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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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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难买早知道,此时的娇娥被困在地窖里,也是后悔不迭。

    她躲着林立跑,迎面过来了个货郎,直直地盯着她的脸,娇娥有些生气,瞪了货郎一眼,又转了向,朝马车停着的地方跑去。

    小娘子甚少出门,腿上并没有什么劲,娇娥有些跑不动了,却突然听到身后有风声,回头望去,那个货郎放下担子,撵了上来。

    娇娥知道不妙,着急地喊了一声,接着嘴便被人捂住,一只胳膊从身后勒住了脖子,她便踹不上气,人便被拖进了院子,双手被绑住,嘴里塞了块布条,丢进了地窖里。

    事发突然,等缓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丢进这暗乎乎、潮乎乎的地窖里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林立根本就没有瞧见她,连找都找不到这里。

    敏行里住了五百户人家,五百户。

    娇娥很害怕,不知道这货郎会怎么对待自己。

    若是被卖到那些下流地方去,该怎么办?这货郎若是辱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叫她去寻死,她舍不得,可是若这些真的发生了,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娇娥第一遭意识到,重生以来,她兴许能借着前世的记忆改变一些事情,改变父母和自己命运,但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是一个弱女子,一点点意外都会影响她的一生。

    越想越害怕,可没有人来理会她,娇娥只有抽泣,那布块噎得她恶心,阿父、阿母、舅舅、表哥这些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她在那里,也许都在着急到处找她了。
第58章 赵兴
    别扭的赵义不得不承认,林氏现在最上心的是三个孩子,他是远排在三个孩子之后的。

    广哥和娇娥都在林氏身边,只有兴哥在太学里埋头苦读,很少回来。

    上次生辰宴,林氏没有见到赵兴,嘴上不说,心里很牵挂,宴后派人送了好些吃的用的给大郎。

    兴哥一心想在今年年底通过太学的策试,好被选官。太学每年的策试通过的人数很少,只有十几个名额,博士官弟子众多,兴哥想要脱颖而出,就只有头悬梁锥刺股的卖命苦读了。

    赵义是理解大郎的,做学就必须吃苦,所以即使一年半载见不到兴哥一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林氏的慈母心肠会坏事。

    但是如今,赵义想,圣人都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不如接大郎回来和家人团聚,又让林氏高兴了,让大郎放松一下心境,能更好的求学。

    想到这一点,赵义便兴冲冲地去了太学门口,等着接大郎。

    兴哥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吓了一跳,听了门房来传,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便急匆匆地往外赶,连博士官弟子的袍服都没有换。

    博士官弟子都是还没有功名的儒生,所以都穿着白绢做成的方领宽衣大袍,系着宽宽的带子,带着高高的冠帽,行动颇有些不便。

    赵兴心急,手中又拿着竹简,走的步子快了点,一不小心在小径拐角处撞了位博士官。

    “严博士,学生匆忙行路,冲撞了您,对不住,对不住。”,赵兴放下手中的竹简,行了个大礼。

    太学共有十五位博士官,其中一位是总管太学的博士祭酒,余下十四位,分别按照家传所学来教授各经。

    严彭祖是教授《春秋公羊传》的博士,在太学中声誉甚高。

    赵兴虽然修的是《尚书》,但也听说过严博士的大名,如今冲撞了严博士,脸涨得通红。

    “君子不重,则不威,作为太学生,一言一行都体现了一国之教化,行为举止均需端庄得体为好。”,严彭祖淡淡地道。

    “谢谢博士指点。”,赵兴退到一侧,低下头,静静等着严彭祖离去。

    看了赵兴一眼,严彭祖有条不紊的迈着步子离开了,虽然容貌平庸,衣袍有些旧,但带着高高进贤冠,佩戴着玉质宝剑的严博士依然给人一种巍巍名士之感。

    赵兴望着严博士的身影远去,这才松了口气,捡起竹简,往大门赶去。

    父亲在门外来回踱步,自他入学以来,父亲就从没有往太学传递过什么东西,更不用说在太学门口等他了。

    “阿父,可是家中有什么事吗?”,兴哥连忙上前,行过礼后,便匆忙地问。

    “有事也没事。”,赵义看了看穿着儒生袍服的大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吾家大郎已长成的骄傲来。

