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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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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玉梨竟将污水泼到大哥身上,想必她被掳的事,玉梨也没少说怪话吧,既然玉梨不把自己当作赵家的女儿,不把他们当亲人,也好。

    等了片刻,阿里和夏婆子便来了,娇娥问:“如今阿母病着,我少不得要替母亲管一下家,玉梨乱翻口舌,心中无长兄,无父无母,该怎么惩罚?”

    阿里将家约和僮约熟记在心,边答:“不知大娘子是要重罚还是轻罚?”

    “重罚如何?轻罚又如何?”

    “重罚便可动用杖刑,最高可达三十余杖,轻罚便不过是掌嘴、罚跪罢了。”,阿里也有些听了风声,也恨不得好好惩治一番丁姬的女儿。

    娇娥沉吟片刻,道:“那便掌嘴五下。”

    “五下……”,阿里愣了一愣,大娘子将她们急急叫来,却做出这么轻的处罚,是何缘故?

    “再杖刑五下,接着隔日杖刑二下,次次要见血,打够十五杖,再看她吸取教训没有。”,娇娥又道。

    夏婆子在一旁念叨,大娘子越发会整人了呢。

    赵成连忙推着夏婆子道:“你还不快去,行刑就靠你了,总不能让我再给小娘子施杖刑了吧。”

    玉梨在院子里为了辅食的份例不满,高声喝骂,莽哥在一旁咧嘴大哭。

    玉棠只躲在屋子里,不闻不问,埋头做针线,屋里的侍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看看玉棠,又忍住了。

    院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玉梨停了下来,恶声恶气地道:“你们又来做什么?”

    “做什么?”,阿里板着脸道:“三娘子难道不知家中出了事?大人和夫人都在休养,生为子女这般咒骂又是做什么?听说三娘子还在背后议论大郎君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家中养了仇人。”

    “哼,他既然做的,我自然说得,我阿母都被她们害到敦煌郡去了,我又怕什么?”,玉梨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好,希望待会三娘子还能这般口硬。”,阿里木着脸道:“还等什么?”

    身后的婆子们将玉梨拧住,迅速的掌了五下嘴,阿里道:“这是大娘子按照家约罚给你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玉梨的脸被打的红肿,莽哥在一旁吓得吞了哭声。玉梨怒声道:“你们不过是奴婢,也来欺负主子,我去找夫人评评这个理去,她管的好家。”

    “夫人病了,家中的事均是大娘子在管,这惩罚也是按照家训施行,你若有疑问,待会我自与你解释一遍。”

    阿里又道:“拿长凳来。”

    “这又是做什么?你们……你们大胆。”

    “大娘子还吩咐了杖刑。”,阿里并不多言,又催着夏婆子等人施了杖刑,玉梨一拐一瘸地,脸上通红,一双眼睛盛满了仇恨。

    “每隔一日,再施两杖,一共十五杖,大娘子说你闹的没完没了,也叫你尝尝被打的没完没了的滋味。若是还不悔改,养好了伤再打。”

    阿里说的解气,丁姬等人昔年叫林氏受了那么多的苦,阿里也跟着受了不少气,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哇……”,玉梨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喊道:“我要见阿父,阿父最疼我了,阿父……。”

    夏婆子命人将她抬到屋内,又拿了些治杖伤的药给玉梨涂上,方道:“三娘子,别人家里的庶女过得什么苦日子,你还没有过过,就知足吧。”

    阿里喊道:“夏婆子,你还给她废话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会念着你的好。”

    夏婆子不再多话,一行人出了院子,玉梨昏昏沉沉地趴着,又气又怒,见玉棠来看她,口不折言地道:“你来做什么?不藏在屋子里做针线了?是来看我的笑话吧?你和黄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棠又气又好笑地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就凭你和丁姬做的那些事,夫人怎么对你都不过分。家中乱成这样,不想着怎么让大人和夫人宽心,反而没事生事,什么福分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如今是大姐惩治,手下还留了情份,若是你在闹下去,等到阿父动手,就完了。”
第74章 归家
    苗公被赵广汉任命为长安丞,主要辖区为东区,那里鱼龙混杂,各派势力并存,好在苗公的身份特殊,这个位置对于他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屁股决定脑袋,做贼时,苗公将赵广汉视为洪水猛兽,做长安丞便只有“敬仰”二字了。苗公面对上官的垂询,自然要努力表现,但赵兴这事真不是他的人做的,也没有一点线索可挖。

