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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你，难过吗？”
　　　　“难过。”
　　　　霍湘捡起小石子在地上随便地画着，轻轻说：“我也很难过，我外公，特别厉害，他扛过枪，上过朝鲜战场，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她顿了顿，继续，“可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每天要依靠抗生素，输液泵，还有24小时的心电监护……我想，他也一定很难过。”
　　　　叶北向放下手中的文件，想了想镇定地开口：“藿香，深呼吸。itwillbeokay！明白吗？”
　　　　他的话不多，可每个字都清晰地拨弄着霍湘的心弦。
　　　　霍湘自己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
　　　　路南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叶北向，夹下嘴里的烟点了点，悠悠地说：“没空？不喜欢哄人？”
　　　　叶北向抬头，眯眼回望他：“所以？”
　　　　“okay！当我没问……”路南城无奈耸耸肩，失笑。
　　　　……
　　　　霍湘熬过了最难过的11月，当一家人将外公接出医院时，她觉得看什么都是光彩的，索性大笑一声：“yes。itwillbeokay！”
　　　　回到寝室，霍湘深深地拥抱了三千，打开电脑，更新游戏。
　　　　“嗯？快满级了……”霍湘吓一跳，跳进帮派yy。
　　　　她轻笑：“哪位活雷锋给我升级了？”
　　　　锦瑟用鼻子哼了两声：“除了老娘的所有人。”
　　　　霍湘“噗”地笑出声：“那神婆大人是不是对小的有什么不满，小的马上改。”
　　　　锦瑟不知又在吃什么，含糊道：“先记着，待我想想……”
　　　　“那别人呢？让小的做牛做马，我也认了。”霍湘扯出真诚无比的声音，就差声泪俱下了。
　　　　夕阳不屑地怪笑：“宝贝儿，你账号上可是连一个子儿都没有，休想贿赂我们。”
　　　　一想到自己的窘况，霍湘便痛心疾首：“等我东山再起……”
　　　　还没说完便被打断：“等你东山再起，黄花菜都凉了，快去商铺那儿看看。”
　　　　霍湘跑到商业区，点开商铺列表，前四家商铺整齐的名字映入眼帘“藿香1号”“藿香2号”……
　　　　她颤抖地在频道里呢喃：“这么大手笔啊……”
　　　　“嗯，你们家男神干的，你卖了两家商铺，他用小号给你盘下了前四家。”夕阳说完又意犹未尽地补充，“是不是聘礼？”
　　　　“藿香，我说你在家里的地位不行啊，你家男神不直接给你放元宝，还给你盘更多的店铺。明显是告诉你，宝贝儿，多干活儿，你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貌美如花……”
　　　　频道里一阵嗤笑……
　　　　霍湘哑然失笑，心想，叶北向明明是认为这样会比较礼貌，这帮神婆……
　　　　她轻咳一声，很正经地说：“我先跳下yy。”
　　　　然后逃命似地跑了。
　　　　……
　　　　霍湘刚准备敲字给叶北向，就收到了队伍邀请，点开还是金光闪闪的队员信息。队长：生米饭，队员：墨小璃，北巷曲，南南南城，soso。
　　　　她进入队伍，看到头顶闪过一行字，接着便被小璃拉走。
　　　　【队伍】【墨小璃】来yy。
　　　　霍湘看小璃十万火急的样子，以为有什么大事，又匆匆跳进碧海苍穹的频道。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你没发现自己该换神器了？需要20个神符，今天开始一切能暴神符的副本我们都陪你刷完，怎么样？”
　　　　霍湘一头磕在桌子上，失笑：“姐…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老老实实地被小璃带到副本门口，众位大神早就等在一旁。屏幕前，小soso操作角色兴奋地围着霍湘转了两圈，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还是张生迟藏不住话，“啧啧”两声继续说：“藿香，你没发现自己待遇变高了？”
　　　　霍湘无奈，轻声说：“嗯，受宠若惊……”
　　　　路南城闷笑，接道：“我说队长，你嘛呢？不赶紧进去。”
　　　　张生迟“靠”了一声，自言自语：“现在真是，世道变了啊！随便一个喽啰都敢使唤帮主了……”幽怨地点进副本。
　　　　这是盛世里风景最优美的副本，蓝天碧水，点点荷叶，一艘艘古船泊在湖中，两岸芦苇随微风清摆。副本中boss的手下便在湖中船上，玩家需从荷叶上轻功或瞬移到最中心的大船，开启战斗。
