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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戏情缘(欢喜贼系列之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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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起来捧着发疼的肚子,急忙拉住了松吟:“喂!你又生气啦?真是气罐子!你刚才对……对我那样,我都没大哭、大闹,做男人要有气度嘛!瞧你,衣服都破了一块,喏,擦擦吧!”
晓恩向来大而化之,这番话虽挟杂着女儿家的羞态,但仍是落落大方。她拈着手绢递在松吟面前,见他仍是昂着头不理睬,索性伸手去擦拭他肩上的破皮。
“你要不高兴,那我就不要笑,不跟你赖皮嘛!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算还了踢你的那一脚,还有我刚刚的笑声,喂!扯平吧!谁都别欠谁!”
人家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堂堂一名男子,难道真的这么没风度?松吟觉得这女孩把他弄得好幼稚,他拉不下脸跟她一样佯装无事,又不能真气得跑开,只好接过手绢。
这是第二次了,这条手绢上还沾着午后他挨了一顿毒打的血迹,他触着、摸着那丝帕,不禁心软,气也消了一大半。
晓恩的嫩脸红通通的,不知是因为那阵大笑,还是想到那令人羞涩的事情。当轻风拂动着她柔软的发丝,透过树林子筛落下点点夕照,罩着眼里闪烁愉悦光芒的晓恩时,松吟整个人呆若木鸡,竟无法轻易将目光从这俏皮清丽的女孩身上移开。
见他又开始发呆,晓恩嘴角扬了扬,又捶捶胸口猛咳,显然正极力忍住笑。直到松吟尴尬地撤过头去,她才蹦蹦跳跳地先他跑出树林子。
“走了啦!呆子。”晓恩背着他无声地大笑三回,才敛起笑容,回过头甜甜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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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累,好累!”晓恩猛拍胸口,拉着呆书生在闷湿浓密的山林里连钻带爬地逃命,简直被那高升酸腻的热温给弄昏了。
好不容易钻出山头,借着一点点儿晚风,她放开书生,毫无顾忌地仰躺在草地上直喘。
萧松吟虽也汗流使背,但体力还负荷得来,一路上他只觉得自己撞邪了,竟被个陌生女子牵着乱走,一时也失了主意。
“喂!一路上老叫你呆子、呆子的,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她翻个身,发髻上沾带了几丝草屑,使她笑起来更显娇憨。
松吟这才想起,除了知道她叫‘小小”,不!“晓恩图报”,喔!也不是!“晓恩”之外,他对她竟一无所知。那些谎言是不用再说的啦,定是她编扯的一派胡言!
“在下……呃……”他摸摸头,傻笑。“你已经知道了。”他拭去汗水,小心地整衣坐下。
“又来了!”晓恩白他一眼,翻过身,背着他侧躺。“你可不可以别再用那些话压人?我是个粗人,说话要真像书上那么之呀也的,命不都短了一半儿?”
萧松吟学乖了,他安静地不吭声,只是望着这女孩,眼底闪过数百种有关她的猜测。
现下心情放松了,他不自觉地想起方才和她的肌肤相触,他的手……松吟脸颊发热,暗骂自己下流!
虽然不知她来自什么地方,又老把自己弄得跟傻瓜似的,但他仍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率真天性,以及不时流露出的豪爽开朗给吸引!
“喂!萧大哥,你不介意我这么叫吧?”她撑着手肘坐起,对他展齿一笑,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想你才不介意呢!这可比呆子好听多了。那些软家伙为什么要打你?”
何止不介意,给她这么甜甜地一叫,松吟心里竟有轻飘飘之感。
“啊?”他讪笑地迎着她坦白的注视,才敛神专心回话。
“姑娘知道王振这个人吗?”
“那个是男人,又是女人的太监?”
