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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由心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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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阿纯,给陈正明户头里存五十万,就当是给他的养老费。” 
岑纯吃惊不已:“什么?那个老东西差点害死你,你还给他养老费!这不像你啊?” 
“放心吧,该给的教训都给了,给人留条活路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做人不要太绝。” 
“你什么时候开始一心向善了?” 
段业接受他的调侃:“那就难为你做了回恶人,看来这次奖金我不能少给了。” 
“行啊,大过年的就麻烦段总屈尊陪陪看我这孤家寡人了?” 
段业轻笑出声:“乐意奉陪。” 
“那老地方见!” 

11。
岑纯说的老地方是一家名不经传的水饺馆,地理位置偏僻,生意马马虎虎。之所以称之为他们二人的老地方,是因为当初岑纯落难,段业搭救之时请他在这家水饺馆一口气消灭了三大碗水饺,于是就此奠定了两人这十几年的交情。 
难得水饺馆在这大过年的日子里也不关门,也许正在节中,水饺馆里零星几个人。 
段业进门就看到了岑纯,穿的一本正经坐在简单朴素的餐桌椅前,正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争论不休。走近看才知道两人正在打牌,最简单的那种。 
“还没进门就听见你的声音。”段业过去帮小孩赢了一把。 
岑纯抬头,收起牌,看了看手表,道:“段总就算是佳人这也够我等的。瞧瞧,都过饭点了。” 
段业转身到旁边的空桌坐下:“我请客,陪罪。” 
岑纯捏了把小孩的脸,“先去做作业,作业做完咱们再战!”接着便朝里面喊,“梦姐,三斤招牌水饺,多包点儿馅儿,咱们段总不差钱!” 
段业失笑:“要不是知道你,我真怀疑这家水饺店是不是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人,老往这这跑。” 
岑纯自顾从前面酒柜里拿了一瓶白酒,给段业斟满:“偷笑吧,便宜你了。” 
两人各自一杯酒下肚。水饺也端上来了,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岑纯吞了几颗水饺,大叹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 
“你不会从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吧?” 
“可不是吗。昨晚玩太疯,今天睡到十一点才起来,接着就接到你电话。” 
段业没什么食欲,默默抿了一口酒,看岑纯一顿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突然道:“你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岑纯顿了顿,吞下嘴里的,跟段业碰杯:“哪那么容易。”喝完似乎酒精上头,摆出一副地痞样,笑道:“要不段总将就点,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段业挑眉:“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岑纯大笑:“对于不想要的搭讪,段总这就是你的法宝吗?” 
段业想了想,不置可否:“这么多年用起来都还不错。”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岑纯摇头,表情有点失意,“别拿这个搪塞我。” 
段业沉默良久,岑纯专心埋头吃完半盘水饺,听见他说:“看过佛经没?” 
他不知道段业思维怎么跳跃那么远,摇摇头,便听见他接着道:“佛经里面有这么一句话,爱与不爱,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其实很简单,你要是自己觉得不爱,那就是不爱的;可你要跟自己较劲非得爱那个求不得的,那你也以为那是爱,还自我陶醉的不得了。” 
岑纯皱眉听着这段拗口的话,似懂非懂:“想不到你还看佛经。” 
段业灌下一杯酒,指了指自己发热的胸口:“爱由心生,你要告诉自己的心,你是不爱的,那就是真的不爱。” 
岑纯总算听出些门道了,压下嘴里的苦味,举杯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段业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举杯与他相碰,笑的肆意妄为:“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掌控的,包括感情。”

12。
过渡章。儿子的这两个同学后面会对他产生很大影响(咦,提前剧透,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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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心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认真的对待一件事情过,这件事情要是拿到以前,不说远,单说过年以前,他也不会特别在意,顶多也就是跟着感叹一句,哦,这样啊。 
可今年不同,一是昨夜自己遭受那样的待遇,今天有点无颜见大众,可总不能一天不出房门吧,单吃早饭的时候就可能被抓下楼;二是他觉得徐清誉怎么说与自己也算是有过一段友谊,如今被告知这个称得上朋友的人突然留信要独自出远门,他是怎么样都得去看看的。 
于是段大少爷就反常的在假期里一大早匆忙出门,以证明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到了与夏春约见地点的时候,他就觉得倦意上来,也不下车,直接打开出租车门将冻的缩成一团的女生招呼上来。 
夏春看起来有点坐立不安,一上车就将口袋里的信拿出来,“这是徐清誉昨天放到我家邮箱里的,他说他要去南方,不读书了。” 
段心生粗略的扫了一遍,略为诧异的自语:“这小子来真的?” 
