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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在试验期间，发生了重大医疗事故，患者洛奇陷入深度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对不起！”吴副院长面sè沉重地深深给甘露鞠了一躬。

　　　　“我的儿啊——”甘露扑在洛奇身上，只哀嚎了一声，就直接昏死了过去。抢救小组又急忙抢救甘露。

　　　　“重大医疗事故？到底是怎么会事？吴副院长，请你毫无隐瞒的告诉我。”李力帆死死盯住吴副院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吴副院长早就认识李力帆，知道他是主管文卫这一块的副市长卓民杰的一秘，有他介入此事，问题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于是他将治疗室内发生的事没有半点隐瞒地向李力帆做了汇报。

　　　　李力帆听完汇报后，直气得他浑身乱颤，在这三等甲级医院里，竟然发生如此令人发指之事，医德何存？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人xìng何在？

　　　　李力帆努力地连做几次深呼吸，待平静下来之后，便立即拨通了卓副市长的电话。

　　　　卓副市长听了李力帆的汇报，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的粉碎，只向李力帆说了一句：“李秘，你帮助医院维护好现场，我现在就赶过去。”

　　　　没过多久，jǐng察就到啦，李力帆直接接过jǐng察的指挥权，不但对现场实施了封锁，连医院几位领导都监视了起来。虽然，吴副院长没跟他明说，但身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权利倾轧。

　　　　肿瘤医院的老院长马上就要退了，几位副院长近段时间争夺院长之位，几乎到了白热化程度。

　　　　唯有这位吴副院长属于技术型人才，他是唯一没去跑官的一位副院长，他一心扑在核磁治疗仪的研发上，对院长之争并不热衷，却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将核磁治疗仪研发成功了，本来最没有希望升任院长的人，突然之间成了新科院长大热门人选。而现在核磁治疗仪到了最后的临床试验阶段，却突然发生如此恶劣事件，要说与权力之争没有半点关系，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

　　　　卓副市长来了，跟着卓副市长来的还有jǐng察局长、卫生局长、市纪委副书记、省卫生厅医疗事故鉴定小组……

　　　　经过省卫生厅医疗事故鉴定小组再次确认，核磁治疗仪被人动过手脚，仪器的辐shè输出大于正常输出的86倍。有了这个结论，卓副市长马上命令公安局长直接立案，参加临床试验的数十人，包括之前接触过治疗仪的人全部被带回jǐng察局接受调查。

　　　　而直接责任人吴副院长被卓副市长当场停职，等案件水落石出再做处理。

　　　　令其他五位副院长不安的是，他们也相继被传唤到jǐng察局接受调查。

　　　　医院特护病房里，洛奇依旧昏迷不醒。苏醒过来的甘露坐在洛奇的病床上，目光呆滞，口里不停地喃喃念叨着：“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让你去做临床试验的……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让你去做临床试验的……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让你去做临床试验的……”

　　　　而床铺的另一边，李诗琪哭得双目肿大如桃子，口里也不停的念叨着：“奇哥哥你骗人，我们拉过勾的……奇哥哥你骗人，我们拉过勾的……奇哥哥你骗人，我们拉过勾的……”

　　　　如此景象，不但陆娟看的泪水涟涟，就连李力帆也是虎目蕴泪，哀伤不已。

　　　　“老公，这次一定不要放过那些狼心狗肺、没有人xìng的东西，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令人憎恨了！”陆娟流着眼泪对李力帆恨恨地道。

　　　　“放心吧，卓市长当场表过态了，要将这次事件作为卫生系统的典型来抓，绝不捂盖子，相反的要借这次恶xìng事件，大力整顿全省医疗卫生系统，在整个系统重新树立医德、医风，坚决杜绝恶xìng医疗事故。看样子，这次卓市长是下了大决心的。”李力帆语气中充满希翼的道。

