来不是让你只是来看我的，我是希望你到我家中去提亲的。”虽然脸已经快滴出水了，但这回是真诚的看着我眼睛说的。

“想容，我以前只是没想到，当然我肯定会去你家提亲的，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这样好，我这辈子绝不放把你放下的。”我把她的手抓的更紧，我心中已有些不安了。

“周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爹爹那怕不好交代。我家就是西湖和畔，我爹是观察使，他曾对外说，说，，，，，”

看着她犹豫不决，我催着道：“放心，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只要你喜欢我就好。”

“我爹对外人宣布，只要有人25岁前官做的比他大，琴弹地比他好，就把我嫁了。”

我惊呼道：“想容，这也太难了吧。就说你的琴艺我亦难及，何况你爹。至于25岁做到官比他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若简单的话我也许早就与人订婚了。所以我本来等你结业后有机会出仕就可让我爹宽限几年，再想办法把要求放低些就是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根本不想出仕，能不能让你爹改一个？”

听我说完这句，她的眼泪慢慢把面纱打湿了，我心痛的用手抚着她的眼角：“别哭别哭，有事好商量。”

她的眼泪没有停下，抽噎着道：“周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没有没有，想容你要相信我。这事先不说，我去见见你爹可以吗，别哭了。”

“你把住处告诉我，我等下还有课业，到时候我再去找你好吗？”

“想容，还是你把家里住处告诉我吧，我先去你家中坐坐，也好联络下感情，你看怎么样？”

她考虑一会，就点了下头。我抱了她好长一会，才不舍的分开了。

他爹爹怎么会有那样的要求呢，只有在出仕与想容之间选一个吗？

第二卷　　游学　第十五章　花家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月音的事我还不敢告诉想容，一来怕她伤心，二来当时话题围绕她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容爹名叫花羽商，取自古代五音，从其名就可判断对乐理极端爱好，官位又如此高，想必是有大才之人，到时候一定要表现的张狂些，否则会被他看扁。

在古代，石狮子是势力强大的象征，佛教称佛陀说法为狮子吼，其座为狮子座，所以狮子又被尊为护法灵兽，其目光远射，仰天震吼，神态凶猛，放在门口表现一种守卫雄姿，起驱魔避邪的作用。

西湖的风景我根本没心情去观赏，直接来到想容给我的地址。花家门口两座石狮颇大，比苏家还大，看来花羽商是个招摇之人，说难听点就是俗人。

把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文书全部递于守卫，此时也不需隐瞒，若低调行事效果未必好，而且这样也可表示出诚意。等了片刻，就有一老人前来道：“公子，我家老爷请公子到客厅用茶。请公子随我来。”

花家建筑给我感觉就是和谐宁静，条理分明，走廊上挂着些小物件，被风吹动后发出叮叮当当地声音，很轻柔，很安详。

客厅里，花羽商随意的坐在正中央，我先低下头施礼，示意我做下后，我才仔细端详。他年龄应当四十左右，穿着干净，额头方正，脸上皮肤亦显粗糙，偏黑，右手抚着下巴短须，平静的看着我一会，对我道：“家藏千卷书，不忘虞廷十六字。”我思索片刻，咬着牙齿接下道：“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

他站起身，瞪大了眼睛，脸色已有些恼怒：“你小小年纪，只是学院第一，竟如此大言不惭，张狂到自认只比孔圣稍逊。你既要我举荐你，至少要先让我心服，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身。哼。”

“花大人看来是误解学生意思了，学生未有入仕想法。此次是为令千金之事才来拜访。”我连忙辩解道，可不能让他对我印象太差。

他重新坐下，眼珠左右晃了下：“你与想容相熟？我从未听她提起过。”“大人，想容与学生虽不曾山盟海誓，但也是两情相悦，望大人给学生个机会，成全我俩。学生刚从白鹿见过想容后就匆忙赶来了。”“既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开出的要求，你官拜几品？琴艺如何？”

“大人，学生尚未入仕，亦不想入仕，看想容的面上，大人可否免去此项，其他学生自认可以做到。至于琴艺学生也算有所心得，当可让大人满意。”

