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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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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磕下头去。包公闻听心下明白叫天佑下去即带皮熊、毕氏上堂。便问毕氏“你丈夫是何病死的?”毕氏尚未答言皮熊在旁答道“是心疼病死的。”包公便将惊堂木一拍喝声“该死的狗才!毕氏丈夫心疼病死的你如何知道?明是因奸谋命。快把怎生谋害杨大成致死情由从实招来。”两旁一齐威吓“招!招!招!”皮熊惊慌说道“小人与毕氏通奸是实并无谋害杨大成之事。”包公闻听说“你这刁嘴的奴才!曾记得前在饭店之中你要吃酒后面跟着带血之人。酒保说出吓得你酒也未敢吃立时会了钱钞而去。今日公堂之上还敢支吾!左右抬上刑来。”皮熊只吓得哑口无言暗暗自思道“这位太爷连喝酒之事俱已知道别的谅也瞒不过他去。莫若实说也免得皮肉受苦。”想罢连连叩头道“太爷不必动怒小人愿招。”包公道“招来!”皮熊道“只因小人与毕氏通奸情投意合惟恐杨大成知道将我二人拆散因此定计将他灌醉用刀杀死暗用棺木盛殓只说心疼暴病而死。彼时因见珊瑚坠小人拿回家去交付妻子收了。即此便是实情。”包公闻听叫他画供。即将毕氏定了凌迟皮熊定了斩决将吕佩责四十板释放柳氏官卖匡家叔侄将珊瑚坠领回无事。因此人人皆知包公断事如神各处传扬就传到个行侠尚义的老者耳内。
且说小沙窝内有一老者姓张行三为人耿直好行侠义因此人都称他为别古(与众不同谓之“别”不合时宜谓之“古”)。
原是打柴为生皆因他有了年纪挑不动柴草众人就叫他看着过秤得了利息大家平分。这也是他素日为人拿好儿换来的。
一日闲暇无事偶然想起三年前东塔洼赵大欠我一担柴钱四。我若不要了有点对不过众伙计们。他们不疑惑我用了我自己居心实在的过意不去。今日无事何不走走呢。
于是拄了竹杖锁了房门竟往东塔洼而来。
到了赵大门首只见房舍焕然一新不敢敲门。问了问邻右之人方知赵大发财了如今都称“赵大官人”了。老头子闻听不由心中不悦暗想道赵大这小子长处掏短处捏那一种行为连柴火钱都不想着还他怎么配发财呢?转到门口便将竹杖敲门口中道“赵大赵大。”只听里面答应道“是谁这么赵大赵二的?”说话间门已开了。张三看时只见赵大衣帽鲜明果然不是先前光景。赵大见是张三连忙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三哥么!”张三道“你先少和我论哥儿们。你欠我的柴火钱也该给我了。”赵大闻听道“这什么要紧。老弟老兄的请到家里坐。”张三道“我不去我没带着钱。”赵大说“这是什么话?”张三道“正经话。我若有钱肯找你来要帐吗?”正说着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打扮得怪模怪样的问道“官人你同谁说话呢?”张三一见说“好呀赵大你干这营生呢!怨的发财呢。”赵大道“休得胡说这是你弟妹小婶。”又向妇人道“这不是外人是张三哥到了。”妇人便上前万福。张三道“恕我腰疼不能还礼。”赵大说“还是这等爱顽。还请里面坐罢。”张三只得随着进来。到了屋内只见一路一路的盆子堆的不少彼此让座。赵大叫妇人倒茶。张三道“我不喝茶你也不用闹酸款。欠我的四百多钱总要还我的不用闹这个软局子。”赵大说“张三哥你放心。我哪就短了你四呢。”说话间赵大拿了四百钱递与张三。张三接来揣在怀内站起身来说道“不是我爱小便宜。我上了年纪夜来时常爱起夜你把那小盆给我一个就算折了欠我的零儿罢。从此两下开交彼此不认得却使得。”赵大道“你这是何苦吃井水!这些盆子俱是挑出来的没沙眼拿一个就是了。”张三挑了一个漆黑的乌盆挟在怀中转身就走也不告别竟自出门去了。
这东塔洼离小沙窝也有三里之遥。张三满怀不平正遇着深秋景况夕阳在山之时来到树林之中耳内只听一阵阵秋风飒飒败叶飘飘。猛然间滴溜溜一个旋风只觉得寒毛眼里一冷。老头子将脖子一缩腰儿一躬刚说一个“好冷!”
