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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贼-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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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忧她蛊惑陛下,重回庙堂,争抢权利?”,陆令萱彻底扭身。

    穆提婆承认道:“是。”

    陆令萱不屑的冷晒,刻薄的讥讽道:“当初武成皇帝驾崩,陛下年少不更事,她与和士开坐拥大好时局,堪称党倾朝野、羽翼遍布、军政一手抓,如此,尚不是我的对手。遑论现今北燕的文武百官,九成九依附我的麾下!和士开骨头渣子都烂酥了,她?她除了陛下亲生母亲的名分,还剩下什么?她凭甚重回庙堂、争权夺利?凭她的身体?妓/女一样两腿一叉,去笼络公卿大臣为臂助?”

    “保不齐她真的想妓/女一样两腿一叉,去笼络他人为臂助。”,穆提婆叹息,道:“我陪陛下打麻将,席间她小动作频频,勾引高长生……高长生不得了,短短三两月,陛下待他可谓言听计从,连他是隋人外臣的身份忘

    得一干二净,一如武成皇帝之于和士开亲密。您听说没?高长生好奇兰陵王是男是女,陛下就诏令前线的兰陵王归返。万一高长生帮她……”

    “呵呵呵……”,陆令萱一阵低沉的笑,尖锐、刺耳,犹夜枭啼鸣。她指着穆提婆,道:“吾儿,你怎么看高长生此子?”

    穆提婆琢磨琢磨,慎重的道:“年纪虽小,无异大人。”

    “然后呢?”,陆令萱追问。

    穆提婆答道:“成熟、稳重、阔绰、博学、聪明……”

    “聪明!”,陆令萱截了穆提婆的话头儿,道:“他是聪明人,你担心什么?”

    穆提婆张张嘴,好生不明白。

    陆令萱继续梳头,道:“不懂?不懂自己感悟。”

    “儿……告退。”,穆提婆摸不着头脑,又畏惧母亲威严,郁闷的离开。

    穆提婆迷糊的向皇城外行,突兀的一巴掌拍他的肩膀,吓得他“哎呦”一下子。

    “提婆兄?魂不守舍,怎了这是?”,高哲笑嘻嘻的道:“让陆太后教训啦?”

    穆提婆翻翻眼睛,颇无语,嘴上是道:“你不伴随陛下玩耍?”

    高哲瞧着暮色,道:“你们北燕恁多官员上奏,批判我有违礼制,不该留宿皇宫,我得识趣儿呀!嘿嘿,提婆兄?一起?”

    “好!”,穆提婆感觉高哲有猫腻,不曾拒绝。

    “提婆兄,有个事儿弄得我挺苦恼。”,高哲一副纯洁小羊羔的熊色,压低嗓音道:“胡太后……是不是有啥隐疾?我瞅她总龇牙咧嘴的。”

    穆提婆:“……”

    穆提婆才不信胡太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高哲啥脑瓜儿他清楚的,哪不了解胡太后的诱/惑之意。不过,他忽的懂了,懂了母亲陆太后对自己的担心不屑一顾的缘由,简单概述——郎无情。

    胡太后的骚/媚姿色许多人的确拒绝不了,她这次亦选对了目标,高哲是唯一有能力帮她的人。可惜高哲聪明、理智,并不愿苟/合胡太后。因为高哲是“过江龙”,即便受宠于燕帝高纬,呼风唤雨的厉害,他始终隋人外臣

    一个,仍远不敢得罪以陆令萱为首的“地头蛇”,那足够叫他收拾行李滚蛋,甚至走不脱燕国,更甭提他那些狗屁倒灶的大计划。

    以及燕帝高纬若是获悉高哲当了他“后爹”……反正他之前的后爹们,和士开被琅琊王高俨砍了,昙献、一杆小和尚被车裂、剥皮、五马分尸之类的。总的来讲,高哲没必要招惹胡太后,玩一把“今天一时爽,明天火葬场”。还有,那娘们儿太脏。

    “胡太后没隐疾,她呀!有心疾。”,穆提婆故意将心疾的“疾”念成一声,听着是“心机”。

    高哲装糊涂的傻乐。

    “我娘说,长生贤弟是聪明人,唉!一点没错唷!”,穆提婆感慨,旋之笑了。

    高哲眼睛叽里咕噜的乱动,言:“我一直不明白你们燕国的后/宫,你看啊!太后有俩,皇后有一……不!仨!算斛律皇后、胡皇后。像我们大隋,太后没有,仅独孤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真真儿的飞扬跋扈皇帝也怕,陛下曾偷偷临幸个美人儿被发现,独孤皇后娘娘第二天直接弄死那美人儿!霸道!”

