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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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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天哥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绕过他俩,走向了墓道尽头处的小石室。
走到石室门口,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确实空荡荡的,类似农家储存粮食的地下室。
“陪葬墓也应该有棺材吧?难不成盗墓贼连棺材都搬走了?”天哥疑惑道,随手捡起一块碎石扔了进去。
石头弹了两下滚得老远,里面没有什么反应。
我们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站在石室里,我恍惚中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环顾四周,整个墓室都是用岩石堆砌而成的,如果把门关紧,绝对密不透风。
看着看着,猛地就想起来了。
这墓室和东营村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我见过这种墓!”我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把天哥吓得一哆嗦。
天哥埋怨道:“你咋也变得这么大惊小怪啊!在哪见过?”
“刚来学的时候,东营村!”
“东营村?他们不是说女鬼…;…;是那个墓?”
“是!”我很确定地说道,“这是一种小型的古墓,不是陪葬墓!应该是修建完以后,没人葬在这里,所以就一直空到了现在!”
我情绪有点波动,讲话声音自己都觉得很大,在封闭的墓室里共鸣很强,耳边嗡嗡响。
天哥一反常态的安静,等我平复心情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别那么激动,十八年前的事情,又不是你能左右的。”
“嗯。”我点头赞同。
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总感觉这半年来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在冥冥之中有着某种联系,事情并没有结束。
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久了,脊背竟然冒冷汗。
我和天哥在石室里呆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走了出来。
“乔三到底去了哪儿?难不成凭空蒸发了?”往回走的路上,天哥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蒸发,会不会有啥暗道?”我疑惑。
“有可能。”天哥点点头,“那小子背景很深啊,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东西。我怀疑他就是乔东门的后人,都是姓乔!”
天哥说的,我也有想过。
我们俩都低着头,一边沉思一边走路,谁都没在意前方有什么。
直到我们看到光亮的时候,才不约而同地猛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拐角处的地面上,掉落着三块手表,屏幕都发着微弱的光。
我不知道天哥的心情怎么样,反正我在看到手表的一刹那,心脏就像被人揪了一下,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如果这真的是求救信号,已经有三个人求救了,秦教授为啥还不来?
如果这不是求救信号,他们三个的手表为啥都在地上扔着?
一时间,无数种念头一股脑地涌进了我的脑子里,让我呆站着很久很久都没拉回思绪。
直到左肩被拍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以为是天哥在拍我,条件反射地扭头说:“天哥,你确定那是求救信号?”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天哥在我右边,就在我身旁。
天哥说:“我确定这就是求救信号,他们一定出事了!秦教授肯定没有收到,咱们赶紧出去!快走!快!”
第十三章 土鱼()
“你刚刚拍我左肩膀了?”我问天哥。
“我没事拍你干啥啊,别愣着,快走!”天哥拽着我狂奔。
一直跑到来时斜坡下的积水处,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我扭头看看左肩膀,上面有一抹碎土,就伸手擦了擦。
“这地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他娘的绝对有陷阱,幸好咱俩没有中招!”天哥喘着粗气悻悻道。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天哥指指斜坡盗洞问我:“要不要出去?”
能看出,天哥虽然惊慌,但也在犹豫。
平静下来后,迷茫早就盖过了恐慌。
我摇摇头:“不是很想出去。”
“唉…;…;”天哥叹口气,朝着墙壁重重地踹了一脚,“那姓秦的也不顾学生死活!太不把咱们当回事了吧!”
我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按了下边上的按钮,屏幕慢慢亮了起来,真的和天哥说的一样。
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信号灯。
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秦教授很可能骗了我们,这手表只是心理安慰而已,其实根本就没有后路。
下来就是自生自灭,自己对自己负责。
我对天哥讲,天哥不信,气愤道:“姓秦的有那么胆大吗?也不怕万一有个死伤,她能负担得起吗?”
“想想你那把枪。”我提醒道。
“枪…;…;”天哥拍了拍脑门,好半天骂出一个字,“操!”
突然间,都沉默了。
之前没多想,只当是秦教授让我们防身用的,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她是有预见性的,早就知道凶险万分。
乔三是怎么失踪的,我们不清楚,可那两个人确实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墓道里这么静,我和天哥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似乎又不像是遭遇了机关陷阱。
“难道这个墓里也有女鬼?”天哥小声说道,“不会和东营村的一样吧?咱们都得死在这里面…;…;”
“咱们刚才看了,那墓室是空的,哪有女鬼。”我虽是这样说,可心里也没底。
因为刚刚明显感觉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扭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果是错觉的话,肩膀上为啥会有一抹土。
“我要再过去看看,你去不?”我问天哥。
没等天哥回话,我站起来朝着拐角走了过去。
天哥跟上来也没阻拦,拍拍胸口道:“哥们儿也不是怕死的人,遇到女鬼正好给你报仇!”
