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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贼-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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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荣中落幕,留给世人无限的怀念与憧憬。”

    高哲把问题抛回祖珽:“斛律光快死了,祖丞相高兴否?”

    祖珽斟酌着,道:“作为燕人,我自然不高兴,缘由和你高兴的缘由重合。作为个人,我高兴!我不是个大度的人,嫉恨他的屡次羞辱。”

    高哲咋舌。

    “可惜!他是个武将。”,祖珽幽幽道。

    “是啊!他是个武将!性格耿直的武将。”,高哲摇头:“注定了悲哀的下场。”

    祖珽“呵呵”的怪笑,满含一股子说不清的古怪意味,拄着拐杖慢吞吞的离去。

    高哲揉揉眉心,折身寻燕帝高纬,正如他对燕帝高纬说的“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兽,安可中下哉?”,燕帝高纬骑猛兽,他何尝没骑?只是一个叫斛律光,一个叫高长恭罢。

    燕帝高纬瑟缩床榻一角,忧心忡忡的抱膝盖愣神儿。

    高哲靠柱子也愣神儿。

    “我……做的对吗?”,燕帝高纬仰面道。

    “对与不对,全凭一心。”,高哲模糊的道。

    “记得斛律大都督十七岁,和我一样大小的年纪,就已经随祖父打拼,斩将夺旗、攻城略地……他是我仰慕的英雄,真的。”,燕帝高纬粲然一笑,旋即愁闷的道:“直到琅琊王率军逼宫,当时易京城喊杀震天、血流遍地,宫里的人都劝我逃跑……他来了,偕同我震慑乱党……我其实一语没发,吓的瘫倒步撵不敢动,但乱党作鸟兽散的溃逃了。原本,我沾沾自喜,以为真像他说的,乱党怕我,不是!不是!乱党怕的是他……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琅琊王亦是。”

    燕帝高纬情绪低落复杂,言语零散,驴唇不对马嘴的,高哲大约领悟他的意思——尊敬斛律光、感激斛律光,也害怕斛律光、猜忌斛律光。

    “牵一发动全身,您决定杀斛律光,那么……兰陵王、罗艺就不能放过。”,高哲郑重的道。

    燕帝高纬愣了:“这是何道理?”

    “谣言牵涉兰陵王,他是皇族,还有那么大的声望,某种意义,他的危险性更大。罗艺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免心生疙瘩。”,高哲舔舔嘴唇儿。

    燕帝高纬皱眉:“杀?”

    “起码暂时严加防范。”,高哲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大都督杀人救国() 
(补生病时期欠章【3/7】。)

    ……

    乌云消散又重聚,阴雨复来,携带一丝冷意、夹杂几分肃杀。

    易京城南,三十里路。

    一座小亭,名曰“送别”。

    高长恭孤身一人入亭,拴住火红色的赤鬃马,慢条斯理的取掉黄褐色的蓑衣蓑笠,露出一袭素白衣裳,于行囊拿得一架丹青古琴……遥望水雾连绵,精致无双的绝美容颜表情怅然,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撩动琴弦,音律混乱,恰如他的心境一般。

    风骤起,雨更急,银蛇肆虐天空,滚雷轰隆炸裂。

    潲雨打湿亭边的高长恭左侧肩膀,他浑然不觉,呆愣愣的伫立。

    远处渐渐有一行人马……

    高长恭醒悟,擦拭古琴上的几滴水珠儿,将它放置石桌,正襟危坐,轻柔的弹奏,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直至一骑飞来,马踏凉亭,声停琴止。

    高长恭起身作揖:“大都督安好?”

    “当年神武帝兵败,我作此曲鼓励,意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助他敞开心胸,不计较一时之祸福得失。”,马背上的人,高有八尺,虎背猿腰,方额阔口,髯须茂盛。手持一杆点星枪,腰悬一柄七宝剑,肩插一张落雕弓,腿挂一壶鸭羽箭,身披一副锁子甲。相貌堂堂是威风凛凛。不是斛律光,还是谁?