    赵义如今才是秩俸六百石的高级官吏,按照大汉朝太学生入学的规定,秩俸六百石及以上的高级官吏家的郎君可以免试入学,大郎完全是凭借自身的本身跻身于几百名太学生之中。

    也许以后广哥会因为赵义的缘故进太学求学,但如今的兴哥完完全全是靠自身的本事做的博士官弟子,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赵义都称赞兴哥是个读书苗子,在做学问上远超过自己良多。

    这样的儿子不亲近,不喜爱,真是被油蒙了心啊。

    赵义被莽哥弄得碎成渣渣的心,又被兴哥的优秀弥补了。

    兴哥不仅治学甚佳,而且长相俊美,只因为现在还未及冠,小身板还未长大,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弱质。大郎集合了赵义和林氏的所有优点,广哥和娇娥都有些偏林氏,尤其是娇娥完全是林氏年少时的模样。

    看着一举一动都斯文有礼,让人赏心悦目的兴哥,赵义得意地笑了,大汉朝推崇风仪,长相俊美气质佳的郎君在仕途上要顺畅很多。

    兴哥是赵家的希望。

    看着热情洋溢的赵义,赵兴有些忐忑,不知道阿父这是怎么了。

    一向因为父母不和而头疼的赵兴,拼命读书,也不外乎是为了阿母在阿父的面前有些体面。

    有个优秀的儿子,阿父行事说话便会顾及儿子生母很多,子以母贵和母凭子贵是相辅相成的。

    赵兴因为母亲成为了赵家的嫡长子,便想因为自身的优秀让母亲得到父亲的爱宠。若是将来选了官也可以照顾不受宠的弟弟和妹妹,这便是赵兴发奋的动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向慈爱的父亲开始冷落自己,冷落母亲。赵兴不知道怎么安抚阿母的伤痛,也不知道如何去挽回父亲的心,只能不断的努力,更加优秀,让父亲承认他作为赵家嫡长子的优秀,让母亲在看到他时便感到安慰。

    一路上,阿父不停的问长问短,又偶尔考究一下学问,接着又非常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一切,是兴哥许多年来的期望,但父亲的转变来的太突然,让兴哥又有些不敢置信。

    到了家中,赵义借着兴哥做筏子,才进了正屋。

    洛嬷嬷正在陪着娇娥聊天,顺便指点林氏的画一二。饶是在宫中打滚了这么多年,洛嬷嬷还是被眼前这个出类拔萃的风雅少年惊了一下。

    林氏掷下手中的笔,顾不上那做了一半的画作,墨汁淋淋漓漓地洒在画卷上,阿里皱了皱鼻子。

    “大郎,大郎,阿母许久没有瞧见你了。”,林氏又笑又哭地捧着儿子的脸瞧不够,兴哥只是笑,由着阿母的手在脸上摩挲。

    阿母的气色很好,打扮也精神年轻了许多,果然如阿父说的,家里什么都好。

    只是阿父这般匆匆地接自己归家又是为什么?

    娇娥见到大哥,也是一愣,这是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和大哥见面。前世大哥和大表哥离去时,萧索瘦削的背影,欲言又止的叹息,让娇娥心酸。

    “大哥。”,娇娥突然哭了,扑过来抱住大哥和母亲。

    “傻啊你,才多久没有见,就又哭上了。”,兴哥摸了摸娇娥的头,眼神澄澈,让人如沐春风。

    见到这样的大哥,娇娥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她偷偷地瞧了瞧站在一旁喜滋滋地阿父,心想,倒也不笨呢。

    “夫人,大郎难得回来,不如请了舅哥一家来聚聚?”,赵义连忙乘热打铁。

    既然要摆家宴,自然有他赵家家主一份,喝了酒,什么话都好说了不是。

    至少以后林氏也能正眼看看自己,这样怎么努力都近不得身的日子太难熬了。如今的林氏既不哭闹,也不打骂,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好似她就只是挂个名头的赵夫人,体面、贤淑、一举一动都慢慢做到了无可挑剔,但就是不用心。