    几日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音信,赵广汉动用了长安城的里令,将赵兴八月节那日路过的各个地点都搜罗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林氏病倒了,赵义只恨腿不利索,不能亲自去寻。

    大郎是赵家最好的读书苗子,容貌风仪,才学性情无一不拔尖,大郎一出事,整个赵家就像垮了一半一般。

    娇娥硬撑着料理家中事务,林天时不时的来姑父家中帮忙,话里话外宽慰着姑姑和姑父。看见林天,娇娥又想今生大表哥在这里,哥哥也定然不会有事,心下便宽松半分。

    “你哥哥毕竟是个男子,应该不会有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便回来了……”,林天说着这些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安慰话。

    正是因为赵兴已经是个快及冠的郎君,这般神秘失踪,反而更容易发生性命攸关的意外。

    林天私下里没少琢磨那些人口走失的案件,发现能破获的极少,他有机会便缠着苗公问:“你们作案时掳获那些美貌少年郎做什么去?”

    “什么我们,是他们!”,已经从良的苗公不满地斜睇林天一眼,道:“自然是卖去给人家做娈童了,有些好男风的贵族子弟出价很高……你还小,不懂。”

    吓出一身冷汗的林天私下里叮嘱林立,一定要将广哥看紧点,千万不能再出事端。这些话,他一点都不敢给别人讲,若是姑姑想到这些,这病只怕治不好了。

    看着病重的阿母,嘴上急得撩起一圈泡的娇娥想起焦方士来。大哥命中有劫,是焦方士占卜出来的,只是这日子不太准,大哥没有早早躲避过去,她再去找那焦方士卜一卦,看看哥哥究竟如何了。

    “阿母,您且放宽心,焦方士能算出大哥有劫,便能算出大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娇娥安慰着林氏。

    林氏廋的只剩下骨头,她在病床上懊恼不已,大郎那般听话懂事的孩子,若是那日强硬些,一定留住儿子在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义老实地守着她,只怕林氏想不开有事,林氏却不想看见他。

    “你快去吧,那个焦方士定能占卜出来兴哥在那里,也好让你阿母宽宽心。”,赵义听了,连忙催促着女儿快去。

    洛嬷嬷也一下苍老了不少,看着娇娥也只是点点头,说不定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娇娥沐浴更衣,收拾妥当便直奔焦方士家去了,却发现原来门庭若市的焦家门口,现在门可罗雀。

    “焦方士在家吗?”,娇娥和夏婆子站在门外敲着门环半响,才有个苍头来应门,见了娇娥,苍头一愣,眯着眼睛问:“你可是来问人口走失的?”

    “正是。”

    “焦方士算着你今日要来,留下口讯,叫我传给你,若是你不来,这屋子明日便是别人的了,又到那里去寻。”

    “什么?”,焦方士前世不再占卜,落叶归根,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吧,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呢?

    “焦方士说因为你的缘故,这世间的事情发生了变化,万事算不定,他也有所顿悟,暂时死不了啦,便不再演算,出门寻友远游了。若是有缘,日后还能相见。”

    娇娥心中暗惊,心中焦虑哥哥下落,只催着问:“我哥哥这番着劫,人到底在那里?他还好吗?”

    “焦方士只说此劫已变成他劫,你所问之人不日便回,又说无事又有事,只看缘分深浅。”

    娇娥定下心来,喜道:“那就是说我哥哥没事。”,突然福至心灵,笑着道:“焦方士怕是推算我哥哥的劫数也已经变化了?”

