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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支箭出现的同时，负责掩护的兵卒随即朝可能释放出暗箭的方向射出成排的弩箭。。。

　　　　“报！大王！武安君中箭！武安君中箭！”

　　　　正在隔壁屋内的打坐养气的吕子首先听到外面传来的急报，一拍石炕几个纵跃冲出去。只见宦官领着一名战地联络官急匆匆赶来，忙跟着两个人的身后朝大殿冲去。

　　　　闻讯赶到的孙十三和李信显然也听到噩耗，暗自懊恼的同时跟着吕子进入大殿外面候旨。按照规矩，没有大王的宣召是不得擅自入内的。

　　　　吕子显然没有这个觐见禁忌，抬手示意气喘吁吁的联络官在门外稍等片刻。然后迈步进入大殿打算禀告此事，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点燃的灯火仍然释放着光明。显然一夜未眠的老秦王和衣而卧，燃烧的蜡烛不是响起细微噼啪声在安静的屋内清晰可闻。

　　　　自华夏大地烽火起至今，生活在黑暗时代的世人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早已活过一甲子的秦昭王，此时已经六十六岁。这个年龄已经远远超过平均年龄并且还是倍数，对于世人而言已经属于奇迹。

　　　　吕子清晰地记得，就在昨天深夜告退之时，准备离开的他发现秦昭王又拿起摆在桌上的奏折批示。深知秦国不能这位大王的他当即请求大王要注意休息，要多多保重身体。可是得到的答复却是只看一小会儿，稍后就睡。没想到，这所谓的一小会儿竟然是一夜！

　　　　心急如火顿时噤声，唯恐再惊扰了谁的美梦。

　　　　看到满头银发在灯火的闪烁，心里万分的吕子不由地在心底长叹一声。大王若是生活在民间，现在现在早已是四世同堂的幸福人家。却因为非要生在帝王家，从此不敢再独善其身只能将此身献给国家。

　　　　打定主意要让大王再多睡一会儿的吕子忙抬手示意侍立的宫人千万不要出声喧哗，然后踮起脚尖想先退出去再说。至于外面出现的天塌迹象，也不差这点时间！

　　　　“吕爱卿！？院子外面在嚷嚷什么！？”

　　　　显然被吵醒的秦昭王坐起来，使劲伸个懒腰。起身坐在王座上，让宫人过来替他整理稍显散乱的发髻。既然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这外表形象还是十分重要的！

　　　　自从齐国的王号称东帝以后，秦昭王便给自己弄了个西帝的封号。早已赢弱不堪的周室自然不会因为名号再去得罪这两位诸侯，干脆顺水推舟默认了此事。

　　　　既然有周天子的默许，帝王的称号自然而然就被世人划入正统。两个诸侯国的文臣武将从那时起也就改了尊称，开始不再称两位大帝为大王，而是大多改用陛下、君上等词汇。

　　　　吕子却一直没有这么做，仍然尊称国君为大王。不管是不是习惯成自然还是别的原因，反正秦昭王并未对此称谓提出过异议。

　　　　“大王！武安君出事了！在巡视途中遇刺！到现在生死未卜！”

　　　　一句话立即将哈欠给顶了回去，秦昭王张着嘴愣了半天。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军医官呢！你快去告诉他们！若是他们的白大帅伤重不治，就让他们全都跟着陪葬！”

　　　　白起对于秦军到底有多重要，早已不言而喻！

　　　　刚才听到白起的噩耗，吕子的心如油烹。对于此时的秦昭王而言，这位秦国战神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取而代之。而此时的上党包围战，更不能失去武安君白起的指挥！

　　　　吕子对此事的了解也只是个大概，具体的细节还需要询问等着外面的那个白起军的联络官。“大王！武安君的联络官，正在殿外候旨。”

　　　　听到有联络官在外面，一刻也不想再等的秦昭王当即下令。“宣！宣！快宣！”

　　　　带着口谕吕子并未马上离开，因为听到刺客消息的他现在需要更加小心。当他看到联络官走进大殿，忙侧身给这位兵卒让出位置。左手有意无意地碰碰悬于腰间的将军佩剑，以便确定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手保护大王的安全。

