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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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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儿乖巧的点头,无情叫奴役送来煎好的汤药,把祺儿哄上床,替他掖好被角,静静的坐在那边看着祺儿的睡颜,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无情叹着气摇摇头,拨动机括推动轮椅,轻轻的出了房门。
追命从屋梁上跃下,拦在无情的面前。
无情抬眼看他,一点也不吃惊。
追命心中波澜起伏,想问他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张口几次却是又压了回去,最后闷声说道:“无情公子,请问严家少主究竟有没有生病?”
“有。”
“那你究竟能不能治好他?”
“不能。”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追命忽的很想笑,却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笑。于是仰头灌酒,他总是喜欢饮酒的,饮酒不止是为了止渴,更是为了止伤。
无情眼如寒月,“我留在这儿,是想看看有没有能治好他的人。”
追命想了想,才说,“那你可知,祺儿口口声声念念不望的那个阿源,明天一早就要被我押送回衙门?”
无情淡漠道,“别人的事情,我向来不关心。”他虽是弱冠少年,举手投足,展眉回眸间,都有说不出的傲岸和忧愁,令人心头发寒,直觉得冷傲无比,竟比这冰天雪地的,还要冷上几分。
追命不由得回想刚才屋内那笑逐颜开的温柔表情,忍不住说,“那你又可知,那个阿源明明没有毒害少主,却一味认罪,只求一死,只是为了替某人顶罪?”
无情仍然不吃惊,“人想做什么,总是自作自受的,别人也管不了。”
“我刚审问过他,已向他说过严老爷准备买通官府动用私刑让他枉死,他也不招出那真正作恶之人。”追命有些痛心的看着无情的双眸,仍是如潭如井,深不可测的一对眼睛,看不到里面真正的情绪。“他也不过是个实心眼的少年罢了,心有所属,便不惧枉死,不知道值也不值。”
无情冷傲一笑:“幼稚。”他推动轮椅欲走,追命却走了一步,又挡住了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总会有人来替天行道的。”追命突然想了起来,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一双筷子帮他打发了敌人的小孩,就这样一字一句说过这些话,于是,他便喃喃的说了出来。
无情的长睫轻闪,眼睛眨了眨,眼神有说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好看:“你说什么?”
追命心中一震,抱怨着突如其来的记忆,向后退一步,垂首不再说话。
无情冷哼了一声,“真是幼稚。”他重复了一次,推动轮椅离开。
这次,追命却不敢再拦他。
他有点怕,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记忆在一点点的回来。好像是一个寒夜,好像是在一个面摊,好像那个双足残废的小孩笑得莞尔,然后是勾在一起的小指:“十年!就约定十年!”说得坚定无比,那坚定不容他置疑。
追命实在是怕想起这一切。
这么多年来,他失恋成了专家,失意成了专业,曾经的意气风发不过是个笑话。
如今,他只是个醉熏熏的落魄汉子,中年潦倒的小小捕快,他的过去,早已埋葬在山坡间、荒岗上,千千万万摇摇曳曳的枯草丛里。
回头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华服少年慢慢离去,就算背影也消失,仍觉得与他犹如天人两隔,不可逾越。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追命愣愣的看着那个应该已经安睡的小少爷探出了头,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愕:“你说阿源要死了?”
追命犹豫着点点头,门便“咣当”一声大开了,小孩扑过来,抓住追命的手,“没有、没有!阿源没有害过我!他不该死的,他不能死掉!”那祺儿已经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喊道。
这一喊可了不得,追命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屋子灯火亮起,奴役叫嚷着,主人急跑着,护院跃起着——严老爷衣冠不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抱住祺儿,“祺儿乖,祺儿不哭……”心疼得一边擦着他的眼泪一边抱他起来,“祺儿要什么就给阿爹说,不哭、不哭。”
“要阿源!我要阿源!”祺儿哭喊着,抓住他爹的衣服直擦眼泪,“我不要阿源死,我要阿源!”
“祺儿,不要胡闹。”不知什么时候,无情也已经转了回来,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在一帮手足无措的人中格外安定,“冯源犯了王法,就得伏法。”
“没有、没有!”祺儿踢打着他爹落了地,扑进无情的怀里,抓住他的衣襟哭道,“余哥哥帮我,余哥哥!阿源没害我!没有人害我!”他哭得撕心裂肺,“我要阿源!余哥哥!我要阿源!”
无情却是冷漠的拨开他的手,“你这样任性,不分清红皂白,我可不会帮你。”
祺儿伤心的大哭着,无助的看着周围的人,嚎哭中夹着大声咳嗽,无情仍不理不睬,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交还给严老爷。
追命看着祺儿哭得脸色苍白像是要背过气去,于心不忍,看看无情,无情却是低头看着手指。他咳了几声,摸摸鼻子,有点赫然:“那个……严老爷……要不,让小少爷跟那个冯源对个质……”
“对什么质!”祺儿哭闹着摇头,“阿源没有害我!是我自己害我自己!与别人无关!”