“你知道这件事?”夏春抓住他的话头,“他以前就跟你说过吗?” 
段心生有点诧异于夏春激动的情绪,他微微往后退,不解的看着女生:“以前听他提过一次,还以为说着玩,没想到是真的。”说完似乎想起什么,笑道,“你怎么这么紧张?他在的时候你不是挺烦他的吗?” 
夏春愣了一下:“啊,有那么明显吗?” 
“大概除了你自己,没有谁看不出来了。”段心生不理解女生的心思,他一直以为夏春因为徐清誉成绩差所以才不待见他,可现在人要走了女生又是这样一副不舍的表现。不由得感叹,女生哪,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段青年现在作为局外人悠然自得的很,倒是把自己平日里对待他家家长的那一面忘的干净彻底。 
“不要紧,咱们现在去找徐清誉去,”段心生见夏春眉头紧锁,又安慰她,“他昨天才留的信,今天肯定还没来得及走,我们等会见了他,非好好说说,打击打击他这膨胀过分的热情。”他觉得徐清誉也就是一时冲动,热血过头,即使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独自一人跑去南方,加上他与夏春的挽留,这次出走计划绝对泡汤。 

二人在夏春唯一一次的来访印象里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徐清誉的家,处于城市里典型的外来人口居住地——拥挤嘈杂,有蹲在墙边的水龙头旁刷牙的,有坐在门口洗衣服唠嗑的,也有不管不顾往坑坑洼洼的路边泼水的,段心生刚刚差点被泼了一身水,惊魂未定,夏春紧张的拉他的衣袖:“快看,那是徐清誉他妈妈。” 
段心生来不及拿眼横刚刚泼水的人,顺着夏春指的方向看去,前面几米远的旧楼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往身边的三轮车上搬运一筐筐青菜,女人个子娇小,搬菜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吃力,倒是一个让人吃惊的画面。段心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少爷,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没有见过这种大清早就为生计奔波忙碌的画面,他说不上来是新奇还是别的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懂了徐清誉时常挂在嘴边赚大钱的滋味了。 
女人搬完青菜,撑着腰舒了口气,大概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段心生正要上前打招呼,身边的夏春突然拉着他转身快速钻进旁边的小巷,他被拉的一个踉跄,扶住墙,奇怪不已:“你不是说那是徐清誉的妈妈?那跑什么?” 
“他妈妈很凶,我怕。要不我们等他妈妈出去了再去他家里吧。”夏春语气有点哀求,像有点被吓到了。 
段心生回想了一下那女人的样貌,虽然没有刻意打扮,脸面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出色许多,并不是什么凶悍母老虎类型,可常说人不可貌相,夏春见过一次,必定知道内情,他是来找徐清誉的,才不想被人凶,于是点头同意。 
两人刚刚商量完毕,突然从巷口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你们两个小东西鬼鬼祟祟干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刚刚的女人此时叉着腰堵在巷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段心生来不及反应,女人看见夏春,突然激动起来,三两步跨过来,指着夏春骂:“哎呀,原来是你这小骚‘货!把我儿子勾走了还有脸来?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 
段心生被这露骨的骂词惊的说不出话,这女人看着和善,怎么出口这么恶毒。他将吓的发抖的夏春隔到身后,伸张正义:“阿姨,您怎么能骂人呢!” 
