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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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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睿宗即帝位。后坐武成殿,帝率群臣上号册。越三日,太后临轩册帝。自是太后常御紫宸殿,施参紫帐临朝。尊考为太师。魏三妣为王妃。
时睿宗虽立,实囚之,而诸武擅命。于是,英公李敬业,临海丞骆宾王等,起兵于扬州,以恢复为名,弗克,死之。寻诏毁乾元殿为明堂,以浮屠薛怀义为使督作。怀义本姓冯氏,名小宝,鄠人也。阳道伟岸,性淫毒,徉狂洛阳市,露其秽。千金公主闻而通之,上言小宝可入侍。后召与私,大悦。欲掩迹,得通籍出入,使祝发为浮屠,拜白马寺主。诏与太平公主婿薛绍通昭穆,绍父事之,给厩马中官为驺侍,虽武承嗣、三思皆尊事惟谨。至是,托言怀义有巧思,故使入禁中,营造补阙。王求理上言,以为太宗时有罗黑黑,善弹琵琶,太宗阉为给使,使教宫人。“陛下若以怀义有巧性,欲宫中驱使者,臣请阉之,庶不乱宫闱。”表寝不出。堂成,拜左威卫大将军梁国公。太后寻郊见上帝,加尊号曰圣母神皇。享万象神宫,制曌等十二文,自名为曌,进拜怀义辅国大将军鄂国公。令与群浮屠作大云经,言神皇革命事,颁示天下。后稍图革命,然虑人心不肯附,乃阴忍鸷害,斩杀怖天下。内纵酷吏周兴、来俊臣等为爪吻,有不慊,若素疑惮者,必危法中之。宗姓侯王,及他骨鲠臣将相,骈颈就铁,血丹狴户,家不自保。太后操奁具坐重帏,而国命移矣。遂大赦天下,改国号周,自称圣神皇帝。立武氏七庙,皆尊帝号。太子从姓武,降为皇嗣。
太后虽春秋高,善自涂泽,左右亦不觉其衰也。俄而二齿生,下诏改元为寿。又自加号金轮圣神皇帝。置七宝于廷,曰:金轮宝、白象宝、女宝、马宝、珠宝、主兵臣宝、主藏臣宝,大朝会则陈之。怀义负幸昵,气盖一时,出百官上。初,明堂既成,太后命怀义作夹紵大像,其小指中犹容数十人,于明堂北构天堂以贮之。当始构,为风所摧,更构之。日役万人,采木江岭。数年之间,费以万亿计,府藏为之耗竭。怀义用财如粪土,太后一听之,无所问。每作无遮会,用钱万缗。士女云集,又散钱十车,使之争拾相践踏,有死者。所在公私田宅,多为僧有。怀义颇厌入宫,多居白马寺,所度力士为僧者满千人。侍御史周矩,疑有奸谋,固请按之。太后曰:“卿姑退,朕即令往。”矩至台,怀义亦至,乘马就阶而下,坦腹于床。矩召吏将按之,遽跃马而去。矩具奏其状。太后曰:“此道人病风,不足诘。”所度僧悉流远州。太后寻加号天册,改元天册万岁。作大无遮会于明堂。凿池为坑,深五丈。结彩为宫殿,佛像皆于坑中引出之,云自池涌出。乃杀牛取血画大像,首高二百丈,云怀义刺膝血为之。张像于天津桥南,设斋。时御医沈南璆,亦以材具善御女,得幸于太后。怀义心愠。是夕,密烧天堂,延及明堂,火照城中如昼,比明皆尽。暴风裂血像为数百段。太后耻而讳之,但云内作工徒,误烧麻主,遂涉明堂。命更造之,仍以怀义充使。又铸铜为九州鼎及十二神,皆高一丈,各置其方。先是,河内老尼,昼食一麻一米,夜则烹宰宴乐,畜弟子百余人,淫秽靡所不为。武什方自言能合长生药,太后遣乘驿于岭南采药。及明堂火,尼入唁,太后怒叱之曰:“汝常言能前知,何以不言明堂火!”因斥还河内。弟子及老尼等皆逃散。又有发其奸者,太后乃复召尼还麟趾寺。弟子毕集,敕给使掩捕,尽获之,皆没为官婢。什方闻之自缢死。怀义既焚明堂,心不自安,言多不顺。太后密选宫人有力者以防之。怀义入至瑶光殿下,太平公主以宫人执缚,付武攸宜、宗晋卿击杀之,备车载尸还白马寺,焚之以造塔。
