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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由心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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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脏! 

等段心生吐完回去,屋里气温也已降下来。夏春面对着墙壁那边躺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上床躺下,睁着眼睛看着屋顶,那里有屋外树叶婆娑的影子,像鬼影一样浮动。 
“对不起,我刚刚不舒服。” 
睡前最后一句话,两人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早上段心生是被吵醒的,夏春已经不在房间,外面传来她的尖叫声,以及男人打骂声。 
他赶紧起来出去,入眼便是夏春被一个中年男人压在脏乱的沙发上,衣服被扯破,男人揪着她的头发一边打她,一边骂的不堪入耳。 
段心生赶紧过去推开男人,男人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醉醺醺的眼睛望着段心生,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你……你是谁?怎么在……我家?”说完兀自躺在地上说着醉语。 
段心生把夏春拉起来护在身后,不管地上胡言乱语的男人,问:“这是谁?为什么打你?” 
夏春披头散发情绪激动,尖叫一声挣开他,随手捞起地上掉的烟灰缸就往躺在地上不动的男人身上砸,被段心生抬手挡了一下,烟灰缸砸偏了,她不死心,被段心生箍着也不断地往前窜,眼神疯狂,似乎下一刻她就要冲上去杀了这个人:“狗屎!畜牲!我迟早要杀了你!” 
段心生把她推进房间,关上门隔绝外面那人,把女生抱进怀里不断安慰,安抚她的情绪。 
过了很久夏春终于安静下来,她抱坐着腿坐在床上,告诉段心生:“那是我后爸。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不要我,我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八年,他打我骂我八年。十三岁那年开始……他借着醉酒跑到我房间……强‘奸了我。” 
“那你怎么不离开?”段心生很心疼她。 
夏春将下唇咬出血,她眼里噙着泪,倔强地不肯落下来,望着段心生苦笑:“离开?离开谁养我?谁供我上学?” 
“我知道自己脏,不自量力地喜欢你,你是段少爷,不会理解我更加不会看上我。” 
段心生抓着她的手,道:“不,我理解你。我根本不是什么段少爷,而且……”他没有说出口,他怎么说的出口自己的爸爸对他同样抱着肮脏的心思?只不过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被他察觉出来,并且逃了出来。 
“我们一起离开吧!”段心生觉得自己如今与夏春同病相怜,理应一起逃离这个让人伤心的是非之地。 
夏春愣住:“去哪儿?” 
“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那些伤害我们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29。
段业并不知道儿子整晚没有回去,并且还在谋划离家出走,他自己遇到了麻烦事,让他意想不到也措手不及的麻烦。这麻烦让他无法分身去管儿子,直到他从这个麻烦里抽身,段心生早已带着夏春直奔南方。 
没错,两个小青年商量下来,决定去投奔徐清誉,传说中已经在南方找到亲爸并开始做生意的徐清誉。 
而在这之前,段心生甚至趁着一个午后休息的时间回去了一趟,因为他猜想这个时间碰到人的机会最小。 
王妈一般这时候在午睡,吴叔白天在外面跑车,而那人,白天应该是见不到人的。 
果然他回去的时候别墅安静一片。 
他已经两天没回来了,如今回家,还要如此偷偷摸摸,并且要被迫离开。他都不敢跟王妈吴叔告别,收拾行李也得自己动手,想到这些,他既感委屈又厌恨,罪魁祸首都是那人的错! 
离开之前他给母亲上了支香,想到母亲结婚这么多年来被冷落,就算之前在外面找情人也是情有可原了,还为了自己在这个家里受委屈,他越发觉得歉疚不已。 
正鼻子冒酸气,王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 
“小少爷,你回来了?” 
段心生把箱子往身后藏,王妈神情有点憔悴,看到了他的动作,问道:“小少爷这是要出远门?” 
段心生知道瞒不过,他走过去抱着王妈撒娇:“王妈,我要走了,我舍不得你和吴叔的,你别告诉别人。” 
这个别人自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王妈很着急,道:“小少爷是听说先生在外面的事了吗?那些都是外面的人乱讲,做不得数的。这个时候小少爷怎么能走呢?” 