    高长恭再次作揖,道:“心有哀伤,是故平添忧愁,坏了曲意应有的豪迈壮阔。”

    斛律光翻身下马,坐在高长恭对面,手中点金枪横置石桌。

    高长恭没坐,看了斛律光很久,道:“您老了。”

    “是人就会老,没什么稀奇。”,斛律光淡淡的道。

    高长恭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身体,您的头发仍墨染,无有风霜。我说的是您的精神……越来越大的负担,令您快不能承受,您的脊背佝偻了。”

    “你截我相会,不是为了讲废话吧?”,斛律光言道。

    “我是皇族,又掌握军权,您同样掌握军权……过往有意避嫌,少有与您交集。”,高长恭顿了顿,谦卑的道:“冒昧邀请,大都督勿见怪。”

    斛律光一动不动。

    “易京城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您知道吗?”,高长恭问道。

    斛律光瞟着高长恭,哼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高长恭双手拢袖,道:“您一点不怕?”

    “无非几个奸佞作祟罢!何惧之有?以前不是没有。”,斛律光强硬的道。

    高长恭抿抿嘴唇儿,道:“这次不一样,陛下真的动了杀机。”,他无奈的道:“您被骗了!您接的所谓陛下的口谕,其实是矫诏。想想,您率军进逼国都,加上那几个奸佞作祟,添油加醋、危言耸听……本功高震主的您,下场可预见也。”

    “嗯……”,斛律光毫无情绪。

    高长恭道:“恳请您不要枉送性命。”

    “不要枉送性命?”,斛律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点星枪,眸子眯成一条缝隙:“你欲学孝昭帝乎?”

    高长恭坦诚的道:“我不存拉拢您造反的心思。”,他反而道:“您呢?”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斛律光坦然的道,话语间充斥骄傲。

    短暂的两回合问答,实际杀机四伏。

    高长恭是皇族宗室,他父亲是高澄,这个国家的奠基人。假使高澄尚在,北燕轮不到什么高洋、高演、高湛一类的当家做主,他们全是在高澄的辉煌、残暴下瑟瑟发抖的小弟弟!高长恭自然不再是王爷,该是皇子,且他的兄弟们远逊色他,他就是皇位的不二继承人选……可惜,高澄死了,死于非命。

    捋清血脉,高长恭乃皇族宗室的嫡长一系。他手握军权,控制十万数目的大军……于是,他有资格、有能力学孝昭帝高演夺侄子废帝高殷的皇位,夺了表弟燕帝高纬的皇位。斛律光不允许这种祸起萧墙的事情发生,他不知道可以,他知道一定不行。

    而高长恭也试探斛律光的心意,无论燕帝高纬多不堪,终究是自己家人,斛律光却是外姓,一个节制燕国全部兵马、一个面临生死抉择、一个声望滔天的外姓。一旦他出于主动或被动的叛逆,对皇权的威胁,将是致命的。高长恭怎眼睁睁的看着高氏的江山旁落?

    “你我立场一致。”,斛律光抓起点星枪,扭头挑马鞍上的酒囊:“我错了!我以为武将就是武将,单纯的保家卫国即可,其他的什么事情无需操心……早知今时今日,我宁愿背负骂名做权臣,也不放手掌控朝堂,弄得朝堂现在小人得势、乌烟瘴气……”

    “您是节制大燕全部兵马的人,若伸手朝堂,您想做忠臣都难,好比曹魏武帝。”,高长恭道。

    斛律光“咕咚咚”的猛饮酒,沉默寡言的他一反常态,道:“我想死得明白,谁是这件事情的主谋?陆令萱……啧!陆令萱,这个贱婢怎么是陛下的‘亲娘’了?你没阻止个一二?”

    “我归返易京城,事已成定局。”,高长恭沉吟一下,道:“胡太后之于陛下是屈辱,是性格怯懦的源头,没什么不好。”

    “你以为陛下换了‘亲娘’,会变?会亲政?”,斛律光冷笑迭迭。

    高长恭转移话题,道:“这件事情的主谋,大概非陆令萱,亦非祖珽,是高哲、高长生。”

    “那个隋国外臣?号称‘诗可夺城、词能灭国’的黄口小儿?”,斛律光皱眉。

    “他不是什么黄口小儿,极其难缠一角色。”,高长恭苦恼的道。

    斛律光道:“怎么难缠?”,他一抬下巴:“坐。”

    高长恭依旧没坐,道:“他出使大燕,来的路上即有意识的求见罗大将军、我,正值大燕、隋国战争一触即发,没安什么好心,恐是为了挑拨。到了易京城,原先他应是呈递劝降国书的,不晓得隋国有何麻烦,改作双方友好议和。南辕北辙的目的,他竟生生的办了。”

    斛律光“咕咚咚”的又猛饮酒,郁郁道:“与虎谋皮!与虎谋皮!大燕不趁着隋国生乱抢得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粮草,待隋国渡过艰难,转头便能凭借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粮草覆灭大燕!‘目人用权,国必破矣’,一语成谶,我言中了!”

