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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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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大把的泥,不过显然那并不是北信君正在操碌的泥,事实上,北信君已经做好了,那是两个人的头像。
北信君用泥在雕塑人像。荧玉一看就惊呆了,因为那两个头像雕的栩栩如生。北信君用雕刀甚至刻勾出细细密密的头发丝。光华的颜面,俏挺的鼻子,丰薄相益的嘴唇。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两个没话说的美人儿。就算这仅仅是泥雕物,也是让人油然而生出美感。荧玉听说过北信君的种种事,也领教了他无敌的武力,可是任荧玉公主怎么想,也无法把北信君想成一个陶艺大师,从这方面看上去,北信君分明就是在制一个人形的陶器。
此时,北信君一头散乱的发,他已经扎过了,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有很多的发丝散落下来,脸上也有了胡子渣,身上一件普通的毡袍,神情很是专注。水镜在荧玉的耳边道:“这是两位夫人的像,君上想要做出来,做二位夫人的棺盖!”荧玉不是很明白,道:“棺盖?”水镜道:“君上不想要夫人长埋于地上,他要把夫人放进石棺里,但如果放在石棺里,又会再也见不到两位夫人,所以就要做出这种雕刻,到时放在两位夫人的棺盖上,两位夫人的石棺会放在君上要求建立的教堂里,而这样,君上就可以时时的恁吊两位夫人……”
“不要乱说……”北信君喝斥了一声,他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看上去他做的很多,剩下的活儿也没有多少了。看清了来人,北信君很轻浮的笑了:“荧玉公主,您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到我们东骑来,本君还真是要佩服你的勇气呢……怎么说?秦公认为可以关住小狐公主,而本君却不敢关荧玉公主您吗?水————”水镜摇了下头,自己跑去端水。北信君洗过了手,在一边坐下,头垂着,他虽然说了狠话,就这个样子,荧玉也是知道,他不会关自己。
“给公主上茶,她是公主,我们要客气,你怎么连这种事也不懂!”北信君冲着水镜大吼,水镜大怒,竟然踩了北信君一脚,不过还是去拿茶了。荧玉大讶,想不到北信君竟然还是这样平淡,不过这也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茶是标准配好的,只要把开水倒入就可以了。
这是苦蜜茶。荧玉喝过,味道很特别,当下也就不客气了。她并不想多待,当下就掏出了信,信厚厚的,是小狐写的。北信君接过了,打开了,随意的看了两眼,就丢到了一边。
荧玉勃然大怒,道:“这是小狐花了一整个通宵写的,你至少也当认真的看下吧!”北信君淡淡说道:“本君刚刚已经看过了!”荧玉怒道:“你只是随手翻了一下,也叫看过了?”北信君很平淡的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目十行吗?”荧玉腾的就站了起来。北信君挥挥手,道:“小狐对本君的心意,本君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无论她现在有多苦,她还活着的是不是,她不愁吃喝的是不是?这些本君都知道,公主对小狐的关照我们也是很感激的,可惜公主显然对本君不以为意,不然本君就是以身相许又有何防?”说着,他无耻的说道:“放心,本君是不会嫌你黑的!”荧玉几乎气破了肚皮!
水镜在旁说道:“公主不要生气,他只是开玩笑的。”荧玉却是不能接受,她伸手就想拔剑,水镜和北信君都不为所动,反倒是荧玉拔出了一半才想起在北信君面前拔剑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这才把拔出了一半的剑再度按了回去。北信君现在可不似从前,给荧玉拔剑相逼还要笑着赔礼,可以大胆的讽刺道:“不错,比上次聪明多了!”荧玉气道:“卑鄙无耻,你这种下流的人,我回去一定告诉小狐你的真正面目!”北信君简短的说道:“她不会信的!”