段心生立刻拉下脸,小声道:“我可不是听说,我就差亲眼见到了。” 
他又说:“王妈,我不是段少爷了,我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圈着当玩物养的‘少爷’了!段先生的恶心事我也不乐意听,如果你还疼我,就放我走吧,就当今天我没回来的!” 
“你要去哪里?”王妈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段少爷的节奏,只抓住最重要的,说,“先生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个离开,会伤心的。” 
“我管他伤不伤心!他做这种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一想到他的那些恶心事就想吐!” 
“你还让我怎么在这个家里待?” 
段心生连珠炮似的发泄让王妈惊吓得说不出话,她的小少爷就算发脾气也是委委屈屈无伤大雅的,何曾如此满目憎愤歇斯底里? 
她喏喏半天,只得说:“可先生是真心疼你……” 
段心生却只是冷笑:“他疼我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去问他。”说完再不愿留下,托着箱子就走了。 
王妈被他那冰冷的笑冻住,她感觉她的小少爷变了,再也不是之前绵软可人的小少爷,像是被恶鬼缠身一般。 
她惊惶地往外跑,只能在门口看着腿长的小少爷越走越远。 
“可是你到底去哪儿啊?” 
她喊出这一句,对方远远地停住,大声道:“去南方,我有朋友在那边。王妈,我会想你的!” 
王妈兀自在这边红了眼,无奈摇头叹气,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道:“散了,这个家算是散了……” 

另一边,段业被接二连三的麻烦缠身,其中一件便是网上曝出他与同性的一段激情视频,接着便有言论说他之前那段婚姻也是有名无实,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同性恋。本来这些言论没什么大不了,他又不是靠名声吃饭,股价有所下跌但并不厉害。 
但是接下来段氏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段业还没来得及控制舆论,便被抓了。 
岑纯请了有经验的律师,才知道问题出在明祥的项目上。 
本来段业已放弃了明祥,但不知为何段氏的财务报表依然被提交了,并且被查出段氏近三年账目有问题,涉及数额巨大。虽然去年不知为何把这个空缺补上了,但这个责依然得担。 
段业和岑纯都心知肚明这是被小陆给摆了一道,却依然很奇怪去年陈正明捅的这个窟窿怎么被小陆抓住了。 
“我还以为去年也算补救的及时,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岑纯已经懒得说,现在也不是数落人的时候,要责怪起来还得怪他当初招了这个小陆进来。 
“我跟陈律师商量了,这事不麻烦,交足够了罚款就问题不大。但是段氏的股票最近跌的厉害,股东们都要翻天了。” 
段业只是笑:“我怎么觉着他们就等着这一天呢?” 
岑纯说:“你还笑得出来?看你以后还玩不玩。”他到底没忍住,只是看着段业心不在焉的表情,多少话也忍了回去。 
他了解,段业并不像表面看着这么轻松,出事之前他半夜找自己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对他说:“他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养了他十几年,就这么往我心口捅刀子!” 
他的不安又起来了,如同现在。 
他站起来,准备出去,段业像是反应过来,道:“要走了?” 
“不走你留我吃饭?外面还一大摊乱,段总倒是在这里躲清静。” 
段业无奈地笑:“有什么气尽管在我这里出,到了外面就要不断受气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岑纯哼道:“又不是没这么过过。” 
出去之前,段业又叫住他:“如果小生问起来,就说我去外地了。” 
没等岑纯说话,他又补充道:“算了,就实话实说好了。” 
他想起之前被陈正明刺伤,小东西柔顺关怀的眼神,也许他知道自己出事就主动心软了。苦肉计自己也不是没用过。 
可他没想到这次的苦肉计并不顶用,等他从里面出来,才被告知段心生已经离开本市。 
他的心肝宝贝不仅不关心他的死活,甚至连离开都是背着他,躲瘟神一样从他身边逃开。 
如此决绝狠心的小混蛋! 