　　　　那一日，确认值日官的吕子发现这人所受致命伤与其他阵亡将士身上的伤势不同。当兵卒处在乱箭齐飞的环境之中，身体上所中箭支造成的伤势并无规矩可循。

　　　　所谓的箭阵，更多的是指通过密集发射来给对方造成压迫性杀伤。因为只要求射手确定射界范围，所以造成的伤害并不精确。其中不但是射手并未精确到某一特定目标，还因为他们的攻击是面攻击而不是点攻击。

　　　　而值日官所受的致命伤显然不是箭阵造成的，眉心处的伤口正好可以解释观察哨为何没有及时通知城中的守军发现赵军的测距箭。虽然这位阵亡的值日官身上另有几处箭伤，但根据伤口的分布便知并不能让其瞬间死亡。

　　　　也就是说，赵军箭阵在释放大量羽箭之前，这名当时在观察哨上值班的兵卒已经被暗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导致壁垒城中的秦守军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袭。

　　　　为了确定这个答案是不是与推断出来的相符，处事严谨的吕子这才把箭术高手李信叫来帮忙复查。随后的答案便具有了相当的权威性，毕竟这由箭术方面的专家论证并最终确认出来的。为让吕子听明白秦守军突然遇袭的原因，李信甚至还原了事发当时的场景。

　　　　不论是战场还是民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吕子告诉李信对此事暂时保密。不为别的，只为我们可以与敌同时躲在暗处。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处在明处的咱们可就被动了。

　　　　以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在吕子诸位兄弟共同努力下，西壁垒再没发生此类事件。没想到，百密一疏再次出现！躲在暗处的敌人还有另外一个目标，武安君白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持剑而立的吕子安静地站在殿内，此刻的他已经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一个突然出现的外人。在他看来，这已经不再是尽力而为的事情，而是必须要保证完成的历史使命！

第590章　秘密存在（）　
发现自己的辅政大臣紧张成这样，命前线联络官即刻返回驻地的秦昭王反倒为此纳了罕。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位吕爱卿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不知今日为何如此！

　　　　原本还为武安君的事情忧心忡忡，此时竟然被好奇心给引岔了路。秦昭王看看满头大汗的吕郡守，好心提醒道：“如此失态，貌似有些不妥！爱卿，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到大王的询问，吕子也就不敢再隐瞒事实，迈步跪在殿中，把前段时间破案的经过大体讲述了一遍。根据查证，所有的迹象表明在赵军之中隐藏有江湖高手。具体人数，暂时不详。

　　　　这伙人并不擅长冲锋陷阵杀敌，之所以仍被留在军中听用是因为他们手上另有长处。说出来其实也没别的，就是精确至极的，暗杀！

　　　　别看秦昭王的文治武功早已闻名天下，却对吕子刚才所说的这种概念知之甚少。虽然也曾听说过许多关于杀手刺客的传闻，但那个都是指只在民间活动的秘密组织！

　　　　此时误区的产生，主要是由于这些秘密组织平时都低调的很，行事也十分慎重缜密。他们不但不会参与各国之间的政治暗杀，更是极少会去某国的军中闹事。

　　　　实事求是地讲，所谓的秘密组织只是相对而言。对于别国的诸侯而言，这种组织就是秘密的存在。而对于他们本国国内而言，这里面恐怕更多的是彼此的心照不宣。甚至很大一部分秘密组织都是某位达官贵人私下首肯的存在，也可以理解为这些达官贵人有干股在里面都不为过。

　　　　派系家族暗中搞家族派系毕竟属于自己国内的事情，所以一般不会引起外交纠纷。只要还能维护住国内别再翻了天，天大的事情也是能大事化小的。

　　　　可要是对外动了念头触犯禁忌，那么此事就有待商榷了。

　　　　那个诸侯国里面没有几个已经成神的英雄！？根据事发现场顺藤摸瓜，随后就会找出事发现场的端倪。若是将此行为当成是宣战借口而兵戎相见，果真动用军队前来报仇，就算你的官再大再一手遮天，想来也吃不消。

　　　　若是国君愿意出来给你挡事，那么一个所谓的民间行动自此就会演变成国家战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的，动辄就是几十万人参与其中，任谁都是要思量再三的！