“老娘骂的就是这贱蹄子,怎么着,今天找这么个小身板的护花使者来叫板来了?告诉你,今天你来了就别想走,不把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交出来,老娘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女人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干脆一把推开段心生,揪着身后夏春的头发就扯。 
段心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夏春被扯的哭叫起来,混合着女人毫不留情的叫骂,他知道自己该阻止,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夏春被女人扯着头发往外拖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胡乱的抓着他的衣服,语无伦次的喊救命。 
段心生被这样突然的大力一扯带了个踉跄,膝盖一下子摔在地上,磕的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他来不及揉,赶紧站起来,正要上前阻止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这时候巷外突然跑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个三两下将刚刚的女人制服,另一个跑到段心生身边,紧张的问:“段少爷,没事吧?” 
“没事……”条件反射的回答之后,突然感到奇怪,“你们是谁?” 
“段先生雇我们来保护你的安全。”男人的回答平板淡漠,又指着被制住却不停叫骂的女人,“这里不是段少爷该来的地方,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跟段先生交待。” 
段心生心里涌出一种说不上来的的恼火,他固执的站着不动,火气充满了整个巷子:“你们放开她,然后走,我还有事情,不要再跟着我!” 
两个男人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还请段少爷不要为难我们。” 
这边的动静引来周围的居民,看见这阵势,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质问的,威胁的,疑惑的,段心生受不住这么多人在周围的指指点点,无奈的跺脚:“那你快把人放了!我可不是土匪!” 
两人对视一番,终于放了女人,夏春见状,赶紧躲到段心生身后,段心生心里烦闷,顾不上安慰她,拉着女生冰凉的手在两个男人的护送下出了那个杂乱的居民区,身后不断传来徐清誉母亲不罢休的叫声:“两个小兔崽子别让老娘遇见!小混蛋交的什么狐朋狗友,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 
段心生这才意识到,今天来的目的,他转头看向身边不断抹眼泪的女生:“他妈妈为什么那样说你?” 
夏春停下来,委屈的看着他,刚擦干的泪水又决堤似的涌出来:“你这样怀疑我?那个女人是个疯子!我被欺负成这样,你还怀疑我?” 
段心生皱着眉头,听不懂女生的哭诉,他刚刚也就随口问那句话,并不知道女生口里的“怀疑”从何而来,但女生因为他哭的更凶了,一时也有点无措,抬手想替她擦眼泪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说:“你……你别哭了,我不问就是了……看今天这情形,徐清誉大概已经走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哪句话触到了神经,夏春一下子抱着段心生大哭起来。段心生从来没有跟女生有过这种亲密的接触,旁边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杵着,他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手都不知道放哪儿,说话磕磕巴巴:“你,你,别哭……”蹩脚的安慰无效,女生哭的更欢。 
那天段心生算是体会到了女生眼泪的威力,等夏春哭红了两只眼之后,低着头说了声先走就急急忙忙的跑远了,段心生低头看着自己被沁湿的肩膀,感到心里有丝异样升起,这感觉也只是一瞬,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待回到家之后,总算见不到那两个一路跟随的“保镖”,进门就大声喊:“爸爸!爸爸!”声音里气量不小。郑心因为昨天的事,加上儿子一大早出门,今天也没有心思出门,大哥一家走后,她就一直在家坐立不安。儿子回是回来了,却明显带着一身气,她带点讨好的语气问:“小生,一大早上去哪儿了早饭都不吃。王妈,快把少爷吃的端出来。” 
段心生的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母亲主动示好,虽然心里还有点不甘心却也不那么生气了,他走过去抓起桌上的点心,边吃边问:“爸爸呢?” 
郑心心里很高兴,不愧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并不会真跟自己置气,她展现自己最温柔的母性一面,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发,说:“爸爸出门了,今天妈妈陪你去游乐场怎么样?” 
“游乐场?”段心生怪异的反问,“妈妈,我都快十五了,你见过这么大的还往游乐场跑吗?同学知道不知道该怎么笑话呢!” 
郑心被驳的说不出话,她愣了一下,又恢复笑容:“那小生今天想玩什么,妈妈陪你。” 
段心生扔下点心,站起来往楼上走:“不用了,你出去玩你的吧,不用刻意陪我。我等爸爸回来。” 


13。
段心生并没有等到他的爸爸,反而他妈妈一整天没有出门,阳光晴好,她在花园里摆了个躺椅,拿本书捧杯茶,做起了贵妇。偶尔关心一下躲在房间里的儿子,给他端茶送水表现出慈母的一面。 
王妈见今天女主人难得闲赋在家,动手做了些精致可口的点心,端到郑心手边,正要走,郑心叫住她:“王妈,今天初几了?” 
