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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同人)[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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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会对一地位低微的中阶神肆无忌惮,在没有足够利益的怂恿下,却不会轻易冒险去触犯冷酷无情的冥王的威严。
    最先察觉到那熟悉而亲切的气息的,却不是打盹的霍斯,而是自他离开以来就没精打采、一直心情郁郁的布尤蒂。
    原来正兴趣缺缺地与同伴们在有泡沫缥缈的水中嬉戏,她却突然无礼地站起,任水滴从长卷的发丝间淌落光洁的躯体,眉眼间尽是喜悦:“快呀,起来听听那道自远处奔来的风!”
    “喔布尤蒂,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朋友惊讶地问。
    布尤蒂欣喜若狂地捂着胸口:“它不但指向了荫荫树林的深处,还情难自制地向我诉说挽起高贵衣袂的荣幸,讲述迎回年轻俊美的植物神的快活,可不是在向重获心上人的我道喜吗?”
    她们面面相觑。
    同样的惊乍已经在恋慕殿下成狂的她身上出现过许多次了,这次也只是叹气,以为是她受到打击过大,亦或是思念过度萌生的幻觉:“好吧,”她们决定再一次向痴心的姑娘妥协:“既然你这么斩钉截铁,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因驾驭太阳马车的阿波罗被囚禁在幽暗的冥府,披着金衣的热源自然也不会出现在天空中,灰荧荧的流云盖着茫茫穹野,不安的丝弦与灰雀的哀啼拂过树巅那恹恹卷起的叶片,箍着粗壮树干的糙皮颜色灰败似枯朽。
    离得越近,阿多尼斯就越清楚地感觉到它们深埋的恐惧和绝望,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轻巧地托着他的风察觉到他情绪上的消沉,便也体贴地停下了叽叽喳喳的激动问询,安静地加快了速度。
    “噢,真的是阿多尼斯殿下!”
    半信半疑的宁芙们被风的呼唤引导着向他靠近,看清那重返故地的俊美神祗的模糊身影时,不说泪盈于睫的她们,布尤蒂早就迫不及待地奔跑了过去。
    “啊呀!”
    布尤蒂比谁都要更早感受到一阵阵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杀意袭来,同时叫人窒息的可怖威压与氤氲的死气一起,牢牢地锁住迈开的步伐,叫她惶恐地睁大了眼。
    “那是——”
    她软软地跪倒在地。
    从想亲近又战战兢兢地蹲在远处震颤的宁芙们的提示下,阿多尼斯迟疑着回过了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身份显赫的尊贵冥帝,竟不知从何时期就一声不吭地缀在了后头。
    阿多尼斯:“……”
    他发誓,在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绿眸里,现在很清楚地能被读出类似‘我将辖地分了一半给你,你的领土也该效仿’的意思。
    
    第二十八章
    
    为了避免或许会恼怒的冥王对莎孚不利,阿多尼斯沉默许久,才隐忍着挤出句:“我尊敬的陛下,但愿你仅存的可贵德馨能为那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觅得一安息之地,阳光爱宠的浓荫不需多受黑暗照拂。”
    哈迪斯定定地看着他,绿眸比初初凝结的琥珀要来得沉静深邃,似是泛着浅浅涟漪的平静湖面,底下是旁人无法窥见的真实。
    “不是陛下。”良久,他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视线,忽地伸手俘住一根颤颤巍巍的柳枝,分明的指节微微收紧,郑重声明道:“是丈夫。”
    这是要威胁他吗?
    尽管耳畔一直回响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柳条哀哀凄凄的求饶声,又有它那些爱莫能助的同伴们饱含的劝抚,阿多尼斯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心软求情的意思,只半垂着眼,毫不掩饰自身抗拒的冷冰冰道:“陛下。”
    哈迪斯揭穿道:“你是不愿。”
    植物神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徐徐显出个毫无温度的笑弧来:“确实是不愿的,且非仅此一桩。”
    自是指的那来得莫名其妙的婚姻了。
    他本以为心高气傲的冥王会当场拂袖而去,不料哈迪斯只一如既往地瘫着脸,沉吟片刻后,很理所当然地摸了摸他的侧颊,一本正经道:“不愿意直说便可,不必勉强。”
    阿多尼斯:“……”
    ——这话的杀伤力远比当初波及到自己的雷霆之杖余威要来得惧人。
    哈迪斯说完,没再折磨无辜的柳枝,让它欢喜地回归了自由,同时转身往绿林外的方向走去。
    阿多尼斯狐疑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大约是察觉到其中蕴含的疑惑,冥王自认贴心地解释道:“就一天。”
    “……”
    阿多尼斯不由抽抽嘴角——这可真够宽宏的。
    身为执掌冥府的王者,又有强大的神力做支持,哈迪斯散发出的气势自然不是生性冷淡的植物神的排斥感那般简单,而是充满叫生灵窒息和惧怕的威慑力。除却早已适应了这种气息的阿多尼斯,仅仅是被淡淡地瞥上一下,那不怒而威的压迫感都足以令人双膝发软,匍匐在地,卑恭地乞求原谅。
    布尤蒂便是被镇得动弹不得的宁芙们的其中一员,等冥王终于远离了这片区域,冷汗涔涔的她才艰难地嘘出一口气来,委委屈屈地跑到阿多尼斯身边哭道:“殿下!如果我们注定要听见不幸的消息,还请让它从你口中被道出。源自死亡主宰的亲切比阴霾的溺爱更让人胆寒,哪怕是不怀恶意的垂顾也只会传达沉闷和抑郁。请用最直白清楚的话语告诉卑微的我们,是否即将承受更绝望的噩运?”
