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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 耽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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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卜身子晃了两下,表情痛苦:“云云,对不起,对不起,你都知道了。可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我以为自己会爱上你的。”
  云云听了哭得更厉害,她的手一抖,我就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淌下来。丁卜更加紧张,他慢慢的向前靠了一步,“云云,你听我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着我来。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你让他走,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不行!”云云大喊了一声,声音凄厉尖锐,她剧烈的摇头,眼泪流了满脸:“你喜欢他,你凭什么喜欢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丁卜,你混蛋,你他妈混蛋!”
  丁卜不停的安抚她:“没有,云云,我不喜欢他,我喜欢那天你见到的那个人。云云,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到别人头上。”
  “不许再靠过来!丁卜,你还想骗我!你还想骗我!你喜欢他,我就要杀了他,我让你痛苦一辈子!你是个混蛋!”
  “云云!”丁卜爆喝了一声,马上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轻柔的说:“你别做傻事,你要我痛苦,你过来杀我好了。云云,我对不起你,我不爱你,我也不爱他,我只爱我自己。你过来杀了我,我肯定痛苦一辈子。”
  云云满脸都是迷茫:“真的?你会痛苦一辈子?不,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
  “云云,我会的,我现在就在痛苦了。”丁卜索性坐在地上,伸出手臂:“你看,这里划一刀就够了,你只要划上一刀,我就永远都活在痛苦里。你不相信的话,过来试一下。”
  “阿卜,阿卜,你疯了,你说什么!”我真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努力想爬起来,可是全身好像都不是我的,我只能拼命的喊他。他根本不看我,目光幽幽的看着云云,云云被他说迷糊了,真的站起来,迈出一只脚,想朝他走过去。
  丁卜坐在地上看了我一眼,对着云云说:“云云,你过来亲手划上一刀,看到血喷出来,你就放心了。”说着,他往前伸了伸手腕,“就在这割,用力一点。”
  云云听了打了个哆嗦,她似乎在犹豫,我看着都要急死掉。丁卜看云云在挣扎,他反而表情淡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然,我自己来割,你只要看着,好不好?”
  云云摇头:“不,你又骗我,我把刀给你,你就要来杀我了。”
  丁卜微微的笑:“怎么会,我用我自己的刀。”说着,真的从口袋里拿出把水果刀,“云云,你要答应我,我割下来,你要放林西走。”
  “好,我答应你。”云云瞪着眼睛,木然的说。
  “阿卜,你别做傻事!阿卜!阿卜!”我拼命的喊他,声音嘶哑破碎,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我快给吓疯了。
  丁卜看向我,轻柔的说:“林西,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走这条路,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下去。我以为自己可以爱上女人,可原来我只对男人感兴趣。我已经是个行尸走肉,活着没有一点意思。林西,你别怪我,你闭上眼睛,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丁卜!丁卜!你疯了!你醒醒!……”我拼命的喊着,眼眶都要挣裂开,眼泪涌了出来,流进鼻腔里,又从鼻孔流出来,我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他只是冲我轻轻的笑,手上用力,刀子深深的割了进去。我几乎能感觉,那个手腕里所有的神经和血管都被他切断,鲜红的血一下就飙了出来,随着脉搏一下一下的喷着,喷了我一脸,喷了云云一身。
  我听见她的尖叫,嘶哑的,彻底的歇斯底里,眼睛里全是恐惧。我眼睛里也是一样的血红,我能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疯狂的喊着丁卜的名字。
  他还在微笑,一直看着我,终于慢慢的躺倒,他的眼睛微微的闭上了,手指稍稍抽搐了两下,再也没有起来。
  他的血顺着我的脸流下来,热腾腾的血,好像当初我杀的那只兔子,血也是这样喷了我一身。我突然觉得,是我亲手割断了他的动脉,是我害了他,是我杀了他,我亲手杀了他。
  我整个视野都在旋转,世界全乱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断的发出“啊——啊——”的喊声,我没法停下来,脑海里满是丁卜的微笑,云云的尖叫。我也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我感觉自己漂了起来,碰到了棚顶。我低下头,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那个人是我,我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嘴巴张得老大;还有一个女人,她在疯狂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根本停不下来;她坐在一团血泊里面,旁边,是一个早已经冰凉的身体。

  二进宫

  “林西,你醒了?”