    “他创造了新的博戏,迷的陛下终日玩耍,还帮陆令萱除掉南阳王……一步步楔进那些奸佞小人的党派,并占据核心。”,高长恭揉着脑门儿,道:“胡太后的死,陆令萱的身份变换,他脱不清干系。最可怕的是陛下对他,跟先帝对和士开媲美!几乎但有所求,无所不应!太可怕了。”

    高长恭继续道:“我曾想刺杀他,哪怕为此而死,但他思维缜密、胆气十足,我觅不得一丁点机会!然后,他反击了,没直接针对我,只是捎带了我……他是隋人,包藏祸心的削弱敌国的力量,偏偏陆令萱她们迷恋权力至公私不分,助纣为虐。”

    “详细讲讲,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把我挤兑上绝路的。”,斛律光道。

    高长恭想了想,道:“首先,沟通陆令萱,获陆令萱的支持。其次调走韩长鸾……”

    “调走韩长鸾?韩长鸾犒军也是他的计划?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嘛!”,斛律光惊讶。

    “韩长鸾是他们一伙儿的,然,韩长鸾是武将,也是与您私交不错的人。调走韩长鸾,确保他们自己内部和谐统一。”,高长恭道。

    斛律光呵呵笑道:“弯弯绕够多呀!”

    “接着,宣扬谣言。”,高长恭道:“末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好计策,好阴毒!”,斛律光不恼不怒,反赞叹连连。

    雨水慢慢的小了,云层薄了不少,中午的烈阳依稀显现一层光晕。

    斛律光起身,眺着远处等自己的兵马,道:“兰陵王,你不妨直说意图。”

    高长恭恭敬的跪地,大礼三拜,道:“请大都督杀人救国!”

    “武将哪个不是杀人救国?”,斛律光慨叹一句,马上认真的道:“你得晓得,杀戒一开收不住!宰掉陆令萱那些祸国殃民的混蛋东西,我不是没想过,但我没敢……我动刀戈,下边的人必动心思,他们会像裹挟琅琊王篡位那样,裹挟我去谋逆。”

    高长恭道:“不!不是杀陆令萱他们,是隋国的驿站中的人。”

    斛律光思忖道:“破坏议和,由此与隋国交战,大燕需要能征善战者,陆令萱他们迫于局势,肯定放过你、罗子延……对大燕有利,可以!”

    高长恭叩首,道:“我希望借助这件事情,切断高长生归返隋国的后路,让他成为燕人!”

    “他不是燕人,已祸害燕国如斯,他是燕人还得了?”,斛律光觉得不妙。

    高长恭挺直半身,道:“陆令萱、高长生合作的基础建立后者为隋人,双方没有直接的利害关联。高长生成了燕人,就有了直接的利害关联,陆令萱绝不容他。”

    “驱虎吞狼?”,斛律光颔首。

    “事不宜迟,请大都督……上路。”,高长恭再次大礼三拜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长恭,是我骑你() 
(保底章节。求订阅、求、求、求电费。)

    (昨天的保底,断网好久,无语,全勤飞了/(ㄒoㄒ)/~~,这个月估计还得倒贴电费。没有更新的压力,前两章也修改了一遍,细微的调整,毕竟那两章写的确实不在状态,从本不多的订阅下降看得出来。应该比之前好点,嗯,应该。)

    ……

    易京城暗渠河道积年不清,使得断续半个月大量降雨的城内形如水乡泽国。街面堵塞的浑浊泥汤没过膝盖深,各种被泡的肿胀的的腐烂物漂流其上,还混杂烂菜叶、破衣裳、粪便等等,散发刺鼻的恶臭。高长恭却于这样肮脏的地方跪伏,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儿。他的身前是沉默伫立的大都督斛律光,再前些是大隋的驿站。

    “请大都督……上路。”,高长恭艰难的道。他不是第一次对斛律光说这句话,不过与第一次所表达的含义截然不同,一个用腿上路,另一个用“命”上路。他很心痛,但别无选择,他明知道斛律光的死对燕国是何等的损失,无奈他是皇族,他有责任保证高氏的江山稳固。

    “呛啷。”,斛律光毫不犹豫的掣出佩剑,架在自己的脖颈,粗糙宽大的手微微发力,猩红的颜色瞬时喷薄。他停住了,弃了佩剑,改鸭羽箭,笑着告诉高长恭:“我斛律明月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那次为你父亲文襄帝射雕,赢了个‘落雕都督’的雅号!”