怀义死,而张昌宗、张易之得幸。昌宗年少,丽艳姣好如美妇人。太平公主使以淫药傅之,荐入侍禁中。昌宗为太后言:“兄易之美姿容,善音律,且器用过臣。”亦召入,兄弟俱承辟阳之宠,常傅朱粉,衣锦绣。昌宗累迁散骑常侍,易之为司卫少卿,赏赐不可胜纪。武承嗣、三思、懿宗、宗楚客、晋卿,候易之门庭,争执鞭辔,谓易之为五郎,昌宗为六郎。置控鹤监,秩三品。张易之为控鹤监,昌宗为秘书监。又改控鹤为天骥府,再改为奉宸府,易之为奉宸令。昌宗进春官侍郎。太后每内殿曲宴,辄引易之、昌宗及诸武饮博嘲谑。欲掩其迹,乃命二张与文学之士修《三教珠英》于内殿。武三思奏:“昌宗为王子晋后身。”太后命昌宗衣羽衣,吹笙,乘木鹤于庭中,文士皆赋诗以美之。崔融为绝唱,有“昔遇浮邱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非。”之句。太后又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
右补阙朱敬则谏曰:“臣闻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嗜欲之情,愚志皆同。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则前贤格言也。陛下内宠,已有薛怀义,后有张昌宗、张易之,固云足矣。近闻尚食奉御柳模自言:‘子良宾洁白,美须眉。’左监门卫长史侯祥云:‘阳道壮伟,过于怀义。’专欲自进,堪充宸内供奉,亡礼亡义,溢于朝听。臣愚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太后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彩百段。
时户部侍郎宋之问以诗闻,状貌伟丽。谄附易之兄弟,求为北门学士。太后不许。乃作《明河篇》,其末云:
“明河可挈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还将织女支机石,更访成都卖卜人。” 太后见其诗,谓崔融曰:“朕非不知其才,但以其有口过耳。”之问终身衔鸡舌之恨。
易之、昌宗竞以豪侈相胜。易之为母阿臧造七宝帐,金银珠玉宝贝之属,罔不毕萃。铺象牙床,织犀角簟,鼪貂之褥,蛩蚊之毡,汾晋之龙须,临河之凤翮以为席。与凤阁侍郎李迥秀私通,逼之同饮,以鸳鸯盏一双,取其常相逐也。太后乃诏迥秀为臧私夫,迥秀畏其盛,嫌其老,乃荒饮无度,惛醉为常,频唤不交,出为恒州刺史。
太后既以内史狄仁杰言,召庐陵王于房州还,复为皇太子。恐百岁后,为唐宗室躏籍无死所,即引诸武及相王、太平公主誓明堂,告天地,为铁券藏史馆。时南海有进集翠裘者,珍丽异常。张昌宗侍侧,太后赐之,遂命披裘供奉双陆。狄仁杰时入奏事,太后赐坐,因命仁杰与昌宗双陆。太后曰:“卿二人赌何物?”仁杰对曰:“争先三筹,赌昌宗所衣毛裘。”太后谓曰:“卿以何物对?”仁杰指所衣紫絁袍曰:“臣以此敌。”太后笑曰:“此裘价逾千金,卿衣非敌矣。”仁杰起曰:“臣此袍,乃大臣朝见奏对之衣。昌宗所衣,乃嬖幸宠遇之服。对臣之袍,臣犹怏怏。”太后业已处分,乃许之。昌宗心赧神沮,气势索莫,累局连北。仁杰对御褫其裘,拜恩而出。至光范门,遂付家人衣之,促马去。后仁杰卒,昌宗兄弟益横,太后既春秋高,厌政,政多委之。邵王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窃议其事。易之诉于太后,皆逼令自杀。延基,承嗣子也。寻以司礼少卿同休,及昌宗兄汴州刺史昌期,弟尚方少监昌仪,皆坐赃秽下狱,命左右台共鞫之。俄敕易之、昌宗作威作福,亦命同鞫。御史大夫李承嘉等,奏张同休兄弟赃,共四千余缗。张昌宗法应免官。昌宗奏:“臣有功于国,法不至免官。”太后问诸宰相:“昌宗有功乎?”杨再思曰:“昌宗合神丹,圣躬服之有验,此莫大之功。”太后悦,赦昌宗,复其官。同休贬岐山丞,昌仪博望丞。未久而复。
