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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干些什么？”

“只要把手放在这斧头上，然后把周围的神力输入到里面就好了。”奕豪如此要求着，蚩尤能够控制这些原本属于她的神力，把输入神力的部分教给她分担，他只要专注于神力和巨斧的融合就行了，比起先前近乎失控的状况来，要容易掌控得多。

“唔……唔，这样就可了吧？”按照奕豪的吩咐，蚩尤把手放到了巨斧上，缓缓输入着神力——对这桀骜不驯，史无前例的凶暴使魔来说，这还是她头一次顺从契约主的意志，然而就算是奕豪也没有料到，一度屈从的意志对契约的强制力产生了难以预测的影响。

……

在混沌空间外面，护卫舰上的两人这时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可恶！那家伙次冲进去了！”林恒抽出画影就待冲进去，但被姜水一把拉住。“等等！你疯了吗？那里面是混沌领域，任何东西进去都会像刚刚的船舷一样被吞噬殆尽的！”

“那就眼睁睁看着那凶神杀死奕豪吗！”林恒奋力想挣脱，但姜水却以出乎意料的强硬态度压住了他。“蚩尤不会杀死奕豪！她就像尚未驯服主人的猫一样，最多也只是表现出一点反抗的行为而已，假如你硬要介入他们中间，那才反而会害了奕豪！”

“你……你说的是真的，老姜？”林恒渐渐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姜水，然而后者却把注意力转到了前方的黑球上。“奕豪应该不会有危险，但炼金过程中受到打扰，必定会半途而废吧……原本就是相当勉强的炼金，现在还能完成的话，那简直就是奇……”

说到这里，姜水愕然瞪大眼睛。在他的眼前上演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直径超过五百米的黑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着，仅仅一分钟不到，充斥海面的混沌空间就消逝无影，而浮现在海面上的是奕豪的身影，他手中的那柄黝黑的巨斧，正散发出以前未有过的煌煌神光。

“奇迹……”姜水眨眨眼睛，长长呼出口气，跟着就像失去力气似的靠在了栏杆上。“真是的，到底要怎么形容你的强运啊，奕豪……应该说不愧是被选中的代言人，还是说，你本身就有着这样天运……”

“老姜，那样算是成功了吗？”林恒不确定地问着，同时警戒地向左右张望。“不过，怎么没看到那凶神……”

“唔……不好！奕豪，小心身后！”姜水闻言顿时紧张起来，转头望向奕豪的方向，炼制成功的奕豪，正举着手里的盘古斧向这边挥舞炫耀，而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闪出蚩尤的身影，一把夺走了盘古斧，似乎满心欢喜的拿在手里掂量。

“这就是你炼制的神器？嗯嗯，我喜欢！”蚩尤掂量着手里厚重的神斧，那源自本身神力的一体感让她爱不释手，向着奕豪道。“好吧，我不要你还我力量了，契约也可以继续下去，就把这东西送给我！”蚩尤说完，不待奕豪回答就待转身离去，似乎企图造成既成事实。

“喂！等等！我需要这斧头斩开……”奕豪叫住了蚩尤，原本一只脚踏入虚空涟漪的凶神停下来，带着不耐烦的神情一挥手，向着前方的冰岛猛地挥出一斧。“哼，反正只要斩开笼罩这岛的神域就行了吧，看着！”

没有光热的迸出，也没有爆音和强风，凶神蚩尤的神力经过神斧的强化，形成一道锐利的边锋切入笼罩着冰岛的神域，姑且不论两者神力在整体上的强弱，但以锋刃形式将神力凝聚到极小点的凶神神力，确实在单位强度上压倒了潘多拉分散的神力。就像重物敲在玻璃罩上的情景，笼罩着冰岛的神域顿时整个崩溃。

“哼，这样就好了吧？”蚩尤向奕豪挥挥手，仿佛急不可耐地踏入了虚空的涟漪中。“那我走了！”

……蚩尤就这样拿着奕豪耗尽全部魔力炼制的神斧离开，完全出乎意料的展开，就连姜水都只能茫然地看着凶神消失的虚空，而这时候，浮在空中的奕豪突然晃悠了两下，然后落到海里。耗尽魔力的他，已再无法维持风翼的形态，落入海中的他向远处的护卫舰发出求救，率先赶过来的是驾驭着画影的林恒。

