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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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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递,把蒋介石给急得够呛,至此再也没法装隐身人,只得现身出来连着给薛岳打电话。
可是老虎仔也学坏了,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电话打过去,找不到薛岳,负责接听的参谋回复:薛长官去前沿阵地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犹如击鼓传花,花递到蒋介石那里就再也送不出去了。后者见这样不是办法,便把时任政治部部长的陈诚与白崇禧一道找来。
当着他们的面,蒋介石亲笔写下“不守长沙”的手令,让二人拿着去见老虎仔。
第十二道金牌驾到。
薛岳看完蒋介石的手令之后愣了愣,忽然红着脸冒出一句:我是军人,我绝不退出长沙。
第32章 得句犹如将成功(2)
白崇禧还想对他说一些诸如持久抗战,保存实力的道理,薛岳不仅不愿听,反而更加按捺不住火气:你硬要我这么做,我上无以对中央,下无以对国人,以后不敢再穿这身军装了!
两句话不对付,一对冤家便大吵特吵起来。
陈诚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倒觉得薛岳说得不无道理。
你说长沙难以守住,得退衡阳,可如果衡阳也难守呢,该怎么办,再退桂林?
虽然说是要持久抗战,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可国土一共就这么多,退来退去总有个尽头,在中日双方实力如此分明的情况下,究竟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稳妥的必胜之地呢?
想到这里,陈诚上前拉架:二位别争了,还是研究一下长沙有无一战的可能吧。
说是中间人,但薛岳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位是偏向自己的,于是赶紧表态:部队士气很盛,完全可以一战,而且兵力也是绝对够用的。
陈诚点点头,转而劝说白崇禧:
我看长沙还是应该守,如果长沙都不守,那国际国内的影响太大了。再说,即使退到衡阳也并非万全之计,到时如果驻广州的日本第二十一军沿粤汉铁路向北抄击过来,大家岂不是腹背受敌,情况可能比现在还要艰难。
白崇禧似有所悟,特别是后面一句对他触动很大。因为中原大战时,桂军就是在衡阳被北上的粤军所击败的。
陈诚见已说动“小诸葛”,便回头告诉薛岳:你组织反击,“委员长”那边我去报告。
薛岳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绝不相信长沙会守不住。日军凶猛不假,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据于两湖之地,再加上一对铁拳,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两位“钦差大臣”走后,薛岳仍不放心。当天晚上,他决定直接向蒋介石请战。
已经很晚了,蒋介石也早已入睡,电话是宋美龄接的。
薛岳在电话中语气十分激动:我就要在长沙打,打败了我会自杀以谢国人,打赢了,你们也可以算作抗命,把我拖出去枪毙。
第二天一早,除了宋美龄的传话,当然还有陈诚的报告,蒋介石开始回心转意,并让宋美龄专门给薛岳打来电话。
这种时候,到处都是失败论调,信心非常可贵。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就好好打。
蒋介石亲自补发命令:在长沙打!
有了这个正式命令,当然就没有抗命一说了。
魔高一丈
9月23日,包括熊本师团在内的第十一军两师一旅团,突破湘北防御,从新墙河徒涉而过。
这一幕像极了南昌会战初期的情景,而且看上去,冈村似乎也已经得手。
其实不然。
薛岳嘴上不说,对南昌会战的失败却一直铭记在心。那一战与其说冈村战术高明,不如说他的特种部队太出色了。
第九战区也有直属炮兵,但与第十一军没法比,冈村只要把炮兵集中起来,再加上飞机的轰炸,就可以基本破坏防御工事,然后坦克战车往上一冲,守军光凭轻武器是挡不住的。
假如你还要与他对拼这个,想要不吃亏都难。
薛岳学聪明了,他不在防线上与对手长时间对峙,而是先逐级抵抗,然后再退出一定距离。
