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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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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娇娥低下头去。

    “表妹,这事办妥了,你就能把香囊绣好给我了吧?”,林天继续问。

    “嗯。”,娇娥的手指动了动,好想伸手去掐一掐林天腰上的肉。

    被林天这么一闹,娇娥的羞涩感下降了,绣起香囊来虽然依旧羞涩,但却没有那么重了。

    耿少史将钱索要了回来,而且一点没有影响赵义的名声,赵义和林天的关系就变得越发的好了。

    以前林天来赵府都是陪着广哥,现在却变成了陪着赵义。

    赵义养伤需要三个月的功夫,躺在榻上总觉得日子难捱,教娇娥姐弟俩虽然能够打发时间,却总觉得少些什么。现在有个识情识趣的小吏,拿些人情世故和学术上的事来请教,两人关系便一日千里起来。

    林天的机灵和长进,赵义看在眼里,这个侄儿是个聪慧的,只是可惜出身低了,也不喜欢学习儒术,只能教他一些人情世故和经史故事,虽不能充门面,却非常实用。

    好在林天是上过小学的,基本的《孝经》、《论语》等都是学过,遇到和别人论经什么的,也能撑的过去,虽然不能口若悬河地炫耀才华,却也能听得懂儒生在说什么。

    这已经足够了。

    若不是知道林氏和两个庶女有心结,赵义很想将玉棠嫁给林天,这真是一门再好不过的婚事。

    林天这段日子想尽了法子讨姑父欢喜,却也没有忘记公务。

    货郎和他的同伴骨头很硬,两位椽史怎么努力,也只能套点零碎信息,但货郎和同伴来此究竟作何大事,贼窝在哪里还是没有交代。两人见熬不过刑罚,又想到按照大汉律令,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便咬舌自尽了。

    京兆尹府向右扶风府发了公文,将供词附上,请右扶风派人协助京兆尹府在扶风郡搜缴那帮掳掠稚子稚女的盗贼们。

    但依惯例,京兆尹府的人并不抱什么希望。京畿地区被分为右扶风、左冯翊、京兆尹三处,盗贼们之所以能够长期作案,便是因为这三处分别归属不同的长官管辖。

    赵广汉已经不止一次的感叹,若是这三处全部合而为一,由他来管辖,何愁盗贼作乱。长安城的治安有很大程度是被另两处连累的,这话虽然是实话,但实话很伤人。

    林天认为赵广汉的仇敌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只是赵广汉是个才智过人、桀骜不驯的孤臣,而皇帝又需要这样的一个人管理长安城,便容许他这般,可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脚。若等到墙倒众人推之时,不知赵大人该会有多凶险。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揣测到了前世的真相,前世赵广汉不就是被腰斩于东市吗?大汉朝腰斩之时要将人的衣服脱光,从腰部斩成两截,被行刑的人临死之前,还能看到自己上下分离,内脏脱落,带着惊吓和耻辱死去。

    这是何等的酷刑,而且赵广汉的家人都被流放到了敦煌郡吃沙子,关内侯又如何,二千石的长官又如何?说失去一切便失去一切,只是因为皇帝放弃了这个孤臣。

    赵广汉是个一往无前之人,但本年两次大浪让他回过味来,正如严延年那个小人说的一般,京兆尹表面风光,实际上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会性命难保。届时,就算他在长安城的百姓心中如同神明一般也救不了命。

    一个四百石的小吏就敢这样谋算,还差点成功,这不能不叫赵广汉惊惧。

    赵广汉从来便不是一个怕死之人,只是从小吏爬起,挣得了关内侯的爵位,又能给儿女们留下点什么?