30。
段业心里的小混蛋带着对自由的憧憬与向往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然而他并没有过上预想中的日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的自由以另一种方式被禁锢了——他被骗进了传销组织。 
徐清誉的“亲爸”为首的传销组织。 
当他们的身份证与手机被收上去,并且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时候,段心生才知道,他与夏春一起被徐清誉骗了,徐清誉所谓的父亲的生意,根本就是在骗人。 
他们让他给家里打电话要钱,他不肯,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好说歹说都没说通,之后他们开始不给他吃饭,打他,不断地在他耳边灌输要他如何跟家里要钱。短短一个星期,段心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偶尔精神恍惚。 
当有人问他愿不愿意打电话要钱的时候,段心生点头,说:“我要先见徐清誉。” 
等他见到徐清誉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他预想的愧疚不安,反而很是轻蔑地望着他,似乎在说你也有这一天。 
段心生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是他依然希望能从徐清誉这里得到帮助,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在这个鬼地方每多待一分钟,就让他多一分绝望,他只好低声下气地请求:“求你让他们放我走吧,我的钱都给他们了,我是离家出走的,家里不会接我电话的。” 
徐清誉不为所动,他甚至冷哼了声,道:“你是不是已经睡过夏春了?” 
段心生愣住,“你说什么?” 
徐清誉接着轻蔑地笑:“原来已经是一只被搞过的破‘鞋。”他蹲下来抓着段心生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阴狠道,“还以为我跟读书那时候一样傻,看你俩眉来眼去就知道怎么回事,还一起跑到我面前来,炫耀吗?啊?” 
段心生被扯得惨叫,他没有吃饱饭,没有力气抵抗。 
“除了这张脸比我好看点,出身比我好,你还有哪里比我强?离开你那个爸爸,你就是个离了笼的金丝雀,翅膀都震不起来,我看你还怎么扑腾?” 
“你把夏春怎么样了?”段心生从疼痛的间隙里问道。 
“能怎么样,那就是个婊‘子,跟你谈恋爱还企图勾‘引我,说喜欢我。”徐清誉嘲讽道:“可能你不知道她背地里给你戴了不少绿帽子吧?” 
“呵呵,呵呵呵……”段心生发出莫名的笑,越笑越大声,惊的徐清誉放了手,他怜悯地望着徐清誉,说:“你真可怜。” 
“我和夏春什么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那她为什么已经被……”徐清誉不信。 
段心生虚弱地趴在地上,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饱饭了,他很想念王妈做的饭。饥饿让他更加懒得理人,只说,“她的事你自己去问她本人,她愿意告诉你自然会说。” 
徐清誉怀疑地望着他,与段心生坦荡的眼神对视半晌,急忙转身跑了。 
见完徐清誉段心生已经彻底死心,他现在只有给家里打电话,依靠那个他并不情愿依靠的人。 

段宅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段业的电话也打不通,他既庆幸又失望,他是不愿在这时候主动找段业的。谁都觉得他是一只被段业圈养的金丝雀,离了笼子就好像不会飞。如今他逃了出来却落到这副境遇,叫他哪里有脸回头再去求他。 
监控他的人又要他打别的亲人的电话,没办法,他只得从电话簿里找到郑沅的电话,拨了过去。 
教他打电话的人让他说自己离家出走了,现在在外地闯了祸,需要五万块钱摆平。 
郑沅犹豫道:“离家出走?” 
