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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凌萧立刻追问道：“他是何人？”

“虽然他外貌比原先改变了许多，功法似乎也有了极大的变化……但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便是曾经在千余年前，与问剑谷的五行剑剑昊老祖交手过的，被当时修仙界共同誉为天下第一散修的飞霞道人，云飞霞。”

凌萧也不由悚然动容，“竟然是他？他竟然还没有死？”

显然云飞霞的名头，凌萧也是曾经听闻过的。

事实上，凌萧从开始步入修仙界到现在，不过才区区两百余年，而且他又大半时间都是靠着自己一路修炼，因此，对修仙界中的种种传闻，他都了解不多。

所以，如果连他都曾经听闻过的话，那么多半已经说明，那人的名气实在太大了一些。

特别是，云飞霞还是千余年前的人物……

元象老祖点头，“虽然我也并非十足的把握，但看起来，应该多半是了。不过，当日那云飞霞所修炼的，是与剑昊老祖相同的五行大神通；只是没曾想到，一晃千余年过去，他竟是又修成了最为困难的生死大神通。而且看起来，造诣还是极深……”

凌萧回想当日与云飞霞交手的情形，后者每一次出手之间，都是霞光掩映，万千气象随生随灭，当真恐怖之极。

不由认同、而且心有余悸地点头附和，“不错，他的实力，确实太恐怖了。”

即便凌萧现在修为精进许多，但回忆当日的情形，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之这云飞霞还是要逊色许多。

而更恐怖的是，云飞霞当日被自己借助那块玉石中，所残留的一点仙力爆出的一击命中。虽然当时云飞霞被重视，但正如他所言，也让他借机窥到了更深层次的力量，为他打开了下一重境界的钥匙。

以云飞霞的实力境界，以及天资眼光，受过这一击之后，恐怕真的很可能修为再有一次极大的飞跃！未必没有可能，步入化神境界。

凌萧同样有种感觉，云飞霞一旦伤势痊愈、巩固了这番的修为之后，一定会过来斩杀了自己。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和云飞霞，是这世间唯独的两个，见识过那种层次力量的修士。

所以，凌萧也登时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这些事情元象老祖也很清楚，所以他自然也很为凌萧担心。想了想说道：“虽然还不能确定，不过你不妨先按着他是云飞霞来做打算。多做一些准备，怎么都是好的。”

凌萧点点头，同意元象老祖的看法，“我稍等便去搜集一些云飞霞的信息，看看能否寻找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元象老祖却是一笑道：“不用了，这些我已经嘱托人帮你搜集过了。”

言罢，取过一块玉简，向着凌萧递过去。

凌萧不由大喜，连忙接过来，郑重谢过了元象老祖。

元象老祖能够坐镇万象门多年，他的经验和老道，自然是不需怀疑的。一旦意识到什么，便会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相比于他，凌萧在这份老辣上，到底还是逊色了不少啊……

第五百八十八章　元象一指

凌萧从元象老祖手中，接过了关于那散修云飞霞信息的玉简。不过这时候当然不便多看，所以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先收了起来。

两人继续闲谈。

谈着谈着，不免就转到了修炼和斗法上。

元象老祖对凌萧的精进速度，自然也是极为的惊讶和艳羡，见凌萧也不避讳，便多追问了几句。

而凌萧也清楚，元象老祖的经验对他同样大有借鉴意义，所以也是欣然答应。毫不吝啬地将自己修炼中的诸多感悟和认知，都向元象老祖一一解释清楚。当然，涉及到他体内那五样灵物的部分，自然就略过不提了。

而即便这样，凌萧的许多见解，也依然都让元象老祖也耳目一新，大有启发。忍不住感慨，凌萧能够精进速度如此惊人，果然自有他的底气在，非是侥幸啊。

当然，与之相对的，元象老祖毕竟锤炼多年，经验见识上，到底是要胜过凌萧太多了。

而他又是真正的把凌萧当做了自己人来看待，所以自然更不会藏私。尽自己所能的，将毕生所学所悟，都一一讲解给了凌萧。

凌萧顿感受益匪浅。

许多时候，都恍然如同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一样。

而也是直到这时候，凌萧对于曾经进入仙域投影之地的经历、对于从五行之源出来时，爆发出击伤云飞霞的一击所蕴含的力量层次……才渐渐开始有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领悟。