“红姬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既然再没有那鬼神域，我就踩着画影一口气冲到那座天宫去！”

把奕豪放到护卫舰上，林恒随即驱策画影朝着远方冰峰的瓦尔哈拉天宫直奔而去，虽然奕豪也想同行，但精疲力竭的身体却无法把他的意志付诸行动。

“就交给那家伙好了，对方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恶意，至少他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能不能成功是问题……”姜水扶着奕豪坐到船舷休息，苦笑着如此说道，听起来似乎对林恒成功救回红姬这件事来很不乐观。“话说回来，好不容易炼制成功的盘古斧，居然就这样被凶神抢走了……”

“不，实际上那并没有成功……”回想起那难以常理预测的凶神，奕豪也不禁摇头苦笑。“盘古斧毕竟是开天辟地的神器，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就经由人手再现……话虽如此，那柄斧头现在应该也算是神器之列了，若是由蚩尤使用的话，配合她本身的神力共鸣，大概能发挥出至神位阶的力量。”

“结果，只是为那凶神量身打造了一件武器而已吗……”姜水叹息着。“算了，反正我也想过没可能这样简单地成功，就暂时等着阿恒的消息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把红姬救出来……啊，好像已经回来了。”

“什么？”奕豪愕然转向姜水所指的方向，看到一抹流光正从冰峰的方向朝这边驶来。“好快！是成功了吗！”

“不，不对，那是……”姜水眯着眼睛看着那抹流光后面的一团模糊黑云，几秒钟后脸色激变。“是傀儡军团！”

“丫的！那种数量是怎么回事！”奕豪也变了脸色。过去他以仅仅三十六个钢铁傀儡就把数百名狩魔师逼到绝境，而此刻空中的钢铁傀儡数量少说也超过了一千，难怪林恒就算有仙剑护身也被逼得狼狈逃回，而一旦让钢铁傀儡登上这艘护卫舰，对船上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立即转向！全速航行的同时，以火力掩护空中的同伴！”

没有等奕豪反应过来，姜水就对护卫舰下达了命令。护卫舰转动着笨重的身躯，在辽阔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这一耽搁使得傀儡军团追着画影逼近到更近的距离。看着那黑压压的无数钢铁傀儡，奕豪的手心也不禁冒出了冷汗，以他残余的魔力，至多再能发出两三柄炎刃而已，要对付眼前的傀儡军团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姜，自己准备好救生艇啊……喂，你在干什么？”带着必死的觉悟，奕豪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友人嘱咐着，然而回头看着姜水的模样，却愕然愣住。

“不用担心，奕豪，我们的援军好像来了的样子。”姜水带着从容若定的神情，打开那柄略显华丽的描金折扇摇晃着，同时抬头望向和傀儡军团截然相反的方向。

“什么援军……靠，那是啥玩意！”奕豪眯起眼睛，浮在天空的是一令人联想到巨鲸的黑影，黑影有着类似战舰的流线，以及在左右两舷向外延伸的三对光翼，看上去就像常常出现在科幻电影里的星际战舰，似乎是远远超越当前科技水平的产物——但事实上，这并不是奕豪初次看到这模样的战舰。

“诺亚方舟？”

那是魔人过去设计的浮空堡垒的名字，虽然堡垒外形和设计图相比有不少改变，但分布在左右两舷的三对光翼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标志。诺亚方舟，作为和天使军团决战时的最后底牌，达克里斯甚至还考虑过把工房搬到上面，然而以暗黑工会当时的技术水平，要完成这庞大的工程实在太过困难，因此最后也只停留在图纸设计阶段而已，不知道是谁把那扔在工房角落里的图纸找出来，并将上面的诺亚方舟付诸实施了。

“新教吗……是艾丽卡？”大概也只有这位大小姐有这样的魄力了，想到她竟然是阿亚的转生，奕豪不禁为之叹息。而就在这时候，诺亚方舟的三对光翼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朝着两侧延伸的光翼突然转向舰首的方向，无数光丝由光翼延伸而出，在舰首构成一圈极尽复杂的巨型魔法阵，耀眼的红光在魔法阵中汇集。