    赵彭祖期期艾艾地提起参份子的建议时,赵广汉便猜到了这是林天在背后捣鬼,看着节俭的夫人一双粗糙的手,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打算积累到一定财产便分家,将二儿子从家里分出去,另立门户。

    林天与二郎相处的来,人也聪慧的很,只是值得信任吗?从荣畜和敏行里的两件事来看,此人的表现尚可,赵广汉开始认真关注起这个年轻人。

    又到了林天和赵彭祖向京兆尹府单独汇报,查访盗首情况的时候了,林天打了两日的腹稿,道:“臣这几日跟着姑父读书,读到了句话:大隐隐于市,盗亦有道。臣想盗首作乱多年,又在长安城长住,不会是出名的游侠。那样的游侠行踪不定,又深得朝中大臣的追捧,小民的喜爱,是不屑于做盗贼之首那样的事。”

    赵广汉点点头,近日二郎和林天的排查非常不顺利,他也想到了原先的假设存在一些问题和疑点,林天能想到这一步也算是有心了。

    “那么盗首必然有着什么身份,让一般人都想不到他去,他的行为必然和盗贼是相反。”

    这个判断的思路也对,赵广汉对林天的话越来越有兴趣,揪着胡须,示意林天继续。

    “臣的表妹在敏行里被掳,曾经在昏迷之中听到有人说要将她献给苗公,后来表妹在东三市曾经再次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臣的弟弟将信将疑,跟踪了那个人,发现他们在帮助东市修缮市官署,是一个被称之为苗公的人推荐来的。这个苗公在东西二市都有铺面,家中富裕,乐善好施,喜欢交友,和里令的关系很好。”

    赵广汉的眼睛中闪过亮光,道:“说下去。”

    “臣以为那个苗公非常可疑,他显然与扶风郡的那帮盗贼认识,并且位置很高,要不然怎么说献呢。苗公让人怀疑不到盗首的身份上去,他的财产丰厚不一定来自于经商所得,乐善好施,喜欢交友这些都足以掩饰家中盗贼来往甚多……”

    “对。”,赵广汉一拍案几,道:“你们便从这个苗公查下去。”

    赵彭祖连忙应声道:“喏。”

    林天直直地望着赵广汉,又道:“大人,我们在关键时刻需要调动贼曹椽史和贼曹椽。”

    赵广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林天毫不退缩。

    “好。”

    赵彭祖拉着林天下去,道:“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怎么?”,林天的心还在碰碰地跳个不停。

    “突然对着大人称臣,又对盗首的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刚才又和我父亲打什么哑谜?”

    “彭祖兄,我一直拿你当好兄弟,不瞒你说,姑父教我,对待长者和上官,敬畏的称呼不外乎是自称臣字,我只是小吏,总不能自称下官吧。”

    赵彭祖点点头,他虽然知道,但并没有这样做过。

    “苗公这个事情,一是表妹的缘故,二是此人行迹实在可疑,我们跟踪和排查了这么久,连盗首的毛都没有捉到一根,大人也只是抱着让我们试试的态度在巡查吧,要不怎么会只派我们两人呢?”,林天看看赵彭祖,后者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赵彭祖之前只觉得父亲这样的安排颇有深意,只照着执行便是,从未想过父亲或许压根没指望他们能够找到什么。

    “彭祖兄,我是想为表妹报仇出气的,也想立个大功,这才是我刚才向大人坚持的原因。我们,是我们一起在追踪盗首,若苗公真有问题,我和你应当是首功。”

    林天坦诚地看着赵彭祖,赵彭祖的两只眉毛排成了一个大大的一字,眼前这个商户家的小子,从刚认识到现在,基本上一直在一起,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化如此之大。

    明明两个人中最大的那个是自己,可林天为什么给人一种大哥的感觉?

    林天和赵彭祖开始在东市晃悠,关注那帮修缮市官署的人有什么动静,间歇着还到苗公家附近去查看。

    苗公住在尚智里,旁边便是二千石以上高官居住的尚冠里,再过去便是赵家居住的尚德里。

    尚智里因为紧挨着尚冠里,房价很高,苗公在这里有一所大宅子,有五个赵家之大,院内亭台楼阁密集,总是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

    苗公在尚智里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之人,出门就有几十个苍头和僮奴跟随,因为在天子脚下,不是官身,苗公只能乘坐二驾马车,但这二驾马车的奢华程度也相当令人惊叹,林天偷偷瞧过,那车辕上都镶嵌的是白玉。