但即便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却也让凌萧登时对于更深一层的境界层次，隐隐地似乎触摸到了一些。

凌萧欣喜的时候，却也不免心中的压力更大。

他是一直到这时候，才在元象老祖的帮助下，有了这么一些领悟。

但云飞霞，可是当时受了自己一击之后，便明显已经捕捉到了很多。如此比较起来，单单只是起步上。自己就已经比云飞霞要慢了许多！

固然，真正能领悟多少、能把多少东西化为己用……并不是只看最初的。但云飞霞不论经验见识，还是修为境界，都要远胜自己；而且悟性聪敏，机变心思……也都丝毫不差于自己。如此比较起来，有什么理由能够相信，云飞霞的感悟收获。会不如自己？

即便凌萧对自己再有信心，此时也绝不敢这么自以为是的！

所以，对于他而言，形势极为严峻啊。

偏偏这种领悟的东西，是一种莫名的体悟，很难能用语言描述出来。所以凌萧也只能全依靠着自己。

同样的。当时借助残留的仙域气息爆发出的一击，也只有发出这一击的凌萧自己，还有正面承受了这一击的云飞霞，才会隐隐地有些感悟。其他人即便当时就在一旁，但也无法体悟到其中的精细之处。

所以即便凌萧现在有心想要将经验分享出去，却也拙于言辞，根本无法解释给旁人。

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化为自己的东西的那部分，才能分享出去。

……

凌萧和元象老祖这一谈，竟是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饶是两人都已经是元婴境界，但这么连续不断的用心思索揣摩，持续到现在的时候，也都有了疲惫的感觉。

但回味这三个月的收获，又每个人都只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能再多交流上三年五载似的。

两人相视一笑。不由都是欣然，发觉了自己的精进，也看到了对方的精进。

真元在体内运转一周，那点儿疲惫的感觉便已经不翼而飞。凌萧却忽然开口道：“老祖，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祖答应。”

元象老祖望着他“哈哈”一笑，“可是想要出手向我讨教一番？”

凌萧跟着一笑。“老祖英明！”

“来吧！”

元象老祖大袖一拂，爽然答应，真元凝聚，已经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他们三个月来互相探讨。从修炼的种种，到法术、到法宝……到多般斗法手段的种种，让每个人都大有感悟的同时，也不免心中蠢蠢欲动，直欲找人出手互相印证一番。

而眼前之人，无疑恰好是很合适的对手。所以凌萧才会忽然提议，而元象老祖也是一猜便中。

既然心思相同，两人自然便也不再多说。

见凌萧没有先出手的打算，元象老祖“哈哈”一笑，也不客气，“凌萧，小心了。”提醒一声之后，便伸指向着凌萧便遥遥点了过去。

他们两人不过是互相印证一番，不是要生死相搏，自然也就没必要大打出手。两人甚至都未起身，依然各自坐在那里。

“好！”

眼见元象老祖一指点来，凌萧不由叫好一声。

元象老祖是以空间大神通起家的，凌萧原本就跟着他修习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凌萧步入元婴境界后，修为再有精进，对于空间大神通的运用也就更娴熟起来。所以，凌萧本以为，自己就算不如元象老祖，但也多少应该能窥测几分元象老祖的精妙手段的。

只是，当元象老祖这一指点过来的时候，凌萧才发现自己错了。旁的不说，单单只是空间大神通上的造诣，自己依然还难望元象老祖的项背。

这一指，若是换做修为稍差的修士，大概也看不出什么，但以凌萧的眼力，已经能看出这一指看似寻常，但中间竟似乎穿过了多层的空间，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简简单单的一指之中，竟然蕴藏着无数的空间变化。

凌萧不敢怠慢，右手连忙斜斜下斩，真元运转，霎时间便已经在身侧，连续划开了几道空间的屏障。

数层幽暗的裂缝悄然横在那里，虽是咫尺之隔，但却遥远无边。

凌萧的想法也很简单，元象老祖不是精擅空间大神通么，那么自己干脆避开元象老祖的这个长处，采用以力破巧的方式。

虽然真正较力的话，凌萧也未必能比得上元象老祖多年的锤炼，但只要逼得元象老祖变化，那么自然就有可能趁着他变化的时候，寻找到破绽。

元象老祖也明白凌萧的这般心思，长笑一声道：“小子，想这么取巧可不行！”

