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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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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和林天两个互视片刻,忍不住唇角微微上勾,笑道:“父亲教训的是,今日这番问答,都亏了妹妹点拨。”
“娇娥这个小娘子……”,赵义又是欢喜,又是发愁,道:“天哥啊,你今日冒冒失失地,我可……”,看赵兴一脸不明,又咽了下去,今儿真是被这个侄儿摆了一道。
古力望着赵家马车掀起的烟尘,手按在腰侧的腰刀上,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方才平静。
他赵兴就这般回家了!他竟然敢!
赵家的马车还未驰到尚德里便被人拦住了。于永骑着马,护着于廷尉的马车,拦在了赵家的车前。
“赵义,你下来。”,冷冷的声音,显示着说话人的不满。
赵义在车中抖了一下,林天觉得姑父有些可怜。
赵兴看了一眼父亲,掀起车帘,在车中施了一礼,笑道:“于大人,不知找家父何事?”
“小孩子家家,别管大人的事。”,于永甩了甩手中的马鞭,还算和气地对赵兴道。
声音又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盯着赵义道:“赵义,你还不下车?家父在前面的巷道等你一叙。”
赵义鼓足勇气,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林天也随着跳下车来,道:“姑父,我和你一起去。”
“只要赵大人一个。”,于永有些不耐。
赵义听见称呼自己赵大人了,不敢再犹豫,笑眯眯地对于永道:“于……于大人……他……”
于永用鞭梢朝附近的巷口指了指,道:“我父亲在那里等你,你快去吧,免得……”
赵义连忙奔去,林天望着姑父的背影暗叹,想娶个媳妇真难呢。
赵兴不快,对于永道:“于大人,不知……”
“我父亲找赵大人有些事情,兴哥还小,别管大人的事。”
于永对赵兴倒是和气,笑眯眯地看着赵兴,脸上到有了些慈祥的模样。
这是自家的外甥呢,长得像个谪仙,玉人一般的,今儿在大殿上可是出尽了风头,阿父看在兴哥的面上都能忍一忍赵义了,偏偏林天又在众人面前说出和娇娥有婚约的事来。
娇娥还未喊过自个一声舅舅,未喊过阿父一声外公呢,赵义竟然就自作主张将娇娥许给林天了,他赵义竟然敢!
阿父想不教训赵义一顿都不成了。
于家几代都没有小娘子,母亲生下两个姐姐,大姐丢失,二姐早逝,大哥家也没有生出个小娘子来。
碍于目前局势不明,大姐又怀着孕,阿父一直忍着没有认女儿,可心里是惦记着大姐和外甥女的。
赵义这般行为,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兴听见于永喊自己兴哥,脸上还带着慈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向灵光的表弟也傻愣愣地站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难道阿父在诏狱期间和于廷尉有了什么来往不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巷子里传来了几声哀叫,接着这哀叫像是被堵住一般,突然没有了声响。
赵兴狐疑地看了看于永,后者正正地堵着道,一脸纯真地看着他。
于永也是好相貌,年纪虽然大,但一直未成婚,看上去依旧是个单纯的、没有负担的……
等等,于永未婚,难道是看上了娇娥,对家中将表妹许下的婚事不满?
赵兴狐疑地再次打量于永。
林天的脚朝巷子的方向挪了挪,就见于永似笑非笑地道:“你就是林天?”
“是。”,林天又像只害羞的鹌鹑了。
“听说你年后要进廷尉府?”
“是。”
“哼。”,于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天,一脸的不屑。
赵兴更加深了自己的猜测。
巷口传来了匪哨声,于永道:“家父唤我,告辞了。”
不等二人说什么,于永便骑着马,带着马车到巷口接于廷尉去了。
赵兴伸长脖子看去,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天内心七上八下的,不着地,于家人看不上自己啊。
赵义捧着脸,瘸着脚,一拐一拐地从巷口走了出来,脑海里还回味着老丈人那怒气冲冲的话。
“今儿能这般放过你,不过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儿,你回去知道怎么给我女儿说罢?”