再次来到拐角处,那三块手表还在地上发着微弱的光。
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仔细看看,周围没有挣扎的痕迹,更没有血迹。
这让我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心想,他们三个毕竟是专业的,能找到别的暗道也很正常。
我蹲在地上沉思着,感觉肩膀猛地一沉,又被人拍了一下。
这次我的神经时刻都在紧绷着,当肩膀传来感觉的一刹那,我连头都没扭,伸手便朝肩膀抓了过去。
抓到了一个粗糙的软软的东西。
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半秒钟。
由于我动作太大,胳膊肘顶到了旁边的天哥,天哥痛得叫了声,随口埋怨道:“你小子干啥啊!”
我牙齿都在打颤,一动不动地定那里,感觉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间都缩进了皮肤里。
天哥埋怨的时候,那个粗糙软软的东西正在我手里一动一动的。
我是想扭头看看的,可是脖子僵硬怎么都扭不过去,张张嘴挤出两个字:“天…;…;天…;…;”
我想问问天哥,我手里抓的是什么。
天哥早就愣在了那里,我不知道他啥表情,反正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回话:“你先…;…;先别动!”
说完,慢慢地凑到我左肩膀看。
本来我就心颤,被他说得更加不敢动了,只觉得手里那粗糙的东西一直在蠕动,是体内在蠕动。
也不知天哥怎么刺激到那东西了,突然间我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抽力,就像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一样,一下没抓住就脱了手。
“操——!”天哥惨叫一声从我身边弹开,撞在了墓道的墙壁上。
变故发生在转瞬之间,我根本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只是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啥也没想也没看清,扑过去一通乱抓,把那东西从天哥身上扯了下来。
手电筒掉在地上滚得老远,暗暗的光亮下,我才看清楚手里抓着一块长条形的东西,跟带鱼特别像,只不过没有鳞片,表面一层粗糙的皮,和土墙壁的颜色几乎一样。
我不知道这东西为啥老是往天哥身上蹿,就算我尽全部力气抓着它的尾巴,它还是窜过去卷在了天哥的脖子上。
天哥嘶哑地大叫着,两只手使劲掰那东西,那东西却越缠越紧,天哥的脸色也在挣扎中憋得发紫。
我已感觉到大事不妙,拼了命地去拽那东西,可是越拽越紧,天哥喊着喊着,声音变得细如蚊子。
短短几分钟,事态已经发展到了生死边缘。
恐惧、无望,就像决堤的洪水,拥堵在我胸口。
在我感到无望的时候,眼前猛地闪过一道白光,一把匕首擦着我的耳畔刺进了那东西的身体里,扎了个对穿。
黑色的液体溅得我全身都是。
天哥软绵绵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兰走上前拔出匕首,在那东西的皮上擦了擦,淡淡地说道:“两个学机械的门外汉,就别来这里凑热闹了。”
我胸口还在打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随口说了句:“你是人是鬼?”
可兰把那匕首又挂在了腰间,转身说道:“我是看在同校的份上,回来帮一下学弟。跟我走。”
“哦。”我脑子空白,一头雾水。
天哥站起来晃了晃脑袋,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张口就骂:“操了,啥几吧鬼东西啊!”
“那叫土鱼。”可兰边走边说,“葬书载,恶怨聚积生灵物,土鱼降世护邪墓。”
“啥意思?”我问,听起来怪怪的。
“意思就是,这种生物是因怨而生,附着在阴暗潮湿的古墓里,攻击外来物种,像是在守护着古墓一样。”
“因怨而生?”
“那都是古人夸大的说辞,其实就是一种蛇类的软体动物,像变色龙一样附着在土墙壁上,一次冬眠可以长达两年之久。”可兰慢条斯理地解释,听起来很专业。
我才发现,没有专业知识的话,差距确实有点。
不过,我感觉她耍刀子的功夫更专业。
聊着聊着,可兰带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石室里,然后席地而坐。
天哥已经恢复了原样,精神十足,笑着对可兰说:“多谢学姐救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唯有…;…;追随左右!那个,你之前去哪儿了?他们呢?”
可兰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半张脸,低声说道:“之前去了趟阴间,特意回来找你们的。”
“啥?”天哥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
“学姐说的意思是,这里有通往其它地方的暗道,是不是?”我问。
“不是。”
“那你啥意思啊?”我听她讲话心里发急。
“我刚刚说过,恶怨聚积生灵物,土鱼降世护邪墓。你们既然已经遇到土鱼了,还不知道这里有邪墓吗?”
“哪里邪了?不就是一座空坟吗?”天哥问道。
“邪的不是这间墓室,是那个九十度拐角。”
“啥意思?”我还是不太懂。
“你们可知,墓道是干什么用的?”可兰问。
我和天哥都摇摇头,实在没啥概念。
“一般情况下,墓道都是笔直的,便于运送建筑材料,以及之后的运送棺椁。就算有地形原因,必须有弧度,也不可能修成九十度。你们看看这间石室,起码需要上千块岩石才能砌成,为什么不修一条笔直的墓道来运送石块?”