“你————”荧玉公主怎也没有想到自己好意前来,会惹这一肚子的气!她站了起来就要走!但北信君叫道:“等等……”他也站了起来,回身到了几案上,过了一会儿,北信君转身回来,荧玉公主低头一看,北信君拿出了一本册子。原来是书……荧玉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随着东骑国对纸张的研究,对印刷术的发展,在年前,已经开始把一些文字读物排版出成书了。陆续的,这些书到了小狐的手上,由于都是东骑文字,所以荧玉看不懂,通常都是让小狐身边的人念的,小狐自己也在努力学习这种文字,事实上,荧玉自己也学会了几个字。但是她一直不用心。不过这本可并不再是单纯的文字书,事实上这本是当时世上第一本图谱读物,书的名字很烂!叫。一共二百四十八副画面,也有二百七十八个木匠工把北信君草草画的图谱上,这是北信君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画下来的,之后第一时间给木工们拿去加工,然后谱上了文字,就编定成书,现在北信君手边的这本是最早出来的。
这个故事也恶俗的很,是北信君给自己脸上贴金。由于北信君的名声很烂,这一点十分确切,因为北信君的好名声都是在那些平民和游侠里,但在达官贵人特别是那些老世贵族的面前,就很吃不开,他们一致的认为北信君是一个暴发户。众所周知,对于暴发户,哪怕有实力,也是要鄙视加鄙视的,纵如魏国之强,不是经历了文侯和武侯,又怎么会有现在魏王的气盖。燕国虽然弱,但燕国同样是瞧不起其它国家的。这就是一个特权阶级。人常说,富贵三代,始知穿衣吃饭。北信君如果有一个好出身,好祖宗也就算了,但是北信君没有确切的先人,加上他建立的东骑国,所以他还是一个暴发户!很多人,特别是贵族,都瞧不起北信君,这一点是必然的。但解决的办法却是很容易,那就是……文化侵略。
贵族阶级不反对两种人,一种是天生高贵的,一种是有才学的。北信君以实际情况来说当然算不了是有才能的人,但是他却掌握着超过这个时代两千年的知识。连项少龙那种不学无术的人都可以混得风声水起,更何况真正的国家精英北信君呢。所以用文化抬高自己就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北信君要给别人一个他专情的象征。他利用自己死去的两个夫人大做文章,仅此而已。虽然这样对北信君的两个夫人有点不那么尊重,但是话要说回来了,既然夫人已经死了,又不是在自己的夫人身上涂脏抹黑,而是把“它”拿出来,给世人看,当然要加上一点艺术的加工。在这方面,北信君痛苦的发现,自己原来最恨最讨厌的狗血剧情却成了他唯一可以借鉴的东西。在这本画册里,北信君大写特写自己和两位夫人的爱情,原本一切的不堪都掩上了一层美好的外衣。北信君和月勾的见面成了一见钟情,而北信君和白露的感情更是显得一波三折,最令人称道的是,北信君是一个精于绘画的人,所以在绘画上,在人物的脸谱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由此种种,北信君相信可以骗尽天下人。
那时,一个传奇的爱情悲剧,一个伟大的国家君主,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北信君大开狗血之先河,正所谓没有离谱的,只有更离谱的。没有变态的,只有更变态的。没有下流的,只有下流到无以复加的。这本凭着北信君灵机一动而创造出的作品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告诉小狐,不论多久,我等你哥哥放了她!”北信君如是说。这种态度让荧玉原本激愤的心平静了些许。人就是这样的一种情绪动物,特别是女人,她们可能在这一刻哭,但又会在下一刻笑,或者说她们可能在这时和你好的跟什么人似的,但仅隔一秒就会对你拳打脚踢。北信君就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她在十分钟里哭笑了三次,笑的时候次次破涕,哭的时候更是回回掉泪。这样的事情让北信君大为惊讶。但显然,这是真的。西方人说上帝啊,愿我明白东方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西方人永远不明白东方人的思维方式。同理,男人也会说,天啊,让我明白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吧!也是这个原因,再了解的女人,也会背着你有自己的小秘密。女人心,海底针,历史的经验留下了这句话,岂是无因的。
“你不抓我了?你抓了我,也许就可以让我哥哥放了小狐。”荧玉说这话是认真的。
但北信君摇了摇头,他的眼睛闪出了一丝智慧之光,那是看透了一切的光芒。北信君轻轻说道:“我不能让卫鞅兄弟难做……”荧玉顿时吃惊的张大了眼睛。的确,荧玉虽然跟着来到了渭南,但并不是说她就可以到东骑来见北信君,万一北信君真的扣下了她,那又当如何呢?但在这个时候,由于秦公挨了五十军棍,一度的昏了过去,所以现在的秦公不能理事,在这个基础上,卫鞅替她出面,帮她到了东骑。并且卫鞅告诉荧玉公主,如果北信君要扣她,她就说卫鞅的名字。但荧玉公主没有想到的是,北信君居然已经知道了。