不防将怀中盆子掉在尘埃在地下咕噜噜乱转隐隐悲哀之声说“摔了我的腰了。”张三闻听连连唾了两口捡起盆子往前就走。有年纪之人如何跑得动。只听后面说道“张伯伯等我一等。”回头又不见人自己怨恨道“真是时衰鬼弄人。我张三平生不做亏心之事如何白日就会有鬼?想是我不久于人世了。”一边想一边走好容易奔至草房。急忙放下盆子撂了竹杖开了锁儿拿了竹杖起盆子进得屋来将门顶好。觉得乏困已极自己说“管他什么鬼不鬼的且梦周公。”刚才说完只听得悲悲切切口呼“伯伯我死的好苦也!”张三闻听道“怎么的竟自把鬼关在屋里了。”
别古秉性忠直不怕鬼邪便说道“你说罢。我这里听着呢。”
隐隐说道“我姓刘名世昌在苏州阊门外八宝乡居住。家有老母周氏妻子王氏还有三岁的孩子乳名百岁。本是缎行生理。只因乘驴回家行李沉重那日天晚在赵大家借宿。不料他夫妻好狠将我杀害谋了资财将我血肉和泥焚化。到如今闪了老母抛却妻子不能见面。九泉之下冤魂不安。
望求伯伯替我在包公前伸明此冤报仇雪恨。就是冤魂在九泉之下也感恩不尽。”说罢放声痛哭。张三闻听他说得可怜不由地动了豪侠的心肠全不畏惧便呼道“乌盆。”只听应道“有呀伯伯。”张三道“虽则替你鸣冤惟恐包公不能准状你须跟我前去。”乌盆应道“愿随伯伯前往。”
张三见他应叫应声不觉满心欢喜道“这去告状不怕包公不信。言虽如此我是上了年纪之人记性平常必须将他姓名住处记清背熟了方好。”于是从新背了一回样样记明。
老头儿为人心热一夜不曾合眼不等天明爬起来挟了乌盆拄起竹杖锁了屋门竟奔定远县而来。出得门时冷风透体寒气逼人又在天亮之时若非张三好心之人谁肯冲寒冒冷替人鸣冤。及至到了定远县天气过早尚未开门。只冻得他哆哆嗦嗦找了个避风的所在席地而坐。喘息多时身上觉得和暖老头儿高起兴来了将盆子扣在地下用竹杖敲着盆底儿唱起《什不闲》来了。刚唱了一句“八月中秋月照台”只听吱扭一声响门分两扇太爷升堂。
张三忙拿起盆子跑向前来喊冤枉。就有该值的回禀立刻带进。包公座上问道“有何冤枉?诉上来。”张三就把东塔洼赵大家讨帐得了一个黑盆遇见冤魂自述的话说了一遍。“现有乌盆为证。”包公闻听便不以此事为妄谈就在座上唤道“乌盆!”并不见答应。又连唤两声亦无影响。包公见别古年老昏愦也不动怒便叫左右撵出去便了。
张老出了衙门口呼“乌盆。”只听应道“有呀伯伯!”张老道“你随我诉冤你为何不进去呢?”乌盆说道“只因门上门神拦阻冤魂不敢进去。求伯伯替我说明。”张老闻听又嚷冤枉。该值的出来喊道“你这老头子还不走又嚷的是什么?”张老道“求爷们替我回复一声乌盆有门神拦阻不敢进见。”该值的无奈只得替他回禀。包公闻听提笔写字一张叫该值拿出门前焚化仍将老头子带进来再讯二次。张老抱着盆子上了公堂将盆子放在当地他跪在一旁。
包公问道“此次叫他可应了?”张老说是。包公吩咐左右“尔等听着。”两边人役应声洗耳静听。只见包公座上唤道“乌盆!”不见答应。包公不由动怒将惊堂木一拍“你这狗才!本县念你年老之人方才不加责于你。如今还敢如此。本县也是你愚弄的吗!”用手抽签吩咐将他重责十板以戒下次。两旁不容分说将张老打了十板。闹得老头儿呲牙咧嘴一拐一拐的挟了乌盆拿了竹杖出衙去了。
转过影壁便将乌盆一扔。只听得“哎呀”一声说“砸了我脚面了。”张老道“奇怪你为何又不进去呢?”乌盆道“只因我赤身露体难见星主。没奈何再求伯伯替我申诉明白。”张老道“我已然为你挨了十大板如今再去我这两条腿不用长着咧!”乌盆又苦苦哀求。张老是个心软的人只得拿起盆子。他却又不敢伸冤只得从角门溜溜啾啾往里便走。只见那边来了一个厨子一眼看见便叫“胡头儿胡头儿那老头儿又来了。”胡头儿正在班房谈论此事说笑忽听老头子又来了连忙跑出来要拉。张老却有主意就势坐在地下叫起屈来了。包公那里也听见了吩咐带上来问道“你这老头子为何又来?难道不怕打么?”张老叩头道“方才小人出去又问乌盆他说赤身露体不敢见星主之面。恳求太爷赏件衣服遮盖遮盖他才敢进来。”包公闻听叫包兴拿件衣服与他。包兴连忙拿了一件袷袄交与张老。张老拿着衣服出来。该值的说“跟着他看他是拐子。”只见他将盆子包好拿起来不放心又叫道“乌盆随我进来。”只听应道“有呀伯伯。我在这里!”张老闻听他答应这一回留上心了便不住叫着进来。到了公堂仍将乌盆放在当中自己一旁跪倒。包公又吩咐两边仔细听着两边答应“是。”
此所谓上命差遣概不由己。有说老头子有了病了的又有说太爷好性儿的也有暗笑的连包兴在旁也不由的暗笑“老爷今日叫疯子磨住了。”只见包公座上大声呼唤道“乌盆!”
