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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谈鬼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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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不出结果,又盘问傻子详情,傻子翻来覆去也只是这几句对答,而且这家伙说话太没水平,讲了一大堆,基本全是废话。看来他嘴里确实没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了。
                            既然答应了傻子吃肯德鸡,说话当然要算数的。如果对一个傻小孩都不能守信用,那干脆不要做人了。
                            于是我带着傻宝石找了家肯德鸡让他吃了个够,并嘱咐他今天的事绝对不要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我也把他说的话到处传播,让他屁股上再挨几针。
                            傻宝石最怕打针,满口答应,并发誓说如果泄露出去,让傻宝石一辈子没有鸡腿吃。
                            
                            我知道这个傻子嘴不严,稍微用点威逼利诱他就会说出去,不过我也不怕,让王雪菲去找刘德华算帐好了;我是绝不认帐的。
                          







                        傻宝石的话真是云山雾罩,我越想就越是不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果然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明白。
                            转天正是星期三,我估计王雪菲惯例要去界龙宾馆,便提前开车到界龙宾馆等候,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拍到几张她和情人幽会的照片。
                            我到宾馆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时间还早,我就在周围转了一圈,界龙宾馆的规模相当大,大门前一条林荫大道,古柏森森,清幽欲绝,整个主楼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经过半个世纪的风吹雨打,显得有些残旧。门面装修的却甚是奢华气派,地面上铺着腥腥红的地毯,大大的霓红灯字号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大门对面有一家卖酒酿圆子的小吃店,我进去吃了两份,店主老夫妇十分热情,招呼的很周到,我平时虽然不经常吃甜食,但是感觉这里的酒酿圆子比城隍庙的要好吃许多。
                            正想再吃一份,发现王雪菲到了,我连忙汇了钞跟上去,尾随着她进了宾馆。
                            在宾馆前台,服务员问我是不是要住店,我说我是去找个人,就问了王雪菲住几号房,服务员查了一下,告诉我是三楼311。
                            我没乘电梯,从楼梯上了三楼,长长的走道中站着一个年轻的男服务生,见我过来,就主动过来询问:“先生,您住几号房间?”
                            我看了他一眼,他左胸前别着个号码牌311,我想这号码真有意思,和王雪菲住的房间号一样。我掏出假警察证件对他晃了晃,答道:“我是公安,查点事,你不要多问,也别多说。明白吗?”
                            服务生看都不看我的假警察证件,只是盯着我的脸,就象是见到什么离奇的东西,看个没完。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看什么?没见过警察是怎么着,跟你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服务生说:“表弟,你怎么也来了?姨夫和姨妈身体好吗?”
                            我被他气乐了,心想:“我家的亲戚屈指可数,哪里有什么表哥,再说这服务生年纪比我小了不少,怎么能是表哥,真是乱认亲戚。”
                            311服务员又对我说:“表弟,你怎么来这里玩?就赶快走吧,这地方很乱的,不太好。”
                            我想他可能是认错人了,这小子既然认我做表弟,我正好将错就错利用这种关系打听一下王雪菲的事情。便没接他的话,反问道:“表哥,我跟你打听个人,住311号的大美妞儿你见过吗?她是不是经常来这过夜,她跟谁住一起?”
                            311说:“见过的,她在这家宾馆长期包了房,每星期都来三天,而且固定住在311,风雨无阻。她是你女朋友吗?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那种女人你是养不起的。”
                            我假装真诚无比的恳求:“我就喜欢她怎么办呢?感情这东西很怪,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表哥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我要确定了她确实是另有情人,就死心了,以后绝不会再找她了。”
                            311服务生见我说的真挚,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谁让咱俩是亲戚,她房里确实有不少男人进进出出,我不知道哪个是她的情人。你说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我拿出个小型录音机递给311服务生:“你借机进去收拾房间,顺便把这个东西打开,藏在房间里,千万别让她看发觉。”我又拿了两百块钱塞到他手里:“不能让表哥白忙活啊,明晚这个时候我来取,到时再给你两百。”
                            服务生跟我推辞了几句,见我执意要给钱,只得收了,我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今天的事实在是顺利得异乎寻常,没来由的冒出个表哥,真是又好笑又奇怪。只要那个服务生把录音机打开藏好,那么明天就能拿到王雪菲被着未婚夫偷情的证据了,这事总算是对张涛有个交代。
                            但是我又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能了结,自己已经被搅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难以自拔,越陷越深。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傻宝石的模样,也不知是何缘故,只是隐隐感到十分不安。宝石虽然傻呼呼的,但是朴实真诚,我对他印象不坏,现在的时代是个越认真越热血就越被看成是白痴的时代,社会上的人虚伪油滑,我倒喜欢傻宝石性格的真实不假。
                            我决定去看看傻宝石,绕了一大段路到了王雪菲住的小区。平时这个时候傻宝石都在附近玩,今天我在小区里转了三四圈却始终没见到他的踪影。
                            我问了小区的一个保安,保安摇头叹气:“那个傻孩子真是可怜,今天早晨被一辆拉煤的卡车压死了,人都压扁了。”说完一指路边的一个弯道:“你看,事故现场的血还没干。”