“绝无可能，你无地位怎配的上想容，以想容才貌日后必会被无数公子追求。我看你也算有些才华，还是去找别家女子，请回吧。”

看他毫不犹豫的回绝，那么此事是难以善了了。“大人，学生对琴艺还算自信，若大人觉得可入法眼，可否放宽些条件。”“好，我先掂量你一番再做决定。来人，后花园中摆琴。”

我端坐在琴前，调整了一下呼吸，脑海里回忆着与想容的点点滴滴，入情地开始弹奏《凤求凰》，嘴上吟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弹完后我还是沉浸在甜蜜中，我如此至情，花羽商你也应该会感动了吧。

背后传来花羽商的一声叹息：“你的才华果然出众，竟然把司马相如的诗溶入乐理，让我都回想起与想容她娘的时光了。只是与我理念太远了，你回去吧。”　　　

我转过身，跪地道：“大人，你怎可如此无情，学生对想容情义大人也应明了。大人你　为何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他走过来把我扶起，抓着我的手道：“听了你的弹奏你以为我还会不明白吗？想容娘与我就如现在的你们。想容娘曾与我私奔，一生都未得家中人承认，郁郁而终。也许她在世的话会同意你们，可是我心意已绝，你不必说了。”

“大人，难道你想让想容再经历一次你们的痛苦吗？大人，你怎么忍心。”

“你的琴让我读懂你的心，你想做闲云野鹤是吧。《孟子·；尽心上》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我行事一向招摇，你可知为何。我这官位注定要得罪很多人，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不怕别人，我堂堂正正，不愧天地，不愧百姓。你太自私了，有如此才华不为百姓做事，只知偏安一隅，我怎可把想容嫁于你这等人物。”

“大人，小人生性如此，官场尔虞我诈，学生学不来，亦不想学。大唐虽然繁荣，但都是虚象，而官员又有几人真正廉洁，大人，学生怕日后亦成为俗人，成为贪官中的一员啊。”

“《礼记·；曲礼上》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你只知自娱自乐，可知天下还有多少百姓未曾温饱。天下越黑，你可以成就一丝光明，百姓越是水生火热，你不妨成为一丝清凉。要做我花羽商的女婿，哪会如此简单。”

我信念全失，满身冷汗的坐在地上。原来我一直都是错的，原来我一直是个俗人，是个怕被玷污的人。师傅也一直叫我积极向前，我做到了珍惜生命，珍惜生活。可是我根本不曾想过也许他人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啊。

我再次跪地，诚心地道：“大人，我懂了。我一定会激流勇进，不只是为想容，也为自己的无知，为那天下苍生。”

花羽商仰天大笑就声：“好，好啊。你能如此想就好。走，到屋里我们好好谈谈，我要看看让想容看上的到底是何人物。我花羽商的准女婿是何等出色。”

第二卷　　游学　第十六章　教诲

看的出花羽商对我还算满意，我们的对话中不断的搀杂着他爽朗的笑声。

“贤侄，我这样称呼合适吧。虽然想容从未与我提起过你，但她这些时日的行动有些异常，经常无端的陷入沉思，而且满脸甜蜜，我因担心曾乘她出外时进入过她房中，发现她写了不少词，从中明白她心思。所以我是随时准备有人上门提亲的，你的到来虽出意料但也在情理中。我身上就有一张，想容的词因有你相思而进步不少啊，给。”

想容的字很清秀，用小楷写成，其中透出不少脂粉之气：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门外草萋萋，送君闻马蹄。画罗金翡翠，香烛消成泪。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

其中的情意我已知，想容，我愧对于你啊。花羽商看到我脸色有些伤感，咳嗽了一下，问道：“贤侄，想容对你如此痴心，你可别伤她心啊。刚才园中那番话，其实我多数是为试探，是为确定你心思。若你日后还是不能让我满意，我还是不会同意你和想容的事。想容很孝顺，我夫人虽然没有后悔过跟着我，但临终前思家的情形想容记得很清楚，所以绝不会与你私奔，你可别让我们父女俩失望啊。”