松吟咳了咳,听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本该大惊失色,但他却被这句措辞弄得差点儿要笑出来。这话是谁教她的?要给东厂的爪牙听到,可是会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他认为还是该让她知道,这对她比较好。
“贺家在京城是个有名的家族,因为贺斐意的父亲——贺龙震是王振的义子,所以……”
“裙带关系?”对她无礼插话的行为,松吟仍是微笑着点头。
“数年前,我在朝廷任大学士时,娶了贺家之女斐贞……”
一听到他早有了妻室,还是那个软骨头的姊妹,晓恩心里可恼了。她掩住两耳,噘嘴说道:“人家不听了!”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不知怎么地,鼻头酸溜溜的,委屈得直想哭。
才说没几句,松吟不知犯了她什么忌讳,只见她拿背对着自己,一头垂腰的秀发仿佛写着“我生气了”四个大字,弄得他面子挂不住,也跟着闷闷地以背对她。
“她好看吗?”晓恩深吸一口气,把莫名的怒意压进心坎里。
“嗯?”松吟不明所以,傻愣愣地望着她。
“那个姓贺的女人,唉,就是你妻子啦!”晓恩跺跺脚,伸手去拔身下的小草。
问这个做什么?那女人一定美呆了,说不定比浣浣还漂亮!从来没有一刻,晓恩对自己的容颜表现得如此介意。说什么天生丽质,她一辈子就是这张脸,唉!她好羡慕浣浣,长得那么漂亮,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斐贞,她是个好女人。”思及往事,松吟的眼神变得很悠远。“当初她会嫁我,是因为王振想利用她来牵制我,好助长他的势力,以便在宫中行事更无所忌惮;但是我对朝中的谁是、谁非根本没有兴趣,把事情做好,这才是我的原则。贺家后来看清了这一点,千方百计地逼她改嫁,以便可以找藉口铲除我!”
“然后呢?”晓恩被他的述说,还有他思忆的笑容吸引住了。
“朝纲不振,皇上宠信奸佞小人,没多久,我的恩师遇害,满朝皆知是王振指使贺家所为,却无人敢谏言。我一人孤军无援,终于对仕途灰心绝望,带着斐贞辞官,回到夔州归隐。
“好歹你跟那个姓贺的多少都有点儿渊源,他没必要这么绝情,你又干嘛打不还手?”
松吟悲伤地笑笑,摸摸下颚的瘀伤。“我答应过斐贞,今生不再与贺家为敌,她一生夹在我和她父亲之间,只有吃苦受罪;末了,也只央求我这件事,我又怎能不信守诺言呢?其实现在想想,那些对我的侮辱也没什么,我只是替斐贞难过,要是她泉下有知,恐怕也会为她弟弟的薄情寡义而泣。”
死了?晓恩咬着唇,沉默地望着松吟,生离死别对她来说,像团朦胧的烟雾。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自小陪着她的一大家子长辈,疼她、爱她都来不及,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真要强说,便是她从未下山的缺憾了。
一会儿晓恩决意撇开这些烦人的话题,伸手去探他肩头的伤,此举又把松吟好不容易才有的从容不迫给彻底击溃。
“你笑起来好好看,是不是做秀才的都像你这般模样,笑起来刚刚好。”
“什么……叫刚刚好?”他哭笑不得。
“就是……”她张大嘴,装出卜老虎难得笑翻天的样子,声音吼哈、吼哈地蹦出来,松吟瞪着她喉咙深处,瞠目结舌。“这样就是太粗犷。”说完她又抿紧了嘴,尖尖的笑声从喉头阵阵传出,袖子还有意无意地拂过下巴。“这样就太小家子气了,像那个姓贺的软骨头。”她收了笑,很认真地说。
松吟瞪着她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他趴在地上,剧烈地颤抖着,晓恩被他这个怪样子骇住了,只能傻傻地瞪着他突来的举动;好一会儿,她才看出来他在笑,没命地疯狂捶地大笑。
松吟咧开嘴又喘又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连眼泪都挤出来了。喔!老天,他服了,他真服了这位姑娘,还没有一个女子到了她这年纪还这么孩子气;奇怪的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她很粗野,真的!他不停地笑,越笑越开心,好像这些年来,郁积在他胸中多年的心结,都因这一笑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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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妙,他下午还在为她的无礼而考虑拒绝这个姑娘,然而现在,他却对她好生感激,这姑娘帮他把忧愁全丢光了。
“喂!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男人本来就这么奇怪吗?”晓恩虽不以为然,但见他一扫脸上不豫之色,不觉自己也开朗多了;
“你包袱里的《道德经》要用来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能开口说话了。
“这个啊——”她耸耸肩膀,随即拍拍包袱,朝他嫣然一笑。“这用途可大了,别小看这叠纸,必要时可以当救命符来用用;可惜,还差了五百呢!”