段心生好不容易联络到外面的人,他知道郑沅不喜欢自己,生怕他就这样挂了电话,因为着急带了哭腔:“姥爷在吗?我想跟他说。” 
他听见郑沅似乎笑了一下,说:“你姥爷病危,估计没空管你。” 
段心生的心渐渐往下沉,他听见郑沅说:“需要五万块是吧,我考虑一下。”接着就挂了电话。 
那些人并不放弃,郑沅这边有戏便让他每天给郑沅打电话,与他软磨硬泡了两天,郑沅答应汇钱给他,前提是要他主动放弃一份遗嘱。 
段心生并不关心什么遗嘱,他的思维已经麻木了,没办法自主思考,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拿到钱就可以离开这里。 
他们喜不自禁地把汇款账号发给郑沅,段心生在旁边呆呆地坐着,平静地问:“钱打过来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那人说:“走什么,你的钱在这里,就应该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干,不然我们成了什么?敲诈勒索,那是犯罪,犯罪的事我们可不干。只要你好好听话,跟家里多要点钱,今后赚了钱大家分,不会亏待你的。” 
“晚上给你买鸡腿饭,明天再给你有钱的老爸打电话,这次多要点。” 

段业的电话照常是打不通的,又过了一个星期,段心生如常地拨打这个电话,这次却通了。 
当电话那头响起段业疲惫而低沉的声音的时候,这边监听的人立刻来了精神,催促段心生赶快说话。 
“……小生?是小生吗?”段业的声音变得焦急。 
而段心生已经麻木了许久的神经,在这一刻嗖地像被充了电一样,连接了他的五官六感,接着便有汹涌而来的委屈冲撞着他的心口,他开不了口,眼泪率先落了下来。 
旁边的人立刻掐断了通话。 
当晚段心生被罚没有晚饭,他也吃不下去。躺在这个阴暗的出租房里,打着潮湿的地铺,天气炎热,屋里散发着难闻的嗖味,他闻到自己身上因为长时间不洗澡而散发着跟这屋子一样的味道。 
最开始他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时间久了发现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偷偷逃跑过,最后都被抓回来打一顿。 
后来他就麻木了,每天吃着难吃的盒饭,接受着莫名的“思想教育”,打着例行的电话,睡在阴暗潮湿酸臭的通铺房里,等着他们什么时候放了自己。 
段业的这一通电话让他的神经再次感知到了痛苦,他不该过这样的日子,他本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家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会沦落成现在的样子? 
这一切都怪他的家长!家长要惯着他,却又故意不教他外面的险恶世故,让他离不开家长营造的温笼,离开了就必然要受这样的苦。可家长既不愿让他离开,却又做一些让他不得不离开的事。他现在走了,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受着苦,家长是否有一点着急和后悔? 
肯定是有的,他想到这一点,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段心生想到第二天还要给家长打电话,就有点辗转难眠。 
正当他睁着眼睛犯愁的时候,屋子里有人大声喊叫警察来了!有人一窝蜂地往外跑,有人懵懂没睡醒。 
段心生趁乱跑了出去,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他不敢耽误,卯着劲儿往一个方向跑,长时间的饥饿让他很快体力不支,他头晕眼花地坚持着,终于看见前面有灯光,那是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他最后摔倒在了那辆车的前面。 
晕倒之前,他看见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男人,那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甚至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31。
!!!狗血预警!!! 
============ 
段业在里面关了半个月,出来外面简直换了个世界,儿子离家出走,段氏几个大股东联合闹事。之前为了保他动了不少他在公司的股份,另外因为他接二连三的丑闻已经让段氏的股价爆跌,几个大股东联合起来逼他让出段氏董事长的位子。 
段业却没有心思跟他们打拉锯战,他巡视一圈在座的股东们,眼神威慑:“也是辛苦你们苦心经营这么久,这位置我要是不让怕是要引起人神共愤。” 
“我也不让你们难为,今后我的股份交给岑经理,这样一来岑经理应该是段氏最大的股东,如你们所愿,我让出董事长的位子,由岑经理担任。” 
他笑得肆意,来到岑纯面前,不管岑纯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说:“岑董事长,今后段氏就交给你了。” 
岑纯无语,对着段业把白眼翻出花样,咬牙小声道:“你玩儿什么?” 
段业只当作没听见,他兀自甩下‘身后炸成一锅的股东们,转身拉开会议室的门,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岑纯早憋不住,立刻跟出去,追上他:“你搞什么?怎么不事先跟我对好词?” 
段业走的很快,头也不回:“要对什么词?对了,待会我就让律师把股权转让协议弄出来,我签好了让秘书送给你。” 
“可别觉得你占了我大便宜,段氏现在这一大摊乱,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岑纯拦住他,正色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撇开段氏的烂摊子一走了之?” 
段业回答得很干脆:“没错,你就当帮我个忙。小生有消息了,我必须赶过去。” 
岑纯看着他,不再说话。他见识到了段业得知儿子不见了的消息时的狂躁不安,那不是他认识已久的业哥,但是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岑纯却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了。 
段业本就是一个胆大肆意又非常有分寸的人,最后到底该如何对待他养了十六年的宝贝,他没有立场担心也无权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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