老虎仔的实际部署是,只使用一部分兵力进行正面抵抗,主力全部后撤,但这种后撤不是溃退,而是在等待援兵,积聚力量后待机反击。
这招有名称,叫做:后退决战。
长沙不是南昌,新墙河也不是修水河,没有道理跟你死扛,且退后一步收拾你。
稻田灌上水后就可以上演“泥水泡猪皮”
冈村并不清楚薛岳的肚皮官司,他认为门户已经打开,正是狂飙突进的时候。
按照南昌会战的程序,过了河之后当然还要迂回。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正面阻力,还能为“三局两胜”打下基础。
最好是用坦克战车迂回,拉风一点的还可以使用坦克集群等时髦概念,然而冈村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最新式战术”失去了用武之地。
南昌会战刚刚结束,薛岳就痛定思痛,认识到道路不仅得破坏,还要破坏得彻彻底底,不留一点余地。
早在四五个月前,他就在长沙以北搞起了“大破坏运动”,挖水田的挖水田,造湖的造湖,看到山必定要弄一座绝壁,看到道路必定要弄一条深沟。
这位说了,你自己总得走路吧。
老虎仔有绝的,就一条人走的路,他还给改造成了凸形,路上及其两侧都不能开车的那种。
第十一军过河是过得很轻松,可是过河之后,凡是四个轮子的,什么炮车、汽车、战车,一律望而兴叹,不仅大炮不能拉,坦克也不能开,只能步兵单独推进,而步兵的行进速度也一直快不起来。
据说日军官兵脚下穿的大头鞋皆为猪皮材料,一碰到水就会发胀。薛岳便将长沙外围的所有稻田里都灌上水,部队撤退或作战时也有意从水田里经过。
“泥水泡猪皮”,日军的皮鞋被浸泡后变得笨重不堪,连抬抬腿都吃力,更别说跑了。
巨猛杨六郎
与冈村所料不同,第九战区实有两匹“上等马”,除了王耀武第七十四军外,还有关麟征第十五集团军,后者成了薛岳掌握在手中的另一个撒手锏。
关麟征,陕西户县人,毕业于黄埔第一期。
小时候的关麟征有两个最。一个最,是由于爱调皮捣蛋,所以手心挨先生的板子最多。另一个最,则是他的学习成绩最好,考试总是全班第一,但因为“前最”在先,所以被降格成了全班第二。
这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要么就好到顶,要么就差到底。有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预言,这娃娃将来若成器,就是个杨六郎,不成器,则只能去卖卖麻糖。
一开始关麟征的抱负并不远大。他投考黄埔军校的初衷,也不是什么“主义”或者“革命”,而是觉得当军官很威风。他的终极理想是:能当上连长就不错了。
但是多年前的那个预言终于没有落空。
二十岁那年,他当上了连长,不过不是终极,只是起步,此后就开始了令人炫目的撑竿跳,而且越跳越高,频率也越来越快。
二十四岁,成了新编师副师长,参加中原大战。
二十八岁,已经是中央军第二十五师师长,参加长城抗战。
三十二岁,升任第五十二军军长,是保定会战的绝对主力。
三十三岁,在台儿庄大捷中声名鹊起,出任第三十二军团军团长。当时的黄埔毕业生中,能达到军团长这一位置的一共就两个人,除了他,就是胡宗南。
战争是成就名将的最好阶梯,而每个人在战场上又都有自己借以扬名立万的一套。
长城抗战,打到危急关头时,关麟征曾以师长之尊亲自在第一线发起冲锋,十余个随从官兵全部战死,他自己也被炸伤多处,浑身是血。
徐州大撤退,关麟征率第三十二军团向商丘转移,但是路上一座桥被日军封锁,八挺重机枪对着面扫射,部队怎么冲都冲不过去。关猛上阵,得句犹如将成功关麟征见状大怒,立即调来十几匹快马,自己骑在最前面,趁日军机枪暂停射击的瞬间,驱马队向桥头飞奔过去,仅一个照面就把重机枪阵地给冲散了。
关麟征因而得名:关猛。
在第一次长沙会战打响之前,关麟征已被任命为第十五集团军代总司令,专负湘北战场之责。
一切程序都按照薛岳的预想在走,关猛所要做的,就是完美细节。
第十五集团军除关麟征直辖的五十二军外,其他都是七七八八的临时归属部队,总计达到六个军二十多万人。由于原先互不统属,如何节制便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特别是在后撤时,如果大家都抢着往后面跑,有计划的撤退极有可能演变为毫无秩序的溃退。
关麟征以身作则,要求所有部队长官都必须走在最后面,有带头逃路的立即予以军法处置。结果这么大一个规模的混编集团军,撤退时却井然有序,未让日军在追击时找到任何空隙。
冈村本来以为在湘北打开了缺口,但情况随后就发生了变化。
9月26日,本拟利用地形进行迂回包抄的日军突然遭到了强烈抵抗,变得寸步难行。
这就是薛岳的反迂回战术,正式名称是“争取外线”。关麟征依计把主力部队保持在日军的侧面,你迂回我,我必侧击你,让对手始终无法舒舒服服地展开阵形。