“到底做什么?”、他笑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打从小呢,我爹就疼我疼得跟宝贝似的,连根指头都舍不得让人摸一下。我这人又别扭得很,没事就老爱故意跟我爹唱反调,有几次把他给惹火了,他不打我,就隔着老远地骂我,年岁越大,我就越皮,后来爹根本管不动我了;直到侯老头上山来,爹见他认得几个字,就把我丢给侯老头,跟着他识字念书。刚开始我坐不住,老跟浣浣在课堂上作怪,没事就跟侯老头顶嘴,气得侯老头拎着竹条子朝我抽来,爹知道了,好生气喔,勒令不准他再碰我一下,侯老头没法可想,只好罚我背老老头和庄老头的书,一面背,一面写,如果不写,就不给饭吃。怎知这法儿爹也赞成,好几次我气得牙痒痒地,但是小肚皮不争气,只要一咕噜,我就只好忍气吞声了。”说完,她微怒地拍拍自己的肚子。“这招顶有用的,浣浣和我都怕死了。这回如果我被抓回去,侯老头非要罚我写上三千遍不可,所以我一定得预先写好才行!”
老老头和庄老头?松吟大笑出声,这女孩果真淘气!
“你爹是个猎户?”那就难怪她的言行不雅了。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要不是前几天跟爹大吵一架,气得溜下山,可能这一辈子我都要老死在山上呢!我爹常说山下的人哪——男的坏,女的恶,老的奸,小的诈,没一个好东西!说什么都不让我出来见识见识,真是的,我以前还被唬得一愣一愣地,真可恶!”
原来她从没下山过,难怪她那些犯禁忌的话老像流水般无端地冒出来,而她的举止也一直没有什么该与不该,对与不对的界线。
他不自觉地微笑着凝视她,晓恩有股令人欣羡的活力,比起在世俗规范下,从小就被训练得安静顺从的女子,她散发出来的天真活泼尤其难得!
难得他听得津津有味,晓恩更加卖力地把这些年来积的一肚子苦水一个劲儿地发泄出来。“那个侯老头,没事嘴里就卿卿咕咕地说些什么‘宠辱若惊,患大贵若身’,什么‘玄之又玄’,我听了就头疼,干脆每回爹下山,我就叫他替我带些册子回来。爹不识几个大字,一瞧见那些看不懂的鬼画符,全都替我拿了回来。好几次,他连佛书也给拿了,说什么放在大庙外搁着没人拿,又不用花一文钱,不拿白不拿,还嘱咐我多念点儿才不吃亏。”
听她说得活灵活现,松吟几乎可以想见那种情形,不由得跟着咧开嘴直笑。
“还不知道晓恩姑娘你贵姓?”
“卜。
不?松吟很困惑,这姑娘心眼儿可真多,他是哪儿又惹恼她了?
晓恩一看他还呆愣愣地,知道他误会了。
“我叫卜晓恩,‘卜算子’的那个卜,‘我住长江头’那个‘卜算子’,知道吗?”她耐心地解释。
他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反而是他多心了。“卜姑娘。”松吟有礼地叫了一声。
“嘿!别忙,叫我晓恩;要不,恩恩也行。在山上,他们都这样叫我,我也听习惯了,你别卜姑娘、卜姑娘地叫,听久了我会以为你在唱布谷鸟!”她皱着眉说。
他“噗哧”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地狂笑。
松吟眯眼眺望着远处被暮色半掩的灰蒙山色,忽然懊恼地想起来,他的马车还停在客栈外,眼下这么一耽搁,他回去的时间也晚了。
他望着晓恩,自小受的礼教规范一一跃进心里,他必须想办法把她送回去,姑娘家再怎么有本事,还是不该在外头晃来晃去;虽然这么打算,他心中却出现了难以解释的不舍情绪。
萧松吟哪萧松吟,别胡思乱想了,人家天真无邪,长得又貌美如花,哪会看上你这个又迂、又呆、又不会说话的笨书生?
天啊!他在想什么?依这姑娘的开朗大方,才不会要他为下午树下的那桩意外负责!
“喂!如果没碰到我,你打算要去哪?”
