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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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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算撑得住。”钱向民如实答道:“陈留守率军五万余人驻屯洛口仓,瓦岗贼军和李密贼军几次攻打洛口仓,都被我们东都军队击退,双方都有些损失,但东都军队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新兵太多,老兵精锐太少,所以陈留守他自己都承认,他现在守住洛口仓问题不大,难题是如何夺回虎牢关,彻底解除乱贼对洛口仓的威胁。”

    “那就好,只要能够确保守得住洛口仓就好。”王世充打蛇随棍上,微笑说道:“贤侄回去可以告诉我那贤婿,就说叫他放心,等我这里筹备足了足够的粮草,马上就提兵北上,和他联手夹击翟李二贼,夺回虎牢关。”

    “王留守,我们还要粮草?”钱向民的宣传见了效果,费青奴首先就提出质疑道:“军队里现在有多少粮草,末将虽然不知,但是北上到了黄河岸边后,坚持到东都方面送来粮草肯定问题不大吧?再说了,管城这里去年被乱贼打烂了,耽误了冬麦下种,我们还能筹集到什么粮草?”

    “是啊,王大帅,我们没必要再耽搁了。”彭城副都尉邱升也说道:“郇王这边连自用的军粮都不足,还能给我们提供多少粮草?洛口仓那边粮食要多少有多少,与其让将士在管城这里啃野菜团子,倒不如尽快北上,只要和陈留守会了师,我们就再不用担心粮草供应的问题了。”

    费青奴和邱升带了头,其他的非王姓将领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只是劝说王世充尽快北上,不要再在管城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王世充心中忿怒,脸上却笑容依旧,挥手笑道:“众位将军,不要焦急,我也知道应该北上会师,可是军情复杂,现在我们对翟李二贼的具体情况了解还不多,李密逆贼屯兵虎牢关东门之外,抢占了地利,又始终没有新的动作,没有理想的战机出现,我们……。”

    “王留守,李密贼军三天前不是已经向虎牢关西面转移了一部分军队么?这还不算新的动作?”费青奴打断,很奇怪的问道:“李密贼军移营向西,东营这边兵力削弱,这难道还不是我们的进兵战机?”

    “李密贼军三天前已经向虎牢关西面转移了一部分军队?我怎么不知道?”

    王世充大吃一惊,立即把目光转向旁边的王世恽和王仁则父子,负责斥候细作事务的王世恽父子则是神情尴尬,迟疑了一下,王世恽才说道:“贤弟莫怪,是有这事,不过李密多诈,我们的斥候无法确认这是否他在故意诱敌,也还没有确认他的具体移营情况,所以我们就还没有向你禀报,准备仔细探明了情况再说。”

    王世充一脚踹死王世恽父子的心思都有了,明知道废物四哥和阴险侄子是故意报复陈丧良有意隐瞒,却又不便当众追究,只能是重重哼了一句,道:“那探察清楚没有?”

    “差不多了。”王世恽无可奈何的答道:“李密贼军大约往虎牢关西面分兵三万立营,虎牢关东面的贼军营地有所变动,规模稍微缩小了一些。”

    “不过还是兵力强盛。”王仁则赶紧补充道:“此外,我们的斥候还已经确认,李密逆贼本人仍然还是驻扎在虎牢关东面。”

    又重重哼了一声,王世充的脸色异常难看,然而就在这时候,帐外却又有亲兵来报,说是钱向民的随从请钱向民出帐,有要事禀报,钱向民告了个罪,匆匆出帐去与随从见面,王世充见了心中生疑,立即向王仁则使了一个眼色,王仁则会意,立即跟随出帐去查看情况。

    不大一会功夫,钱向民重新回到了中军大帐,却没有向众人说明出帐原因,只是向王世充拱手说道:“王留守,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下官就告退了,下官昨天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实在累得不行,想要回去休息,如果王留守不介意的话,下官就下去睡觉了。”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马上就提出回去休息,钱向民这一古怪举动,让费青奴和邱升等隋军将领难免都有一些愕然,王世充则心中更是狐疑,不仅没有乘机打发钱向民滚蛋,还说道:“向民贤侄,别急,再等等,现在我还想知道贤婿那边是什么打算,尤其是如何破敌,我那贤婿可有什么布置安排?”