“大人，我对不起想容。”哭喊着把苏家的事原原本本的道来，以减轻心中愧疚。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动不动就下跪，你给我记住，你是我花羽商的准女婿，哪能随便做女儿态，我可丢不起这脸。”他严肃的大喊道着，见我起身后继续道：“以后在外被我知道或看见你再如此，我绝不认你，知道吗？”

我擦拭眼角后道：“大人，学生一定谨记。”他微微点了下头，脸有些阴晴不定，抚着短须道：“苏行天那老小子与我曾有数面之缘，他行事卤莽，根本不知收敛，生性自大，是个认死理的人。除棋艺尚可外，简直是一无是处。此事罪不在你，想容也很达礼，你日后入仕也可由我们照应，就这样定下吧。对你来说利多于弊，只是想容那你可要好好交代一下。”

从他表情和话语中，我基本判断他与苏行天定是有些交情，而两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人，肯定也有些摩擦。也许花羽商下棋曾输给过他，所以把他说的一文不值。

“大人，学生还需游学到年底，今年贡试已然不及，明年秋季就参加会试，三年后我一定会金榜提名，到时可否把想容取过门。”“不妥，等你上榜也要三年后。现在有苏行天在，不利用一下哪说的过去。你是姑苏人士，会试在金陵开考，让苏行天帮你弄个秀才应该不成问题，今年会试就别错过了。明年陛下六十大寿，定会开恩科，到时百官齐聚京城，若你能入一甲，必可名动天下。外放三年有所成就后我就把想容许配于你。”

“大人的意思是我要取想容必须为百姓做点事才行？但那也需要五年后啊。”“贤侄不用太急，五年后你也未满25岁，当可与我要求接近。我花羽商哪是言而无信之人，说出的话定要实现才是。我保证想容会等你。”

说来说去还是不愿降低要求，和苏行天简直是亲兄弟，都是认死理的人物。“既如此，就按照大人意思办吧。”

接着把这些年经历都尽量仔细的说出，甚至拜师学棋之事。本来他不耻师傅身份的低微，但听到我把白鹿先生亦打败后，他激动的道：“贤侄看来是遇到名师了，日后我定要请到府上好好请教。那苏行天只学棋几日为人却嚣张跋扈，待我学上一二定要一血前耻。来来来，贤侄，我们先下几局，天色尚早，想容回来还早。”

与花羽商下棋真是让我痛苦万分，他的棋路说好听点就是不着痕迹，让人看不透。说难听点就是哪儿臭就往哪儿下，我尽量保持严肃，其实心里早想大声笑出，实在是太差了，因此我鳖地全身难受，看他下一子就抽搐一下。

花羽商看到我古怪，一脸了解的道：“贤侄，尽量保持轻松，你的棋艺若不及我，尽量下了便是，不需想地太痛苦。”

我憋地更加难受，可又不好点破，谦虚地道：“大人棋路引人深思，让人有无限遐想，学生怕再过百年也学不来。”你如此差劲，我也许永远也学不到了，当然不能和你比。

听完后，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脸色越来越愉悦，大声道：“贤侄，我果然没看错你。我棋艺差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但被你如此说，倒好象我已达大乘境界。官场最重要就是察言观色，当知何事不可做，何话不可说。你还年轻，不能学我到处得罪人。只要你把刚才说话时眼里的笑意掩藏，我若是要面子之人，也会信以为真。贤侄，多学学，前途无量啊。”

我满身冷汗，能爬到如此高位人物有几人是真正耿直，他在我这般年纪定是比我更会做人了。汗颜啊，简直是班门弄斧。

我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多谢大人指点。”他也站起，拍了我几下肩膀道：“贤侄，不是我想与你用心计。只是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勇往直前。只要心存正气，又何必拘泥于小节。棋看来是下不成了，我与你差距太大，先放一边。坐我边上来，我稍微指点你一下为官之道，我这些年的经验，可以让你少走不少冤枉路。”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贤侄可明白其中意思？”

我点了下头：“大人，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可锋芒毕露，也不可过分愚蠢。《中庸》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你能明白其中意思就好。若你太出色，定回造他人嫉恨，官场就表现为官员对你群起而攻之。若你太过无知，他人又不屑与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