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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兮的脑残粉啊！全程的接待工作，在玫林行省这里就相当于三陪啊！
　　流苏只觉得不可思议，她只是一个下士，而且明面上的职位是第一空域政治顾问官兼代理监察官，和接待工作根本不搭边，就算林卿兮不介意，怎么和外界解释，专业完全不对口。
　　“这是林卿兮钦点的，不过你也不必紧张，在我眼皮子底下她不敢把你怎么样！”陶桢逮着机会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埋汰一下林卿兮，“林卿兮虽然有点神经质，但是不难相处。”
　　所以，乔一白和流苏作践领导的优良传统是上行下效的。
　　陶桢只字未提那天发生的事，“审判之眼”可以说是联盟的立国之本，匹配度无论是不是因为“审判之眼”而产生的异动，这个消息都不可能外流，事实上，那天以后，光是流苏觉察到的“消失”的人就不下一手之数，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就像从来没有存在在那个这个世界上一样，痕迹被抹去得一干二净，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个时候流苏不仅不敢问，甚至都不敢听，在这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敏感时刻，发生一点点小小的过错，都可能被陶桢送去秘密处理。
　　“流苏，暂时什么事情都别想，”陶桢阁下咖啡杯，“认真准备一下接待工作，林卿兮的助手陌悠昨天抵达玫林行省，她是来接林彤会联盟的，你先和她接触一下，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们会相处愉快。”
　　流苏听过陌悠的大名，这个传说中十四岁就考入联盟科技学院，三年攻读完博研生的所有课程的天才少女，是所有同龄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别人家小孩”，不过能被陶桢称赞一句“聪明”绝对是比起那些虚浮的光环都来得有力。
　　“我当初向她发出邀请被她拒绝了。”陶桢咽下了后半句话，就算她接受邀请我也不打算用她，太小的孩子没有定性，他没兴趣玩养成游戏。
　　闻言，流苏还是惊诧地瞪圆了双眼，陶桢对自己在流苏心目中的地位表示很满意，流苏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女是何方神圣。
　　