    这样的林氏,让赵义很心疼,又无措。

    “也好。”,林氏看了赵义一眼,对阿里点了点头。兴哥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毛,阿父不待见舅舅,家里无人不知。

    阿里笑嘻嘻地去厨房准备,林氏又拉着儿子的手坐下来叙话,一家人围坐在兴哥身边,有说有笑。

    在书房里等着阿父回来考较功课的广哥,知道大哥回来了,也连忙寻了过来。

    见广哥也变的懂事,不再痞赖,像模像样的行礼,兴哥忍不住笑了,他挽了挽宽大的袍服,抱过弟弟,亲昵地道:“最近又在淘气什么呢?”

    “如今广哥不淘气了,跟着阿父学字读书,以后广哥也要进太学读书,做博士官弟子的。”,广哥得意地扬起小脸,道:“大哥一定没有想到,广哥现在每日都要在书房里练字一个时辰。”

    “哟,是吗?”,兴哥有些吃惊,家里的人和事变化真大。

    一向窥着阿父脸色的阿母,如今却坦然正坐,阿父却反而恭顺起来。

    想到阿父在路上提及的洛嬷嬷,这一切都是源于这位从宫里出来的嚒嚒吗?兴哥连忙放下广哥,站起身来,整了整袍服对洛嬷嬷施礼。

    “兴哥,这是阿母拜过的义母,在家里只称洛嬷嬷即可,承蒙嬷嬷不弃,教给阿母和你妹妹许多。”,林氏见大郎对着洛嬷嬷施礼,方才想起见了儿子只顾着欢喜,还没有为两人引见。

    见兴哥如此机灵,赵义更加欢喜,举一反三,又能尊重他人,这个儿子养的好。

    洛嬷嬷也觉得兴哥如此聪慧,确实难得,不由得更加喜欢赵家,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很好。

    赵义拉着兴哥,陪着说话,林氏看在儿子面上,果然对他赏了个好脸色。

    林晖接到信,早早休市,带着林立来了赵家做客,王氏和玉瑶又托故没有来,林氏也不在意。

    席上,赵义对舅哥很殷勤,又是劝酒又是邀舞,又询问起生意上的事。

    兴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能相信听到和看到的,这是在做梦吗?因为读书太累了,将心中期望都变成了梦境吗?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梦,他捏了捏自己的腿。

    无论如何,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期望,只要阿母和弟弟妹妹们过得好就好。

    趁着林氏和儿子说的开心,赵义偷偷地求着舅哥:“舅哥,我求求你了,你给你妹妹将那事说清楚吧。”

    “那我们就做不成兄妹了,你可是发过誓的,违誓者有什么下场你知道。”,林晖偷偷地瞅了瞅林氏,幸灾乐祸地道。

    老天有眼,赵义,你也有今日。
第57章 秘闻
    那日在京兆尹府外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传播着一个不知出处的秘闻,严延年和赵大人家的小妾有私情。

    听了秘闻的人,心里痒痒着,嘴里保证一定不会传播出去,但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入了丞相府,飞到了魏相的耳朵里。

    虽然两个当事人都竭力保持着正常,众人还是从这正常之中看出了不正常来。

    这次不等到京兆尹府弹劾,魏相便将严延年免了职,理由是教妻不严,风评甚差。

    严延年连留在丞相府中做府吏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也早料到有今日。

    主管丞相府中属官和府吏进退的西曹掾来找他恳谈,严延年淡淡笑了笑,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声称无颜面对一直栽培重用他的魏相,请求西曹掾将此书信转交给魏相,便飘然离去。