    还有些心不在焉的阿多尼斯看她一眼:“你是?”
    布尤蒂:“……”
    阿多尼斯也没想到,他不过是见到这突兀现身的狼狈水仙女时,条件反射地质疑了下对方的身份,就会换来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待到备受打击的布尤蒂重拾心情,将问题重复一次,阿多尼斯摇了摇头:“不会。”
    若连这块小小的领土都能被觊觎,就不是当初那因会遵循抽签的结果而屈尊地避走冥土的而在德行上闻名遐迩,同时还拥有不逊于神王宙斯实力的哈迪斯了。
    阿多尼斯下一刻便发现,屏住呼吸偷听的整片森林仿佛都随着这句保证而欢欣起来。
    冥王有那么不受欢迎吗?
    这认知叫他难免诧异,心里微微感到不适,但又不好解释什么。
    平心而论,除却在与他有关的事件上表现得极度不可理喻外,哈迪斯在王座上的表现其实是无可挑剔的。不论是下属对他的真心追随与崇拜,和或多或少被宙斯干预的支配海与风暴的波塞冬不同,因是与世无争与不容忽视的强横实力并具,使得奥林匹斯诸神即便再深深忌惮着他,也不敢轻易冒犯他的辖区,而他也将本该阴森酷寒的冥府打理得井然有序,叫恶人得到严惩,叫善者获居乐土……
    阿多尼斯自顾自地想着,没再理睬欲言又止的布尤蒂,也不知她是如何地饱含爱慕地凝视着他,踱步到那险些遭了无妄之灾的柳条前,通过安抚的碰触来询问它的情况。
    只听它的声音里一方面是受宠若惊,一方面是极其激动地道:“感谢殿下的关怀,因你不在,我与同伴们都像染了病萎靡不振,然那位可怕的陛下并无恶意,在惊吓冲昏头脑的时刻,我竟没注意慷慨落下的赐福。”
    果然。
    证实了心中猜测的阿多尼斯不自觉地微微一哂,正要放开它去看望被藤蔓守护在核心深处的没药树,后脑便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剧痛,叫全无防备的他闷闷地痛哼一声,瞬间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宁芙们张大了嘴:“……”
    植物们忘了摇晃叶子:“……”
    从天而降的金苹果完全是被吓破胆了,连来自四面八方的能将它戳成筛子的瞪视都没能被它所察觉,瑟瑟发抖着一昧往昏迷的植物神怀里钻去,直到神出鬼没的冥王现出模糊的身影,以神力将它死死地缚住高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大事不妙。
    被那比冰海女神狄俄涅还要来得刺骨的视线锁定,这颗创下弥天大祸的金苹果迅速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身下那气息再亲切温柔不过的美丽神祗,却痛苦地发现仅有的一线生机已经被自己断绝,昏迷不醒的植物神又怎么可能庇护于它呢?