“我原是要回夔州的。”他叹了口气,想到眼前这个麻烦才不过跟了他一天,就把他平静无忧的心绪搅得一团混乱,不得不认栽了。“算了!天色已晚,也没法子赶路了,这样也好,我可以多停留一天,明儿个正好是六月初九,泰山娘娘生辰,这城外的野集有赛庙会可看。”
“你家住江南吗?”她兴趣大起。
浣浣说南方人天生在骨子里就比北方人多了分温柔,就像江南暖暖和和的气候,舒服又宜人。这书生也是这个样儿,不生气的时候好温文,不像小韬哥总有一股冷森森的霸气。
“不,江南还要再搭十几天的船;不过,我住的地方山明水秀,风景不比江南差。”
“喔!”她压根儿不知道江南是什么样子,想到自己的孤陋寡闻,难免有些气馁;继而再想到他提及的庙会,晓恩想呀想地,自己念过的书里好像没有这一段,更是疑惑丛生。
“你不知道赛庙会?”他很惊讶。
“废话!我当然知道,但知道这个又没啥好处。”她耸耸肩膀,脸上装得很无所谓,可是自尊却受到严重打击,仿佛在气势上短了这呆子一截!
但仔细一想本来就是这样嘛!论身高,她得踮起脚尖才能勾着这书生的肩;论出身,人家好歹也曾是个满肚子经文的官儿,还做过翰林、大学士。唉!卜山就是把全部汉子叠起来也够不着边儿,虽然还有个候老头干过县令,勉强可以充充数,但横比、竖比,就是难看。
还有那个叫斐贞的,晓恩无端地跟一个死人吃起干醋来。那女人肯定善解人意,说话轻声细语地,哪像她,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都还不算,光论出身,她根本没得比,她是贼窝里出生的,说出去准会吓死人!
都是老爹害的,既然不让她下山,干啥又要侯老头教她念书认字?既然把她当女孩子看,怎么不让浣浣教她,或者从小就训练她那些三从四德?
呸!呸!呸!贼又怎么样?她怎么可以轻视自己的出身?那些女人家动不动就昏倒、尖叫的举动她可不敢领教。上回易大叔带只绣工精美的三寸金莲儿回来给她把玩,她横着比、坚着比,怎么也不敢相信那玩意叫“鞋子”?简直残忍到家,当荷包用还差不多!
晓恩虽这么开导自己,但心头仍是有莫名的疙瘩,索性转头狠狠拧自己大腿一下,算是惩罚。又不是跟他合八字、配姻缘,还计较什么门当户对?想到八字,她霎时红了脸,再想到树林子里跌的那一跤,更觉羞死了!
不要胡思乱想!他是他,我是我,有什么好说的?晓恩在心里叨着,急忙翻出眼前这男人的所有缺点,好教自己别被比了下去。
“我念过上元灯会,念过中秋游湖,可没听过庙会。”她本想振奋士气,谁知一开口便泄了底,显得无精打采。她警觉地跳起来,生气地大喊:“气死人了!想我念过的书本叠起来少说也够砸死几只小狗、小猫了,就是没见过世面。像什么‘长江万里归帆,画楼洗净鸳鸯瓦’,什么‘贵何如,贱何如,六桥都是行经处
唉!我连六桥长什么德性都没见过,就更别提什么画楼鸳鸯瓦了!六桥?喂!你见过六桥吗?”
“当然。”
听到这个肯定句,晓恩更显懊恼,她垂下头,赌气似的猛瞪自己的膝盖。
她那个模样,松吟全看在眼里,而他竟也感觉心头沉重起来。
“想不想去见识、见识?听说这个赛庙会在这附近一带可是数一数二的热闹哦!”话一出口他心里便直喊:糟糕!怎么搞的?自己见不得她不快乐吗?
松吟的脸沮丧地垮下,和晓恩遽然而来的喜悦有天壤之别。
“真的?”她惊喜地拍拍手,忘形地捉住他的袖子。“好棒喔!萧大哥,你人真好!”
“但是,你得答应我,要乖乖回你爹那儿去的。”假装没听到她的赞美,松吟镇定心神,轻轻拉开她的小手。
他在干什么?他说了什么?松吟愕然地想,他其实是不想她回去的,为何从午后开始,他的内心里就像是有两方人马在拼命拔河似的?一方理智,一方情感;而在胜负未定前,他完全失去了往日行事该有的冷静沉稳。
唉!松吟,你是个堂堂士大夫,千万别让私心坏了应有的规矩礼数,而枉费多年来夫子的教诲。
这句宣言自心里一出,松吟把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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