　　　　所以别说是刺杀他国诸侯，就算暗杀各国的名臣良将的活儿也极少有人敢接。钱再多，起码你也有那个命花。若是小命都丢了，要那么多钱来作甚！？

　　　　但这些也不是绝对的，只要有信心闹大了还能收起来就没事。这些出国办事的秘密组织敢在此时跳出来刺杀秦国重要人物，那就是证明背后肯定有某国的暗中支持！

　　　　而这个答案也只是吕子推断出来的，没有证据的事实是不敢对秦昭王说的。这边甚至连个眉目都没有，这盆子给谁扣脑袋上都不妥。再说秦国在上党乃是倾国力一战，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宜树敌太多。

　　　　经过深思熟虑的吕子当即承认，自己刚才所说话题也只是推测。因担忧大王的安危，这才当着外人面失常。同时主动请求大王责罚，因为武安君遇刺的事情。

　　　　秦昭王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吕郡守，不由地轻叹一声。人不是神，精力更不是无限的。若不是因为时不我待，若不是为争夺那一山一湖的最终归属权，并未准备充分的秦军主力也就不会提早进入上党。

　　　　唉！果真如此的话，想来寻找我那王儿的下落，此时也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起来吧！说来道去，哼！借用广为流传于民间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就算是被外人看着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的那个秦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诺！”

　　　　吕子起身，低着头准备听后面的话。他有个放不下的心事，并且一直都没有因为操劳而有一刻放下的时候。那就是为秦王找回始终的太子！不计任何代价！

　　　　吕子现在最希望听到高高在上的秦昭王能给他这道命令，即使不领受随后的军功都在所不惜。只为曾经的承诺，更是为给国君一个交代。

　　　　深知吕子心意的秦昭王不是不想找回他的太子，但有些事情总要分出个轻重缓急。兵败上党，在众诸侯眼中钉的秦国就会岌岌可危。这秦国都没有了，太子还会是太子吗！？果真到那时，经过几代先王励精图治造就出来的强大的秦王家又该以何安身立命！？

　　　　想到这，秦昭王使劲握紧了拳头。他已经决定要象当初批准秦军正式进入上党的那天一样！牺牲无处不在！不单是秦王要懂得牺牲的真义，身为秦王家的子孙更要时刻准备着去为秦国牺牲！

　　　　“宣王翦进殿！”

　　　　听到上面突然传来这话，吕子的心里猛地一跳。亲临前线的白起被刺，那么就需要有人赶紧去接替指挥权收拢军队。否则，军心就会大乱！可是。。。

　　　　“且慢！臣有话说！”

　　　　秦昭王一愣，抬手示意宦官稍等。“大局当前！片刻都不敢耽误！除此之外的话题，一句都不准说！”

　　　　吕子唱声诺，回头看看正在门外候旨的宦官。

　　　　当即明白的秦昭王摆摆手，看到殿内殿外再无第三者，这才问道：“何事！？”

　　　　“临阵换将一事，请大王三思！”

　　　　闻听此言，秦昭王又一愣神。白起在巡哨各部之时遇刺，肯定无法再指挥秦军军团作战。若只是受了点轻伤，当然是不能换将的。可是！看刚才报丧那小子的嘴脸就跟谁死了似得！由此便知，事情小不了！

　　　　“此话怎讲！？”

　　　　吕子却没有接话说，深吸一口气先请大王恕他冒犯之罪。考虑到军情紧急，只是大概说明了他当初的初衷。随后释放出接头暗号，将一直躲着暗处负责秦王保卫工作的姬喜叫出来引荐给秦昭王。

　　　　待全都理顺开以后，吕子当即请命带五百军卒赶往前线。反复嘱咐新上任的侍卫郎要小心在意后，急匆匆赶出大殿招呼孙十三、李信马上出发。

第591章　王者之气（）　
匆匆离开西壁垒的这名秦军联络官策马来到路边的小树林旁，回头张望片刻。发现身后一切正常以并无有异常人士跟随以后，忙提战马的缰绳快速躲进小树林之中。

　　　　随着清脆的鸟鸣响应过后，几个一身民间打扮的带剑客突然从树后闪身而出。其中一人毫不畏惧秦军装束的这位马上将官，快步迎上去伸手拽住战马的缰绳。

　　　　“谭四爷！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被称为谭四爷的将官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翻身下马摘下头盔丢给迎过来的一名兄弟。“唉！真是一言难尽啊！你老哥我今天算是见到真东西了！说出来简直能丢死个人！”