“这个…;…;”
“因为那里有一座邪墓。”可兰说完,慢慢垂下了头。
嘴角渗出一抹鲜红的血。
第十四章 丧刀秋()
石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也结成了冰。
可兰的血,就像死神抚摸脸颊的手,将我们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撕裂。
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我呆地坐着,仿佛死掉的那个人是我。
天哥疯狂地摇晃着可兰,嘴里喊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耳中鸣响。
可兰死了。
就这么在我们面前悄然离去,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带走了所有的秘密。
“帮忙啊!”天哥朝我大吼一声,我愣怔着回过神来,目光一闪间,猛地看到了些什么。
天哥背起可兰往外跑。
“你先放下她。”我拦住天哥,不确定道,“她胸口好像在动。”
天哥一愣,瞪眼道:“你确定?”,说着就急忙把可兰放下了下。
自从那次见过风叔的情况后,天哥也开始怀疑生命了。
可我这次仅仅是看到她胸口在动而已,并没有感觉到生命迹象。
“没有动啊!哪里?”天哥朝我大喊,情绪还是没有稳定下来。
“先把她放平。”我扶着可兰的肩膀,把她慢慢放在了地上。
摸摸鼻孔,没有气。
手背放在她胸口,没有心跳。
掐掐手腕,没有脉搏。
“别装模作样的,到底活着没有啊?”天哥紧张地问道。
我摇摇头,情绪低落。
她是真的死了。
然而天哥却突然大叫起来:“真在动!真活着!她还活着!”
“你别那么激动。”我被天哥吓一跳,转眼看去,可兰的胸口明显有微弱起伏。
我又用手背碰了碰,还是没有心跳。
这就很奇怪。
我让天哥试试,天哥竟毫不顾忌男女礼节,伸手便正正地按在了左胸上,然后对我摇摇头,脸色一秒钟就变得难看起来。
胸口在起伏,却没有心跳,怎么可能?
“不会要诈尸吧?”天哥一副恐惧的表情,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别自己吓自己…;…;”我被他说得心里一抖,随口解释说,“她胸口肯定有东西。”
天哥不信,刚才还慌慌张张地要背可兰,现在已经站到两米开外了。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但也没有别的解释。
我犹豫了下,伸手解开了可兰衣领的两个扣子。
“你别乱来啊!”天哥在远处惊慌地喊,“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吧,所有都是秦教授该负的责任,跟咱们无关!”
“先等等。”我越看越不对,就闭上眼睛从领口摸了下去,手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长出一口气,慢慢取了出来。
拿在手里看,是一块棱形的血色玉佩,又不像是玉佩,因为没有串绳子的孔,而且比一般玉佩要大一倍有余。
上面刻着三个字:“丧刀秋”。
天哥跑过来惊讶道:“真的有东西啊!”,然后又一愣:“丧刀秋?刽子手秋处严?”
“秋处严是谁?”我抬头问。
“他是东汉末年魏国最有名的刽子手,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比一个县城的人都多,人称丧刀秋!”天哥解释道。
“你听谁说的?”我好奇。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那老爹以前就是倒卖文物的,我小时候在家见过一把鬼头大刀,刀柄上雕着骷髅头,下面写着,旄门丧刀秋!”
“她是丧刀秋的后人?”
“十有八九!”天哥神神叨叨地说,“我告诉你啊,小时候听家人里讲过,丧刀秋欠下的阴债太多,阎王爷震怒,就在那点名册上大手一挥,令其子孙后人,生女夭折,生男五十必亡!”
“生女夭折?她不是照样活到现在?”我疑惑道。
“老一辈人总爱讲点邪乎的,那是他们的乐趣,谁会相信这些呀!”天哥把玉佩从我手里拿了过去,看了眼,立刻又惊讶道,“王成!你快看!后面!”
“啥?”我瞧了眼,瞬间眼神就直了。
刚刚没注意那玉佩背面还有字。
字的内容透着霸气,却让我浮想联翩:
“血玉镇护,亡灵莫触。司徒山。”
看到司徒山这三个字的时候,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
这块护心符,竟是我父司徒山赠予她的。
天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那传言不会是真的吧?她能活到现在,全靠你老爸给的血玉护心符!”
“估计是…;…;”
“可惜啊,她要是早点知道你就是司徒山的后人,肯定会一路跟咱在一起的,也不至于跟着那俩人进到邪墓里!”天哥说着还愤愤地锤了下墙壁,手擦破了渗着血。
我看着可兰静静躺在地上,突然有点心酸,一直以为她是个冷傲又自我的人,没想到她的命运竟会如此坎坷,生来就差点夭折。
“到底是啥邪墓啊?咋进啊?”天哥气势汹汹,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那所谓的邪墓倒腾个底朝天。
这就是我认识的他,情绪变化飞快,但是浩气凛然。
“可兰之前不是说过吗,这墓道建成九十度的拐角,就是为了绕开邪墓。”我提醒道。
天哥一拍脑门:“对啊!就在那拐角的墙壁后面,咱把墙全他妈挖开,看看到底有啥!”
“你知道那墙的厚度吗?再说了,他们能进去,咱们凭啥找不到入口?”
“就是,咱们凭啥找不到?”天哥手一挥,“走!老子管它邪不邪的,今儿个就要看看那里头埋的是啥鬼东西!可兰救我一命,大不了还回去便是!”
说着就大步走出了门外。
我回头看了眼可兰,鞠一躬,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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