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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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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好像还想反攻?
太史阑不看其他人,紧紧追着他,手一抬,一柄火折子迎风点亮,狠狠砸向那人。
那人偏头一让,火折子越过他头顶,“哧”一声,他身后牛皮筋绳子一阵收缩。
那人眼睛又一缩——太史阑火折子砸他是假,要烧断他的绳子是真!
牛筋绳一烧便断,那人身子往下便坠,他却冷笑一声,手腕一振,一道乌光飞出,啪地一声扣在山崖上,他身子刚刚坠下半丈,就被拉住。
他身上也带了攀山爪。
他身子坠下的时候,太史阑也在下坠,正在这时,第二批下推的石头也滚了下来,有一块好险不险地直冲她来,眼看要撞到她头顶。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停战,一边躲石头一边愕然看着双方首领的绝壁交锋,眼看这一幕,大燕方固然欣喜,南齐方都张大嘴,心跳到了喉咙口,想叫,想让太史阑赶紧下来别追了,但又不敢惊扰了她。
巨石轰然而下,碾压得四面碎石飞溅如雨,一些碎石片打在太史阑额头,顿时鲜血涔涔而下。
太史阑霍然腿狠狠蹬在石壁上,这一蹬,她身下石壁赫然炸裂!而她身子竟然荡出丈许,远远飞离了山崖!
巨石从她刚才呆的地方轰然碾过。
众人仰头,望着山崖上全身凌空横飞而起的女子,乌发飞散,修长如铁的双腿,荡出燕子尾翼般的剪影,将这夜的血色和雪色搅碎。
人们心动神摇,只觉这一幕不似人间可见,恍惚里那一双铁腿狠狠一踹,足可踹裂山河。
太史阑已经又落了下去,正落在那首领身侧,那人看她靠近,冷笑一声,单手入怀,一柄匕首飞快横刺过来。
太史阑停也不停,手指在山壁上一拂。
连接着攀山爪的铁链,断!
那大燕首领霍然再次下坠!
他似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眼神惊愕,但这人心性也够狠,在落下的最后一瞬间,他一手扣住身边一块突出的石头暂时稳住身体,另一只手中的匕首,还是狠狠地刺了出去。
两人这时相距极近,都是单手对敌,他固然没能逃得了太史阑的毁灭之手,太史阑也不可能逃得了他的匕首杀机。
太史阑只做了一件事。
她那只拂出的手迅速收回,两指向前,挡在了自己胸口。
手是血肉之躯,挡住了百炼精钢的匕首,何况两根手指?
几乎瞬间,匕首就已经接触到她手指,眼看要穿手指而过。
匕首的刃尖,忽然不见。
这比刚才攀山爪链子忽然断了还让人惊悚。那首领霍然抬头,眼神里终于涌上巨大的惊恐。
在下一个瞬间,他的瞳孔忽然极速放大。
他看见太史阑手指一翻,刀在她手中转了个弯,然后刚才消失的刀尖,忽然又出现了。
雪亮的刀尖,似天边明月,刚才被云遮灭,忽而又再现清辉。那点光芒倏地一亮。
太史阑毫不犹豫一个反手,将刀送入了他的胸膛。
大燕首领只看见刀光如月光一亮,然后胸口一冷,胸膛里似塞进了这夜的风雪,而将全身所有的热血和力量,都换了去。
他再也抓不住那点突出的山石。
手指一松,坠入黑暗。
一生里最后一个念头,刹那间也如飞雪在意识里飘过。
她是人……还是神?
……
山崖寂静,山林寂静,天地寂静,万灵寂静。
一瞬间连山顶上的推石都没继续,山上山下,所有人都已凝固。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大燕首领,在和太史阑绝壁之上交手三招之后,莫名其妙,失败坠崖。
大部分人没看清到底是怎么败的,因未知而心底恐惧。
也有人看清了是怎么败的,因知道而更加恐惧。
所有人都怔怔瞧着那山崖上的女子,她身姿如铁,岿然不动,似和山崖浑然一体,一条生命自她脚下陨落,她连睫毛都没颤一颤。
这些人知道她的传闻,知道这是南齐新近崛起的女将,知道她凶悍决断,才能卓著,短短一年名动南齐,号称南齐百年来不世出的女将,更被大燕上层警惕,认为她会给将来的大燕乃至整个大陆,带来格局上的变动。
这些话听了,第一感觉是荒谬,一介女子,听说还不会高深武功,凭什么能征战天下?