    “叔父,道路阻塞,交通不便,陈留守他能有什么安排布置?”钱向民苦笑说道:“只请叔父你尽快提兵北上就是了,到了虎牢关那里见机行事,有机会就联手作战,没机会就各自见机行事,反正叔父您北上后,李密逆贼的粮道后路受到威胁,战机要多少有多少。”

    “那应良可有要求我们何时北上?”王世充追问道。

    “这……。”钱向民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叔父你是彭城留守,与陈留守官职相当,又是陈留守的长辈岳父,陛下虽然有旨,让你我二军会师之后,由陈留守统率全军指挥于你,但我们现在毕竟还没有会师是不是?所以叔父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洛口仓那边绝对撑得住,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如果着急催促叔父你进兵北上,给了乱贼机会,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什么意思?欲擒故纵?还是虎牢关那边象淮水大战一样,突然出了什么变故?”王世充心下越来越狐疑,也越来越怀疑钱向民刚才出去到底做了什么。

    王世充狡诈,即便满腹狐疑也没有说出口,旁边的费青奴却是个直肠子,立即问道:“钱大人,听你的口气,好象陈留守并不看重我们彭城援军,有没有我们都一样?”

    “费将军,你误会了,我们陈留守一向谦虚谨慎,怎么可能对你们不敬?”钱向民慌忙摆手,还擦了一把额头,然后又说道:“就好象刚才吧,我在后营告诉你们麾下的将士,说只要到了黄河岸边就可以通过水路获得充足的粮草补给,其实就是陈留守的交代,让我帮着你们稳定军心,让你们麾下将士知道粮草不用担心,不去发愁可能断粮。”

    越描越黑,越解释漏洞破绽越多,钱向民之前在后营故意散播犒赏消息,傻子都明白钱向民这是故意在引诱王世充军尽快北上,现在钱向民却解释为帮助王世充稳定决心,奸诈多疑的王世充要是相信那就真是傻子了。这时,王仁则也快步回到了中军大帐,还立即向王世充使了一个眼色,王世充会意,吩咐了一句让众人暂侯,然后就领着王仁则进了后帐,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查清楚了。”王仁则低声说道:“是又有两个从北面来的东都信使进了我们的大营,点名见了钱向民,小侄在旁边偷听他们的谈话,隐约听到了黎阳仓几个字,还听到一句什么需要我们攻打黎阳仓。”

    “虎牢关那边难道出问题了?”王世充心中一凛,暗道:“虎牢关那边突然生变,陈应良小子有把握拿回虎牢关,不需要我们帮忙就可以独吞光复虎牢关的大功,然后又想安排我们去攻打黎阳仓,去和李密逆贼那边对耗?”

    生出了这个疑,但考虑到不肖女婿的奸诈狡猾,王世充却不敢随随便便下这个定论,迅速盘算了片刻后,王世充又低声问道:“虎牢关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动向?”

    “最新探报,昨天翟让和李密二贼联手攻打了一次洛口仓。”王仁则低声答道:“战事时间似乎很长,截止到昨天晚上二更,我们的斥候都没有发现贼军有退兵迹象。”

    “昨天晚上二更都没有收兵?”王世充心下盘算,又猛的想起一事,忙说道:“等等,刚才你是不是说过,后面来的两个东都信使,是从北面来的?”

    王仁则点头,王世充顿时又明白了什么,暗道:“时间差不多能对上了,如果走水路送信,再从通济渠南下管城,昨天晚上的消息,是可以在这个时候送到管城。”

    其实陈丧良和钱向民私下里商量的这个欲擒故纵之计破绽极多,漏洞更是数不胜数,很多环节就根本无法圆满解释,但越是这样粗浅简单的计策,却越是把王世充吃得死死的因为王世充太多疑了,也太爱占小便宜了,再加上陈丧良又是出了名的奸诈,这样漏洞百出的欲擒故纵之计,相反倒半点不象出自陈丧良的手笔,所以王世充越是盘算,就越是觉得这不象是该死女婿的刻意安排,也越来越觉得应该出兵,先抢占有利地形,以免将来去承担更加困难艰难的攻打黎阳仓任务。

    这时,王世恽也突然匆匆进了后帐,向王世充拱手说道:“贤弟,出事了,许多将士在中军营地门前聚集,一致要求尽快出兵北上,不要再在管城这里浪费时间。”

    “反了他们了!”王仁则一听大怒,马上就自告奋勇道:“叔父,让小侄去收拾他们,宰了几个带头的,保管他们全部闭嘴!”