　　　　“哼，官场那一套谁还不知道，雷声大雨点小，过场一走，一切照旧。”陆娟满脸不屑的道。

　　　　“不许胡说，卓市长他不是这种人。”李力帆生气的呵斥妻子道。

　　　　“我知道卓民杰不是这种人，奈何他只是一个副市长，官场之上，人际关系复杂赛过渔网，亲属关系、派系关系、同学关系、战友关系、从属关系、地域关系、利益关系……种种关系盘根错节、环环相扣，纠结成一张无比结实的巨网，不是他一位副市长所能够撼动得了的。老公，你虽然身在官场，但你始终没有放下你那股军人的气节，只要是官场老油子，都会将剥离出巨网之外的，因为你与他们格格不入，所以，许多的官场潜规则你并不知晓，自然就不明白其中的复杂xìng了。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晋升无望，但也不会被牵扯到各种争斗之中去，以阿Q心态来说，未尝不是塞翁失马呀。”陆娟语重心长地趁机给丈夫上了一堂官场基础知识课。

　　　　“哈……你这位堂堂的社科所研究员，不会这么悲观吧？依我看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xìng，官场也不例外，有好官就有腐官、有清官就有贪官、有一心为民的官就有一心为私的官……我至始至终都相信人xìng不灭，只要人xìng不灭，就有希望！那些yīn暗的、负面的东西，在人xìng的光辉面前，注定是要被瓦解被消融的。”李力帆面对学者型的妻子，不甘示弱的侃侃而谈道。

　　　　“哟喝，看不出咱们的李大秘还是一位哲学家呢，真是失敬失敬啊。不过你那个人xìng不灭论，用在官场上就显得格外的稚嫩了，在我这里说说没有关系，你可不要在外面发表你这些高谈阔论，否则会被人看轻的。”陆娟有些无奈的指导丈夫道。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这种理想主义的论调早就被人用过了，而且早已经被抛弃在垃圾堆里了。”

　　　　“呃，难道现在的人连人xìng也产生怀疑么？”

　　　　“老公，并不是说就怀疑人xìng了，而是在当今社会，当人xìng面对种种诱惑时，它的坚挺能够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老公，你听说过利润定律吗？当利润只有10％时，逐利者安分守己；当利润达到100％时，逐利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利润达到200％，逐利者不惜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300％时，逐利者杀人放火，六亲不认，无所不用其极……老公，你将你的人xìng不灭论，对应这个利润定律，你就会发现，人xìng它不是一成不变的。对于很多人来说，人xìng的坚挺度并不是你相像的那么强。好啦，老公，咱们别扯远了，甘妹妹和琪儿还没返过气来呢，你也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陆娟原本想借卓副市长整顿卫生医疗系统的事，好好开导一下李力帆，后面却越扯越远了，她只得收住话头，重新回到特护病房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身上。

　　　　“除非奇儿能够苏醒过来，否则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李力帆直截了当的叹息道。

　　　　“医生说过，奇儿现在是深度昏迷，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咱们总不能任由她们两个一直这样下去吧？”陆娟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道。

　　　　“陆姐，我没事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接受现实，好在奇儿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您们抱琪儿回3011去休息吧，她也哭累了，这里有我陪着奇儿就行了。”正当陆娟夫妇为甘露、李诗琪发愁之时，甘露自己先清醒过来了。

　　　　“那好吧，特护病房有特护的，你别担心奇儿没人看护。那边有专门供家属休息的陪护床位，我看你也累了，去睡一会儿吧，你知道的，你可不能倒下呀！琪儿，来，妈妈抱你回3011，你甘姨要休息了。”陆娟边说边去抱趴在洛奇床上的李诗琪。

　　　　“不，我不回3011，我要在这里陪奇哥哥。妈妈，您们回去吧，我就在奇哥哥这里睡，我会很乖的。”

　　　　李诗琪说什么也不让陆娟抱她回去，陆娟无可奈何地看了甘露一眼，甘露点头道：“就让琪儿在这里睡吧，我会看着他们的。”