然而今日方知,传闻还不够精确不够可怕。
这是真正的将军,是无可替代的指挥者,是暗夜里的杀神,是岿然于天地中的永恒山河。
南齐得她,是幸还是不幸?
众人不知道,但却明白,她若以大燕为敌,那绝对是大燕的不幸。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不能再将太史阑放回去,该想尽办法将她留在此处。
但所有人也知道,便是想尽了办法,也不能留她在此处。
山崖上,太史阑轻轻一弹,落了下来。
她向下落,大燕士兵们却开始拼命向上爬。
不知为何,看见这女子一动,所有人就忍不住心底恐惧,无法抗拒的无力感深深涌起。
首领已死,无人指挥,大燕方开始撤退。
太史阑也没阻止,她不知道上头山石还有没有,再缠战下去,毕竟己方地形不利,难免要有死伤。
她不喜欢自己的人死,她一直希望自己拥有一个“零伤亡”的队伍。
直到确定大燕方真的全部撤走,她才带着所有人慢慢攀上山崖,另寻他路。
上到山顶时,正逢日出,金光滟滟千万里,瞬间在天地间炸开,而她在日光正中。
所有人站在她身后,仰望她笔直的背影,想着这一夜惊魂,被这女子素手轻松翻转,只觉得心胸浩荡,似要狂歌大笑。而这一霎天地松海,江河万物,都似呼啸而来,撞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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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崇庆宫收到了来自边境的快报。
皇太孙将那快报仔细看了三遍,随即慢慢在火盆中燃尽,火光在皇太孙的脸上跃动,皇太孙面沉如水。
幕僚们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的举动,不敢多问,心里都明白,行动,失败了。
万无一失,多方推算,看似简单其实耗费了无数人无数心力精力的一个计划,一个众人觉得皇帝都能杀掉的完美计划,竟然还是失败了!
霎时所有人心底涌起同样的念头。
她是人……还是神?
纳兰君让缓缓起身,想着密件里描述的战况实情——太史阑的指挥、她不仅要逃生还要立即反攻、以及她最后,以诡奇手段,在山崖之上,杀大燕方的首领。大胜。
这世间太多奇女子……
良久,他深深叹息一声。
“天意如此,罢了。”
“殿下……”幕僚们心有不甘,上前一步。却被纳兰君让挥手止住。
年轻俊逸的皇太孙回身,面容平静,眼底却有为国事操劳的深深血丝。
“该来的逃不了,不该来的永远不会来。不出十年,她必将为南齐的中流砥柱。但望将来,大燕不必再次以她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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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元年十月初。
丽京西北,永庆宫。
此时已将半夜,平常这时间皇帝早已就寝,宫殿除了少数必经道路燃着照明灯火外,其余地方都沉没于黑暗中。
今晚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皇帝的寝殿里,一点灯火幽幽地亮着,朦胧地映着月白底飞龙探海屏风,屏风后影影绰绰是龙床,一个小太监在屏风外席地打着瞌睡。
屏风后的纱帐里,那个本该睡着的小小人影,此刻却是坐着的。
景泰蓝不仅没躺下,甚至穿着全套朝服,周周正正的地坐在龙床上,眼珠子大而黑亮,盯着殿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孙三躬身陪在他身边,默不作声低著头,好似睡着了,只眼神偶尔向景泰蓝一溜。
他眼神里有点困惑,觉得皇帝太镇定了,不像个三岁娃娃。
今早老孙三收到了三公传来的一封信,当即压在托盘下给景泰蓝送了上来,景泰蓝在后殿读了,顺手就给烧了,之后他读书,看那些已经批复过转呈他的奏章,写字,还画了几幅他看不懂的古里古怪的画儿,又抽出几个自己装订的本子写什么“地理作业”,也是到晚间酉末上床,和平时做的所有事情一样。神情姿态也没什么异样。
老孙三瞧着,还以为三公传递来的不过是普通的问安折子,有点好笑陛下连这折子怎么也烧了。谁知道上了床,景泰蓝没有换寝衣,直接让他拿来了全套朝服,连以前戴着嫌重的宝冠,都端端正正戴上了。
老孙三顿时觉得不对劲——瞧这架势,今晚有事?
