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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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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林氏的装扮端庄美丽,一身青色的单裙,上面用粉色和深蓝色绣着简简单单的朝颜花,领口和袖口均是藤蔓缠绕,裙摆处几朵朝颜点缀。

    低低的发髻,凝脂般的肌肤,小小巧巧的一张脸,耳边簪了朵浅黄色的栀子花。即使是站在盛装打扮的众夫人们面前,也一点不输了去。

    “你身上这件单裙也是出自你手?”,敬武长公主在深宫长大,没有见过朝颜的花样,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穿着特别好看。

    林氏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迟疑了片刻便道:“贵人,这是出自林氏绣纺。”

    “林氏绣纺?”,众位夫人都记住了这家绣纺的名字。

    “对,这是我哥哥在东三市开的绣纺。”

    “给两位夫人赐席。”,魏夫人颇有些喜欢,“带你女儿也上来,叫我见见。”

    娇娥离开的时候,严若雪有些着急,母亲怎么把自己忘了,但她又牢记着严延年的话,不敢造次,眼睁睁地看着娇娥上了高堂。

    高堂上众位夫人见了林氏,再见同样精心打扮的娇娥,不由得感叹道:“这母女二人真是灵秀。”

    廷尉夫人见了娇娥,脸色大变,一双眼睛只在林氏母女二人面上扫来扫去。

    魏夫人唇角微微勾起道:“小娘子便陪着你母亲一起在这里用席吧。”

    严夫人有些后悔没想法子将女儿叫上来,若是能传出去一句,女儿得了丞相夫人的青睐,身价又可以抬高些,可眼下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暗恨林氏。

    他们三人坐在末座,行为举止一点不敢出错,颇有些拘束。因为品级低微,能坐在高堂上已然是给了莫大的恩赐,侍女们上菜时,她们这席排在最后,案几上的菜肴也比众位夫人们的要少几样菜式。

    林氏和娇娥认真练习过进餐礼仪,做的分离不差,有些等着看笑话的夫人还做的不如她们。

    在一旁的严夫人便被对比的不能看了。

    廷尉夫人于夫人见林氏的案几上菜肴甚少,便指了案上未动过的几道菜让侍女加给林氏。

    林氏和娇娥连忙离席施礼谢过。

    敬武长公主也跟着指了两道菜给娇娥,众夫人都互相看看,偷偷一笑。
第43章 布局(二)
    此时的京兆尹府,已经快被长安城的舆论逼上了梁山。

    府外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居心叵测的荣畜友人暴尸栽赃。

    朝堂上有魏相弹劾,紧跟着又有御史大夫、少府及其他官员的附本参奏。

    赵广汉静静地坐在京兆尹府的大堂之上,他那方正的脸愈发方正,粗黑的眉毛拧在一处,阴沉的脸色,无一不在彰显着此人在重重压力之下,一触即怒的状态。

    做官这么多年,今年是最窝囊的一年。

    年初,家里的门客在长安东市上违法卖酒,被丞相府中的属吏赶走,门客告诉他是苏武的弟弟苏贤暗中到丞相府中举报。

    本身长安东西两市就属于京兆尹管辖,自个并不像其他官员那般接受贿赂,家中又养了许多门客,便靠着职位之便在市场上卖酒来维持。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和其他人的违法乱纪行为来说,又是小巫见了大巫,却被丞相府搞了这么个大阵仗。

    赵广汉折了面子,有些生气,命长安丞去追查苏贤有没有什么问题。

    尉史禹得了赵广汉的暗示,弹劾苏贤作为骑士屯驻霸上,却不到屯所,也没有屯够足够的军需储备。

    苏贤的父亲大怒,弹劾赵广汉,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又是魏相出面,命廷尉于定国审理此案。

    廷尉于定国和魏相是过命的交情,尉史禹被判腰斩,赵广汉也落了个擅自斥责骑士缺乏军备的罪名,按律当斩。

    皇帝下达了赦令,只降了一级秩俸,依旧做他的京兆尹。

    荣畜的死,又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一次如果再闹大,失了圣心,说不定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折在这里。