严老爷心疼的直拍祺儿的背心,“祺儿乖,不要任性,让衙门的捕快去审案。”
“是我自己害我自己!”祺儿对着他爹拳打脚踢,“把阿源还我,我要阿源!我要阿源!”
追命又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下可好了,自己无意中捅了这个小少爷的马蜂窝,他翻了个白眼,又借酒瘾灌了几口烈酒。
“怎么会没人毒害你,”无情开了口,“我每日为你开方备药,你的病一直不见好,显然是余毒未清。”
祺儿带着一脸的眼泪鼻涕看向无情,委屈的说道:“我根本没吃余哥哥的药,我都吐了出来的。”他抽抽鼻子,又下地扑过去趴住无情的膝盖央道,“余哥哥,你别生气,祺儿都是自己在害自己,与别人无关,你帮帮我,救救阿源。“
无情的脸色仍是很冷,眼神仍是很酷,“崔捕头,”他冷冷的说道,“烦你去押了冯源来,你不是正想让祺儿与冯源对质么?现在,祺儿肯招了。”
祺儿抽抽泣泣的看着他的“余哥哥”,有点畏缩,却又更紧的趴住他的膝盖,大声哇哇哭着。
大厅中堂,灯火通明,最适合水落石出的问话时刻。
追命把冯源松了绑带上来时,还在猜测无情要怎么来个“对质”,那少年一到中堂,看到祺儿趴在无情膝盖上哭得断断续续,而无情却是理也不理,顿时火起,冲过去就搂住了祺儿:“少主,你怎么了,你别哭别哭。”安抚着祺儿却又怒目圆睁瞪着无情:“你是哪来的瘸子啊!为什么要欺负我家少主!”
追命惊讶的睁大眼睛,阿勒阿勒,这个冯源竟然是不认识无情的?
“阿源!不准你骂余哥哥!”虽然还是在哭泣中,祺儿却狠狠的往冯源头上打了一巴掌,“余哥哥是我在京城的好朋友!本事大得很!”
无情接过仆人送上的茶水,慢慢吹一吹,“祺儿,你还不老实交待?真要那边那个崔捕头押了你的阿源去受刑?”
祺儿泪汪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是抱住冯源的脖子“哇”的哭了出来,“不是阿源害我,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好,阿源好能干,懂这么多东西,可是爹要阿源去应乡试,阿源都不肯,只说是要陪我玩。都怪祺儿不好,祺儿有病,学不了这个,又学不了那个,如果祺儿干脆一病不起,就不再需要阿源陪伴,就不会拖累阿源了!”他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一边把冯源越搂越紧,“阿爹说要送走阿源,我还高兴,我就没喝余哥哥开的药,我不知道阿爹是要送阿源去死的,我不知道,根本不关阿源的事,都是我自己故意弄病我自己,不关他的事!”
追命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冯源你又一口咬定是你毒害你家少主呢……”
冯源眼中噙泪,紧紧握拳的怀抱住祺儿,“我……以为少主嫌我粗陋,不愿意我再陪在他身边。”他轻轻拍着祺儿的背心助他顺气,“少主装病,我是知道的……我以为他想让我离他远去——只要他想,我就会顺着他的心愿去做……”至于生死,倒是度外的事情了。
看着堂上那对相拥而泣的傻孩子,无情轻轻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幼稚啊……”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严老爷只觉得儿子心慈仁和,实在是有大儒之风,祺儿也实在是喜欢死了他的“余哥哥”,百般央求,便决定趁着无情还未回京,提前给祺儿祝贺生辰,大家一起也热闹。追命也被强留下来,他反正是爱喝酒,这年关除夕之前,衙门没好酒喝,倒不如再盘桓一日,尝尝严老爷的好酒再说。
酒过三旬后,席间谈笑间,追命见无情默默的出了门,便也跟了出来。
“无情公子,”追命轻喊了一声,走到他轮椅三尺外停下,拱手道,“感谢公子助我破案。”
无情头也不回,道,“都是祺儿自己招的,与我何功。”
“公子借我之口把冯源的事说得严重之极,却是在激一激严府少主吧。”追命笑说。“公子应该早知这对痴儿之事,却不点破,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找个机会让他们坦白为对方所想的事,怕是这小少爷的病一世也好不了的。”
“稚儿不懂事,为莫名其妙的外人甘愿舍命,”无情淡然道,“我不点破,是想看他自饮苦果,能不能学乖一些。”说着,他转动轮椅面对着追命,“崔捕头你看呢?”
追命喉间哽了一下,涎着笑脸说:“是啊、是啊……”他又伸手去摸酒葫芦,无情扬手就是一飞刀,扎在了那酒葫芦的瓶塞上。
“命运真是奇怪,在背后推你上路,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然身不由己。运气较好的人,被大手推到一条顺路,生活较为愉快;运气差,被大手推至逆境,有什么是我们自身可以控制的呢。”无情说,转头看着飞雪,“有人信了命,就觉得得之是命,失之也是命,就任由那命去了,崔捕头,你说是不是?”