话语声中，那一指已经点了下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空间虚实，诸般神通

凌萧在身侧划分开了无数层的空间，试图以力破巧，化解元象老祖那饱含空间变化的一指。

但元象老祖，又岂会让凌萧如此轻易得手？

所以他几乎没有丝毫变招，依然是那么轻飘飘的一指点了过来，但其中的精细变化，却比之先前更加细微和灵动了许多。

嗡——

凌萧来不及再多变招，元象老祖的一指已经点了过来。

但出乎凌萧的预料，他之前切割出来的多层空间，本以为就算挡不住元象老祖的攻击，但拖延片刻时间总该是能够的。然而事实却是，连续的几层屏障，几乎毫无阻隔的便被元象老祖一指穿透了过去！

凌萧也不由动容，他很清楚地察觉到，元象老祖的这一指中，也并不是运用更加强横的力量，硬生生地破开阻隔的，而是仗着他对于空间大神通的娴熟，以空间力量化解空间屏障的。

凌萧也不是第一次与人空间斗法了，但却还是第一次碰到人，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的空间屏障。

足以证明元象老祖在空间神通上的造诣，要远远超过了他。

而那一指已经顺势点了下来。

劲气笼罩，霎时间凌萧只觉自己仿佛陷身进入了数层空间中，不同空间同时作用在身上，登时便产生了一股互相拉扯的巨力，几乎要将他身子扯断开来。

这等时候，凌萧当然不会再想着以空间神通，化解元象老祖的这一指了，霎时间万千细密的水雾分丝，蓦地从凌萧身上跳跃了出来。

而那些水雾分丝，又化作万千墨黑色小蛇的模样，不住游走着，向着四下里扭曲爬动。

一部分水雾分丝盘旋在他身侧，穿梭在不同空间之中。化解着空间的切割力量。另一部分水雾分丝，则绕缠过去，环在元象老祖的那一指上，顺着他的那一指侵袭过去，隐蔽却又犀利地发起着反击。

元象老祖不由轻“咦”了一声，显然凌萧的这般手段，让他也吃了一惊。他当然不至于无法应对。但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厉害之处。

只觉一股森寒的侵蚀力量，随着凌萧驱使的那无数水雾分丝缭绕上来，登时就顺着他的手指，悄然向着他的身上侵袭了过来，相隔老远，已经能够隐隐感觉到。从那里透过来的那股恐怖的侵蚀力量，即便是他也只觉周身真元，有一种被腐蚀的感觉。

好诡异的术法！

元象老祖一面惊叹着，一面左手好似漫不经心地一挥，空间登时被切割开来，划分出了一小块区域。

而凌萧的那些缠绕向元象老祖的水雾分丝，已经尽数被分割在了那里。

动作轻松随意。不带丝毫的烟火气。

将空间大神通运用到这等地步，当真恐怖之极。

而将空间玩儿的如此娴熟，也着实让人无奈，想要捕捉到他的本体所在都不容易，就更莫说伤到他了。

就譬如那些水雾分丝，任是它们的侵蚀力量再如何恐怖，但被打到旁的空间去，一时半会儿之间。自然也就很难能再威胁到元象老祖了。

元象老祖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水雾分丝，即便是有着空间的阻隔，但依然在不住侵蚀着。没一会儿功夫，划分开的那处空间，已经开始有了碎裂的倾向……

这些水雾分丝的恐怖质性，让元象老祖也不由动容。

而凌萧的反击，也在此时展开了！

那些原本护在凌萧身旁的水雾分丝。紧跟着连绵扑出。而凌萧也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将水雾分丝散如漫天雨幕一般，不给元象老祖一网打尽的机会。