太后寝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见者累月,惟张易之、昌宗侍疾。少间,崔玄暐奏言:“皇太子、相王,仁明孝友,足侍汤药。宫禁事重,伏愿不令异姓出入。”太后曰:“德卿厚意。”易之、昌宗见太后疾笃,恐祸及己,引用党援,阴为之备。屡有人为飞书,及榜其书于通衢云:“易之兄弟谋反。”太后皆不问。明年正月,赦天下,改元。太后疾益甚,惟二张居中用事。宰相张柬之等定计,率飞骑五百人,至东宫,迎皇太子至玄武门,斩关而入,诛昌宗、易之于庑下。是日,悉诛张昌期等,太后传位太子。
○韦后
中宗复辟,韦后居中宫。是时,上官昭容与政事,敬晖等将尽诛诸武。武三思惧,乃因昭容入请,得幸于后,卒谋晖等诛之。初帝幽废,与后约:“一朝见天日,不相制。”至是,qǐζǔü与三思叩御床博戏,帝从旁典筹,不为忤。三思讽群臣上后号为顺天皇后。乃亲谒宗庙,赠父玄贞上洛郡王。
神龙三年,节愍太子举兵败,宗楚客率群臣请加号翊圣,诏可。禁中谬传有五色云起后衣笥,帝图以示诸朝,因大赦天下,赐百官母妻封号。太史迦叶志忠,表上《桑条韦》歌十二篇,言后当受命曰:“昔高祖时,天下歌《桃李》,太宗时歌《秦王破阵》,高宗歌《堂堂》,天后世歌《武媚娘》,皇帝受命歌《英王石州》。后今受命,歌《桑条韦》,盖后妃之德专蚕桑,共宗庙事也。”乃赐志忠第一区,彩七百段。三年,帝亲郊,引后亚献。明年正月望夜,帝与后微服过市,徜徉观览,纵宫女出游,皆淫奔不还。国子祭酒叶静能善禁戒,常侍马秦客高医,光禄少卿杨均善烹调,皆引入后廷,均、秦客烝于后。尝免丧,不历旬辄起。帝遇弑,议者讙咎秦客及安乐公主。俄而临淄王引兵夜披玄武门,叩太极殿。后遁入飞骑营,为乱兵所杀。斩安乐公主,分捕诸韦诸武与其支党,悉诛之。枭后及安乐首东市。翌日追贬为庶人。
中宗夫妇,身被武曌之毒,而乃事事效之。微临淄仗义,李其为韦乎?吾独怪天宝之杨,复依稀武、韦故辙也。
○唐玄宗 杨贵妃
杨妃小字玉环,弘农华阴人。父玄琰,为蜀州司户。妃生于蜀。尝误堕池中,后人呼为“落妃池”。妃早孤,养于叔父河南府士曹玄珪家。开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册为寿王妃。寿王者,玄宗第十八子也。玄宗自武惠妃即世,后庭无当意者。或言寿王妃之美,二十八年十月,上使高力士取妃于寿邸,度为女道士,号太真,住内太真宫。天宝四载七月,册左卫中郎将韦昭训女配寿邸。是月,于凤凰阁册太真宫女道士杨氏为贵妃,半后服用。进见之日,奏《霓裳羽衣曲》。是夕授金钗钿合。上自执丽水镇库紫磨金琢成步摇,至妆阁亲与插鬓。上喜甚,谓后宫曰:“朕得贵妃,如得至宝也。”乃制曲曰《得宝子》。
太宗纳巢刺王元吉妃,而生子明。明皇亦夺寿王妃,而册为贵妃。武曌由尼而入宫,玉环亦由女道士而入宫。祖父子孙三代衣钵如出一辙,贻谋可不慎与!然玉环归寿邸六年而度为女道士。又五年,始召幸为贵妃,踌躇许久,惟恐公论之难掩。以此观之,明皇之良心,未尝死也。时林甫已相,而安禄山被宠,举朝无敢言直谏之士,而明皇得遂其非。令姚、宋、韩、张诸公而在,乌有是哉!