不想衣内答应说“有呀星主!”众人无不诧异。只见张老听见乌盆答应了他便忽地跳将起来恨不能要上公案桌子。两旁众人吆喝他才复又跪下。包公细细问了张老。张老仿佛背书的一般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他家有何人作何生理怎么遇害是谁害的滔滔不断说了一回清清楚楚。两旁听的无不叹息。包公听罢吩咐包兴取十两银子来赏了张老叫他回去听传。别古千恩万谢的去了。
包公立刻吩咐书吏一角行到苏州调取尸亲前来结案。即行出签拿赵大夫妇登时拿到严加讯问并无口供。
包公沉吟半晌便吩咐“赵大带下去不准见刁氏。”即传刁氏上堂包公说“你丈夫供称陷害刘世昌全是你的主意。”刁氏闻听恼恨丈夫便说出赵大用绳子勒死的并言现有未用完的银两。即行画招押了手印。立刻派人将赃银起来。复又带上赵大叫他女人质对。谁知这厮好狠横了心再也不招言银子是积攒的。包公一时动怒请了大刑来夹棍套了两腿问时仍然不招。包公一声断喝说了一个“收”字不想赵大不禁夹就呜呼哀哉了。包公见赵大已死只得叫人搭下去。立刻详禀了本府转又上去至京启奏去了。
此时尸亲已到。包公将未用完的银子俱叫他婆媳领取讫;并将赵大家私奉官折变以为婆媳养赡。婆媳感念张老替他鸣冤之恩愿带到苏州养老送终。张老也因受了冤魂的嘱托亦愿照看孀居孤儿。因此商量停当一同起身往苏州去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罢官职逢义士高僧 应龙

       
且说包公断明了乌盆虽然远近闻名这位老爷正直无私断事如神未免犯了上司之嫉又有赵大刑毙故书到时包公例应革职。包公接书将一切事宜交代署印之人自己住庙。李保看此光景竟将银两包袱收收逃之夭夭了。
包公临行百姓遮道哭送。包公劝勉了一番方才乘马带着包兴出了定远县竟不知投奔何处才好。包公在马上自己叹息暗里思量道“我包某命运如此淹蹇自幼受了多少的颠险好容易蒙兄嫂怜爱聘请恩师教诲我一举成名。不想妄动刑具致毙人命。虽是他罪应如此究竟是粗心浮躁以至落了个革职。至死也无颜回家。无处投奔莫若仍奔京师再作计较。”只顾马上嗟叹。包兴跟随明知老爷为难又不敢问。信马由缰来至一座山下虽不是峻岭高峰也觉得险恶。正在观看之际只听一棒锣响出来了无数的喽兵当中一个矮胖黑汉赤着半边身的胳膊雄赳赳气昂昂不容分说将主仆两人拿下捆了送上山去。谁知山中尚有三个大王见缚了两人前来吩咐绑在两边柱子上等四大王到来再行发落。不一时只见四大王慌慌张张喘吁吁跑了来嚷道“不好了!山下遇见一人好本领强小弟十倍才一交手我便倒了。幸亏跑得快不然吃了大亏了。哪位哥哥去会会他?”
只见大大王说“二弟待劣兄前往。”二大王说“小弟奉陪。”于是二人下山见一人气昂昂在山坡站立。大大王近前一看不觉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兄长请到山中叙话。”
你道此山何名?名叫土龙岗原是山贼窝居之所。原来张龙、赵虎误投庞府见他是权奸之门不肯逗留偶过此山将山贼杀走他二人便作了寨主。后因王朝、马汉科考武场亦被庞太师逐出愤恨回家路过此山。张、赵两个即请到寨结为兄弟。王朝居长马汉第二十张龙第三十赵虎第四十。王、马、张、赵四人已表明来历。
且说马汉同那人来至山中走上大厅见两旁柱上绑定二人走近一看不觉失声道“啊呀县尊为何在此?”包公睁眼看时说道“莫不是恩公展义士么?”王朝闻听连忙上前解开立刻让至厅上坐定了。展爷问及包公一一说了。
大家俱各叹息。展爷又叫王、马、张、赵给包公赔了罪分宾主坐下。立时摆酒彼此谈心甚是投机。包公问道“我看四位俱是豪杰为何作这勾当?”王朝道“我等皆因功名未遂亦不过暂借此安身不得已而为之。”展爷道“我看众弟兄皆是异姓骨肉今日恰逢包公在此虽则目下革职将来朝廷必要擢用。那时众位弟兄何不弃暗投明与国出力岂不是好?”