    据说苗公曾经往来西域和长安之间贩卖货物,眼下又经营着黄河南北的丝绸和酒类,很富有。

    林天和赵彭祖不知道再怎么查下去,里令一个劲说苗公的好话,也许转个背就会告诉苗公他们来过。

    他俩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还是跟踪东市的那帮人为妙,每日里装着询问市价,到处晃悠,林天又回到了巡市令的角色。

    偶然间,他们发现了严延年在到处寻找商户,赵广汉知道这件事后,指使东市长丞找那些商户谈心。严延年便不得不多次和商户们砍价,从三倍翻到了十倍还没有谈妥。

    “严大人,买卖之事全凭双方乐意,您去西域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回来,我们都不知道。所以……”

    严延年怀疑有人暗中捣鬼,可也没有把柄,只好施个礼走了。

    “严大人,我们都是小商户,家业太小,不敢冒险,这东市里最大的绣纺便是林氏绣纺了……”

    严延年强吞下想吐到说话那人脸上去的唾沫,施个礼走了。

    眼看还有几日便要动身,再找不到愿意出资的商户……严延年觉得他像那蹦跶到岸上的鱼,在烈日底下无望地张着嘴呼吸。

    “你是严大人吗?”,一个魁梧的汉子,光着脊梁走了过来。

    “我是,你是何人?”

    “我家主人知道你想赊欠货物去西域,主人也曾经在西域和长安往来贩卖货物,他兴许能给您提供些许帮助。”,可以看出,此人说话已经尽力文雅了,腰间别着短短的刀,这是大汉朝的百姓喜欢佩戴的。

    严延年的眼神毒辣,这个汉子必然不是个普通百姓,身上带着一股和荣畜一样的味道,他曾经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一个念头在心中划过,严延年微微地笑了笑,老天总是不会绝我的,总有人喜欢烧冷灶。

    “你家主人在何处?”

    “请随我来。”,那汉子转过身去,脊背上冒着豆粒大的汗珠,汇聚在一处,滚下来,湿透了裤绊上的腰带。

    斜对面街上二楼处,林天和赵彭祖对望一眼,他们跟踪的汉子竟然和严延年在一起说话,这真是……太巧合了。
第66章 卖身
    娇娥和赵义都心中有事,并没有发现林氏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只有洛嬷嬷详细询问着林氏拜见廷尉夫人的情况。

    于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谈吐雅致,问了林氏自小到大的情况,两人之间的谈话随意而亲密,林氏性情爽直,遇上这样的官家夫人,便没有了戒心。

    只是林氏总觉得有人隐藏在某处看着自己,但若望去,却又发现不了什么,她有些怀疑是没有在贵人家中做过客,紧张过度了。

    两人只是聊天,于夫人并未提什么绣图的事,林氏在温暖之余又觉得忐忑,拜别时,于夫人又约林氏下次带着女儿一同前来。

    林氏摸不着头脑,难道于夫人瞧上了娇娥?

    于家没有婚配的只有小郎君于永了,虽然于永是二千石高官的儿子,但岁数却比娇娥大了许多,林氏有些忐忑,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是于夫人的邀请总不能拒绝,林氏只好笑眯眯的同意了,回家之后,便打量着娇娥,的确自己的女儿那里不好呢?被贵人看上也是可能的吧。

    双方的地位真的相差太远,若是女儿嫁进这样的高官家中,会不会受苦?

    当年自己嫁入赵家,也算是高攀了,其中滋味真是难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女儿也要走这样的路吗?

    她又有些侥幸的想,女儿这般娇美聪慧,嫁到谁家都应该能得到长辈怜惜,夫君疼爱吧?