第三十四章　陌悠


　在和平署来来往往的人堆里要认出陌悠实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陌悠实在太年轻，除去乔一白和流苏，和平署里随便拎出一个谁都够年纪做她家长。
　　陌悠穿着hope的新款白大褂，全息衬衫是名贵的牌子sunny，黑色的短裙是另一个奢饰品品牌night，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处用银色的笔写着她姓名的首字母——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联部女科研员喜欢在高跟鞋上下功夫，而军部研究所则比较看重袖口。
　　陌悠低垂着头靠着墙壁，在令人窒息的和平署，她显得恬淡而从容，周遭的熙熙攘攘、蝇营狗苟都不能打扰到她的世界。陌悠的五官有些平凡，封顶夸一句清秀可人，但是她有一头绸缎般乌黑亮滑的秀发，就像是电视上洗发水广告的效果。宝蓝色的发带将长发松垮地系起，垂到左肩，将她五分的外表衬托到七八分。这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带着江南行省得天独厚的灵动之气，灵秀到不像是在尘寰中历练挣扎的人，她在这尘烟纷扰的玫林行省，就像是在黄土高坡上婀娜婆娑的天山雪莲。
　　林卿兮比陶桢会照顾人，同样是助手，流苏在不断地被陶桢有预谋地毁三观后变得沉稳而静默，虽然她的内心活动依旧强烈，淘汰领导越发得心应手，但是她身上已带着倦怠的暮气，但是作为林卿兮的助手陌悠显得朝气蓬勃，沾染上的是她的风霜高洁，林卿兮此人除了眼光不好之外，实在令人挑不出毛病。
　　“云流苏下士，”陌悠感觉到旁人的靠近，便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她的五官平淡无奇，但胜在气质出众，这一笑像是镜面无波的湖水倒影满池霞光，或是空山雨后的水天一色，有的人就算生来平凡，嫣然一笑也可以惑阳城迷下蔡。
　　陌悠身上朝气蓬勃与旺盛生机令流苏着迷，陌悠一路上妙语连珠，声音又如出谷黄莺，她出身在江南行省，三言两语就向流苏描绘出她的家乡，流苏就算面对一空外滚滚黄沙时也能脑补出小桥流水，茶香古韵的江南。
　　如果不是陌悠言谈中的意有所指，流苏觉得她还是能无视忽略顶头那个刻薄的领导和陌悠一起愉快的玩耍的。
　　陌悠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没什么不遂她的愿，她在联盟走到哪里都有人前呼后拥，众星捧月，阿谀奉承，小心讨好的人如过江之卿，如今只让一个小小的下士陪同，实在太过寒颤。
　　但是联盟的世家女好面子，她也不能和流苏撕破脸皮，只得朝流苏微微一笑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替导师跑腿的，我立了军令状，怎么也得把阿彤接回去。不过我估计阿彤是不太愿意的，到时候还劳烦云流苏下士你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她自认为是在给流苏脸面，换做一般人必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少不得阿谀奉承几句顺带再妄自菲薄一下，但流苏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非常客套地寒暄了两句，可谓不冷不热，小姑娘到底年轻，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只是不好发作，她在恼怒流苏这个小小的下士居然也敢狗仗人势对自己这个态度。
　　当她走到第一空域门口时，她的愤怒就变成了满腹委屈。
　　按照常理，联盟炙手可热的天才少女科学家莅临一空考察，一空怎么也应该声势浩大地列队欢迎，然后举办一场隆重的接风洗尘宴，拿出本方的重视，但是一空大门口清清冷冷，人家连个负责人都没出门迎接。
　　陶桢这人七窍玲珑心，流苏一直觉得他要是能把全副的身心投入基因研究中，他的成就一定能超越苏沐夫人，可惜这人对政治斗争的热忱比科学本身大得多。陶桢不可能顾及不到陌悠的感受，要说他真的是日理万机之下的疏忽，打死流苏都不会信，但要说陶桢这是给陌悠一个下马威也太看得起陌悠了，她一个根基尚浅的小姑娘实在不必劳烦一个准将出手教训。
　　陶桢或许恼怒的是林卿兮，他好不容易和林卿兮撇清关系，林卿兮却钦点流苏作为她玫林行省之行的接待员，估计能让陶桢头疼一阵。这位准将的话一向是要反着听，他说“相处愉快”，估计接下来她就要和陌悠相处不愉快了。
　　小姑娘估计实在没受过这种冷遇，咬着下唇委屈得要命，看着流苏的眼神带着幽怨，流苏也不惧这位天才少女的打击报复，就像陶桢自己说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林卿兮都不敢把她怎么样。更何况不说云疏桐当年待她如何，就算是现在陶桢也没差遣她做工作无关的事，陌悠估计觉得这个小小的下士相陪是委屈她了，但是在陶桢眼里倒是高看她了。
　　“这位联盟联部真理署顾问官林卿兮小姐的助力，陌悠小姐。”对着叶执，流苏简单的一句介绍，叶执就能摸清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您好，陌小姐。欢迎莅临一空视察工作，只是我们这里条件简陋，准备得不周到，委屈您了。”
　　叶执出乎流苏预料地和颜悦色，翡翠色的眼眸也染上柔和的笑意，不过流苏觉得叶执出现在大门口绝对不是因为要迎接陌悠，估计这货是路过餐厅倒咖啡时听到门口的动静顺带瞅一眼的。
　　不过她也不能点破，让陌悠觉察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叶执伸出手，这是最基本的礼节，然而陌悠此刻却恰好微微欠身鞠躬，不着痕迹地忽略了叶执伸出来的手，让流苏差点以为这只是陌悠的无心之过。
　　叶执自嘲地收回手，流苏在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所在的第一空域是特殊的，矜贵而骄傲的陌悠不屑于和这里的病变人握手，如果不是陌悠，她几乎忘记了这里是第一空域，这里是不该存在的空域。
　　他们毕竟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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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更就是累啊，电脑一熄灯就没电，要人命啊，估计周末要修一修错别字再润一润笔
　　