    穆提婆默不作语。

    翌日。

    高哲刚到燕帝高纬寝殿,吃饭的功夫。

    陆令萱大张旗鼓的前来,一番拜礼,开门见山:“陛下!胡太后死性不改,她找不着男人,就偷着狎戏小黄门儿。”

    “啪!”,燕帝高纬笑容凝结,惨绿惨绿的。勃然大怒,摔了端着的粥碗,碎瓷片叮叮当当的满地跑,力道之大可见火气之凶:“她想干什么?她还想干什么?要不要脸了!要不要脸了!堂堂的一国太后!太后!行径怎么……怎么……啊啊啊啊!!!”

    胡太后是燕帝高纬的亲生母亲,他没办法骂其他人一样骂,余下的是无尽的痛苦嘶嚎。

    高哲老神在在的垂头,偶尔侧脸瞟瞟陆令萱,暗道:后/宫凶险呐!胡太后完了。

    陆令萱、胡太后的仇隙大,关系谁是燕帝高纬的“娘”的问题。燕帝高纬固然是胡太后亲生,但她不守母亲仪范正道,令燕帝高纬、令燕国蒙羞。陆令萱呢?一手带大燕帝高纬,一手将先前和士开握着的权利抢夺并把持……胡太后不是陆令萱一档次,燕帝高纬也不喜胡太后。眼下的事儿真假有待商榷,重要的是,胡太后的过往污迹,早成了她的致命弱点,她压根儿不可能翻身,陆令萱也压根儿不可能予她翻身的可能。

    “哀家意,重新幽禁胡太后于北宫,陛下眼不见心不烦吧!”,陆令萱轻描淡写的道。

    燕帝高纬一句没听进去,英俊的脸颊涨的通红通红,疯狂的抓起食榻上的盘子、锅子等打砸,吼叫道:“朕没有她这种娘亲!没有!没有!!!”

    陆令萱欲催促。

    高哲一边小动作摆手指,示意陆令萱稍安勿躁,自己开腔儿助攻道:“古语云‘君不惠则臣不忠,父不慈则子不孝’。燕君有此等娘亲,是您的不幸。您能包容、忍耐多年,已仁至义尽。依长生之见,轻轻放下,一切如常,权当一切没发生,何必动怒伤身?”

    高哲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偏偏燕帝高纬听进去了,一阵神经的哈哈大笑,道:“穆提婆呐?差人催催!打麻将!手痒了!”

    陆令萱饶有深意的盯凝高哲,吩咐宫女收拾遍地狼藉,悄然退去。

    又是黄昏,斜阳西沉。

    高哲大摇大摆的出皇城,一宫女拦了高哲的路,引高哲上了一架停候的马车。

    “陆太后。”,高哲一点不意外的微笑拱手。

    陆令萱欠首,唏嘘道:“哀家听宫里人腹诽,陛下挚爱你至言听计从,原本不信,今儿见识啦!”

    “长生更佩服陆太后的果断干脆。”,高哲意有所指。

    陆令萱声色不动,道:“既然你说哀家果断干脆,哀家不妨再果断干脆些——胡宝宝不配做陛下的娘亲。”

    “长生表示赞同!”,高哲手指灵活的敲打车厢壁,道:“筹码,您的筹码。”

    “哀家允你囫囵个儿的回大隋,够么?”,陆令萱道。

    高哲笑道:“够了!”,话锋一转,他道:“我还有件待贾而沽的买卖,您有兴趣儿吗?”

    “看你的‘美玉’是否奇货可居喽。”,陆令萱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一)() 
(感谢江宣景筒子的万赏支持,谢谢。)

    ……

    《论语。子罕》。

    子贡曰:“有美玉於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此谓之“待贾而沽”,或谓之“待价而沽”。

    很明显陆令萱绝非愚钝妇人,哪怕她的出身并不高,相反非常低贱,但她富有手腕、心计及学问,一个小小的典故中尽显无余。

    “我的美玉,识货的会当它是和氏璧,不识货的……”,高哲摇头,话语讲了半截儿,意思是一清二楚。他撩着车窗帘布张望,呆呆的浏览燕国皇宫外的斜阳映照下的暖色光景。

    “笃笃笃。”,陆令萱敲打三次车厢壁,掷地有声的吩咐:“送高使者往隋国驿站。二十步内不许有人。”