    “统治冥界的尊贵主人啊,纵使我的罪孽已然深重得无法洗净,也请你倾听造成我自我灭亡的原因,叫我临死前也能从这澄清真相的只言片语里得到慰藉。”
    明知徒劳也不得不解释,不过它有气无力地还没说上几句,风风火火的追兵也恰好赶到。
    率先抵达的是盛气凌人的天后赫拉。
    她显然是循着在神王宙斯纵容下胆大出逃的金苹果而来的,一身参加那位人族英雄婚宴的华服被路上的风刮得凌乱不已,紧抿的唇角像农夫劈得极细的干柴,傲慢又干涩。
    在看到鲜少步出冥府的长兄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时,她不禁皱了皱眉,不过在瞧见安详地侧躺着,侧颈枕在他腿上的阿多尼斯后,就再无法被绷住表情了。
    “尊敬的兄长,”连近在咫尺的金苹果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她深吸口气,语调高亢地说:“是怎样的乌云遮蔽了丽日,是怎样的面纱蒙住了清晰的神智。这不过是——”
    慷慨激昂的调子戛然而止,她蓦地睁大了一双牛眼,难以置信地走近数步,几乎是降尊纡贵地俯身仔细瞅着那俊美得连她都有些被晃花眼的植物神,片刻后失声叫道:“冥后神格!”
    “冥后?”
    维纳斯与智慧女神雅典娜晚来一步,捕捉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名词后,瞬间将刚刚想嘲笑心高气傲的天后惊怪姿态的话给咽了回去,掘弃前嫌地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刻的惊骇。
    哈迪斯神色淡淡地指腹碰触了下阿多尼斯柔软温热的唇瓣,连一瞥都吝于给予并不亲密的妹妹。以冥王冥后的神格之间天然存在的紧密联系,他早就知道冥后并无大碍,否则金苹果一开始便会被碾成连冥府都无法进入的齑粉,别提获得一星半点的申诉机会。
    只是有些贪恋此刻他敛了尖刺的乖巧,索性顺其自然地等候对方自然苏醒,而不采取其他措施。
    三位女神的到来,未能叫专注地凝视着阿多尼斯的冥王那宛若凝霜的眉眼动上分毫,也是这被完美表达的忽视与不善,叫赫拉都一时间悻悻地没继续发表高谈阔论。
    “噢,”在见到俘获冥王的心的冥后居然是曾被她疯狂倾慕,也是叫她吃尽苦头和羞辱,现今也难以释怀的维纳斯心情十分复杂,但这不妨碍她对自视极高的赫拉讥讽几句:“这是一位叫最灵巧的唇舌都显得笨拙,最精致的画笔都为忠实描绘犯难的美人,足以匹配冥后的桂冠,若是他要在美的较量上做我的对手,我也愿退出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她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备受屈辱般紧着脸的赫拉:“那么作为守护婚姻的高贵懿范,天后是不近人情地想叫这桩完美的姻缘分崩离析吗?”
    “停下你那根只会诽谤、谄媚他人丈夫的舌头,”赫拉心思纷乱,也还是毫不客气地还击:“大可以收起多余的风情,这里没有爱慕婀娜身姿的盲眼可为你的战利品。哪怕是神祗也该遵循神祗的法则,撇去那不足挂齿的美貌,一位——”出身卑贱的男性神又怎该狂妄地窃取不属于他的地位。这句极可能触怒兄长的话,她终究是不敢说完。
    维纳斯越发得意地掩唇轻笑,最近情夫阿瑞斯不知所踪,但硬要说她已裙下无臣也太过滑稽可笑:“谈论此事确实是我的过错,毕竟拥有令人魂牵梦萦的美貌对天后而言,是早已如逝水般诀别的过往。”
    雅典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唇枪舌剑,并不贸贸然地参合进去,只彬彬有礼地问询这还是首次谋面的冥王:“冥界的至高主宰,扰了你宝贵的休憩并非我们本意,不过是在神王的指引下来到此处的,为了继续寻找合适人选的仲裁,可否容许我从冥后身上取回这颗黄金苹果?”
    
    第二十九章
    
    久居地底并不意味着无知,冥府之主对自他那风流成性的弟弟头颅中诞生的雅典娜有所耳闻,听她颇有礼地开了口,便微微抬眼,黝绿的眼瞳中静静地映入了这道英气勃勃的女性身影。
    饶是身为曾对着冥河宣誓的三位处女神之一,初次被那幽秘深凝的迷雾之眼注视时,雅典娜的心神也被吸摄般乱了一瞬,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正要再接再励地说些什么,原本安然枕在对方膝上的俊美神祗的眼睫忽地颤动着,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
    雅典娜顿时无奈地苦笑起来——冥王的全副心神瞬间就被心爱妻子的醒转给带走了。
    阿多尼斯只觉脑后疼痛不已,本能地想碰触,却被另一只手迅速地给拦了下来。
    “?”
    他一头雾水地睁眼,便以这仰躺的尴尬姿势被迫对上了这位魄力惊人的男性,以及那叫他浑身不自在的……专注凝视。
    “醒了?”