    丞相府针对京兆尹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御史大夫丙吉又是魏相的朋友,少府萧望之得过魏相的赏识,是皇帝信任的新宠。

    这些人扭成一股绳,都想将他赵广汉踢下马去。若是皇帝再将这个案子丢到廷尉,于定国又是倒向魏相一侧的。

    怎么看前程都是灰暗一片。

    赵广汉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也咽不下这口气,便命手下的长安丞们去探查丞相府近日里可有什么违法的勾当,好做为反击的把柄。

    一向英明神武、桀骜不驯的赵大人,最忍不下的便是被污蔑和攻击。

    越急着翻牌,就越乱,这便是旁人进攻的最佳机会。

    在暗中等待的严延年,终于等到了长安丞出来打探消息,便将丞相夫人伤人至死的消息放了出去。

    鱼饵已经放下,赵广汉怎么会不咬钩?

    赵广汉那颗高傲的头颅就在他严延年的铡刀之下。

    耐不住心头的喜悦,严延年提笔给远在山阳看守废帝昌邑王的山阳太守张敞写信,张敞一直替皇帝看守着只登基了二十七天的废帝刘贺,迫切地想回到长安城,回到朝廷的中心、皇帝的身边,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张敞曾经在上奏报告昌邑王日常情况的折子中,传递他想回到皇帝身边效力的心意,但是皇帝一直没有回应。

    严延年与张敞交情深厚,他觉得好友张敞取代赵广汉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在信中,严延年透露了目前赵广汉的危险形势,阐明长安城的治安需要像赵广汉这样的能吏,否则皇帝不会在上一次对赵广汉下了赦令,仅仅降级秩俸一级,原职使用。

    若是赵广汉落马,那么在皇帝和丞相魏相眼中最合适做京兆尹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黄霸,一个是张敞。

    严延年认为张敞应当这个时候写信给魏相,传达想攀附魏相的想法,他也会在魏相面前大力推举张敞。

    只要魏相愿意出面推举,京兆尹这个位置非张敞莫属。

    发出信之后,严延年便静静地等着下一波毁灭性的攻击,这才是赵广汉的灭顶之灾。此人的倒台将支撑着他和他的朋友爬上更高的位置。

    赵广汉一心一意想要抓丞相府把柄的时候,赵彭祖和林天已经在敏行里找到了严延年的外室——栗氏。

    栗氏只知道荣畜这一阵子有了麻烦,没能来看她,却不知道荣畜已死。

    她前两日刚刚诞下一个小郎君,红扑扑的小脸,体型壮大。

    林天见过妹妹和表弟刚生下来时的样子,他更加相信娇娥的话,栗氏是对荣畜真正有情的那个人,这个孩子是荣畜的,不会是严延年的。

    荣畜没有家人,除了栗氏。

    那些守在京兆尹府门外的人都是些游侠,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或者图财,或者就是图出一口气,将赵广汉拉下马来。

    只有栗氏才是真正关心,但又无法出头的家人。

    得知荣畜被毒死在京兆尹府,尸体发臭了还无法安葬时,栗氏的眼珠红了,晕死过去。

    被赵彭祖掐醒人中苏醒过来的她,又接到了另外一击:荣畜是严延年告发的。

    栗氏崩溃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从她那些颠三倒四、零零碎碎的话语中,两人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荣畜原先做游侠时,认识了严延年,后来荣畜因参与了两起绑架案,见主犯被擒,便打算逃走在外地呆个几年,等大赦令发出再回来。

    可貌美娇柔的栗氏无人照料,荣畜又不能带着妻子逃难,便将妻子托付给了朋友严延年照料。

    没料到几年后回来,栗氏已被逼做了严延年的外室。

    荣畜大怒,他在扶风郡躲藏了几年,手中有着严延年在扶风郡平陵县做县令时贪人财物,将人全家整死的把柄。他和栗氏见面之后,两人商定,问严延年要五铢钱二十万,事成后带着这笔钱和栗氏远走高飞。