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恩遇甚深,上呼之为儿。常于便殿与贵妃同宴乐,禄山就坐,不拜上而拜贵妃。上问之,曰:“胡人不知其父,只知其母。”上笑而宥之。贵妃常中酒,衣褪微露乳,帝扪之曰:“软温新剥鸡头肉。”禄山在傍对曰:“滑腻初凝塞上酥。”上笑曰:“信是胡人,只识酥。”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宝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彩舆舁之。上闻后宫喧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之日洗禄山儿对。上自往观之,大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复厚赐禄山,尽欢而罢。自是禄山出入宫禁,或与贵妃同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上不觉也。禄山体重三百五十斤,腹大垂过膝,然能为旋风舞,迅疾如飞。一日,上游后苑,妃与禄山先在。妃见皇出迎,鬓髼松未整,上始疑之,终不能发。后禄山举兵反,曰:“至长安日,当以贵妃为后。”已闻妃死马嵬驿,意甚惜之。
子犹氏曰:“明皇一日杀三子,于亲生儿如刈草菅,而呼胡人为儿,乃望其孝顺乎?禄山在旁而扪宠妃之乳,与为调谑,固已自诲之淫矣。禄山母贵妃而私之,独无罪乎!胡俗:父死则妻其母。禄山特预为之耳。且贵妃固明皇真子妇也。真子妇可妻,于假母何有焉。寿王之恨,报在禄山。明皇之疑妃,而终不能发,中有不慊故也。
○蜀徐后徐妃
成都人徐耕,生二女,皆有国色。耕教为诗,有藻思。耕家甚贫,有相者谓曰:“公非久当大富贵。”因使相其二女,相者曰:“青城山有王气,每夜彻天者一纪矣。不十年后,有真人乘运,此二子当作妃后。君之贵由二女致也。”及建入城,闻有姿色,纳于后房,姊生彭王,妹生衍。建即位,姊为淑妃,妹为贵妃,耕为骠骑大将军。衍即位,册贵妃为顺圣太后,淑妃为翊圣太后。咸康元年九月,衍与母同祷青城山,宫人毕从,皆衣云霞之衣。衍自制《甘州词》,令宫人歌之。其词哀怨,闻者凄怆。衍至青城,在旬日设醮,祈福太妃太后。谒见铸像,及丈人观、玄都观、金华宫、景山至德寺,各有唱和诗刻于石。次至彭州、阳平、化溪州、三学山,夜看圣灯。回至天回驿,各赋诗。太后诗曰:
“周游灵境散幽情,千里江山辄得行。所恨风光看不足,却驱金翠入龟城。”
太妃诗曰:
“翠驿江亭近帝京,梦魂犹是在青城。此来出看江山景,却被江山看出行。”
吏部侍郎韩昭,字德华,长安人。衍北巡,以为文思殿学士、京城留守判官。昭以便佞出入宫掖。太妃爱其美风姿,专有辟阳之宠。衍既荒于酒色,而徐氏姊妹亦各有倖臣。不能规正,至于失国,皆其致也。
○金废帝海陵