    极其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响起,不难听出里面有着少开口而导致的艰涩,这冥府气息浓郁又威仪十足的高贵神祗,用堪称理所当然的态度执起自己的手,在冰凉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还疼吗。”
    在玉匣里沉睡的金珠总不如天鹅绒毯上傲慢的白珍珠来得辉煌,冰雪展现的温柔就似寒夜里燃起的模糊篝火般叫人难以抵抗,当漫天的金辉光晕如朝圣地将黑暗的剪影环绕,充满对立与矛盾的美是头晕目眩的瑰雅。
    阿多尼斯浑身都僵硬得如同石块,他本以为自己会反射性地将对方甩开,却只是怔愣地跟其对视着,不解与震惊如携着霜花的暴风般混杂在一起,几乎要从努力平静的胸腔里满溢出来。
    “请问,”他终于忍不住了,迟疑着小声问:“你是谁?”
    哈迪斯:“……”
    不论是争吵不休的阿芙洛狄特和赫拉,还是置身事外的雅典娜,都为这始料未及的问题大吃一惊,不待她们反应过来,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冥王就以权杖猛地在眼前的地上劈开一道通往冥府的偌大豁口,电光火石见,与被他视若珍宝的冥后一起彻底消失在她们目光能企及的地方。
    ——倒是连那颗金苹果也没忘记带走。
    “如果混乱的记忆是丢失了盐粒的汪洋的话,容我恳请你稍等片刻,”阿多尼斯本就意识昏沉得厉害,被强硬带回冥府的这番折腾更是让他的头痛加剧,他扶着额:“我只记得无际的金穗花丛不是熟悉的景象,而在莎孚的森林深处有被荆棘环绕、又被坚强的隼鸟守护的没药树是可怜的母亲。”
    哈迪斯默默地睨了他一眼,这落在阿多尼斯眼里就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感觉一下。”
    阿多尼斯的声音本就因不确定而微小而犹豫,在察觉到体内的神格在隐隐地与冥土的氛围起着不容忽视的强烈共鸣时,更是突兀地顿住了,半晌才挤出句:“怎么会这样?”
    惶惶不安的植物神这下彻底陷入了混乱,难以置信地低喃了几句,猛地转身看向这位诡异冥神,死死瞅着,想从那纹丝不动的脸庞上发现任何端倪——要不是神格确实无法作伪,他铁定认为与对方的亲密联系是错觉。
    哈迪斯神色沉静,并未贴心地做出任何辩解,只再一次扬起了长鞭,专心赶路。阿多尼斯也不好意思开口,强自冷静下来。
    在君王面前总显得温驯无比的黑色骏马铿锵有力地驰骋着,比少女束起发辫还结实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结实有力且油光水滑的马臀上,漆黑马车的巨轮滚滚碾过抱怨连连的花草,途中路过的小径旁原本没精打采的薄荷草明塔刚要欣喜若狂地凑过来,就被车轮刮起的风给惹得一身狼狈。
    暂且撇开他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不提,阿多尼斯选择先理清这不苟言笑的冥神的身份,随着华奢的黑马车在恢弘肃穆的主殿前停下,一个比古怪的处境更叫他心神不安的猜测也毫不留情地浮上了水面——
    “陛下,”修普诺斯早就恭候在侧,此时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出口的话语击碎了阿多尼斯心中残存的侥幸:“神王又差遣来使,想索回光明神与神使。”
    “是谁?”哈迪斯的语气很是不以为然。
    修普诺斯低眉顺目:“是那位司掌海洋的君主。”
    哈迪斯对宙斯是如何请动另一位弟弟波塞冬的毫无兴趣,步下马车后习惯性地向前走了几步,又豁地想起了什么,重新退回来,将一条手臂无声地伸到了准备往下跳的阿多尼斯面前。
    阿多尼斯:“……”
    对这样暧昧得可怕的态度,失忆的植物神在迷茫之余,又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当场就想婉拒:“陛下真是位宽宏仁慈的君主,可过多的关照对下属却是多余的,正如雄狮不必向治下的牡鹿表示仁爱的一面,哪怕眉头是峰聚的严厉,也不会比笑眯眯要更来得叫部属惶恐。”
    哈迪斯早料到他一开口就是拒绝,连等也不再等了,迅速反手,直截了当地握住了他的,微微用力,一下就扯到了自己怀里。
    阿多尼斯愕然地睁大了眼,只觉自己的心仿佛都漏跳了一拍,急忙要抽回,可钳制他的力度却变得更大了。
    修普诺斯起初是察觉到一贯将抗拒都表现得十分内敛又坚定的冥后此时的腼腆不安很是不同寻常,旋即就担心再这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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