    赵义家中也发生了一些稀奇事,赵家的小妾们犯了事,被罚做官奴,一向被称之为悍妒的赵夫人接二连三地买入小妾,这些小妾们又接二连三地被赵义卖掉。

    “自从做了征事大人之后,赵大人真是修养高啊,连小妾都不纳了。”,同僚们感慨道。

    接着赵义的腿摔断了,据说某夜赵大人喝醉了酒,犯了名士风流的毛病,搬了梯子去爬正屋的望楼,想在那里观赏月亮,一不小心掉了下来,眼下只能在家中养病。

    同僚有什么必须要告知征事大人的,均需要到赵家去送公文。

    据送信回转的同僚们说,赵大人一脸幸福地躺在榻上,依旧像以往一般儒雅得体,好像断腿不是什么事一般。

    “真是善于养心啊,赵大人的修养已经到了如此高度了,我辈拍马莫及。”,同僚们感慨道。

    赵义若是知道了同僚们在背后说些什么,一定会叹口气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只要能留在正屋,能让林氏同情着、照顾着自己,摔断腿又算什么呢?早知道苦肉计如此管用,赵义早就用了。

    那日从京兆尹府回家后,林氏便冷着脸,命人将莽哥抱了来,让人划了手指来验证。

    见莽哥的血和自己的血融在了一处,赵义松了一口气,但也高兴不起来。

    他原本就觉得奇怪,莽哥长得不是很像自己,眼下更加觉得莽哥像严延年,若是莽哥的血和自己的融不到一处,他便可以将莽哥送到严家门口,再也不用看这个惹人厌的孩子。

    莽哥的存在,只能让他一遍一遍地想起,自己的愚蠢和犯得错。

    赵义眼巴巴地望着林氏,像只期盼肉骨头的大狗,希望对方能够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林氏懒得看他,又命阿里将赵义常用的衣物搬到书房去,那意思是赵义从此之后便不用来正屋了。

    赵义可怜巴巴地解释,林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若不是广哥还小,娇娥还未许配人家,林氏是想和自己和离吗?

    赵义只好哄着广哥,替自己说好话,但是效果甚微。

    接着有一天,赵义下了衙门回家,看到几个陌生的女子,正值二八年华,风骚、妩媚、柔顺的都有。

    “这是怎么回事?”,赵义悄悄问赵成。

    赵成早已经投诚了大娘子,见状也只能挤出苦笑道:“家主,这是夫人为您买的妾。夫人说,黄姬和丁姬不在了,家中没有妾侍侍奉您……”

    “我不要妾,不要,你不相信我,我都说了,只要你一个就好了。”,赵义大怒,冲进正屋,阿里连忙拦着。

    林氏穿着素色的纱衣,只在领口和袖口用着浅蓝色,淡的像一抹云,可这么云却是看不透的。

    “大人别生气,您以前也答应过只娶我一个的。”,林氏拿着画笔,慢慢地画了一笔,才抬起眼帘,淡淡地回道。

    赵义的气一下子泄了下去,转身走开了。

    他答应过林氏,只娶她一个,那时候他还是个家贫的学子,偶然在汜水节上瞧见了美貌的林氏,便丢了魂,日日想着法子在她家附近转悠,知道她接绣活,他便托了隔壁的老妇人去打听这位小娘子的事。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林晖成了他的心结,他憋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别扭撒不出来,林氏的脾气暴躁,他就收了小意温存的黄姬,接着是丰满善媚的丁姬。

    难道林氏这是一辈子要和他生分了吗?

    赵义觉得恐慌。

    “赵成,你去唤人来,把这些女子都卖掉。”,赵义挥挥袖子。

    赵成先禀告过娇娥,得到大娘子的点头,方把人卖了。

    “你去把以前看门守夜的那个老苍头喊来,打一顿,卖了。”,赵义想起那年的事情来,心里有气。

    “您说的是严大……姓严的那个同乡?被夫人打了一顿,送到京兆尹去了,说是偷了东西,手脚不干净。”,赵成连忙回禀。

    赵义这才想起来,此人是严延年当年荐到自家的。

    “你再去清一清,看府里还有没有和李家、严家、黄姬、丁姬他们沾亲带故的人。”,赵义挥挥袖子。

    “大人,大娘子已经清过了。”,赵成又迅速地回禀。

    赵义更加憋屈了,连气都没有地方出。

    娇娥听说父亲不得其门而入,抿着嘴笑了笑,叫父亲多受些折磨,长个记性也好。

    阿母和父亲虽然瞒着她,林天早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只怕有些事情,她知道的比他们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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