    苍头木着脸,又道:“焦方士还有话留给你,便是世间原来并无定数,小娘子多积善德、积阴德,不仅你和家人有福报,连旁人也能得益,只怕方士有朝一日能羽化成仙,驾鹤西去,也应在小娘子身上。”

    接着便不再多言,只说明日他也要离开长安城,回焦方士的老家河内郡伺候焦家旧主。

    夏婆子和赵成听的云里雾里,有些相信,又有些嗤之以鼻,焦方士真的能做活神仙?

    娇娥却相信的紧,前世焦方士算的没有不准的,就连自身的死期都算的极准,她赵娇娥今生确实改变了很多事情,前世赵广汉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只凭救了赵大人这一项,她便能得意地说自己积了大阴德。

    “阿母,阿母。”,娇娥兴冲冲地冲进阿母的寝居,正碰见赵义对着林氏流泪,吓得一缩,立即禁了声,蹑手蹑脚要退了回去。

    “有什么消息吗?”,赵义也顾不上难看,唤着娇娥进来。

    “阿母,阿父,焦方士留下一句话,说哥哥不日便回。”,娇娥报喜不报忧,掐头去尾地选着好话说了。至于什么积善德、积阴德,自己做了便是。

    “真的吗?”,林氏的脸上顿时有了些许光彩。

    “真的。”,娇娥猛地点头。

    林氏当日便能进些饮食,过了几日又能下床走动了,林晖这才把心装到肚中。

    林天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松,无论真假,总算是让人有了个盼头,姑姑已经能下地,赵家又有了活气。

    赵广汉却嗤之以鼻,非常不能理解林天和赵义一家,若是焦方士如此管用,还要京兆尹府做什么?直接叫那方士摆个摊摇一卦不就是了。

    可是他那套“钩距法”的的确确失灵了,虽然京兆尹府没有放松一日,但的确是没有赵兴的下落。

    廷尉府的于永也到京兆尹府询问过几次赵兴的消息,这让赵广汉更感到压力。

    林天心中便中了根刺,娇娥曾无意中透露了些许风声,因着表哥的事,林天只是在心中暗暗着急。

    看着长得一表人才的中郎将,林天觉得自己差的不止那么一点半点,可这关乎表哥的下落,他希望于家的介入,能将表哥早点找到,让姑姑和娇娥脸上不再愁云密布。

    见于永是真心关心赵兴,林天也逼着自己弃了心中的不自在,陪着解释一二,林立知道后,只是暗叹。

    王氏和玉瑶也去了赵家几次,姑嫂之间的关系,比起平日好了许多。王氏因为自家过得顺心,看到林氏如此可怜,也触动了做母亲的心肠,真心为赵兴觉得难过。

    不管旁人如何,得了焦方士的话,赵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一直等到了九月九重阳节。

    重阳节是举家登高望远的日子,皇上下旨沐休三日,官员们都停了印过节,家家忙着登高、赏菊、插茱萸,可赵家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息。

    林氏的脸又垮了下去,焦方士说不日则回,可是这都等了有一个月了,她的兴哥究竟能不能回来。

    严家的重阳节也过的很不好,大宛国的贵客这场病生个没完,到了现在都不见好,严延年觉着今年很有可能出不了长安城了,再不动身,只有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为了这趟西域之行能够得到冯大人的赏识,严延年仔细钻研了当年张骞出使西域的路线,收集了近年来的邸报,了解边境的情况和风土人情。

    要去大宛国,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出玉门关南行路过匈奴控制的南道诸国,要么从北行路过莎车国等一系列小国家,中间要翻过葱岭。

    匈奴和大汉之间战战和和,莎车等小国一直在匈奴和大汉两边摇摆,这就是出使西域的风险所在。

    而且西域的环境及其险恶,夏日的大戈壁滩上,飞沙走石,热浪滚滚;葱岭高如屋脊,冰雪皑皑,寒风刺骨。沿途人烟稀少,水源奇缺。到了冬日,这些困难将会放大数倍乃至数百倍。