    “喏!”,侍卫铿锵应答。

    六驾马车滚滚向前行驶,不急、不缓,一如陆令萱的风格。

    “胡太后的闺名是胡宝宝?我还真的刚知道。”,高哲双手揣袖管儿,两只狭长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似乎是在笑,似乎又不是,充满了莫名的奇妙。

    陆令萱嘴没张,嗓子眼儿里“呵呵呵”的笑,大抵不信高哲。

    “但我知道她父亲胡延之,父系安定胡氏……一个盛产皇后的家族。”,高哲也笑了。

    陆令萱伸出细长白皙,毫无褶皱且指甲甚尖利的手,道:“那倒是!安定胡氏起于胡国珍、胡世玉,他的女儿为隋敬帝的皇后。到了隋睿帝时期,亦有一女短暂占据皇后位,无奈病薨。然后是武成皇帝的皇后胡宝宝。先前被废的陛下的皇后胡绮伶。不过六七十年,安定胡氏竟有四个皇后,称的上盛产。”

    “胡宝宝的父系不怎么着,要底蕴没底蕴,要人才没人才,全靠裙带关系封侯拜相。哦!错啦!她有几个兄弟来着?记得被封郡王了!”,高哲半死不活的嘟囔一番,接着道:“胡宝宝的母系不得了呀!范阳卢氏,七宗五姓之一。”

    “最差的七宗五姓罢!范阳卢氏远不复昔日辉煌,他们走错了路。”,陆令萱平静的道。

    高哲“嗯”的表示赞同,道:“是走错了路。缺乏一定的远见与卓识,令他们于那场席卷天下的大乱内野心膨胀,脱离大隋的羽翼,意图自立。自立失败,又投奔尔朱氏。高氏和尔朱氏势若水火,又眼瞎的支持尔朱氏……前前后后的博弈,均以失败告终,耗尽了好不容易积蓄的全部。”

    “你是想劝哀家,欲彻底取代胡宝宝,就得彻底消灭安定胡氏、范阳卢氏?”,陆令萱沉闷的道。

    “不!”,高哲龇牙一笑,道:“我想说的是,胡宝宝未必没有复起的力量,这是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所以呢!假设我背地帮她一把……”

    “绕来绕去,你还是再跟哀家谈上一个交易,嫌哀家给的筹码低了。”,陆令萱委委身子,道:“你不怕走不出燕国?”

    “您真的以为我走不出燕国?”,高哲不慌不忙,搓了下手,危言耸听道:“燕国九成九的公卿大臣归附您的麾下,然,将领有多少?兰陵王是您的人吗?斛律大都督?罗大将军?恐怕哪个都不是!假设我背地帮胡宝宝一把,使得您对公卿大臣的掌控生了动摇,早看不惯您久矣的军方三巨擘,一准儿闻了血腥味儿的狮虎,蜂拥撕咬、落井下石。”

    陆令萱抿抿薄唇,衰老的面容挤巴一块儿,沟壑纵横。她仔细思虑着,笑道:“你不怕我虚以委蛇,彻底取代胡宝宝,抹杀一切危机,完了让你走不出燕国?”

    “您若是那种人,我不会与您面对面的开诚布公的谈交易、索好处。”,高哲云淡风轻。

    陆令萱一咋舌:“你要什么?”

    “您给什么,我要什么。”,高哲笑容不减。

    “难题呀!”,陆令萱叹息,道:“你是隋人外臣,燕国的功名利禄得之无用,剩下的莫过金银财宝、美女佳人……黄金万两,胡宝宝。”

    高哲对视陆令萱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小白脸抽搐。

    “咯咯咯咯……”,陆令萱突兀的笑,笑的毛骨悚然:“你是觉得黄金万两太少?胡宝宝太脏?”,她改口道:“黄金十万两,美女佳人要多少有多少。”

    “马!宝马!”,高哲道:“十匹绝世宝马。”

    “成交。”,陆令萱痛快的道:“北燕不缺宝马,绝世宝马也一样。”

    “上一个交易到此为止,说现在的交易。”,高哲言道:“跟我方才说的并无二致,您对燕国朝堂的掌控甚好,对军方的掌控却甚差。需知‘政权建立于刀锋矛头之上’,缺乏刀锋矛头的政权是不稳固的,一场暴动、一场兵变、一场勤王,皆有可能烟消云散。”

    “这就是你的和氏璧?听起来不怎么地嘛!”,陆令萱倍感失望似的道。

    高哲眨眼:“真的不怎么地?”