    但栗氏意外有了身孕,只好一拖再拖,荣畜内心不忿,便一再问严延年要钱。

    严延年不断被荣畜勒索,便起了杀心。

    但荣畜却对栗氏说无须担心,严延年并不敢采取行动,长安的游侠都和荣畜是过得硬的友人,严延年请不动人来刺杀荣畜,也不会自己下手,出于自保,也不敢告发。

    栗氏被逼成为外室之后,对严延年下了绝育药,这孩子是荣畜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

    严延年不知栗氏和荣畜恢复了来往,以为她早已经忘却了荣畜,安心做着外室,等着生了孩子,被抬进府中做官家小妾。

    一直想着和荣畜团圆的栗氏,失去了最后的期望,颇有些要玉石俱焚的样子。

    林天见了可怜,叮嘱栗氏要惦记着孩子,好好过活。

    赵彭祖颓废的坐在一旁,荣畜已死,没有指控严延年的证据,原来的把柄全都不知道去了那里,严延年逃过了一劫。

    而荣畜死了这件事,却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成了丞相府攻击父亲的最好把柄。

    两个郎君商议了半天,没有头绪,决定将这事报告给赵大人。

    赵广汉听了两人的话,半天没有言语,他是个在朝堂上打过滚的人,自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如同林天所说,严延年费这么大的劲,在京兆尹毒杀了荣畜,所图非同小可。

    原本接到了长安丞收集到的丞相府的把柄,心情愉悦的赵广汉愉悦不起来了,若是这条消息是有心人策划,他岂不是死的很快。

    赵广汉下令捕获荣畜,是听了赵彭祖的汇报,觉得荣畜被人告发这件事可大可小,先捕获来再慢慢取证,且看看举报之人和荣畜都有些什么动作。

    没想到荣畜死了,连调查凶手的时间都没有,便上演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大戏,让他焦头烂额。

    荣畜之死,不同于以往办理的案件,都有长安游侠和行里提供情报,有迹可循。此次下手之人是多年的官场老吏,做了长时间的营谋,事发突然,线索全都被剪断。

    赵广汉现在已经知道凶手就是严延年,可也找不到证据来。况且丞相府已经展开了对京兆尹府的攻势,他却揪出凶手便是丞相府中的属吏,失了先机,可信度便打了折扣。

    这严延年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不可小瞧。

    赵广汉缓过神来,立即调集所有能够调集的力量,传下令去。

    “全力看着严延年,追查他这几日都做了什么,一条一条,均不放过。”

    “查一查,丞相府的消息是谁透露出来的?是否和严延年有关?”

    两个时辰后,看到摆上案来的信息,以及那封尚未从长安城发出去的信简,赵广汉诡异的笑了。

    他那粗大的手指,摩挲着丞相夫人的寿宴请柬上的金粉。

    赵广汉决定携夫人和郎君一起出席。
第42章 布局(一)
    林天的声音沙哑而沉重,透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倦意。林立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去。

    两人都不说话。

    到了家门口,林立先跳下车来,扶着哥哥下车,只觉得手掌接触之处,都是滚烫。

    林天发了烧,昨夜被打尚未好全,今日又在京兆尹府忙乱了一天,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了。再加上,荣畜的死,让他的心跌倒了低谷。

    放在他眼前的机会,眼睁睁地被浪费了。

    荣畜还是死了,尽管他和赵彭祖两人守在门外,送来的食物和喝的酒中有相克之物,荣畜的咽喉处红肿,不久就说不出话,喘不上气,不到一刻的功夫,人便去了。

    他觉着愧对娇娥,若不是林立来接,真不想回家。

    林天病倒了,老是不见好。

    王氏埋怨林晖把儿子打的太狠了,几次都抱着林天哭道:“大郎若是去了,我便也不活了。”