    说罢,王仁则一拱手转身就走,一直飞快盘算的王世充也立即下定决心,喝道:“站住!别去杀人!去告诉他们,叫他们各自回营,我们今天就拔营北上!”

    “叔父,你真的要现在就北上?”王仁则大吃一惊,赶紧反对道:“用不着这么急吧?让陈应良小匹夫多和乱贼拼一拼不是更好?”

    “迟早是要北上的,从各种迹象来看,现在应该是我们出兵北上的最好时机。”王世充冷冷说道:“就算有诈也没关系,到了黄河岸边,我们只要深沟高垒坚壁待敌,我们是生力军,陈应良那里是接连作战的疲惫之师,翟让和李密奸贼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应该先和谁决战!”

    听了王世充的分析,王仁则觉得有理,也立即改了口,点头说道:“叔父所言极是,陈应良小贼和贼军接连交战,军队疲惫,士卒多伤,贼军是应该继续和他交战,我们只要深沟高垒不去交战,照样可以隔岸观火,还可以先把东都犒赏拿到手,缓解我们的缺粮之苦。”

    “就这么办了,快去安抚士卒。”王世充喝道:“再有,别总是小贼小匹夫的叫,他是你堂妹夫,又是朝廷高官,对他尊敬点!”

    于是乎,就这样,原本一个错漏百出的欲擒故纵之计,居然反倒打动了狡诈多疑的王世充,回到了前帐之后,王世充根本就没有犹豫,立即就下令擂鼓聚将,将杨侗的犒赏正式向全军将领公布,借口虎牢关军情紧急,也不能辜负越王杨侗的重奖犒赏,命令全军即刻拔营北上,向虎牢关战场开拔,到黄河岸边立营备战!

    命令传达,饱受缺粮之苦的彭城隋军将士欢声雷动,拔营进兵的速度十分之快,钱向民却再一次跑到了王世充一家人的面前唉声叹气,不断询问王世充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进兵开拔,最恨陈丧良的王仁则被缠得烦了,干脆冷笑问道:“为什么突然进兵?当初淮水大战的时候,你们为什么突然进兵,我们就为什么!”

    钱向民的唉声叹气当然是装的,不过真正为之叫苦的大有人在,就在同一天,李密和翟让确实已经敲定了在第二天联手出兵七万猛攻洛口仓的战术,还提前准备起了夜战必须的干粮火把,准备着在第二天猛攻洛口仓直至深夜,还议定陈丧良一旦露出后力不支的破绽,翟李联军就将再次派出后军,接连不断的猛攻洛口仓和隋军营地,用农民起义军最拿手的人海战术彻底淹死罪该万死的陈丧良!

    一切都准备好了,还连敢死队都组织好了,然而当天傍晚,王世充突然拔营北上的消息忽然传来,正在与翟让及大小将领饮酒聚宴的李密,却一下子手中酒杯落地,黑脸也一下子变成了紫红色。再然后,李密跳了起来,一脚就踢翻了自己的面前案几,大骂狂吼道:“王世充!****你娘的十八代祖宗!你这条胡狗,早不进兵晚不进兵,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进兵?!活该你闺女被陈应良奸贼搞大肚子,你造孽啊!”

第四百二十一章 祸福同至() 
翟李联军最终还是被迫放弃了不惜代价强攻洛口仓的计划,原因无他,管城距离虎牢关只有八十里,急行军一天就能抵达,王世充军拔营北上后,第一天就走了四十里,距离李密军的东营只剩下三十余里的路程,在这么短的距离里,李密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不顾后方倾尽全力去攻打洛口仓。·

    事还没完,王世充拔营北上的第二天,彭城隋军竟然又继续北上,虽然没有直接冲着虎牢关东门杀来,却将目标指向了虎牢关东面的牛渚口,确认了这一消息,李密也更加的想把王世充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因为牛渚口不仅是李密军粮草补给的必经之路,李密军如果想要撤退,无论是退回金堤关,还是直接北渡黄河,都必须经过牛渚口,李密可以容忍王世充屯兵东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容忍王世充屯兵牛渚口,那怕是驻扎在牛渚口的渡口附近都不行!