　　　　围上前来的几位剑客闻听此言，相互看看对方都没有说话。除非是人家主动愿意说出来，否则象这种尴尬事，最好还是少打听的好！

　　　　谭四爷，大号谭四，兄弟们皆尊称其为四爷。身高一米七六左右，中等身材微胖。自小跟武学名家修习武艺，拳脚功夫非同寻常。因参与帮派街头械斗，单挑一十七名江湖好汉得以一战成名。

　　　　打那以后，混江湖的兄弟见面不再直呼其名，而是改称四爷或谭四爷。虽然拜把兄弟排行之中不是老四而是老大，但他的兄弟仍愿意用以前的称谓这么称呼他，因为感觉亲切。

　　　　可能是戴沉重的青铜盔的缘故，谭四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仍感觉不自在。转头看看战马背上更为沉重的陶土片护甲，不由地暗叹多亏没穿这套装束。

　　　　按照当初较为合理的暗杀计划，魏无忌一共派出两队杀手离开赵营外出办事。根据提着侦知到的白起出营时间，在某日的卯时，由姬费第一杀手组率先发难，在适合出手的地点半路射杀之。

　　　　而由谭四带领的第二杀手组，则携带秦军甲胄秘密到达西壁垒外城设伏。考虑到路遥不适宜消息传递，所以双方提前设定攻击时间以防止出现差错。待卯时一过，由化装成秦军联络官的模样的谭四混进城去寻找秦昭王的下落。而剩下的第二组的组员则留在山道准备，以防止真正的秦军联络官进城。

　　　　看来计划还算顺利，确认秦昭王位置的谭四安全返回营地。而半路负责截杀真正联络官的兄弟也没失职，只需一箭便结束了让他们为之担心的结果。而被刚才谭四看到的陶土片护甲，就是那名秦卒身上所穿的。

　　　　在谭四看来，他的这帮兄弟应该活捉这名秦军兵卒才是。若是嘴硬，说不得随后灭了口就是。可要是胆小怕死，想来是能打听出许多消息的。不过此时都把事情办完了，再说这些也就变成许多废话。于是，不再去理会这事。

　　　　稍微稳定一下心神，这才慢慢回忆觐见秦昭王时的遭遇。其实入城行侦察之事，他完全可以派别人去。一生没感觉到什么叫压力的这位，认为那个所谓的秦国的什么王也不过如此。

　　　　难到还长着三个脑袋六条臂膀不成！？若是有机会，索性当场办了此事便是。

　　　　就在进殿之前，这个念头仍支持着谭四的信念。可随后的结果，总算让他了了一桩心愿。从没见过什么叫过真正的王者之气的这位，可算是知道王气并不需要非要长出三个脑袋来才能唬住谁。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就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股极具压迫的气势。

　　　　原本的心存不屑和满肚子的诽谤在这一刻全都不知跑去哪了，转而替换成唯唯诺诺的心颤和手足无措。再剩下的只有满脑子的尊敬，和尽快离开这个呼吸都感觉到吃力的地方。

　　　　与谭四一同赶到西壁垒外围的，一共有七个人。虽然都是从不同诸侯国投奔到信陵君门下，彼此之间却好似失散几十年的莫逆好友。上过香烧过黄纸并且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自然是无话不谈的。

　　　　当六个人听完谭四的描述，不由地是面面相觑。这位四爷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算是见到诸侯也从没如此失态过。却不知为何，唯独见了秦国的王就被吓成这般模样。

　　　　而所谓的王者之气，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但凡习武之人，脑子大都一根筋。谭四也是如此，所以和他的兄弟之间的谈话基本不过脑子顺嘴就说。可这里面也有限度，那就是有些话题是不能讲的。

　　　　那个王者之气确实存在，并且也真实感觉到压力。但这个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导致他没有出手刺杀秦昭王，而是那个当时就站在大殿之中的持剑者！

　　　　那股气息让几次都想拔剑一跃而起的谭四最终放弃了想法，因为每次心动的同时都能真切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那个持剑者的手里。说悬一点，当时的谭四就感觉自己好象没穿衣服。别说是手臂某处肌肉蓄势，就是心里稍微有这么个念头都会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对方的眼中！

　　　　谭四借着擦汗的动作稳定一下心神，突然对行刺秦昭王的计划开始质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