　　　　“那也行，甘妹妹，你赶紧睡一会儿吧，你看你，脸sè苍白得可怕，你要为奇儿保重身子才是呀。”陆娟担心地将甘露扶上家属陪床，让她躺下，并帮她盖好被子。

　　　　“琪儿，你跟你奇哥哥睡可别碰到输液管啊，你奇哥哥的营养可全靠输液呢。”安顿好甘露，陆娟又转过来给女儿盖好被子，叮嘱女儿小心别碰到洛奇的输液管。

　　　　“我知道啦，妈妈，您回去吧，我也要觉觉啦。”李诗琪躺在洛奇身边，闭上眼睛道。

　　　　陆娟又叫过特护叮嘱了一番，才与李力帆回3011病房。
第七章：变异的精神力
　　　　（）　　　　五天过去了，洛奇依然没醒。而肿瘤医院8·27恶xìng事件在卓副市长的亲自督导下，已经水落石出。不出意料的是，事件果然是因权力之争而引发的恶果；出人意料的是，主导这次恶xìng事件的不只是一位副院长，而是五位副院长的共同谋划。

　　　　这就有点令人惊秫了，五位医院副院长因一个小小的院长之位竟然群策群力，共同谋划了一起蓄意谋杀患者案件，这院长之位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

　　　　李力帆想起前些天妻子陆娟给他讲的那个利润定律，再联想到这个8·27事件，身在空调房里，脑门上竟然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8·27事件是他亲自参与并全程跟踪的案件，其中每个细节他都了如指掌。

　　　　原来，肿瘤医院除了吴副院长之外的其他五位副院长，为了争夺院长之位，已经花出去了不少钱，也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不想却被一个闷声不响，埋头搞科研的“官场白痴”给截胡了。

　　　　据他们在市卫生局的后台透露，如果吴副院长的新一代核磁治疗仪临床试验成功，那么新一任院长人选，铁板钉钉就是他的了。

　　　　这个结果他们如何能够接受？他们心里都知道，以吴副院长固执刻板的品xìng，他当院长之后，医院领导的回扣、分成、各种名目的奖励、福利恐怕是要泡汤了，就连患者来医院没病照照片、小病花大钱、大病花巨款的经营传统恐怕也得成为历史，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等于是从他们身上割肉？

　　　　五位副院长都自认为无法忍受让吴副院长来坐肿瘤医院第一把交椅，于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院长的张副院长将其它四位副院长请到自己家里，商讨对付吴副院长事宜。

　　　　经过五位副院长整晚分析讨论得出结论：要想吴副院长败走麦城，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掉这次新一代核磁治疗仪的临床试验。

　　　　在讨论实施细节时，张副院长提出打蛇不死反遭蛇咬，既然要做，就要做绝，要让姓吴的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在张副院长的主导下，一起骇人听闻的谋杀患者的yīn谋就成型了。

　　　　放shè科王主任是张副院长铁杆心腹，又是新一代核磁治疗仪科研项目组的副组长，所以，五位副院长就将王主任定位cāo刀手，而科研项目组另外还有几名成员则负责配合王主任的行动。

　　　　本来，五位副院长的策划是天衣无缝的，只要王主任用治疗仪高强度辐shè将洛奇杀死之后，由几位科研项目组的技术员火速将治疗仪调到正常状况，那么后面就只有一个“因治疗仪xìng能不稳定辐shè过量而造成试验者死亡”的医疗事故鉴定结果，作为科研项目组组长的吴副院长作为项目领导者，下场只有一个：回家种田去。

　　　　然而，五位副院长没有料到的是洛奇的生命力竟然会那么强，他整整坚持了半个小时的高强度辐shè不但没有猝死，反而是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最终被观察组的人发现了异常，直接导致这场本来天衣无缝的yīn谋败露。

　　　　按常理，洛奇应该是在高强度辐shèshè杀之下，直接脑死亡，这种猝死，生命体征应该是不会出现反复波动的。

　　　　再者，五位副院长也没有想到，他们眼里的“官场白痴”吴副院长居然临危不乱，事发之时当即下令全体试验人员原地不许动，导致五位副院长原先安排的几位技术人员无法接近治疗仪，而王主任这个放shè科主任虽然是科研项目组副组长，乃是张副院长强行塞进来的，根本狗屁不懂，当然也没办法将治疗仪复原了。