    洛嬷嬷听出了林氏话里话外的担忧,笑着道:“看来于夫人上次见了娇娥,很喜欢她,下次带着娇娥去长长见识也好,娇娥并不怎么与同龄小娘子交际,将来选婿上总会有些不便。长安城的夫人们都是带着女儿交际的,一来为了家中郎君选妻,二来也好让女儿在其他夫人和郎君们面前展示长处,好选得佳婿。”

    林氏点点头,自己一向不爱交际,上次为了正名,方举办了生辰宴,参加了丞相夫人的寿宴。后来又偃旗息鼓了,论起来,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兴哥的婚事可以等到选上官及冠之后再论,女儿的婚事却应当好好开始寻摸着了。

    大汉的男女之防从七岁不同席开始,但到了年龄的小娘子和小郎君们却经常可以通过各种宴会见面宴饮,更可以在汜水节等节日上一起玩耍。若是瞧上了什么人,是可以回去向家长提及的,遇到开明的父亲,一般是会想尽办法实现女儿们的择偶要求的。

    高地位的小娘子瞧上的郎君即便是地位不高,疼爱女儿的父亲们也会想办法给佳婿们财物,有的还甚至会提升佳婿们的地位,只为了让女儿过得好。比方说开国的谋士陈平,不就因为娶了富商的女儿衣食无忧吗,老丈人不知贴了多少东西。反过来,女子一步登天的也不少。

    有开明的父母,也就有讲究等级的父母,毕竟最终婚事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父母手中。讲究的世家大族会只局限与同氏之人通婚,也就是只与阶层相当的群体通婚,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

    林氏忐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让女儿嫁得好,又想让女儿过得好,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女儿过得不好了,后悔一辈子。

    娇娥一心回味着和大表哥的甜蜜,想着做什么样子的香囊,又要问大表哥讨要什么礼物,那里知道母亲正在为她的婚事打主意呢。

    她近日完成了长公主要求的绣图,心里的事去了一半,剩下的心事便是严延年了。

    严延年是她的梦魇,上辈子阿父和严延年纠缠到死,其他家人也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她一心想将严延年死死踩在脚下,才能放心。

    可严延年真的很难搞,无论是荣畜的事、云氏绣纺的事还是丁姬的事都没有将他困住,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断尾求生,像只壁虎一般,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她催着赵义又请了耿少史来,这次赵义也急了,半是威胁半是利诱地让耿大人一直紧咬严延年,要将这笔钱追回来为止。

    耿少史虽然心中埋怨,却又觉得比桑少史多了一份向上爬的机会,便欣然应允了。

    论起处理这些事情,耿少史自然是比赵义强一些的。并不是谁都像赵义一般幸运,是家中独子,父母有着祖上传下来的产业,虽然不多,但能够支撑着他求学做官吏,又娶了善于持家挣产业的妻子,挣下这一番大家业来。

    耿少史年少时是很吃过些苦头的,所以向上爬的心情也比桑少史迫切许多。娇娥无意中说穿一件事,从性格和为人处事上来说,桑少史更合赵义的口味,也更得他的信任,那是因为桑少史也像赵义一般不缺钱花。但正是这样的人,面对着严延年有着和赵义一般的缺点。

    利用严延年迫切想稳住赵义的心情,耿少史连哄带骗地让严延年签下了欠赵义若干钱,将尽快归还的欠条。接着又请了游侠拿着这份欠条,天天上门催着还款。

    林天也知道此事的重要,和赵彭祖请了决曹掾史喝酒,在严延年必经之路上将他拦下。

    “这不是严大人吗?严大人欠赵家的钱是否还清了?我们京兆尹府还等着再判一次欠债不还的案子呢。”

    决曹掾史自然知道林天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严延年不是得罪京兆伊了吗,赵二郎在一旁看着,不这个时候给严延年没脸,什么时候给啊。

    严延年笑着道:“近来手头紧,要还的,要还的。”

    “严大人,我姑父家里急着用钱,你可不能把这笔债拖到从西域回来再还啊,姑父实在等不及,不如京兆尹府帮着严大人将家中宅院抵个价……”,林天笑嘻嘻地道。

    看着一脸笑容,秀气无害的林天,严延年的腮帮子旁边的肉鼓了鼓,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怎么会,过几日就还了。”

    决曹掾史伸个懒腰道:“严大人,那你尽快吧,我们就不耽搁你了。”

    “椽史大人,请慢行。”,严延年立刻躬身行礼,让三人先行。

    原先他与椽史秩俸同级,而且丞相府位列三公之首,椽史还得让着他。眼下,他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只有恭送三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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