      

                        我顺着保安指的地方看去,虽然天黑,但是在路灯下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清晰可见,从这么大的一片血迹中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车祸的惨状。
                            我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死会不会是昨天我和他谈话有关?
                            想起傻宝石傻呵呵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发酸。这家伙可能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享受过真正的幸福,孤苦伶仃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生活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容貌俊美锦衣玉食,精神和物质都极其丰富,可以尽情的享受人生。也有很多人,就连生存所必须的物质资源都极度缺乏,如过说人类的命运是由性格决定的,那么冥冥之中,人格的高低贵贱痴傻美丑又是由谁来安排的?究竟有没有规则,如果有规则,这种规则是谁制定的?如果这些事都是预先安排好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很不好受,胸口如被刀剜。直觉得身上燥热难耐,把西装脱了,领带扯掉,拎着衣服在街道上盲目的乱走。
                            走出两个路口,见前面是一家金壁辉煌的唐宋大酒楼,这时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多,正是吃饭的时间,酒楼门前停满了各种高档汽车,门前站了两个穿旗袍的漂亮门迎接待食客,里面人头涌动交杯换盏,热闹非凡。
                            我想起来自己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两份酒酿圆子,腹内十分饥饿。不过我一向对这些人多的高档酒楼没什么兴趣,只想去前面找家小馆子胡乱吃点东西。
                            忽然酒楼门前一阵骚动,酒楼的大堂经理拉着一个新疆小孩的耳朵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那大堂经理连骂带打:“小赤佬,跑来这种地方要饭,找死是不是?”
                            左手揪着小孩的耳朵,右手一记耳光,打得新疆小孩鼻血长流。又骂道:“你这脏兮兮的样子,给客人添恶心是不是?”说完一脚踹在小孩肚子上,把他踹到门外街上。
                            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持强凌弱。心想这小孩只是在里面要饭,又没偷东西,你赶他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下狠手打人。
                            我过去把新疆小孩扶起来,把他领到路边人少的地方,见他鼻血流个不止,我没有手帕纸巾之类的东西,就把衬衣口袋撕下来帮他堵住鼻子止血。
                            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去过几次新疆,我问那孩子:“你会说汉语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点点头,感激的看着我说:“我嘛,阿斯满江嘛”
                            我笑着说:“我知道,新疆男孩的名字都要带个江,这个“江”就说明是有气质的男子汉。你是不是饿了?”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给他,
                            阿斯满江接过钱,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递给我:“英吉沙小刀,送给你的嘛。”
                            我知道这种英吉沙是新疆男子在出门远行的时候,家里长辈都要送他一把随身短刀,表示御祝一路平安吉祥,就象是汉族的吉祥物一样,从意义上来说是十分贵重的。
                            我说:“这刀很贵重,我不能收,你好好留着吧。”
                            阿斯满江不肯,死活都要我收下,我推辞不掉,只能收了。阿斯满江说他是跟家乡的几个大一些的小孩一起来内地的,他们都去偷东西,阿斯满江的家里世代都是阿訇,不肯做有失尊严的事,但是没有钱,找不到活干,只能到处流浪要饭。
                            我见他可怜,又想起死掉的傻宝石和他年纪相仿,动了侧隐之心,于是拿出钱包,里面大约还有一千多现金,我只留下几十块零钱,剩下的都给了阿斯满江:“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买火车票回家去吧,家里的妈妈还等着你呢。”









                        跟阿斯满江分手之后,我站起来想走回去取车回家,却发现酒楼的大堂经理在门前看着我直翻白眼,那意思好象是在说:“你这家伙,多管闲事,而且给一个新疆小崽子那么多钱,真是有病。”
                            他要不对我翻白眼还好说,我一看他这种势力小人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想:“我正好要找地方吃饭,今天要不吃你个人仰马翻,姓张的就不是站着撒尿的。”
                            