第三十六章　百合一生推


　在光脑上默默地敲击着报告，林彤在门口看到陌悠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恐怕是自己在一空甚至是玫林行省最后一次撰写报告了。
　　记忆蔓延向远方，林彤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带着可笑的自命清高与孤芳自赏，她妒忌云流苏和乔一白，觉得他们不过是运气好才能被陶桢看重，这种自欺欺人都快成为一种执念，她被三空“流放”到一空，但流苏总是来去匆匆，她和她接触的机会并不是很多的，这种错误的念头从来没纠正过，直到有一天，她看着流苏略带疲惫地回到一空，与擦肩而过的自己点头微笑，林彤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流苏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条路，她会一只这么坚定而笔直地走下去，而她只能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流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要的是什么，但是林彤只不过是想向林卿兮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年轻时总以为标新立异、特立独行方式轻狂而不枉少年，但等到成长方知，最难的不过是收敛心气和光同尘、泯然于众。
　　她是不如她的。林彤自问易位而处，她受不住旁人对她和陶桢的流言蜚语。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那人步伐轻快，意气风发，隐隐传来阵阵香风，那是林卿兮最喜欢的香水，“魅影6号”。
　　林彤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同自己衣着相同、举止相似的陌悠，她们就像是镜子的两端，同时都在模仿联盟科学界被称为“智慧与美貌并存”的那个林卿兮。
　　流苏看到陌悠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拒绝陶桢的原因，陌悠和林彤一样，都是不折不扣地林卿兮脑残粉，她们模仿着她的穿衣打扮，模仿着她的言行举止，甚至模仿着她的思想，就像当年流苏模仿云疏桐那样。
　　如果她们这辈子都在贪恋林卿兮的光环，那她们只能做她的影子。
　　“阿彤，导师让我来接你回去。”
　　林彤仍旧兀自握着光笔，视线回到自己最后一篇报告上，她瞪着面前的屏幕，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收束。
　　“她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妹妹在玫林行省，是一件面上无光的事情？”林彤忽然抬起头，秋水般的眼眸淡淡地看着陌悠，林彤的容颜娇娆艳美，此刻春色苍白，面容惨淡，所有的浓墨重彩都集中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
　　“你怎么会这么想？”陌悠挑了挑眉。
　　“那她问过我的意思了吗？问过我想不想回去，还是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她的安排？”林彤忽然笑了，就像是在宣纸上淡淡地晕开的水墨，“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阿彤，恕我直言，你有些不识好歹，导师她如果能把花在你身上的心思分我一半，我做梦都会笑。”陌悠疯狂地崇拜着林卿兮，她拒绝了联盟军校的留校邀约，拒绝了联部的培养计划，拒绝军部研究所和平署六处陶桢准将的邀请，只是一门心思地呆在林卿兮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助理。
　　在陌悠的心中，林卿兮就是后土皇天，就是日月星辰。
　　“是啊，她在你眼中，是女神一样的存在，你会为了她的认同付出超乎自己想象的努力，你会为了她的一句话报考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专业，”林彤眼中带着水光，瞧着陌悠有些惊讶的脸，“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希望她能多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林彤这个人说不上多聪明，但胜在刻苦，然而有些领域先天平庸的人，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枉然。有的人的才华名叫天赋，后天根本学不会，就像流苏，她对基因图谱的敏感能让她在万千碱基对中寻找到异于常人的，就像陶桢，他的直觉准确到不可思议。
　　她甚至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染上林卿兮一样的幻听毛病，得不到她的才华，得得她的病也是好的，她是如此希望自己与众不同。
　　那个念头在林彤心中犹如野草一般疯狂地生长，只要不那么平庸，哪怕让她成为一个病变人也无所谓的。
　　她曾经的疯狂一点也不必陌悠少。
　　“小的时候我看到林伯父奔波于联盟和玫林行省之间，动辄就发布惊动整个联盟的学术成果，或是能推动改变整个联盟的基因方案，那个时候我就想，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像父母一样，做一个泯然于众的林家人，嫁人生子，然后穿梭于不知所谓的宴会之间，迷失在冰冷的珠宝玉石之中，做这么一个庸俗的主妇，或是在肥皂剧里一点一点地磨去曾经的梦想，变得俗不可耐。”
　　林彤转折手中的光笔，相较于滞涩在笔端的灵感，她埋藏在心中的千言万语决堤一般地一股脑倒了出来，“我一直觉得林卿兮是一个可以一辈子都活得优雅的人，哪怕她投靠了满身铜臭的云翳，她还是能做到遗世独立，超凡脱俗。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努力地模仿她，就可以推迟被世俗污染。”
　　陌悠静静地听着林彤的说话，她觉得林彤和三年前不一样了，变得格外陌生，只听林彤接着说，“皱纹先是长在脸上才是长在心中。我这么执着于自己天赋才华，本来就是一件庸人自扰的事情，我生来就是一个平凡的大多数。”
　　“所以，我再也不会仰望她了，我这一辈子都成不了像她一样的人，上天入地，林卿兮都是独一无二的人。”
　　她像一只蚌，硬生生的吞下现实给的砂砾，三年来含辛茹苦地将它磨成珍珠。
　　陌悠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所以，你这辈子都成为不了最靠近导师的人，哪怕你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相似的血液，你也不能。”
　　陌悠的执着在林彤的意料之中，梦想的游戏是她们这个年龄段的特权，她们可以骄傲，可以任性，人生的这段年华只有一次，不会重来。只是终有一天会有什么化作利刃来打破她们的一厢情愿。
　　林彤写下报告的最后一个字，她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失败，她曾经是那么地羡慕流苏，但是就在刚才当陌悠巧妙地躲避同叶执中尉握手的时，那份特殊太沉重，不是她受得起的与众不同，林彤在那一刻忽然明白，其实流苏也是羡慕她的。
　　她们都彼此拥有对方求而不得的东西。
　　无论你处于何种位置，总有人以仰望的姿态艳羡着你的存在。
　　不久之后的一个消息更加加深了林彤的这个念头，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执忽然找到她，“对不起，林彤准尉，你的离职手续可能近期内办不妥，一空需要你暂代一段时间的监察官一职。”
　　“云流苏下士她……”
　　“她被隔离审查了。”
　　………………
　　都快变成百合一生推的节奏的，这该如何是好，所以“笔直”地朝着自己的路进发的狐狸被抓起来了。
　　隔离审查什么的，我就是好这口。
　　