海陵为人,善饰诈。初为宰相,妾媵不过三数人。及践大位,逞欲无厌。后宫诸妃十二位,又有昭仪至充媛九位,婕妤、美人、才人三位,殿直最下,其他不可举数。初即位,封岐国妃徒单氏为惠妃,后为皇后。第二娘子大氏,封贵妃。第三娘子萧氏,封昭容。耶律氏,封修容。其后贵妃大氏进封惠妃。贞元元年,进封姝妃。正隆二年,进封元妃。昭容萧氏,天德二年,特进淑妃。贞元二年,进封宸妃。修容耶律氏,天德四年,进昭媛。贞元元年,进昭仪。三年,进封丽妃。即位之初,后宫止此三人。尊卑之叙,等威之辨,若有可观者。及其侈心既萌,浮肆蛊惑,不可复振矣。
昭妃阿里虎,姓蒲察氏,驸马都尉没里野女。初嫁宗盘子阿虎迭,阿虎迭诛,再嫁宗室南家。南家死,是时南家父突葛速为元帅,都监在南京,海陵亦从梁王宗弼在南京,欲取阿里虎,突葛速不从,遂止。及篡位,方三日,诏遣阿里虎归父母家。阅两月,以婚礼纳之。数月,特封贤妃,再封昭妃。阿里虎嗜酒,海陵责让之,不听,由是宠衰。昭妃初嫁阿虎迭,生女重节。海陵与重节乱,阿里虎怒重节,批其颊,颇有诋訾之言。海陵闻之,愈不悦。阿里虎以衣服遗前夫之子,海陵将杀之。徒单后率诸妃嫔求哀,乃得免。凡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号假厮儿。有媵哥者,阿里虎与之同卧起,如夫妇。厨婢三娘以告海陵,海陵不以为过,惟戒阿里虎勿笞箠三娘。阿里虎榜杀之。海陵闻昭妃阁有死者,意度是三娘。曰:“若果尔,吾必杀阿里虎。”问之果然。是月,光英生月,海陵私忌,不行戮。阿里虎闻海陵将杀之也,即不食,日焚香祷祝,冀脱死。逾月,阿里虎已委顿不知所为。海陵使人缢杀之,并杀侍婢击三娘者。
贵妃定哥,姓唐括氏,有容色,崇义节度使乌带之妻。海陵旧尝有私,侍婢贵哥与知之。乌带在镇,每遇元会生辰,使家奴葛鲁、葛温诣阙上寿。定哥亦使贵哥候问海陵,及两宫太后起居。海陵因贵哥传语定哥曰:“自古天子亦有两后者。能杀汝夫以从我乎?”贵哥归,具以海陵言告定哥。定哥曰:“少时丑恶,事已可耻。今儿女已成立,岂可为此!”海陵闻之,使谓定哥:“汝不忍杀汝夫,我将族灭汝家。”定哥大恐,乃以子乌答补为辞曰:“彼常侍其父,不得便。”海陵即召乌答补为符宝祗候。定哥曰:“事不可止矣。”因乌带醉酒,令葛温、葛鲁缢杀乌带,天宝四年七月也。海陵闻乌带死,诈为哀伤。已葬乌带,即纳定哥宫中为娘子。贞元元年,封为贵妃,大爱幸,许以为后。每同辇游瑶池,诸妃步从之。海陵嬖宠愈多,定哥希得见。一日,独居楼上,海陵与他妃同辇从楼下过,定哥望见,号呼求去,诅骂海陵。海陵阳为不闻而去。定哥自其夫时,与家奴阎乞儿通,尝以衣服遗乞儿。及为贵妃,乞儿以妃家旧人,给事本位。定哥既怨海陵疏己,欲复与乞儿通。有比丘尼三人出入宫中,定哥使比丘尼向乞儿索所遗衣服以调之。乞儿识其意,笑曰:“妃今日富贵忘我耶!”定哥欲以计纳乞儿宫中,恐阍者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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