    陆令萱被高哲灼热的目光注视半晌,滋味不美妙的道:“后生可畏。”,稍顿,她继续道:“你是想助我扳倒大燕军方的三巨擘?没存啥好心哟!没了他们,北燕的脊梁骨也没了,将来……再不是隋国的敌手。”

    “我这次的价码,斛律光的‘落雕游骑’阵法。”,高哲道。他不担心陆令萱不同意,即便陆令萱明知扳倒北燕军方的三巨擘是自毁城墙,陆令萱仍愿意做。权力是毒药,陆令萱中毒颇深。

    陆令萱道:“可以。”

    “善!”,高哲笑吟吟的朝着陆令萱点头。

    马车停滞,驿站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哀家得配合你。”,陆令萱询道。

    “等您彻底取代胡宝宝再说。”,高哲模糊的道。

    “你不该攒罗陛下诏兰陵王归返的。”,陆令萱展露疲敝,梦呓一般喃喃:“他那人……极度恐怖。”

    “告辞。”,高哲不搭腔儿,自顾下了马车。

    目送陆令萱的仪仗离去,高哲疑窦的伫立许久。

    “高使者!您回来啦!”,负责卫戍驿站的北燕金吾卫校尉夏明迎上。

    “志亮啊。”,高哲醒神儿,折身走着,道:“回来啦!回来啦!陪燕君打了一天的麻将,这腰酸背痛的。”

    夏明乐道:“我想要那腰酸背痛的机会还没有呐!”

    高哲进了驿站,一语不发,老半天,道:“我替你找个门路如何?”

    “那感情好!”,夏明以为高哲开玩笑,道:“您替我找个什么门路?能升多大的官儿?”

    “金吾卫大将军如何?”,高哲道。

    “找金吾卫大将军韩长鸾的门路?”,夏明思量道:“没听说您和他……”

    “我是说,你任职金吾卫大将军如何!”,高哲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道:“找门路,韩长鸾算个屁!要找也是找陆太后、燕君的门路。”

    夏明揉揉鼻子,不敢吱声了。

    高哲垫着脚尖儿拍拍夏明的肩膀,道:“等着。”

    扔下犯傻的夏明,高哲踱步驿站的正堂。

    杨义臣闻讯,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及至。武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天儿不得松懈。

    “成都、存孝呢?”,高哲奇怪的道:“怎么今儿不见人影?”

    杨义臣擦擦汗水,道:“成都闲不住,憋闷的游逛易京,偶遇一个武道高手,拉着存孝一起求教。”

    “哦!”,高哲了解后,笑道:“敏而好学!不错!”

    正说着。

    宇文成都、李存孝联袂打门口入,俩人齐刷刷的衣袖掩面,走路的形态也不像从前的雄赳赳、气昂昂,略急促,仿佛落荒逃跑。

    “哎哎哎!”,高哲放下茶盏喊道:“成都!存孝!”

    宇文成都、李存孝躲不过,扭扭捏捏的进来施礼唤“国公爷”,脑袋压的分外的低。

    “抬头!抬头!你俩不对劲儿啊!啊?”,高哲笑着道。

    李存孝一跺脚,咬着牙抬头……他本长的不咋耐看,尖嘴猴腮儿的猴面不提,还特么是个病痨猴儿,这会儿更难看了,加个前缀“鼻青脸肿”的病痨猴儿。

    宇文成都一抬头,差不离与李存孝一德行,亦是鼻青脸肿的。

    “哟?怎么了这是?”,高哲明知他们武艺高强,不可能被寻常人欺负,嘴上气愤的道:“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

    “技不如人。”,宇文成都郁郁的道。

    “一快七十的老翁。”,李存孝补充。

    俩人你看我、我瞅你,又是一阵无语。

    “哈哈哈!”,高哲绷不住大笑:“就你们偶遇的恁武道高手?”

    宇文成都揉揉颧骨的淤青,道:“是!成都碰巧瞧他练功,惊为天人,忍不住讨教一二。”

    “人家那内息,厉害得不得了!”,李存孝帮腔。

    “打你们干啥?”,高哲取笑道:“嫌弃你们笨?”

    “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无需学习他人’之类的话,不愿意教导我们,只是提议切磋。”,宇文成都道。

    高哲神情渐渐严肃,道:“他是予你们自己领悟的机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确是个武道高手……你们好好休息,明儿继续缠着他。”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二)() 
(身体好多了,预计三十号赶上生日,爆发十更,把生病欠的保底章节什么的先补上。这几天先一更,再养养,另外求个订阅。)

    ……

    陆令萱是个懂隐忍,又不失果决的权谋者。譬如,残暴的武成帝高湛在位,她安安稳稳的护佑燕帝高纬,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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