已经无路可退了,追命苦笑着,从酒葫芦上拨下那飞刀,叹着气交还给无情:“盛小娃儿,我们又见面了。”他想像很多年前一样潇洒地摸摸他的头,手指动了动却又紧握,低头看着他镶金带玉的发带,“很多年了,我以为……”
“很多年了,你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了?”无情嗤笑道。“我倒以为你当这捕快当得安逸无比,所以不敢与我相认,怕我代世叔重提当日之事。”
追命紧握着拳晒笑,“当年蒙诸葛神侯错爱,我现下不过一个潦倒不幸的流浪汉,又怎敢自夸与神侯府的无情公子相识。”
“那天世叔等了你很久。”无情又说道。
“嗯?”追命不解。
“十年之约的那天,我说你一定会来的,因为我没死,你也没死,就一定会来。”无情双眉一剔,冷冷的说。
追命心中羞愧,“我……忘了。”他不那么肯定的说,“你一定很失望……真对不起……”
无情淡淡的说一句,“这些年来,让我失望的事多了。”
追命更加羞愧,“……我,”他想了想才说,“我,跟很多年前已经不同了……”他惆怅的看了无情一眼,在心里说,你也不同了。
当年未俊已俏的小孩,现在已经是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惊鸿一瞥,足可令人怦然心动。
如果当年,在诸葛神侯第一次说要收己为徒时,就跟他们去了京城,会怎样?
如果当年,在小孩第一次伸手掷筷而救时,就听他劝拜入诸葛先生门下,会怎样?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恋着小透而开始给人打杂,不是因为恋着舒动人而当人家的食客,不是因为放走三姐而身陷囹圄,不是因为人至中年而颠沛流离……
追命讪然而笑,低头整整身上旧得发硬的捕快服,拱手道,“公子失望也对,我入世颇久,却一事无成,唯有一双快腿、一身轻功还能混口饭吃。就在这边城小县当个捕快,喝些浊酒,过些安逸日子,未尝不可。”
“原来你不敢认我,真是怕我再劝你去神侯府找世叔。”无情轻蔑的瞟一眼追命,冷语冰人,“京城神侯府,你爱去就去,不爱去便不去,谁还会逼你不成。”他冷笑道,“亏世叔说你一定要以一己之力去找出害你家人的真凶,又拒绝做人鹰犬为富不仁,心里对你欢喜得很。”
“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当人生如梦,得过且过的蠢人罢了。”
“我回京即刻告之世叔,他念念不忘的崔家后人,已经成了个自欺欺人的潦倒糟汉子。”
“当年那个满心公义,秉公行事的崔略商,已经成了胡乱抓人,鱼肉百姓的狗腿子了!”
无情一字一句的说着,追命也一字一句的听了进去,只听得如梦初醒,汗涔涔下。
他的心头慢慢一点一滴热起来,渐渐的,很多年前自己说过的话也一句句涌了上来:
“为正义而战,锄暴安良,去恶扶善。决不怕强权势凶,只求尽心尽力!这就是我要干的私事!”
“不问情由,不讲情理,只是因为职责在身就胡乱抓人杀人的事,过去不曾干,以后我也绝不屑为之!”
“以拳头制人,那是野兽行径,以德服人,才是侠者当为!”
追命忍不住想哭,却又有点想笑。他总以为岁月已经把他的那些棱角都磨光滑了,这个人却是寥寥数语,语如冰刀,又一点点把那些棱角给剥了出来。
他哭笑不得的在无情身前蹲了下来,看着那双眸子闪动,仿似两道出鞘的剑光。
“我……并非不想在神侯……身边干一番抱负,只是日子一久,就……落拓了,又……惹祸在身……怕麻烦……”他结结巴巴的说着,神态不定。
“麻烦?”无情就像当年那样垂头扁了扁嘴,很伤心的说,“嫌我这个残废碍手碍脚,会麻烦了你?”虽然语带伤心,追命看不到的地方,眸中却满是悦色。
追命心头一炸,只觉得天旋地转,星移斗换——赶紧摇头又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不知道多敬你、在乎你、在乎得紧……”他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张嘴,急忙的凑到无情身前弯腰解释着,手忙脚乱间,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圈住了轮椅上的少年。
这时候,他的唇已贴近无情脸侧,忽然心中怦地一跳:只觉得无情的耳好柔、好白!
──白得就像一块暖玉贴在那儿。几绺发丝垂下,触及耳廓,那就像一片冰糖糕,仿佛可以吃下肚里去的,是甜的,沁的,弹牙的。
待他瞬间回了神过来,既怕嘴里的酒气熏到他,又怕身上的脏衣服弄污他,想要松手,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巨响,接着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炸响——严老爷为了哄独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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