第98章 新秀
赵义见皇帝如此看重大郎,心尖尖都飞了起来,他觉得皇帝真的就是皇帝,能够在众人之中发现自家大郎的好来,是个识货的。
但下一刻,他又有些担心一向温文的大郎,能不能撑的住这样的场面。
赵兴面上并无波澜,对着皇帝施了一礼道:“陛下,臣的确心中怀有疑问,想请教大儒。”
“子房说来听听。”
“臣不知胡、戎、羌等异族究竟与华有何不同?”
刘病己的眼睛眯了一眯,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却不易有个完美的答案。
诸儒士均觉得简单,各有所答,有说居住的地区不同,有说信奉传承不同,有说人种不同。
但相互之间又会发现矛盾之处。比如说武帝时期,投降大汉搬迁到了长安城的那些匈奴人,虽然换了地方,但他们还是匈奴人。
血脉传承这回事也真不好说,深受武帝喜欢的匈奴小王子,改名为金日禅,对大汉皇帝忠心不二,众人早已将他视为大汉之人。
已经没有人想起问出这个问题的赵兴了,众人开始了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辩驳。
赵兴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每一个人的发言,就如同依旧身在太学,聆听大儒讲经。
自从和娇娥在书房一叙之后,赵兴便开始积极着手准备策论,希望能够得到萧望之和冯世奉的点拨。
但萧望之是一代大儒,脾气又及其古怪,不喜欢旁人攀附。虽然萧望之很喜欢赵兴,为他求情,又想将他收在郡中任职,但并不代表萧望之就会乐意接见赵兴。
冯世奉是上党人,祖上在秦国是有名的大将,冯大人通晓兵法,曾经随军攻打过匈奴,当众臣都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使西域时,是前将军韩增举荐了他,皇上也觉得这个人是这次出使最佳的选择。
对这样的人物赵兴并不敢贸然相问,每每遇见,便以弟子之礼对待冯大人,只求先让对方有些好感,在日后的出使行程中好密切来往。
今日皇帝递过来的机会非常之好,赵义整理了思绪,决定问一个让萧望之和冯世奉都有兴趣往下琢磨的问题,这样再次请教时便留有了余地。
这是属于赵兴独有的聪慧。
萧望之和冯世奉起初的确轻视了这个简单的问题,待到众位儒士脱口而出答案,又相互诘难之时,这两位大人方开始仔细琢磨了起来。
越琢磨越不好回答。
而赵兴还有第二个问题等着他们,“臣还有一个困惑,那便是如何由不同而到同。”
这个问题就牵涉到赵兴身上的使命了,赵兴究竟是去做简简单单的互市,还是这只是皇上雄才伟略之中的一部分?
赵兴起初便是忽略了这一点,按照自己理解的使命在重重重压之下,努力寻找着前辈留下来的点滴记载,想完成使命活着回来。
娇娥的建议让赵兴看到了思考的局限所在,他只是皇帝的鹰犬,那么出色的鹰犬在这次行动中该做什么呢?
一向只知埋头治学的少年郎君,被逼迫着认清了现状,而古力对他的情谊只是这些现状之上的点缀,如同一朵花,区别是开在荒山还是在大漠之中。
既然是一朵花,那么自然有败的一日。
这一日目前是由古力的野心与现实之间的匹配来决定的。
赵兴也是个男人,他受够了种种无奈和妥协,他也有着自己的野心,希望能够更多主宰自己的命运。
萧望之最终给出了答案:“按《左传》记载,戎人自认为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
这个答案初听起来也是经不起推敲的,但互市的范围也不过是饮食衣服了。
刘病己听出了赵兴两个问题的用意,笑着道:“子房的这两个问题的确难以回答,包含甚广,不如由萧大儒日后专门就此讲一次经。”
赵兴听了大喜,叩首谢道:“谢陛下。”
冯世奉看着赵兴的眼神深邃了起来,萧望之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加喜欢,笑着道:“子房不如会后去我府上,再辩一番。”
赵兴听了,心中暗喜,连忙称谢。
赵义见大郎如此出彩,喜不自禁,轻轻拍了拍身旁林天的膝盖,道:“兴哥是我的儿子。”
林天笑道:“恭贺姑父有个好儿子。”
于永见他两个如此,偷偷翻了个白眼。
刘病己觉得大殿之中的气氛有些沉闷,看了看林天和严彭祖,笑道:“林天,你今日怎么不问难了?可又有什么问题来问严祭酒?”