　　　　湖中没有参照物，跳到下一个位置需要不断调整视角，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荷叶中。曾有不少玩家走位几次又回到了起点，或偏到了对岸。
　　　　此时，小璃看张生迟和霍湘在后面不紧不慢，笑了笑，大喊一声：“最后到的在yy里大喊三声：我是猪！”
　　　　张生迟仰天大笑：“媳妇儿，放心吧！肯定不是咱！”说罢紫衣逍遥鬼魅的身法飘到下一片荷叶。
　　　　霍湘哭笑不得，低喃：“小璃，地狱啊地狱……”也不得不使出轻功向前追去。
　　　　眼见还剩最后一片荷叶便是中心大船，张生迟得意地哼了哼，提前宣告胜利：“对不住了，姐妹儿！”
　　　　霍湘无声地挥挥拳，准备发表失败感言。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四周景物瞬间变化，自己已经被换到了大船中央，接着白衣刺客也一闪身从荷叶上瞬移回到她身旁。
　　　　“卧槽！叶子你……你，你作弊，老子要罢工了！”还在荷叶上没反应过来的张生迟哀怨地指控。
　　　　小璃态度却截然相反，她兴奋地嚷着：“姐猜中了开头，猜中了结局，就是没猜中过程啊……”
　　　　小soso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般“啊”“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soso，啊不出来，就给姐把你内能装下一颗鸭蛋的嘴合上，别在我的新女神面前丢人啊，乖！”
　　　　“啊？啊……”
　　　　路南城扫了眼如今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轻勾嘴角的叶北向，低声笑了笑。
　　　　霍湘心扑通扑通直跳，看到身旁的白衣刺客从半蹲的姿势中缓缓起身，放下横在身前握着冰环的右手，她向他靠了靠，做贼心虚似得匆匆截了一张图。
　　　　她想，以前也被叶北向换过，但都在生死攸关时，如今，这算不算，进步了？
　　　　张生迟鬼魅地飘到船上，声音低八度：“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
　　　　听见yy里众人嗤笑，作为帮主的他非常不爽，于是清清嗓子，决定吓唬吓唬小姑娘：“藿香，你还敢笑？嗯？”
　　　　霍湘汗颜，揉揉嘴角，也正色道：“帮主，大人，我，真没笑！”说完赶忙捂紧嘴巴，肩膀开始颤抖。
　　　　小soso一头雾水，弱弱地说：“生哥，你，幻听了？”
　　　　“哈哈哈！不行了，姐真受不了了，张生迟你个2b，还不赶紧开启战斗！”
　　　　“呜呜！越来越没地位了，让我卖个萌……”张生迟觉得万念俱灰，默默地开启战斗。
　　　　……

　　☆、第十六章　：算你狠

10秒后系统提示战斗开始，小喽啰们提着大刀凶神恶煞而来，此时张生迟真的一掀衣摆，席地而坐，罢工了。
　　　　“次奥，张生迟，你丫的！”小璃见状也盘腿在他身旁一坐，两人紫色的衣角缠在一起。
　　　　路南城径自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开口：“小soso，我们也坐。”说罢倚着桅杆优雅地坐下。
　　　　“不，不好吧？”小soso望了望还在努力砍着怪的霍湘。
　　　　“嗯？不……好？”路南城拖长尾音。
　　　　小soso一个激灵，也哆哆嗦嗦地坐在角落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藿，藿香，我也想帮你，可是，我，我们老板，让我跟，南城哥，好，好好混……”
　　　　霍湘听soso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抽了抽嘴角，干脆地说：“没事儿，放着姐来！”
　　　　【队伍】【北巷曲】藿香，你也去坐着。
　　　　霍湘一个惊讶，看到他悠闲地靠在船沿，双手摆弄着自己的冰环，而他的神兽在嘶吼着攻击这帮小喽啰。
　　　　霍湘对比了一下红色和橙色的两排伤害值，差点老泪纵横，感觉也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太逆天了，自己好歹也算个上品，此时竟然还不如叶北向的神兽……
　　　　她想自己怎么能输给一只兽，于是哽咽地说：“放！着！我！来！”
　　　　叶北向眼角弯了弯，小指轻敲键盘，召回神兽。
　　　　霍湘用最快速度解决掉几个喽啰，收起攻势，扬扬头，眉开眼笑：“还…行吗？”
　　　　张生迟翻个跟头一跃而起，捏着嗓子说：“特别行哦！但是帮主罢工了，不能带你们……嗯，所以，大家自己跑到下个位置，乖乖，么么哒！”