    高长恭哽咽道:“大都督……走好!”

    “我把燕国的未来,全部押注予……你……你……别让我……失望。”,斛律光攥着羽箭,一分一分的将矢锋刺入喉管,面不改色。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高长恭,直至彻底断气儿。

    “砰!”,斛律光倒下去了。

    燕国的擎天栋梁,倾折。

    高长恭泣不成声,他站起来了,挺直并不健壮的欣长身躯。

    三刻钟后。

    寝殿。

    燕帝高纬难得没有玩耍的心思,热锅蚂蚁似的团团乱转,等待着消息。他已派右丞相高阿那肱携封赏的诏书往大都督府宣读,就等着诱斛律光领旨入宫谢恩,借机除掉。他特别紧张,微冷的天儿,燥热的额头满是淋漓汗水。

    高哲一侧陪伴,他总觉得哪不对劲儿,可始终找不到不安的源头,倍感憋闷。

    “簌簌。”,一阵脚步由远及近。高哲精神一振,他听得出那脚步中隐藏的急促,亦听得出那脚步唯有习惯夹着腿、小步快频的黄门儿才有,所以判断定是个报信儿的。

    果然,进来一个衣衫湿透的小黄门儿。

    “情况如何?”,燕帝高纬迫不及待的问。

    小黄门儿犹豫的道:“兰陵王殿下求见。”

    “不见!”,燕帝高纬袖子一甩,又烦又恼的道:“除了斛律光,谁也不见!”

    “斛律大都督……也在。”,那小黄门儿咬着嘴唇儿。

    “这……”,燕帝高纬胆气弱了。

    “请!”,高哲越疱代俎的发号施令,且笑道:“一起便一起。”

    没多时。

    “臣,兰陵王高长恭,拜见陛下。”,高长恭拎着一具锦匣,恭敬的作揖。他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装扮,精神饱满,除了眼窝儿余存的微微红润,一如往昔的风轻云淡。

    燕帝高纬抻着脖子探视高长恭背后,神经兮兮的道:“斛律大都督呢?嗯?不是说他也在吗?”

    “他来了。”,高长恭平静的道。他缓缓取掉锦匣的盖子,暴露一颗硕大的人头。人头的容貌,方额阔口,虬髯茂盛,一双虎目直勾勾的怒睁。

    燕帝高纬骇了一跳,“噔噔噔”的倒退,脚步拌蒜踉跄,被高哲险之又险的扶住没坐地。伸手指着锦匣内的人头,惊恐的结巴:“他……他……他……”

    “他死了。”,高长恭道。

    气氛寂静。

    “他没死!他没死!他的眼睛动了!啊啊啊!”,燕帝高纬歇斯底里的尖叫,竟昏厥了。

    “传御医!快传御医!”,高哲搀着燕帝高纬喝道。他小心的放躺燕帝高纬,有意无意的搬着燕帝高纬的脑袋,保证高长恭若暴起发难,第一时间宰了燕帝高纬。

    “我不会再试图杀你,你活着对我更有利。”,高长恭他的语调极其轻柔,但配合慢条斯理的盖好斛律光头颅那极其温柔的动作,感官上给人的尽是毛骨悚然。

    高哲低沉哂笑,显然不信高长恭的说辞。有道“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混迹朝堂的,谁和谁讲诚信。

    “高使者!斛律大都督临行前,还做了件事。”,高长恭拉着长音儿,打量不动声色的高哲,嘴角画一条诡异的弧线,似笑非笑:“你不回驿站看看?”

    高哲的瞳孔急速收缩,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撒腿儿向皇宫外跑,污言秽语一溜串儿的喷,发泄郁闷。他百般琢磨、千般算计,万万是没想到,高长恭居然玩了这么一手!

    高哲是借力打力,借助陆令萱打击燕国、打击高长恭。而高长恭是借力打力加釜底抽薪,借助斛律光打击他,并破坏他出使燕国议和建交的初衷目的,这是致命的!他的根在大隋,既然在大隋,那么他头顶就悬着一柄唤作“皇权”的剑!尤其大隋正值内忧外患,与燕国必须达成和平共处,否则便会有问题,而问题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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