同时气机牵引，那些被元象老祖困住的水雾分丝。也蓦地更加活跃起来，循着同源的气息，如同万千黑蛇一般，就那么爬了过来。

登时就见分割开的那处空间中，刹那间分布了无数蜿蜒黑线，条条灵动非常，场景说不出的震撼。

凌萧还嫌不足，探手同样一指点过去，银光陡然间从他的指尖亮起！

短短片刻之间，他已经是极尽手段。

凌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可是已经见识到元象老祖的厉害了，胜负很可能便只取决于刹那之间。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说起来，元象老祖也算是被凌萧攻了个措手不及，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眼见凌萧的诸般手段，一同祭出，元象老祖反而扬声笑道：“好小子。不过，这可还不够！”

“下面，让你见识下我最近的领悟吧！”

随着元象老祖的长笑声，他的身形竟然徐徐变得虚化了起来。

甚至在凌萧的神识感知之中，元象老祖整个人也仿佛已经从原地消失，没有了一切的气息波动。

“虚实大神通？不止……还有空间大神通？”

凌萧不由讶然，感觉着元象老祖的这般手段，似乎简简单单，但却又根本分辨不清他的真正底细。竟好似多般神通手段，杂揉在了一起一样。

而斗法的结果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凌萧如此凛冽的攻击，密如骤雨般的覆盖在元象老祖的位置的时候，也只好似攻击到了虚空之中，根本没能触碰到他分毫。

直到凌萧的所有攻击落空，元象老祖的身形才又徐徐出现，依然端坐那里，自始至终未曾移动半步。

右手伸出，依然是一指，点向凌萧先前所处的位置。

凌萧一步慢便是步步慢，这时候也无力再抵御，只好长身而起，身形急速向后退开，口中叹服道：“老祖果然修为精深，弟子自愧不如。”

凌萧和元象老祖的这番斗法，其实只持续了短短不足一息的时间。

从元象老祖伸指点出开始，凌萧则数般变化。

但两人也都端坐原地，以凌萧被逼得起身闪避而结束。中间也几无其他动作。

若是有旁人在旁边看着，恐怕修为稍差的话，都根本看不透他们两人斗法的具体情形。看到的景象便只是——元象老祖一指点过来，然后凌萧好像挡了下，但没挡住，所以只有起身闪避，然后一脸惊叹模样的俯首认输……之外，便再没其他的了。

只有真正精擅空间大神通之辈，才能看的出来，短短的刹那功夫中，两人已经将空间大神通发挥到了极致。

既然凌萧已经认输，元象老祖当然不为己甚，“哈哈”一笑便收了手。

凌萧也重新坐了回去，好奇地追问道：“还请问老祖，最后那番出手是什么手段，果然非凡。”

元象老祖却叹口气，“这便是我此番遭一回罪的收获了。”叹过气之后，又打起精神道：“其实不论是我，还是那日与你们交手的云飞霞，出手所蕴藏的神通手段，都已经不止一种了。”

凌萧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出了一些。

元象老祖接着说道：“将诸般大神通手段融合一起，固然很难做到，但一旦做到之后，对手也很难能从容化解了。比如一记出手之中，有空间、有时间、有虚实……蕴藏着多般的神通变化，你该针对哪一点来防御？恐怕是根本无从猜测。”

这也正是凌萧先前所面临的窘状。若是元象老祖只用一种神通手段，他都能想办法来化解，但后者将诸般手段融合一起之后，却令凌萧无从下手了。

元象老祖忽然望着凌萧问道：“我来考考你，你可看出来，我先前躲过你攻击的时候，共用了多少神通手段？”

凌萧想想之后说道：“空间、虚实两种手段自不必说，除此之外，我感觉老祖出手的速度很快，恐怕多半还运用了时间大神通，延长了自己的时间……更多的，我就看不出来了。还请老祖指点。”

元象老祖一笑，“呵呵，剩下一种最为隐蔽，你当时没注意未能看出来也不奇怪。还运用了因果神通，否则怎可能尺寸拿捏的如此巧妙？”

凌萧恍然而悟。

回想起元象老祖先前躲闪的时候，果然恰到好处地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并且顺势点出反击的一指。

当时并未多想什么，但多半是元象老祖运用因果大神通，从自己出手的因中，窥到了果，所以能够从容闪避，从容反击。

不过明白了这些，凌萧却还是忍不住疑惑，“老祖，一种大神通，已经是穷毕生之力，恐怕都很难完全领悟、运用，何况是多种大神通手段？精修这么多神通手段，会不会反而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