　　　　“张生迟宝贝，你好恶心耶！”小璃也学他阴阳怪气地说。
　　　　小soso一口面包噎在嗓子里，他记起副本前，失意对他“啧啧”半天，才意犹未尽地说：“你，不行啊！心里承受能力不够，一会儿记得把水啊，吃的啊都拿远点哈！”
　　　　他恍然大悟，匆忙将面前的水杯，面包，薯片一股脑搬到远处。
　　　　霍湘抖了抖，静定地说：“我去卡怪！”
　　　　她直接飞到守庄人面前，一边同他对话一边等待boss的手下。
　　　　看到一排白甲战士御剑而来，霍湘算着距离，甩出技能，让最前方6人失明，吸引他们的仇恨，
　　　　不会伤害到npc。随即她控制速度，引着守庄人向队友跑去。
　　　　霍湘边跑边调整视角，找到离岸边最近的一艘船，轻快跳上去，不住向船下眺望。
　　　　【队伍】【北巷曲】可以了。
　　　　她看到队伍闪过一行小字，知道他已经把守门人接到岸边钓鱼去了。于是隐身，将boss的手下全部放走。
　　　　“wow！默契……”说罢，众人纷纷招出坐骑，准备去向最终的boss点。
　　　　刚跑出几步的霍湘忽然发现自己又退了回去，接着眼见大家也一个个被张生迟拽到了后面，哭笑不得。
　　　　“乖乖们，不要跑哦！帮主带你们装逼，带你们飞……”张生迟依旧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
　　　　“妈的！”路南城笑骂一声。
　　　　小soso呼一口气，看了看堆得远远的水杯零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霍湘干笑两声，默念：“不应有恨，不应有恨……”
　　　　最后的boss便是庄主，一位文质彬彬的翩翩少年。会在抬手三次时将所有对他的攻击转移到每一位玩家身上，此时需队长开启组队跟随，或玩家自己停止攻击，否则攻击越高死亡越快，几乎是瞬间的事儿。
　　　　霍湘以前总被神婆拉来凑数，对boss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于是她轻车熟路地按着技能，随时观察boss的一举一动。
　　　　boss抬手一次，二次……霍湘匆忙停手闪到一旁，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紫衣逍遥扑倒在地，她见众人纷纷跳过去向他拜了拜，也跟去，替他默哀了3秒钟。
　　　　“我要是说刚才卡了一下，你们信么？”张生迟恢复正经。
　　　　“信。”小璃和霍湘异口同声。
　　　　“对，对，生哥，我也发誓，我信。”小soso特别严肃地说。
　　　　而路南城只是笑笑作为回应。
　　　　“嗯，还行……soso，你要敢不信，我就告诉你们老板。”张生迟嘿嘿乐两声，又说：“叶子，你信不信？”
　　　　【队伍】【北巷曲】……
　　　　“啥？你说你信？哦！”
　　　　霍湘无语望天……
　　　　捡完boss掉落的物品，霍湘更加无语，大家每人一个随身绑定的神符，除了自己。
　　　　【队伍】【北巷曲】你没有？
　　　　“嗯。”
　　　　【队伍】【北巷曲】那继续吧。
　　　　“藿香，衰神又来了哦。”张生迟幸灾乐祸。
　　　　【队伍】【北巷曲】一会儿boss快死的时候，都离队。
　　　　“好办法，队伍里只剩藿香一个，这次boss想不给她都不行了。”
　　　　于是这只队伍每到最后boss快要死亡时，都会出现诡异的一幕。其余五人纷纷离队，或倚或坐，悠闲地抬头望天。白衣医仙手拿长剑，上蹿下跳，拼命攻击。
　　　　【队伍】【北巷曲】够了？
　　　　霍湘看了眼包里来之不易的几个神符，抹一把冷汗，激动地说：“嗯，大恩不言谢！等我到北京，带礼物给你们！”
　　　　小璃一下来了兴致：“香香，你什么时候到？”
　　　　“我定了23号晚上的机票。然后准备考试，1号去给你们撑场子。”
　　　　“晚上啊？有人接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霍湘笑着说：“别担心，我表姐会去接我。”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们这次争霸赛拿到第二，好像并不怎么遗憾。”
　　　　“对手开区比我们早两年，算是很老的玩家了。香香你没来看，我们真的很过瘾，enjoy嘛！”
　　　　“wow！cool！”霍湘感叹。
　　　　“那时间地点我微信发你了。对了，我们去也就是给游戏公司拉下人气，主要还是玩家的互动，抽奖和竞猜，所以我们中午就可以走了，到时一起吃饭。还有，你最喜欢的几个coser会来，叶子和南城面儿大，你可以找这几个coser合影，所以别晚了哦。”小璃一口气说完，还怕忘记什么，努力思索着。
　　　　霍湘乐了半天，开口：“好，到时给你打电话。”
　　　　退出游戏，霍湘收到了路南城署名“偷拍”的文件，怔了两秒，点开视频，她看着开始抿嘴微笑。