  赵秉钧站在我床前,下巴上的胡子好难看,眼睛里布满血丝。我想张嘴,发现自己戴着呼吸面罩。赵秉钧伸手稳住我,轻轻开口:“林西,别动,没事了,没事了。”
  我冲他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我知道了,他伸手握住我,我也回握回去。只是刚醒,手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他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拉过凳子,坐到我旁边。我被扎了一刀,肯定血气胸,搞不好还会感染。他这个样子,一定是担心了很久。
  我想到梦里看到的场景,阿卜,他死了,无论我做什么努力,他还是死了。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太残忍了。所有的一切,我终于弄明白,可是也没用了,他死了,丁卜还是死了。
  原来我根本不能改变过去,该发生的,我完全无能为力。我自以为是的关心他,拿自己的破事烦他,根本没发现他心中早有去意。
  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赵秉钧看到我的眼泪,连忙帮我擦干:“林西,别怕,都过去了,那人被抓住了。林西,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眼睛,鼻翼,嘴角,都透着担忧和恐惧,我肯定吓坏他了,我抬起手指,在他手心里敲了几下。两重一轻,这是那次我们被隔离的时候,我无聊搞出的暗号。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点头说:“我很好。你呢,好不好?”
  我在他手里里重重的敲了两下,他看着我,先是努力的笑,笑容非常勉强,后来慢慢的,把脸埋进我手心里。
  “林西,还好你醒了,还好……”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心渐渐的湿润。是的,还好,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在,别人,我都可以不在意。
  嗓子里很痒,我想咳嗽,但是一动胸口就疼的厉害。我稍一动,他就坐起来:“林西,有痰就咳嗽出来,忍着点疼,免得感染。”
  我想咳,但是真的很疼,拼着命吐了口痰,我几乎快断了气。赵秉钧陪着我,仔细的给我擦汗。我握着他的手,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住了院,不过那次仅仅是小毛小病,这回可是动了真格。医院里所有的领导都来了个遍,张院长来的最多,我们俩算同病相怜,老一块遇着倒霉事。
  大於和小园子也跟着我吓够呛,尤其大於。那天晚上他和赵秉钧吃完饭后给我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还奇怪来着。结果下一秒就被通知我可能要挂了,差点把他吓死。
  我很愧疚,也很庆幸。他们这次一点都没损我,也不说我没用,只是一直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还有林南,经常来看我,有几次还有那个阳光男孩陪他来,我通过赵秉钧威胁他不准告诉家里。他咬着嘴唇点头,眼圈也是红的,可爱的像个小兔子。我真心喜欢这个兄弟,只是想到爸妈,如果我们兄弟三个,有两个人是gay,爸妈会不会哭死?
  林南听了我的话,瘪着嘴巴说:“爸妈早就看出来了,你上次回家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吗?我没有啊!为什么我的事,别人都比我先知道啊?
  “你不用担心,你好不容易能回去,还住在家里,都是赵哥的功劳。你忘了,他还救了咱嫂子,爸妈一点都不反对,巴不得你俩在一块。”林南跟我解释。
  我郁闷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我求助的看向赵大人,他抿着嘴巴明显在暗笑。我苦闷啊,我担忧了好久的事情,你们咋三言两语的就过去了呢!