王朝道“我等久有此心。老爷倘蒙朝廷擢用我等俱效犬马之劳。”包公只得答应“岂敢岂敢。”大家饮至四更方散。
至次日包公与展爷告辞。四人款留不住只得送下山来。
王朝素与展爷相好又远送几里。包公与展爷恋恋不舍无奈分别而去。
单言包公主仆乘马竟奔京师。一日来至大相国寺门前包公头晕眼花竟从马上栽将下来。包兴一见连忙下马看时只见包公二目双合牙关紧闭人事不知。包兴叫着不应放声大哭。惊动庙中方丈乃得道高僧俗家复姓诸葛名遂法号了问渊深以至医卜星相无一不精。闻得庙外人声来到山门以外近前诊了脉息说“无妨无妨。”又问了方才如何落马的光景。包兴告诉明白。了然便叫僧众帮扶抬到方丈东间急忙开方抓药包兴精心用意煎好。吃不多时至二鼓天气只听包公“啊呀”一声睁开二目见灯光明亮包兴站在一旁那边椅子上坐着个僧人。包公便问“此是何处?”包兴便将老爷昏过多时亏这位师傅慈悲用药救活的话说了一回。包公刚要扎挣起来致谢和尚过来按住道“不可劳动须静静安心养神。”
过了几日包公转动如常才致谢和尚。以至饮食用药调理俱已知是和尚的心中不胜感激。了然细看包公气色心下明白便问了年命细算有百日之难过了日子就好了自有机缘。便留住包公庙内居住。于是将包公改作道人打扮每日里与了然不是下棋便是吟诗彼此爱慕。将过了三个月。一日了然求包公写“冬季唪经祝国裕民”八字叫僧人在山门两边粘贴。包公无事同了然出来一旁观看。只见那壁厢来了一个厨子手提菜筐走至庙前不住将包公上下打量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直瞧着包公进了庙他才飞也似的跑了。包公却不在意回庙去了。
你道此人是谁?他乃丞相府王芑的买办厨子。只因王老大人面奉御旨赐图像一张乃圣上梦中所见醒来时宛然在目御笔亲画了形像特派王老大人暗暗密访此人。丞相遵旨回府又叫妙手丹青照样画了几张吩咐虞侯、伴当执事人员各处留神细细访查。不想这日买办从大相国寺经过恰遇包公急忙跑回相府找着该值的虞侯便将此事说了一遍。虞侯闻听不能深信亦不敢就回。即同买办厨子暗到庙中闲游的一般各处瞻仰。后来看到方丈果见有一道人与老僧下棋细看相貌正是龙图之人。心中不胜惊骇急忙赶回相府禀知相爷。
王大人闻听立刻传轿到大相国寺拈香。一是王大人奉旨所差之事不敢耽延二是老大人为国求贤一番苦心。不多时来在庙内。小沙弥闻听急忙跑至方丈室内报与老和尚知道。
只见了然与包公对弈全然不理。倒是包公说道“我师也当迎接。”了然道“老僧不走权贵之门迎他则甚?”包公道“虽然如此他乃是个忠臣就是迎他也不至于沾碍老师。”
了然闻听方起身道“他此来与我无沾碍恐与足下有些瓜葛。”说罢迎出去了。
接至禅堂分宾主坐了。献茶已毕便问了然“此庙有多少僧众?多少道人?老夫有一心愿愿施僧鞋僧袜每人各一双须当面领去。”了然明白即吩咐僧道领取。一一看过并无此人。王大人问道“完了么?你庙中还有人没有?”了然叹道“有是还有一人只是他未必肯要大人这一双鞋袜。如要见这人么大概还须大人以礼相见。”王宰相闻听忙道“就烦长老引见引见何如?”了然答应领至方丈。包公隔窗一看也不能回避了只得上前一揖道“废员参见了。”王大人举目细看形容与圣上御笔画的龙图分毫不差不觉大惊连忙让座问道“足下何人?”包公便道“废员包拯曾在定远县。”将因断乌盆革职的话说了一遍。王大人道“此案终属妄诞老夫实难凭信。”包公不觉正色答道“虽则理之所无却是事之必有。自古负屈含冤之魂。凭物伸诉者不可枚举难道都是妄诞么?只要自己秉公断理民情焉肯以‘妄诞’二字就置之不问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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