    当年张骞一行,风餐露宿,备尝艰辛,不少随从或因饥渴倒毙途中,或葬身黄沙、冰窟。

    大宛国的贵客到现在还不能成行……严延年心情一日日沉重起来,弟弟卖了马匹和佩剑为自己换来的物品,千万不能有闪失。

    严彭祖知道哥哥的心情不好,便举家前来,和哥哥一家共度重阳节,这样严家倒也有了过节的样子。

    李梅操持了严家的重阳节,虽然严家两姐妹对她偶尔冷言冷语,但严汤还是一直感激小姨在他病中嘘寒问暖。严家姐妹毕竟是要嫁人的,严汤将来才会继承严家,李梅一向知道何为重、何为轻。

    摆了几盆便宜的菊花,做了一桌好饭菜,让一家老少都插了茱萸,大家吃喝完毕,最后李梅端上了精心制作的蓬饵糕。

    这糕作成九层,像座宝塔,上面摆放了两只米粉蒸成的小羊,以取重阳(羊)之义。李梅在重阳糕上插一小红纸旗,点只烛灯,寓意严郎“登高”。

    这意境非常之好,严彭祖多看了眼李梅,觉得也算是会持家的人,日后哥哥续娶了她,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看见这蓬饵糕,严延年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着道:“往年重阳能够赏花吃螃蟹,今年哥哥有些落魄,待明年从西域回来,一定要好好过一番重阳节。”

    严彭祖笑着道:“只要哥哥安然回来便好,皇上年轻,必会重新攻打匈奴,哥哥可以早做准备。”

    严延年赞许地看着弟弟笑着道:“二弟此言甚是,我这番去西域便是打着这个主意,赵家,哼。”

    “赵家已经垮了一半了,赵兴那个孩子倒是有些可惜,长得好,在做学问上也有灵气。”,严彭祖到底不是个心坏之人,那日也是怒极,想借着赵兴给赵家一个教训,知道赵兴出了事,心下还是有些惋惜。

    “那赵义的妻子貌美过人,赵兴得了两人之长,如此容貌,不知落到那里去了……哈哈。”,严延年说起赵家的倒霉事,不由得高兴起来。

    严若水听了,心中有些惋惜,她对赵兴用过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氏又一直表示这几年不想给赵兴许配人家,李氏方将她许配给与父亲交好的丞相征事家。没料到,两人一个失踪下落不明,一个现在还嫁不出去。

    严若雪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赵兴一向自视甚高,阿母在时想将姐姐许给他,幸好赵家不愿意,若不然姐姐不成了未嫁丧夫了。”

    严彭祖听了这父女二人之言,心下有些不悦,哥哥为人处事的确有些偏执,孩子也是如此。

    严若水对妹妹白了一眼,怒道:“你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你难道还舍不得?”,严若雪也不管叔叔一家在场,便随口回道。

    严家搬到这里来,严若雪的行为举止越来越随意了,李梅也管不住,也不想管。严彭祖的夫人彭氏,不由得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言。

    出了严家大门,上了牛车,彭氏方软软地道:“大人,以后我们来看大伯即可,这个地方,孩子们还是不方便来,也避免大伯觉着尴尬。”

    严彭祖本想嘱咐彭氏,待哥哥走后,多照料侄女和李梅。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将牛车转了头,慢慢回去。

    一弯明月从云后浮了出来,静静地看着人世间的悲喜哀乐。

    重阳节,宵禁的比平时晚些,处处可闻欢声笑语,空中浮动着影影绰绰的菊花香。子夜时分,一个人影蹒跚地走到了赵家门口,跌坐在门槛边,再也没有力气拍响门环。

    因为洛嬷嬷在,赵家还是勉强着过了节,林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今日赵兴不回来,那美梦便会被惊醒了般,再也不敢睡。

    赵义的腿已经好了不少,在一旁陪着,时而递水,时而拿件衣裳给林氏披上。

    洛嬷嬷年纪大了,容易疲倦,已经被娇娥和阿桂劝着睡下。

    广哥搂住娇娥的脖子,突然哼哼唧唧地道:“姐姐,我听见大哥叫我了。”

    娇娥有些心酸,哄着他道:“广哥困了就睡吧,莫惹阿母伤心。”

    “兴哥,是兴哥在唤我。”,林氏睁大了眼睛道。

    今日阿母已经这般多次了,娇娥含着泪,有些埋怨焦方士,这卦到底准是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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