　　　　画面里叶北向轻靠在沙发上，左手搭在靠背，撑着下巴，电脑摆在腿上，右手长指轻敲键盘操作屏幕中的白衣刺客。
　　　　从拍摄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他带着耳机在讲电话。霍湘调大音量，心想难怪他没有在yy说话，只在队伍中打字。
　　　　他的声音很低沉，霍湘仔细分辨出似乎是关于建筑学术的讨论，模块化设计，实景设计，可持续创新设计……她听不懂，但还是反复听了好几遍。
　　　　最后满足地叹口气，才轻飘飘地出门打印自己tcf的准考证。
　　　　此时，本来应该搭舅舅顺风车北上的霍湘，由于外公在休养不宜远行，只能独自而行。
　　　　晚9点，咸阳机场，霍湘妈妈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絮絮叨叨：“不是还有明天白天的机票吗？你说你怎么就非要买到今天晚上？”
　　　　霍湘没吱声，朝母亲谄媚地笑笑，心想因为明天下午就是叶北向的讲座了呀！于是冲母亲笑地更开心了。
　　　　换好登机牌，霍湘甩上双肩包，就要跑，被母亲揪住胳膊，还要再唠叨几句，霍湘立刻拥抱过去，扶着母亲的肩膀咧嘴笑道：“宋老板，你闺女好歹也是马上就要出国的人了，这样过分了啊……”
　　　　霍湘妈妈也被逗乐了，佯装生气地对霍爸爸说：“看你闺女，越大越没个女孩儿样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做个鬼脸，无奈耸耸肩。
　　　　霍湘再次拥抱自己的父母，一边倒退着往安检口走，一边挥手说：“两个小时以后给你们电话啊！”
　　　　霍湘妈妈不耐烦地笑着冲她摆摆手。
　　　　霍湘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呼一口气，她打开遮阳板，随手拍了张停机坪的风景，发给小璃，附上一行字：开心不＇大笑＇。
　　　　很快收到回复：必须开心，么么！期待见面……
　　　　霍湘又想到她平时魔性地调侃，决定也逗一下她：哎！可是除了叶北向，我谁都不想见啊！
　　　　发完她盯着手机乐了半天，心想让你总是调侃我，这次震住了吧！可是当手机振动时，霍湘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她和小璃绝对不是一个段位的。
　　　　“喂？”霍湘心惊肉跳地小声开口，祈祷是个巧合。
　　　　“只想见我？”叶北向一字一句地说。
　　　　“哈！哈！”霍湘干笑两声，“没，没有……我开玩笑！”
　　　　“那就是，不想见我？”他又拖长了声音。
　　　　“不，不是……”霍湘欲哭无泪，望了望机舱口，怎么还不起飞。忽然灵光一闪，匆忙开口：“啊！空姐来了，我关机了，拜……”
　　　　霍湘抹了把辛酸泪，默念：“小璃……算你狠！”
　　　　而吴璃已经笑得快要上天，她左手搭着张生迟的肩膀，右手使劲冲叶北向比划着大拇指。
　　　　路南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张生迟一脸不可思议！
　　　　下飞机，霍湘老远便看到姐姐扶在栏杆旁。她和母亲结束通话，飞奔过去，挎着姐姐的胳膊，开口第一句便是：“怎么样怎么样，明天我能混进去吗？”
　　　　宋微寒瞥她一眼，一脸高冷不说话。霍湘赶忙将手袋递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孝敬你们的，两条经典款格子围巾，你和姐夫正好配情侣，我都要喝西北风了……”
　　　　姐夫把一个证件拍给霍湘，无奈笑笑：“什么时候让你喝过西北风。明天跟我进去。”
　　　　霍湘将姐姐挎地更紧了，眼神清亮地看着他们说：“我就知道你们最靠谱儿了！”
　　　　宋微寒终于绷不住，微微侧头扬了扬嘴角。
　　　　“微寒，我去开车，你和湘湘在这等我会儿。”
　　　　霍湘朝姐夫作了个揖，便听话地和姐姐等在原地。

　　☆、第十七章　：平安夜快乐

“同学，麻烦问一下，建筑与艺术学院怎么走？”霍湘发现j大到处都是姐夫说的红楼，匆忙拦住一位同学问路。
　　　　男同学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将挡住眼睛的刘海缕到后面，打量着裹得只剩两只眼睛的霍湘，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说话。
　　　　霍湘诧异，这才仔细看到男生飘逸的长发，宽松肥大，桀骜不羁的衣裤。她想是不是自己的形象和理工男反差太大了？于是匆忙掀开帽子，拔下手套，摘走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