“终……终世魔炮，那家伙连这种东西都制造出来了吗……”奕豪的声音虚弱得就像呻吟似的。

几秒钟后，被称为“终世魔炮”的光辉聚集到了极限，终于一口气释放了出来。光的洪流驱散了前方的大气，宛如离弦之箭射向无限远处，在这方向上的所有物质被悉数蒸发，无论是数量近千的傀儡军团，还是其身后冰岛山脉的一角，一眼看去就像眼前空间被挖出个洞似的。

“这就是……炼金术的结晶吗……”姜水以感佩莫名的目光看着眼前无比壮观的一击，终世魔炮的怒吼甚至驱散了空中的云彩，那微不足道的傀儡军团当然更是不复存在。“唔，如果能拆开看看的话……”天府少东的目光移到空中的方舟上，眼中散发出无比炽热的光线，那是曾让奕豪等人退避三舍的狂热之光。

“老姜，比起这件事来……”奕豪拍了拍姜水的肩膀，指着远方正在海面上扑腾着的某人。“我们还是先去救他比较好吧？我记得那家伙好像是旱鸭子来着……”

第四十二章　邪恶

诺亚方舟，那是达克里斯过去设计的浮游堡垒，若是以船舶吨位来衡量的话，它的原型大概是两万吨级左右的船舶，考虑到黑暗中世纪时代那并不发达的技术，这已经是相当超前的标准，但在达克里斯工房的文献里发现诺亚方舟的设计图后，艾丽卡用超级电脑把方舟重新设计了一遍，在保持基础魔力回路不变的情况下，一举将方舟的吨位扩展到十万吨的等级，倾尽半个欧洲的财力物力，用了足足两年时间造出了这艘超级战舰。

方舟悬停在封冻AGS舰队的冰原上，那雄浑威严的模样，就像一头苍鹰在俯视着下方的羔羊，而事实上，在配置着“终世魔炮”的方舟前，AGS舰队也确实是近乎无力的存在，经由三组超大型魔导回路提供魔力的终世魔炮，能够发挥出主神位阶以上的破坏力，正面承受攻击的话，就算千古凶神大概也吃不消。

由艾丽卡带着诺亚方舟登场的一刻起，AGS和狩魔协会就沦为了彻底的配角，仰望着那仅仅一击就消灭整个傀儡军团的恐怖武器，无论是谁也没有再去挑拨的胆量，借由此树立起新教的绝对威严，或许也在艾丽卡的盘算中。不知道是不是为强化威压的效果，AGS代表的艾拉和狩魔师的代表被邀请到方舟上参观，而奕豪三人也趁机混了上去。

“喂喂，这里真的是那方舟的里面吗……”不断向着左右张望的林恒，露出惊愕的神情。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仿佛极乐净土似的大地，草地上盛开着万紫千红，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耸立在草地上，一个个拥有纯白羽翼的美丽天使，在空中好奇地向着这些凡世的来客张望。

“大概是皆由魔具而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吧……”姜水蹲下抚摸着草地，确认其真实后不禁苦笑出来。“开辟这样辽阔的独立空间，需要的魔力可是极其庞大的，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巨舰才能支持如此庞大的魔力消耗了，还真是奢侈啊……什么时候新教的技术竟然进步到这种程度了，看来天府再不努力的话，很快就会被追上了。”

“唔，是啊……”奕豪暧昧地点点头，心想还是不要把他是这艘方舟设计者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然而事与愿违的是，这时候前方的宫殿大门悄然打开，一身便装的艾丽卡在卡米拉等侍者的陪同下走出来，扫视众人一眼后，目光牢牢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轻笑着如此招呼着奕豪。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父亲大人。”

“父……”这样的招呼犹如一颗深水炸弹扔进行众人的心海，包括天府少东在内，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奕豪的身上，如果视线也有热度的话，那奕豪此刻大概已经被点燃了。

“您过去未能完成的方舟，我把它建造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啥……”艾丽卡就像存心扯断众人精神线似的，接着又丢出了一句更震撼的言语。霎时间，众人瞪着奕豪的目光升温了一千度，而被这数千度的无形火焰炙烤着，就算奕豪的精神再怎么强韧，也忍不住露出胆怯的神情。“那个，大小姐，我们……应该还没有见过面吧？”

“是的，但是最近从母亲那里听说了你的不少事情……”艾丽卡缓步走到奕豪面前，她的身高超过寻常男子，有着凹凸有致的模特身材，和奕豪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更像是姐弟一般，就算想象力再如何丰富的人，也无法想象出两人之间竟有着那样的关系。