  赵秉钧告诉我,那个行凶的人,就是去年找流氓来医院闹事的那个当官的,他下了台,总觉得是我们医院搞的鬼。老婆卷了钱跟他离婚,他走投无路,便自以为是的跑到我们这来报仇。
  “本来是张院长倒霉,没想到你这个笨蛋,糊里糊涂当了替罪羊。”赵秉钧以这样一句话做为总结。
  我眨眨眼睛,这也不错啊,我将来肯定能受张院长的重视,搞不好还能当个官。这话我可不敢讲,就算我现在能说话也不敢讲,不然赵大人非把我彻底打残不可。
  过了一阵子,我终于能自主呼吸,自由讲话。我在心里,反复的把从前琢磨了几遍。丁卜的一切,我都无可挽回了,我自以为改变了他的命运,结果差点害得自己跟着丧命。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心里就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到五年前。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个小护士云云看起来这么眼熟,她就是去年在我们医院自杀的那个中耳炎跳楼女。女儿以前想杀我,后来死在我们医院,爸爸还给了我一刀,真是父女同心。
  或许云云早就精神崩溃,从丁卜死在我们面前的那天,她就算是个半死人了。她的死,把我带回了五年前,阿卜的死,让我彻底回到五年后。
  过去,现在,一团混乱。我以为我和赵秉钧是第一次在一起,其实我们过去已经好了两次;我以为丁卜是在平安夜自杀,结果他死在半年后;到底是我推迟了他的死期,还是他本来就注定会死在那个库房里,我不过是借着错误的记忆,错误的方式,把他的死摆在了正确的轨迹上。究竟是我真的改变了过去,让大家的回忆都跟着发生了改变;还是原本历史就是这样子,老天不过给了我一个虚假的回忆,好让我能把顺着真正的历史走完这一遭……
  又或者说,这些其实真的都是在做梦?
  我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丁卜已经死了,我无能为力。他死在过去,而我活在现在。我有赵大人,有大於,有父母兄弟,其他的对我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我身边这个人。我要把最重要的这个人,永远留在我身边。
  赵大人白天还要按时上班,我确定他不会突然出现,偷偷打电话给大於。
  “大於,我问你个事?”
  “说吧,大爷现在对你是有求必应。”
  “你告诉我,我和赵秉钧,第二次是怎么分手的?”
  “你自己的事,怎么跑来问我?”
  “大於,”我深吸了一口气,“大於,当年丁卜一死,我受了刺激,把所有的事都忘光了。我前阵子还问你丁卜来着,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他已经死了。”
  “真的假的?怪不得你老问我他去哪了。我还当你要转移话题呢!”他顿了下,好像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港台苦情剧里面失忆的情节,真的存在啊?”
  我听得大翻了个白眼,大於又问:“那你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我被捅了一刀,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所以才想问你一下。你快告诉我,我们俩到底是怎么分手的?”
  大於叹了口气说:“你们俩那次特别莫名其妙。当时正放暑假还没开学,有天晚上,赵秉钧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消失快两天了。你当时又没手机,要不是第二天你出现在咱们宿舍,他就要报警了。”
  “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开学的时候赵秉钧给我说,你那天回去,整个人就变了。你再也没去过他们宿舍,对他一脸平静,跟他说话很冷淡,就你平时跟别人说话的那副死德性。你像对普通同学一样的对他,他问你,你也总是答非所问,还满脸不解。”
  “当时大家已经知道丁卜自杀了,也知道他死时,你和他女朋友都在现场,可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们都不知道,你也从来不说。赵秉钧慢慢心就凉了,他觉得你心里真正爱的是丁卜,你的种种动作说明,你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就这样,你们俩惨淡分手。你不知道,那段时间里,赵秉钧那张脸哦……”
  我听得心揪成一团,丁卜死后的那个我,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我。那个我,不知道和赵秉钧发生的一切;不记得自己最心爱的人;甚至以为丁卜,早已经死在前一年的平安夜……
  我好心疼,疼得想哭,自打和赵秉钧在一起,我就变的巨娘无比。我对不起他,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对不起他。
  “林西,我是真好奇,当时到底怎么了?你不知道哦,当时学校里讨论丁卜的死因有多夸张!最广泛的说法,是你和丁卜争风吃醋,抢同一个小护士,他为了吓唬你,给了自己一刀,结果挂了。还有的说你们是三人行,或者是搞sm,不小心把人弄死了……真是五花八门,听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只好苦笑,他们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吓死。我无奈的说:“具体的我还是没想起来,反正跟我肯定没什么关系,我是无辜被卷进去的。”
  “跟你没关系就好,我也觉得你跟丁卜不像有奸情的样儿。最近这一年呢,赵秉钧找了我好几次,就担心你又要抽风逃跑。我觉得你这回挺认真的,你还跟他说你家的事了对吧?又领人回家,又跟人上床,把人哄得以为雨过天晴了又把人蹬了。当然,这次分手是个误会,下次可不能再出这种事,不然我都看不过去了!”