    林晖也有些后悔,只盼大郎早些好起来,一家人只有林立知道哥哥得的是心病,却找不到心药来医。

    京兆尹府门外堵满了人,自称是荣畜的家人和友人,披麻戴孝,围坐在府门口。

    他们领了尸体却并不下葬,将京兆尹给的棺材甩在一边,任由荣畜暴尸在外,天气热,一天的功夫,尸体便发了臭。

    长安城的百姓好奇,围了里外三层观看。

    那群人不止静坐,还不断的宣扬荣畜死的不明不白,京兆尹赵大人因私怨而杀人,他们这般便是要问个说法。

    赵彭祖嘴上起了一大片的泡,一向英武神明的阿父,从来都被百姓们顶礼膜拜的阿父,突然被这么多人围着,被这样的一盆污水倒了过来,他憋屈的很,可又找不到法子。

    魏相收到了严延年的禀报,说京兆尹赵大人因私怨杀人,死者荣畜的亲朋好友不服,围坐在京兆尹府,围观的百姓群情激昂,纷纷谴责杀人凶手。

    严延年知道魏相一定会弹劾赵广汉,这两人自昭帝时期便有了不愉快,今年又因为赵广汉的门客卖酒之事引发了一场争执,最终以赵广汉降了一级俸禄而告终。

    赵广汉自视甚高,桀骜不驯,长安城里的高官大族没有不被他收拾的,却在魏相这里翻了跟斗,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魏相性格刚强自傲,又对赵广汉有心结。

    这样的两个人一有机会,怎么会不发生点什么呢?

    严延年得意的笑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魏相确实动了心,赵广汉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小吏起家,对方却因为推举当今天子即位而早早获得了关内侯的爵位。在前大将军霍光死后,又是赵广汉第一个跳出来找霍光儿子霍禹的麻烦。当时霍家女还是皇后,赵广汉就将霍禹非法酿酒的器具砸毁,砍烂了霍家的大门,皇帝也不过是训斥一顿。

    也就是这,魏相才发现皇帝其实不满霍家已久,不像表面上那般对霍家恩宠有加,便投靠了皇帝的前岳父平恩候许广汉,上奏霍家不轨,应当除之,得了皇帝的欢心。

    赵广汉从小吏攀升到代理京兆尹,因举荐皇帝登基封了关内侯,两次担任京兆尹,在颍川郡担任太守期间,风评又极好。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丞相的人选。

    但魏相不希望赵广汉来接班,他更希望是丙吉或者萧望之,丙吉是自己的好友,萧望之是自己的弟子,这样自己的子孙才能过得好。

    赵广汉想作皇帝的孤臣,谁都得罪,这长安城内的高官大族,皇亲国戚,没有不被他赵大人得罪过的。

    自己的子孙不说要照顾了,只怕犯了事第一个举起屠刀的就是他赵广汉。

    反过来,若是他魏相要收拾赵广汉,那么就会有许多人要伸手帮忙。

    这是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由严延年制造,魏相抓住,而赵义在一旁看着却只能干着急。

    赵义在家中长吁短叹,扼腕叹息,这世上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万年,严延年真是好命,荣畜的事情就这么过了。

    娇娥听了父亲的分析,方知道前世赵广汉为何死的那么惨。

    因为所有的人想让他死,荣畜之死是严延年下的第一个套,魏相知道了这个机会,便弹劾了赵广汉,赵广汉忍不下这口气,就又出现了丞相府里的婢女之死,这又是另一个将事件激化的套。众人群起而攻之,随着丞相府一起弹劾,赵广汉就必死无疑。

    可按照赵广汉的脾气,一定会上套不可。

    大表哥究竟在搞什么鬼,几天都不来家中说事,娇娥坐卧不安,着急想提醒赵彭祖,不要让他的父亲像前世一般,上了第二个套。

    若说第一个套无声无息,中了计倒也罢了,第二个套,却绝对是瞅准了赵广汉的弱点下的。

    娇娥在家中坐卧不宁,洛嬷嬷问了缘由,奇怪地道:“你一个小娘子,怎会为了外面的事情这般发愁?这些事情不该是大人操心的事吗?”

    “嬷嬷,不瞒您说,我家和严家势同水火,这套是严延年下给京兆尹的,赵大人得罪了多少皇亲国戚,高官大族,您比我知道的清楚。这严延年冒着风险,闹这么大的动静只为了将赵大人拉下马吗?我看必然还有后招在手。”

    “若是严延年赢了、得了势,我们赵家、林氏绣纺依旧还是逃不过。”,娇娥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苦恼地看着洛嬷嬷,像只小兽仰望着母兽,十分肯定洛嬷嬷能够解决这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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