林天一愣,他在小学只堪堪通读了四书五经,并未深究过,在姑父那里学的都是些实用的律令,赵广汉教给他的便是案例和钩距法。
皇帝让他问难,他问什么呢?恍惚之间看到赵广汉那嗤笑的样子,林天脑袋一热,问出一句话来:“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但又有孟母三迁之故事,难道孟子的母亲迁居三次都是因为怨恨邻居与他们很疏远吗?”
严祭酒不怕别人,只怕林天问难,方才他辩倒疏受便是用了林天上次将他问倒的法子。
疏受确实没有料到一把年纪的严祭酒竟然如此小人,便败了下去。
现在又轮到严祭酒要受到林天这样的问难了。
怎么回答呢?
孟母不是女子吗?孟母为了教子付出了这样的代价,还是一般的女子吗?是难养的女子吗?而且孟母三迁和远之则怨分明是两回事啊……
若是林天再搬出严祭酒的老母来呢?
严祭酒深恨不已,难道屁股底下的席子都要输给林天这个竖子吗?这个竖子真是可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这些刁钻的问题。
疏受却觉得解恨的很,严祭酒这么无赖,无赖更有无赖治。
刘病己欣赏了一刻严祭酒挣扎的模样,笑着道:“林天,你这个问题从何而来?”
林天笑着道:“陛下真是圣明,这个问题臣是想不出来的,是臣和表妹争论时,表妹问我的。”
“哈哈。”,众人大笑不止。
“这并非问难,而是诡辩了,想不到你表妹竟然如此聪慧。”,刘病己笑道。
严祭酒脸上的表情舒缓了片刻,却又有些扭曲,方才胜疏受不也是诡辩吗。
“陛下,表妹的这个问题,臣答不上来,所以指望严祭酒能教臣一教,好赢臣的表妹一次。”,林天见皇帝今日平易近人,便也凑趣。
“严祭酒,你能帮林天一次吗?”,刘病己大笑。
严祭酒叹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臣实在是答不出。臣认输,将席子都给林天吧。”
众人哈哈大笑,严祭酒这般坦荡认输,到叫众人并不看轻了他去。
刘病己又问:“林天,你那表妹可是子房的妹子吗?”
“对,臣的表妹便是子房之妹。”
众人都看向玉人般的赵兴,美郎君的妹子自然也是玉质风流,想必是个可人的。
刘病己想起了八月节的晚上,他和两个孩子坐在车辇上,看见林天和那个美貌小娘子深情互望的一幕。
那个小娘子的确和赵子房一样美貌。
“子房如此美貌,你那表妹只怕也是个美貌小娘子,又如此聪慧,今日朝会之后,媒人要踏破赵家的门槛了。”,刘病己又调笑道。
林天一惊,今日之事是自己唐突了,不知怎地,脑袋一热,竟然将表妹暴露了出来。
“臣和表妹已有了婚约,媒人踏破姑父家的门槛也不顶用了。”,电光火石之间,林天什么也顾不得了,吐出了惊人之语。
表妹是他的,无论如何,在这大殿上宣布了再说,至于赵家、于家父子会如何收拾他,那是以后的事。
赵兴的脸抽了抽,手指紧紧地扭住衣襟,竟想不到林天的胆子如此之大。
赵义在一旁听的心肝肺脾肾全都颤了一颤,这个侄子真是来克他的,老岳父和舅子眼中喷出的怒火像是能将他熔化了一般。
可赵义又不得不佩服林天,林天当机立断将这事闹了出来,倒省了许多事。
“哈哈。”,刘病己见状大笑,道:“好个林天,你的岳父可在殿中?”