“初八了。” 
郑心沉吟了几秒,莫名的冷哼一声,见王妈没走,又吩咐:“把这点心给小生送去吧,他喜欢你的手艺。” 
王妈端着点心敲响段少爷的门的时候,里头的人态度相当不耐烦:“不用给我送吃的喝的了;我要做作业,别来烦我!” 
王妈微微愣神,突然想到也许被当做了好心给他端茶送水的女主人,心里感到异样,顿了顿,温和的开口:“小少爷,我刚刚做了些点心,你不想尝尝吗?”果然,没过多久房门打开,段心生的态度与之前来个大转变,咧开嘴笑的开心,捧过盘子,将王妈让进来:“还是王妈疼我。” 
“嘿,太太可是比我来的勤多了。”王妈进来将房间扫视一圈,见书桌那里摊开几本书,原来这个少爷竟真是在做作业。“少爷今天怎么不出去玩?寒假快过完了还不趁机好好玩一下,把时间耗在家里多浪费。” 
“就是马上要开学了,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动呢!”逃离不了假期作业的初中生无比懊恼,甚至觉得嘴里的点心都没那么好吃了。没吃几口便以要赶作业之名,将王妈推出门外。等他做完的时候天已全黑,走出房门,整栋别墅安静一片,饭厅那里,王妈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呆滞的投向虚无的一点,像没了生气一样。 
段心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寒气,脱口喊:“王妈!”声音大总算有效果,王妈吓了一跳回神过来,惊甫未定,扶着胸口直吸气:“哎哟小少爷,你想吓死我这个老太婆。” 
段心生这才呼出一口气:“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太太又出门了,说今晚不回来,先生现在还没有消息,估计也是不会回来吃饭了吧!小少爷饿了吗?” 
妈妈又出去了?才消停了几天……爸爸也是,老是忙忙忙,真是活该!段心生心里恶毒的想着,丧气转化为怒气。想到自己与爸爸还有帐要算,理由充分勇气也增加了,跑到客厅拿起电话打过去。 
他平时基本上是不主动给父亲打电话的,尤其是知道他在外忙的时候,这次完全是一时冲动,等电话接通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太多,当即脱口而出:“爸爸,你再不回来,妈妈就跟别人跑了!” 
王妈一听这话可不得了,连忙抢过电话挂断,她是知道这个家里的情况的,更知道家主的脾气,但愿先生没有听到那句话。“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在先生面前说那样的话呢?” 
“本来就是事实!妈妈这么晚还往外跑,要是爸爸在家里,她会这样吗?” 
王妈心想当然会,却不想让这温室里的少爷太受打击,只好出言安慰:“先生又要顾生意又要顾家,哪有那么多精力。今天下午太太不是在家么?可是你又躲在房里不出来,太太觉得无聊就出去了,哪有先生什么事?” 
王妈的话倒好像是说是自己的错,段心生觉得冤枉,却又反驳不了,只好嚷嚷着自己饿了,让王妈准备做饭去。 
没过多久,段业却回来了,直接坐到倔着摆脸色的小孩旁边,歪着脑袋笑岑岑的盯着他看。 
段心生本来一心打算好好跟父亲“算账”,却在呼吸间问到一股浑浊的酒味,他厌恶的推开笑的不明所以的父亲,叫着:“爸爸你怎么又喝酒了!快走开,烦着呢!” 
段业却是跟他较起劲,越挨越近,呵呵笑着,一副无赖的样子:“你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什么?” 
“你不都听到了还明知故问。”父亲明显趁着醉酒发疯,强势的压力袭来,他心里起了丝慌乱,双手毫不客气地呼上了家长的脸,一边往后退一边喊,“走开走开!” 
段业制住儿子放肆的手,眯着眼,不知是笑的还是醉酒的缘故,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一手托着儿子的后背防止他掉下去:“我喝醉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不管父亲说的没听清是真是假,段心生肯定不会在这时候真把那句话再说一遍,眼角余光瞄到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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