他立即命令自己亲信的徒弟守在殿外,把平日里不太把握住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其余灯火都如常,自己陪着皇帝静静地等。
孙三现在已经是景泰蓝的忠心宫人,这也是当初三公选择永庆宫让景泰蓝暂住的原因,一方面好让景泰蓝不引人注目地顺利回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永庆宫的宫人接触皇宫黑暗倾轧少,相对简单些,主事大太监孙三是个老实厚道的,不然也不会当初被从宫中被排挤出来,在这冷清枯寂的偏宫一呆多年,想当初孙三,可是比李秋容品秩还高。
三公在景泰蓝回来前,亲自到永庆宫来看过,发现这么多年,永庆宫还是整齐干净,管理有度,不见衰败之气,对孙三很是满意。正巧景泰蓝一回来,就救了孙三和他的徒弟们一命,老太监的感激自然无以言表。再加上景泰蓝在太史阑身边混了半年,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练了一身油嘴滑舌铜皮铁骨,又生得玉雪粉嫩,硬是把个上个年纪膝下空虚的老太监哄得贴心贴肺,恨不得随时为他丢了老命去。
老孙三眯着老眼,瞧着端坐床上正装肃服的皇帝,眼神里满是欣慰得意——有样儿!谁见过三岁孩子穿龙袍这么有样儿!瞧这小眼神,瞧这满身气度,真真是我无可超越的南齐大帝,谁也越不过去!
有样儿的南齐大帝,正转着骨碌碌的大眼睛,贼兮兮地摸着自己的小靴子,小腰带,甚至头上的冠,手上的扳指,腰间的腰带……盘算着什么时候用上里面的好东西?
更鼓敲响夜色,天色黑浓得似要滴下墨汁,远处隐隐传来车马的响。
孙三做了一个手势,外头看似昏昏欲睡的小太监,立即一骨碌爬起来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冲孙三点点头。
景泰蓝冲着西北院子一努嘴,问:“最近安分些了么?”
他问的自然是被贬去给宫人们看澡堂子的西局太监们。
孙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轻道:“今早乔大人说身子不舒服,让传太医来。”
“哦?”景泰蓝眨眨眼睛,“你怎么不回报朕?”
“乔大人的人拦着,不让老奴走,老奴便让请王太医来,乔大人却说她是老毛病,吃惯了宫中刘太医的方子,不愿随便吃别人的方子引发药性抵触,让去请刘太医来。”
“然后呢?”景泰蓝眼睛弯弯的。
“老奴让人去请刘太医,西局的大人们说他们去,在门口却给武卫拦了。乔大人无奈只得让老奴的人去,之后……”老太监笑了笑,眯着眼睛道,“咱们带回来一张方子,是刘太医开的,顺便还拿了很多药。”
“乔大人吃了?”
“乔大人让人熬药,自然是咱们的人去熬,药罐子却翻了,乔大人大怒,把那个熬药的小太监狠狠打了一顿,鞭子重了点,人当时就没了气息。”
景泰蓝皱皱眉,嘴角一撇,眼神里一抹厌恶。
“这种身死宫人按例是要拖出去寻乱葬岗埋了的。”孙三垂下眼睛,忽然说得很模糊,“不过老奴另外处理了。”
景泰蓝睁大眼睛看着孙三,老太监嘴角微微垂着,纹路刚刻,微带无奈。
再忠厚老实的宫人,在宫中年月呆久了,处理起这种叛徒来,也一样是心狠手辣的。
景泰蓝心里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个小太监不会被拖出宫,但也不会有可能再活过来给乔雨润送信了。
他觉得有点冷,却没有发抖,麻麻说过,宫廷最肮脏最黑暗,每个角落里都染满了层层叠叠的鲜血,想要不死在这里,就得先让别人死,想要以后少死一些人,就得先死上一大批该死的人。
小小孩子耷拉下眼皮,轻轻道:“乔大人最近也是操劳过度,该好好歇息的。”
“是的。”孙三笑眯眯地答,觉得陛下的反应真是怎么瞧怎么令人佩服。
这才是个三岁的孩子啊,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看看西北方向,眼神很冷。乔雨润在这段时间内,用尽方法想要递出信息去,但内有和她有仇的永庆宫人,大多收买不成;外有受三公节制的武卫,她无法伸手;正殿里还坐了个和她更不对付的皇帝,动不动就指派一大堆杂事给她做,什么帮他在厚厚的字典里翻找一个冷僻字啊,什么让西局太监给他找一只跳到草丛里的蛐蛐啊,整天折腾得人仰马翻,想做什么都没功夫。