迂回是日军的惯用战法,可以这样说,日本人的战术原则虽然花样繁多,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一边进攻,一边包围,在迂回上打转转。这个法宝一破,冈村就有些傻眼了。
此时他正好得到了一份情报,情报上说,第九战区已在长沙正面集中了相当数量的大部队和所有炮兵。
这是干什么,情况不妙啊。
再一看,第十一军自渡过新墙河之后,已深入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可是由于薛岳采用了运粮上山、坚壁清野的策略,长沙附近的所有粮食都被运到山上藏了起来,连弄粮食的工具——磨粉舂米的玩意儿都没留给小鬼子,前进部队因此很难实现就地补给,有的已陷入军粮匮乏的不利境地,必须依赖空投了。
宛如从梦中惊醒,冈村一下跳了起来。
你围不了人家,就极有可能被人家所围,倘若继续前进,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9月27日,第十一军距离长沙已仅有二十里路,可是冈村仍然下令停止进攻,各部队沿原路急速返回。
10月2日,关麟征下令全面反攻,掉过头来对日军进行正面追击和侧面围堵。早已集中起来的炮兵部队推前攻击,虽然还是只能以迫击炮为主,但在第十一军也没有重武器随身的情况下,马上就像万家岭大捷那样为步兵轰开了通道。
这种反攻是令人振奋的,关麟征的部将在夜间追击时偶一抬头,竟得妙句:马首悬明月!
前人有云,得句犹如将成功,看来关猛必能有所斩获。
此后的战局进展果然如此。第十一军经数日苦战,早已疲惫不堪,哪里还有心思停下来认真抵挡,其中,相对集中一些的大部队还好,分散担任警备的小部队就倒了大霉,损失最为惨重。
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薛岳首次采用了游击战与正规战相结合的战术,即在大部队撤退的同时,仍在日军背后留下小部队,以扰乱其军心。等到关麟征发动大反攻,不仅小部队更加起劲,就连当地老百姓也都自发地跑出来,帮着抓捕和搜寻零散日军。
10月10日,关麟征追到新墙河才停步。与此同时,东路的第一〇六师团亦不得其门而入,被迫退回原防线,冈村的“三局两胜”完全沦为一个笑话。
在参加第一次长沙会战的诸将中,关麟征功居第一,升任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在黄埔生中,他是担任集团军总司令的第一人,随之而来,便有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一年,他才三十四岁。
你不会去卖麻糖,你就是个做杨六郎的上好材料。
第33章 铁甲奔流(1)
在攻占武汉和广州之后,日本政府以为中国总该投降了,可是事与愿违。在展开政治诱降,并促使汪精卫叛离之后,又以为可使重庆政府分裂,军队全盘瓦解,谁知仍是春梦一场。
最让日本政界感到吃惊的还是1939年8月21日,德苏两国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一直都以为德国鬼子跟自己是一边儿的,大家都是鬼子嘛,然而希特勒和斯大林出乎意料的幕后交易,等于是把日本给出卖了,日本上上下下无不哗然变色。
既收拾不了中国战事,又防不住德国的“背信弃义”,继近卫内阁之后诞生的平沼内阁由此备受指责,被迫于8月27日宣布总辞职,由阿部信义重组内阁。
阿部上台时,国际局势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9月1日,德国进攻波兰,9月3日,英法对德宣战。企盼已久的欧战终于爆发了,可惜它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给中国人带来全面利好,由于英法无暇顾及东南亚利益,反而给了东瀛以更多的可乘之机。
阿部首相公然宣称,要趁欧战爆发之际,继续向解决“中国事变”迈进。
当初日军攻占广州,是为了掐断中国沿海的外援路线,但犹如一根水管,你把这边的口堵住,水必然还要寻找另外一个出口。取代广州的,是南宁,那里的外贸量激增,成为西南国际交通的主干线。
其实那时中国有两条对外路线,除了西南,还有西北,可是对西北路线,日本人却奈何不得,当然主要是奈何不得苏联。
双方不是没有较量过。先是张鼓峰事件,朝鲜军罗南第十九师团被打到只剩一个空壳,后是诺门罕事件,新编第二十三师团几乎被整建制抹掉。
正如石原曾经预计的那样,由于日军在中国越陷越深,导致对苏战备薄弱,作战时,对方人多、炮多、飞机坦克多,你拿什么出来跟人家比?