“陛下,臣是丞相府属官征事赵义,赵子房便是臣的大郎。”,赵义晃了晃神,连忙施礼。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刘病己认真看了看赵义。
赵义容貌俊俏,虽不如赵兴貌美,但人到中年,自有一份成熟儒雅的韵味,又因夫妻感情和睦,气色好得很。
“好,好。”,刘病己素来喜欢美色,见赵义如此,不由得心生好感。
赵兴今日的表现让皇帝惊讶,提的两个问题暗暗切合了刘病己心中的雄图大略。
这样聪慧俊秀的郎君要派到险恶的西域去,刘病己颇为不舍,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想补偿赵兴的父亲一二。
赵兴的父亲为了张婕妤的弟弟张博,入了诏狱,受了委屈一事,刘病己也是记得的。
“赵征事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和女婿都如此出色。”,刘病己赞道。
这句话一出,弘恭心中便是一惊,知道这个赵义得了刘病己的青眼了。
张彭祖和刘病己幼年在一张席子上读书,当然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心中暗恨,小的还没走,老的又来了。
于廷尉在一旁气的跌脚,暗恨自家失策,若是早些认了女儿,这桩婚事怎么能这么就定了。
眼下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这个不肖的女婿。
第97章 经筵
听说皇帝要在朝会的宴席之后增加经筵,德阳殿内的群臣们都沸腾了。
大汉朝的百官们有一大部分是出自儒家,推崇儒学,但大都是师从某位儒士,经学多为家传,所以能将一门经读通的人很少见。
但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大儒。
大儒通全经,大汉朝最璀璨的两位经学家一位是夏侯胜,一位便是萧望之。
赵兴为了听夏侯胜和萧望之辩经,林氏的生辰宴都缺了席,无他,因为太难遇见了。
听两位大儒的辩经,胜读多少年书啊。
夏侯胜从小跟从其父夏侯始昌学习《尚书》及四书五经,也涉学洪范阴阳五行之说。后来又师从欧阳生,学问日渐精深,创立了今文《尚书》,称“大夏侯学”。
“大夏侯学”强调学以致用,积极进取入世,关心国事民生,偏重于探索经书中的微言大义。
夏侯胜经常聚生讲学,建学馆,广延学子,成为一代名师,上官太后六岁嫁入皇家时,因为年幼,霍光请夏侯胜为上官太后讲经,为太后师。
夏侯胜劝谏过昭帝,被昭帝厌弃打入诏狱,长安儒生们跪在长安街上求圣恩,朝臣们也上谏求情,夏侯胜关了一年多才出了狱。
昭帝暴毙未央宫,霍光立昌邑王,夏侯胜又从天气异象中推算出昌邑王将要被废。
夏侯胜拦在昌邑王刘贺的车前警告说:“久旱不雨,阴云密布,有人谋反,陛下不要再出去玩乐了。”
此言吓得霍光一党以为密谋废帝之事被泄露出去,后来才知道夏侯胜是从经书记载中推演出来。
宣帝即位便非常重视经术,重用通晓经术之士。夏侯胜被升为长信少府,每有大事,刘病己必招他直言。
可惜如今夏侯胜已经告老,不能来讲经了。
但还有一个萧望之,萧望之起初学习《齐诗》,师事后仓达十年。后来到了长安还向夏侯胜求教过《论语》、《礼服》。
萧望之也是博学之士,但又与夏侯胜略有不同,夏侯胜讲究微言大义,而萧望之喜欢以古证今,强调以史为鉴,吸取治国之经验。
但两人又都喜欢从阴阳、灾异、天人感应上来引经据典,议论政治。
萧望之也曾从天降冰雹之事上奏刘病己,说霍家当被驱逐出朝廷,此言甚合刘病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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