　　　　正所谓拔出罗卜带出泥，肿瘤医院五位副院长栽了，而后，jǐng察在他们家抄出巨额存款、房产证、有价证券、贵重物品等，五位副院长“来历不明”财产加起来居然高达4。89个亿，难怪他们要不惜代价的设计吴副院长了，财帛动人心啊，在副院长任上就有这么多油水，那成为院长之后呢？

　　　　本来即将到点，准备退居二线的正院长也被殃及池鱼，jǐng察也从他家里抄出了1。37个亿的巨额财产。

　　　　因涉及8·27恶xìng事件被抓的有十二人，而同院长一样被殃及池鱼被抓的却有三十三人，其中五位是市卫生局的副局长，他们是五位副院长的后台，被抓的原因是收受巨额贿赂。

　　　　8·27恶xìng事件的审理告一段落，无辜成为一桩yīn谋牺牲品的洛奇依然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甘露向肿瘤医院提出不信任动议，坚决要求将洛奇转院治疗。

　　　　在李力帆全力周旋下，肿瘤医院根据患者《核磁治疗仪临床试验协议》条款，临床试验费50万、商业保险200万、后续无限期免费治疗一次xìng折款250万，加上医院人为重大事故的赔款，一次xìng付给洛奇865万元的赔偿。

　　　　甘露拿到赔偿，当天就回公司辞职，在李力帆的帮助下，将洛奇转到了首都肿瘤医院。

　　　　洛奇转院时，一直陪在洛奇身边的李诗琪哭得死去活来，怎么都要跟着洛奇母子一起去首都医院。

　　　　陆娟的病只是普通的偏头痛，当然没有办法转到首都医院去了，尽管李诗琪死活不依，但还是被她父母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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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奇在转到首都肿瘤医院之后，经过一系列拍片和医院专家组会诊，得出一个令人惊骇和绝望的结论：洛奇脑细胞与神经系统以及癌细胞，由于受到高强度辐shè产生变异，无论是脑细胞、神经系统还是癌细胞，其活xìng竟然高出正常情况的100多倍，洛奇的死亡之期又缩短了好几个月，如不出意外，洛奇应该活不过三个月。

　　　　医院不再对洛奇使用化疗，因为化疗已经没有意义，经过化疗杀死的癌细胞还没有癌细胞生长速度快，使用化疗除了增加患者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处在昏迷中的洛奇并不知道首都肿瘤医院再次宣判他的死刑，母亲甘露已经哭昏好多次了。此时他那沉睡的思感又重新回到脑海里，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痛楚。

　　　　洛奇从昏睡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处于茫茫虚无之中。

　　　　在无尽的虚无里，他自己变成了一团红雾，正与一团黑雾作殊死搏斗。

　　　　虽然痛得死去活来，他却发现在于黑雾的搏斗过程中，红雾在一点一点的变大变强。

　　　　这个发现让洛奇顿时有了战胜黑雾的信心，他越发地努力地与黑雾搏斗起来。

　　　　虽然痛楚加倍的增长，但他依然坚持着，并且越战越勇。

　　　　洛奇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候，就这样，他一直在虚无中与黑雾搏斗着搏斗着。终于，黑雾退却了，退却之后的黑雾浓缩成一颗黑光闪亮的珠子。而胜利的红雾则紧紧围绕着黑sè珠子慢慢地凝聚成一颗卵。如同鸡卵一样，黑sè珠子是“蛋黄”，红雾是“蛋清”。

　　　　就在卵形成的刹那间，洛奇的思感倏然成千百倍的增长。

　　　　现在，他能清晰地“看到”虚无之外有一棵大树，大树正在缓缓地生长着，特别是树枝的末梢生长的很快，它们在不断地发芽延生，发芽延生。

　　　　不知道为什么，洛奇突然莫名其妙就明白了：这大树状的东西就是我体内的神经系统！它们正在快速地生长！它们能够快速生长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脑细胞吸取了大量变异的癌细胞的营养！

　　　　脑细胞变异后具有高活xìng和高吞噬xìng！癌细胞变异后不但也具有高活xìng，而且还成了蕴含高能量的特殊物质！

　　　　而我的思感增强之后竟然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神经系统，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jīng神力”吧！如此说来，我这是因祸得福了？对，就是因祸得福，哈哈，看来我不用死了，我得救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