两次试图把手伸进锅里去捞煎饼,结果两次都被烫出了泡,到第三次就再也不敢了,加上日本航空队对兰州的空袭连遭败北,日本统帅部对西北路线索性采取了视而不见,当它没有的态度。
还是捏软柿子吧,这个相对容易。
诸葛的另一面
就像过去对待南京、徐州、武汉、广州一样,日本统帅部这次又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南宁之上,他们甚至将即将开始的战役确定为“中国事变的最后一战”。
负责登陆并攻占南宁的是广岛第五师团。这个师团虽然在台儿庄大捷中被挫了威风,但其战斗力仍居于日本部队前列。在参加华南作战前,广岛师团专门回国进行了补充,部队缺额全部填满,光步兵就达到一万五千人,加上特种部队,兵员超过两万。
登陆战就是偷袭战。为了封锁机密,当装载广岛师团的舰只停泊于港口时,官兵都严禁登上甲板,只能从船舱的窗口看看外面的风景。
就算这样,还是没能保住机密,蒋介石已提前收到了日军进犯的情报,并要求前线作出御敌准备。
可是没有人去准备。
广西前线的最高指挥机构是桂林行营,然而行营主任白崇禧却到重庆参加国民党五届六中全会去了。
主任不在,当然还有行营参谋长可以负责,然而这个参谋长也有事不在,所谓负总责的行营在关键时候成了一座空营。
行营下面,是战区。
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其实自己也得到了相关情报,但他一直都在等待行营命令。倒不完全是墨守成规,而是因为他人尚在广东韶关,能指挥的也主要是粤军,驻广西的则多为桂军,如果得不到行营指示,就算下命令都不一定指挥得动对方。
战区下面,是集团军。
守卫广西海防的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夏威本已奉令调离,由“一·二八”淞沪会战时的名将蔡廷锴接任,但夏威对这一人事任命极其不满,以为母奔丧为名,赌气跑回老家去了。
上行下效,以桂军为主体的第十六集团军便对蔡廷锴来了个集体抵制,使得蔡帅空有一身抗倭之能却无从着力,迟迟不敢就职任事。
桂林行营层次复杂,仅从行营到各师司令部,就有五级,假如从团、营、连开始算,则有八级之多,导致信息沟通异常缓慢,基层部队甚至都不知道日军即将登陆的情报,大敌当前,还认为日军的进犯只是惯常的骚扰,打几枪就没事了。
对此身为行营主任的白崇禧当然是有责任的。
在一般人眼里,广西新桂系的两大首领,几乎就是一对无可挑剔的君臣搭配:李宗仁宽宏大度,有刘备之风,白崇禧则精明能干,“小诸葛”实至名归。
小诸葛(左)和李宗仁这对旧
日君臣也有关系微妙的一面
不过我们应该知道,舞台上的鲜亮,从来代替不了现实生活中人性的复杂及微妙,“皇叔”和“孔明”的关系也是如此。
在公开场合,无论是演讲还是训话,白崇禧开口闭口都是“我们总司令”(指李宗仁),不仅不会说半句对李宗仁不满的话,而且给人印象向来是一个谦虚谨慎,甘居人后的“老忠臣”。
可是“小诸葛”其实并不甘于只是在主公背后摇摇鹅毛扇。“七七事变”后,李宗仁曾对白崇禧南京之行极为不满,并不是说不同意他去,而是因为后者表现过于“自私”。
那时李宗仁本打算向蒋介石要一笔出桂抗战的军费,然而白崇禧在被许以副参谋总长的高位后,就把这事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更让李宗仁感到格外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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