乔雨润一直不想用装病的方式来试图送信,她知道装病也不能出宫更不能请来想请的太医,更怕一装病反而让对方更有借口将她困住,直到今天她才使用了这个办法,但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请来太医,而是知道之后让早已收买好的熬药小太监装死出去送信。
不过这最后一招,还是被关键时刻足够心狠的孙三给堵住了。
此刻车马声响,直入内殿广场,一条人影跳下来,匆匆进入寝殿,正是大司空章凝,他半夜亲身前来。
他一路匆匆而行,神色凝重。转过屏风,在御榻前一停。
景泰蓝端坐不动,抬眼对他看去,他粉嫩的小脸仰着,眼睛亮得似乎储了水,满眼的信赖,却又隐藏着一点不安,那些畏怯很符合这个年纪孩子遭逢大事时应有的状态,却又因为那努力隐藏的表情而显得让人心疼。
章凝迎着那样的目光,心中一软又一热,抢上一步要行礼,景泰蓝早已跳下来将他扶住,亲手搀起他来,在他耳边奶声奶气地道:“大司空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章凝心潮汹涌,有点忘形地拍拍他的背,道:“陛下,放心。”动作充满爱怜。
景泰蓝靠在他肩上,揉了揉脸皮子,觉得刚才的表情摆得很好,不枉他对着镜子修炼了很多遍。
“我等了好久了。”他道。
同样一句话,意思却截然不同,章凝自然听得懂,微微一笑,道:“是。我们也等了好久。”
他的字音在“好久”两字上着重落了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宗政太后,这个怀孕的时间,确实好久……早已超过了常规的十月怀胎时间,外头百姓不清楚太后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三公自然知道,先帝驾崩前几天,太后传出有孕的消息。先帝子嗣艰难,宗政惠先有了景泰蓝,后又怀孕,算是宫妃中头一份。而先皇后早逝,宫中原本是静安皇贵妃位分最高,她跟随先帝多年,感情深厚,据说先帝原本是打算在那几天封她为后,却因为宗政惠忽然怀孕而作罢,之后先帝忽然驾崩,宗政惠自然而然做了太后,随即将静安皇太贵妃等人都迁入别宫。
就算诊出有孕的时辰早,也早该生了,这孩子迟迟不出来,渐渐自然要有流言,流言说了一阵子忽然又变了风向,开始往神神怪怪方向发展,说是青峰山的张真人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推命,算出他有真龙之运,只因天无二日,真龙也无一双,所以迟迟不出,怕引动天下局势之变云云。
这样的话,很难想象一个道士敢说出去,更难想象还能大量流传而不受官府阻止,这里面要说没人默许并故意推动,谁信?
章凝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宗政惠,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也能扭转劣势,胆子大,心机深,难怪能在宫中几经起伏,最终掌握天下。
真龙么……
章凝的嘴角微微往下一撇,随即抱起景泰蓝。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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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的马车冲破夜色而去,辘辘向皇宫。
今夜的丽京城,并没有任何人下戒严令,但不知怎的,整个城池都笼罩着一股肃杀而凛冽的气味,在树的暗影后、墙角、巷子拐弯、道路两侧……时时会有一些人影或隐或显,出没在月色光影的背面。
丽京的百姓久居天子脚下,自然嗅觉敏感,天还没黑,家家闭户,街上几乎没人游荡。那些官员府邸,更是早早将大门闭得死紧,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今夜,丽京在压抑,等待一声注定要惊动南齐朝局大势的啼哭。
八门紧闭,早早关城,外人不入,内人不出。
夜色初降的时候,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直奔西城门。
守城士兵老远就在挥旗吆喝,“今日提前闭城!入城者退后……”
“嗖!”
一箭若流星,电射而来,擦这士兵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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