                            
                            当下更不多想;迈步就进了酒楼。那大堂经理见我进来吃饭;马上换了幅面孔;陪着令人肉麻的笑容把我请进里面。
                            我挑了张空位坐下;服务员小妹很快就倒上茶来;把菜单递给我;并介绍说:先生来的蛮是时候的;今天刚好有新鲜的龙虾;咱们这的三吃龙虾远近闻名;南京苏州都有很多客人慕名而来;还有三文鱼也……”
                            我一摆手打断她的废话,也不看是不是喜欢吃,就指着菜单上最贵的菜点了七八个,又要了两瓶好酒。大堂经理在旁边看了,虽然觉得我举动奇怪,一个人吃饭点这么多菜,但是他看见我刚才给新疆小孩很多钱,出手大方,觉得我肯定是个有钱人,也就不去多问,自去招呼其他的食客。片刻之后佳肴美酒流水般的送了上来。
                            我看了那大堂经理的举动,觉得好笑:“你只看见我给那小孩一大把钱,却不知道我钱包里只剩下了五十多块零钱。”
                            不一会儿吃得酒足饭饱,觉得身后站着的服务员小妹十分碍事,就打个响指把她叫过来,吩咐她给我再加一份鱼头酸辣汤。
                            服务员小妹也是没什么经验的,没看出来我肚子撑得溜圆,哪里还喝得下汤。她转身去取汤。我一瞥眼之间,只见周围的人都各忙各的,没人注意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剩酒,心中暗道:“张某去也”抬腿就往外跑,还没等大堂经理和一众服务员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穿过了一条马路,到了十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随着出租车开动,路边的街灯不停的向后掠过,心中充满了活着穿越敌人火力封锁线的喜悦。只是吃得太多,肚子有点闹腾,心想下回跑路就不能吃这么饱了,正想着,只觉肚里翻江倒海,酒意上涌,赶紧把车窗摇开,哇哇哇的吐了一路。
                            
                            此后一夜无话,第二天晚上我下班之后,直接去了界龙宾馆,我那表哥果然不负所托,事情办得极其圆满,把录音机交还给我。
                            回家的路上,我迫不及待的把磁带装进车里的音响中从头播放,发现录音效果不太理想。
                            从磁带中所录的声音听来,昨天晚上在王雪菲的房间里,的的确确还有一个男人,只是王雪菲的声音十分清楚,那男人的声音模模糊糊断断续续难以分辨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那男子说话的内容,但是根据王雪菲的话语推断,前半段两人一直在说话,就如同平常两个人闲聊,都是谈些琐事,无关紧要,也无非就是晚上吃的什么,新买了什么衣服化妆品之类的事情。
                            后半段两人可能上了床,不时的传出王雪菲放荡的笑声和呻吟,我正听的骨头发酥,录音带却到头了。
                            我想凭这盒录音作为证据,如果交给张涛,似乎欠缺了一点说服力。因为声音质量实在太差,虽然象是有个男声,但是每到他的声音就似乎受到了信号干扰,呲啦呲啦的模糊不清。
                            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有个好朋友叫刘永利,外号“抄子”,他在电视台做调音师,他那里有很多专业的录放设备,我去找他帮忙,看看能否把这盒录音带的杂音消除掉,把原音还原出来。
                            提前打了个电话到抄子的单位,约了时间过去。
                            
                            抄子先听了一遍磁带,笑着说:“你又想敲诈哪个富婆啊?把人家开房偷情的声音都给录下来了,你也太缺德了。”
                            我说:“我哪损得过你呀,你是专业人士,你要去了,就不录音了,就该现场视频直播了。那损招你又不是没用过。”
                            抄子嘴上跟我聊天,手中不停的忙活,把录音转到了电脑上,看了一会,突然不再说话。
                            我问他怎么了?
                            抄子说:“这录音很怪,你确定是在宾馆的房间里录的吗?那房子有多大面积?”
                            我也没进去过王雪菲开的311房,凭经验说:“怎么着也有二十平米吧,四星的宾馆,双人间不会太小。”
                            抄子说:“那就奇怪了,我不跟你说的太专业了,我简单的给你解释一下,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声音从人体中发出,肯定会在四周的墙壁上产生声波的反射,声波会一层一层逐渐的减弱,空间的大小决定了声波反射量的长度。你这盒录音带中的录因,从声波的反射长度上看,录音的空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
                            我说:“会不会是录音机藏在什么狭小的空间里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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