“母亲被祖父关在魔宫里来不了人世，我就想着过来看看，看看那个令高傲如斯的撒旦爱女，如此眷恋的凡人，看看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艾丽卡伸手轻轻抚过奕豪的脸颊，神情带着几分迷惘，几分爱怜，偏偏说出来的却是极度挑战众人精神底限的话语。“现在终于见到您了，我亲爱的父亲。”

“唔……”如果照艾丽卡的话去理解，能够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仿佛若有所思的光辉，奕豪感觉自己就正站人格崩溃的边缘，以近乎呻吟的语调说着。“大，大小姐，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开玩笑吧……我和莉莉丝只是……只是……”

“……奕豪。”一只带着沉重怨念的手拍在奕豪的肩膀上，林恒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算是奕豪也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人家孤儿寡母的，你勾引了别人留下的老婆就算了，居然连女儿也不放过吗？我真是看错你了！给我老实交代，这种让人羡慕的……不不，让人愤怒的事情，你到底做过多少！”

林恒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推测。

“误……误会！这绝对是误会！看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奕豪努力摆出真诚的神情，向四周寻求确认，然而众人却不约而同地退后数步，就像躲避瘟疫似的，只有姜水摇着折扇走上前来。

“老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奕豪以极其感动的目光看着姜水，然而天府少东却以折扇遮住半张脸，伸手在奕豪的肩膀上拍了拍，摇头叹息着。“奕豪，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隐藏得如此彻底的衣冠禽兽啊……”

“啊……”期待和现实的落差让奕豪一时间丧失了思考能力，而就在这时候，艾丽卡的发言就像补上最后一击似的。“父亲，如果您是在担心母亲会知道您的另一位妻子，布伦希尔德阿姨的事情，那就不必多虑了……昨天卡米拉把她带上了方舟，她和母亲也通过话了，并没有出现你担心的事情。”

“布伦希尔德被卡米拉救了吗？是这样啊，那就好……不对！为什么我非得担心不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用越描越黑来形容奕豪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最合适的，众人看着奕豪的目光已有转冷的倾向。

“嗯，母亲也说了，‘那个人从以前起就是这样，拿他没办法……’，还有您和布伦希尔德阿姨的女儿，红姬被什么人绑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艾丽卡望向远方的冰岛。“请您尽管放心，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红姬也算是我的妹妹，就算用这艘方舟交换，我也绝对会救她出来的！”

艾丽卡握紧奕豪的手，以真诚的语调保证着，而奕豪的心中则同时涌出安心和绝望两种情感。安心的是得到新教的强援，拯救红姬就更有把握，绝望的是，经艾丽卡这样一说，他的人格形象绝对全面崩溃，姜水和林恒姑且不论，在场的AGS和狩魔协会的代表下去后……奕豪甚至有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布伦希尔德阿姨在后舱休息，你要去见她吗？”艾丽卡亲昵地挽起奕豪的手，转身向着众人轻笑道别。“那么诸位，请允许我暂时告辞，卡米拉会负责招待你们，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向她提出来。”

艾丽卡拉着奕豪进了宫殿，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合拢的大门后，林恒突然伸手扭了一下脸颊，姜水看着他的动作，在旁摇头苦笑出来，神情似乎无奈中带着几分滑稽。“呵，看来就算是至源，也无法完全掌握因缘之流呢……奕豪啊，你果真是天命的所在吗……”

……

奕豪在宫殿里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女武神。就如同奕豪预料的那样，当潘多拉展开神域的时候，布伦希尔德骑着的天马斯莱尼尔同时被抹去了痕迹，女武神由高空坠下时受了轻伤，稍后一步赶到的卡米拉替她疗伤，随后向艾丽卡求援，因此才有了方舟开到冰岛来的一幕。

卡米拉对违逆奕豪命令一事表现得相当内疚，不住地向奕豪鞠躬道歉，奕豪轻笑着原谅了她，同时感谢她照顾布伦希尔德的事情。虽然艾丽卡提议奕豪可以用架设在方舟上的位面通道和莉莉丝联系，但考虑到在目前的状况下，撒旦女儿来了也只会让混乱进一步扩大而已，奕豪还是拒绝了这提议。

距离潘多拉宣布沉没冰岛的日子还有一天，得到新教的协助，再加上蚩尤破除了潘多拉的神域，奕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