还是没赶上


　还是没赶上，煮面条煮的太开心了T=T，下午还有课啊

第三十七章　特别调查组【四千字大章】


　完了。
　　流苏的闭上眼，面色如雪，她在看到那则新闻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恐怕完了。
　　末世999年，三月二十八日凌晨十二点十四分，艾欧斯在失落街发表声明，称病变人拥有第二十五种染色体，他们不是畸形的人类，而是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下进化的更为高等的存在，圣亡灵帝国才是其归宿。
　　人的灵魂是有厚度，病变人和尸鬼是能量体的一种表现形式，异能卡系列的枪支是能量体的具体运用，所以病变人较之于纯种人和异化人，同新式武器有更高的契合度，这是他们优于纯种人和异化人的证据。
　　流苏面如死灰地站在陶桢面前，后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陶桢甚至还颇有闲心地亲手研磨特供的咖啡豆，为流苏冲泡咖啡，“你喜欢加糖还是牛奶？”
　　其实哪怕陶桢加的是福尔马林，流苏都不会介意。
　　“不急，你还有两个小时，”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两个小时后，特别调查组就会前来对流苏进行例行调查。
　　勉强地勾起唇角，笑容在咖啡杯内倒映出一个影儿，看起来格外虚幻，陶桢微微晃动杯身，荡漾起的水波就像是将她的影子洗涤了一遍又一遍。
　　……两个小时后啊！
　　第二十五种染色体有多敏感，又有多少人因此被陶桢秘密处决，没有人比流苏更清楚，如今流苏才明白，看着六处昨天的同事今日被抹去一切的痕迹，那种窒息感名叫兔死狐悲，今天轮到她自己。
　　六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任何一丝的怀疑都能让一个人丧命，谁都明白在电子管家的监视之下流苏是没有机会将情报出卖给洛林的，可惜处决流苏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红月谷一空空域师的助理，传闻中艾欧斯的恋人，曾经在没有监视的情况下在失落街逗留一整天，这些或真或假的东西都变成了一柄利剑，在她千钧一发之际，给她致命一击。
　　江易埋下的棋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会在关键时杀她于无形。
　　换成她是陶桢，他是会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还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