    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为了粮道和后路的安全,李密除了立即往牛渚口增兵驻防外,又立即派遣杨积善率军一万南下迎敌,也不指望能够一战击败王世充,只要求能够阻止王世充北上,不许王世充靠近牛渚口!

    当然,如果李密知道王世充北上并不是为了攻打牛渚口,掐住他与黎阳仓连接的咽喉,知道王世充仅仅只是为了打通与东都的黄河水路联系,获得来自东都洛阳的粮草补给,那么李密可能就不会这么紧张了,说不定还会故意让王世充在黄河岸边立营,反过来在王世充的粮道上做文章。但是很可惜,李密不知道这些,坚决阻击的杨积善与坚决北上的王世充正面相撞,狭道相逢勇者胜,自然也就爆发出了轰轰烈烈的盘肠大战。

    大战的结果是李密军大败,侥幸活到了现在的杨积善是一员难得勇将不假,杨积善麾下的李密军将士也战斗力不俗不错,然而王世充麾下的勇将却更多,仅一个曾经跟着来护儿打进平壤的费青奴就足以和杨积善正面抗衡,同时王世充麾下的精锐军队也比李密军士兵战斗力更强,士气斗志还更昂扬,一通厮杀下来,杨积善大败逃回李密军营地,彭城隋军高歌猛进,如愿以偿的抵达黄河岸边立营,营地距离牛渚口咽喉还只有大约五里的距离。

    消息传回虎牢关,李密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翟让也知道情况不妙,赶紧找到李密协商如何应对,讨论是否乘着王世充立足未稳的机会,携手反扑赶走王世充,确保牛渚口安全,素来果断的李密却难得迟疑,始终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如此行事。结果犹豫迟疑间,瓦岗大将徐世却提出了一个十分疯狂的冒险战术,建议道:“魏公,东郡公,听说王世充和陈应良两个奸贼虽然是翁婿之亲,彼此间关系却并不和睦,时常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一定就会联手配合得很好。”

    “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别去理会王世充,魏公你的军队也全部移师到虎牢关东面立营,继续集中力量强攻洛口仓,凭借虎牢关坚城西攻东守,只要我们打败陈狗官拿下洛口仓,王世充就算彻底切断了我们和黎阳仓的联系也没关系,有了洛口仓储粮我们就可以从容休整,缓过气来回手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王世充,重新疏通和黎阳仓的联系!”

    李密和翟让如果采纳了徐世这一战术,陈丧良那边当然是哭都哭不出来,然而这个战术却太过冒险了一些,稍有闪失李密和翟让就得全军覆没,所以那怕是奸诈狠毒如李密,听了这个战术虽然一度动心,但仔细盘算过后,李密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摇头说道:“太冒险了,一旦久攻洛口仓不下,粮草告罄,我们就全完了。”

    “可王世充麾下的官军战斗力不俗,我们就算联手打跑了他,也肯定要伤亡惨重,损失巨大,陈应良奸贼也乘机缓过了气,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又如何能拿得下洛口仓?”徐世不服气的问道。

    李密沉默不答,玩弄着桌上毛笔,始终一声不吭。这时,从隋军那边投降过来的裴仁基也开口了,道:“我赞同徐世的提议,王世充和陈应良关系不睦是我告诉他的,我还知道王世充是个重利轻义的人,即便提兵来和陈应良联手,也肯定存着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心思,我们全力猛攻陈应良,王世充必然见死不救,即便发起佯攻敷衍,我们凭借虎牢关坚城也可以轻松抵挡,打败陈应良拿下洛口仓,我们就可以把局面扭转过来。”

    李密还是不吭声,瓦岗智囊邴元真和贾雄也在这一刻犯了犹豫,都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还太危险了,王世充掐断我们的粮道后路,陈应良那边一旦久攻不下,我们就再没有任何机会,倒不如稳妥起见,先把王世充打走,确保我们的粮道畅通,这样就算战事持久,我们也可以后顾无忧。”

    “王世充是生力军,陈应良是疲惫之师,世上那有先难后易的道理?”徐世和裴仁基都急了,都坚持道:“先破陈应良,后破王世充,这样才是正理,给陈应良缓过了气,我们再想拿下洛口仓就千难万难了。”

    李密当然也知道孰难孰易的区别,但瓦岗军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手里握着黎阳仓的李密却已经穿上了鞋,已经不敢象瓦岗军这么疯狂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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