  我有那么一咪咪不太好意思。“放心了,大於,他不蹬我,我肯定从一而终。”
  “那就好,不过你小子,也有点没信誉。行了不说了,大爷上班了啊。”
  挂了电话,我心里甜一阵酸一阵,恍恍惚惚的,直到赵大人下班了,都还沉浸在对他的愧疚里。

  结局

  赵大人现在每天都耗在我病房里,也不管别人能不能看出什么猫腻。好在我这是单人病房,一年里住了两次单人病房,还都是医院报销,心情也有那么点得意。
  他拎了几个苹果,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皮,用左手,从头到尾一点没断。这人怎么看怎么好看,咋就这么没眼光,看上我了呢?
  我咳嗽了两声,咳得他抬头看我,我冲他笑了一下:“大人,一会儿那个叫英启勋的警察会过来看我。”
  他表情绝对凝固了一秒,定定的看我。我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诚挚的说:“我有几件事要问他,想你陪着我一块问。”
  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沉默的点点头,把苹果削成小块喂我。我边吃,边傻笑,用台湾腔喊他:“马麻~~”
  他被我喊得想乐,还是瞪了我一眼,“干嘛?”
  “你对我真好!”
  真是当年我们一起从星城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说的话。语境不同,心境也不同。我们经过了这么多波折起伏,我发自肺腑的觉得,他对我真的很好。
  不一会儿,英启勋就来了,他进门看见我们俩靠在一起,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稳重的坐到旁边。
  我们客套了几句,英启勋看上去有些没精神,我主动提起来:“英警官,我上次托你帮我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挺不好意思的,可我这几年,真以为丁卜还活着呢。”
  赵秉钧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没吱声。倒是英启勋,苦笑了一下:“你上次让我查的时候,我以为是个简单的事,结果查完把自己吓一跳。”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林西,其实我五年前就见过你。”
  我听得“啊”了一声,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他用力看了我一眼,语气干燥的说:
  “五年前,丁卜自杀那个案子,就是我们分局接的。你们医院和学校,都归我们片管。那时我刚当警察没多久,接到报警,以为是医闹在医院砸场子。结果一进到那个库房里,差点被血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熏得吐出来。”
  “你当时已经快休克了,漆云云精神崩溃,整个现场乱成一团,到处都是血。你吸入麻醉剂过量,好像精神也有点不妥,在医院观察了两天,一个字都没说过。虽然丁卜手上的伤口的确是自杀的切痕,但我们就是觉得案子有问题。漆云云的父亲很有门道,很快,上面下了命令,第三天案子就定性为自杀,连口供都没要你录就让你走了。”
  “去年漆云云在你们医院跳楼,我当时没想起来,她就是当年那个疯掉的护士。直到我去查丁卜,才发现这并不是偶然。我后来到你们医院门诊大厅里看了一下,你们医院把一些受了嘉奖的员工照片贴在墙上,五官科的正对面,就有你的照片。”
  “漆云云是去看中耳炎……”我喉咙沙哑着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我原以为她选在这里跳楼是巧合。怪不得他上次打电话时吞吞吐吐的,这事的确不太好说。
  “是,估计是她看到你的照片受了刺激,和丁卜走上了同一条路。当年你被抬出来,为了避嫌不能住在你们医院里,所以要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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