使北信君知道这个消息的是东骑保秘局。东骑保秘局的负责人是刘熊,这个保密局的人里,都是从小熊和老东骑人里精选出来的,还有当年的一批骑兵,刘熊小心的经营,这才是刘熊一直不能露面的原因。但他的确是取到了很大的成就。最大的两个成就,一个是他对东骑内部进行了监控,这一点还很难做到,但却一直取得着进展。还有一点就是他成功的控制了秦国的情报功工作。秦国的事情几乎没有能瞒过他的,比如说秦公到了渭南。渭南的一切都在东骑国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当荧玉公主在卫鞅的帮助下前往东骑的时候,同时间,消息就向着北信君传达来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公孙贾使东骑
“你不抓我了?你抓了我,也许就可以让我哥哥放了小狐。”荧玉说这话是认真的。“我不能让卫鞅兄弟难做……”北信君如是说。他转了身,继续开始做泥活。荧玉呆了呆,看看手上印制精美的图册,咬咬牙,道:“你可想清楚了,我是当今秦公的妹妹,只要你抓了我,你就可以得到小狐,但是如果你放了我,我哥哥可能到死也不会放过小狐!”北信君淡淡道:“时间也许会长,但是你哥哥总有一天会放过小狐的,再说了,小狐在秦国不会有事,有你照顾她么,但是如果本君抓了你,那么卫鞅就有可能会死……他是本君的朋友……”
荧玉本来是说了就走的,听到这里又顿住,回身道:“我二哥重用卫鞅,升他当了左庶长,只是把我放了,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可能会杀死卫鞅?”北信君冷笑了一声,一边用刻刀勾勒头发丝,一边说道:“卫鞅在秦国变法,收了老世族的地,又要废奴,现在他是什么事都没犯,什么错都没有,你哥哥呢,又保着他,所以他才没有事,可是盯着他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一个不好,所有人一起群而攻之,你的哥哥到时就会选择,是杀了卫鞅,还是在秦国内部先进行一场内战的选择。如果本君是你的哥哥,一定会杀死卫鞅……你的哥哥也不会例外……”北信君回头道:“我们都是当国君的,我们只会从国家的利益想问题……”
荧玉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北信君的面前,她忽然感觉自己要面临的压力太大了,她分不清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北信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未知的神秘力量下,产生的当然是一种畏惧和压力,最后她匆匆的回去了。当她出了军营的时候,女卫们冲了上来,红上前道:“公主,没事吧!”荧玉公主止了马。红道:“哎呀公主,您怎么换了鞋?”荧玉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的却是水镜的青丝履,有些不舍自己的皮靴,但是她却再也不想见北信君了,想到了此处,荧玉道:“我就说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去。”
经过了一夜的苦行,荧玉回到了渭南,一经她回来,渭南令李格就飞马来了,见到荧玉道:“左庶长等得急死了!”荧玉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的屁股还痛呢!”她说着跳下了马,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策马骑行,到了官邸,果然看见了左庶长的亲卫。
不消一会儿,卫鞅出来了,他的眼睛都是血红丝。他的压力很大,很多的老秦人对秦国对新法失去了信心,他们依旧要离秦,为此,他付出了一切,派出了大量的干员去说明一切。最后才算是把事情给搞定。但还有一个要点,那就是他放走了荧玉公主。此时的秦公还在昏迷中,已经请了大夫,但是事情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留下残疾,还是不能肯定。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所有的人包括秦公的卫军见到卫鞅都感觉害怕。卫鞅在这件事上把自己的威信立了个十足,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军棍就是军棍,再怎么弄假,打五十计,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除了一些真正的皮肉汉子,否则,军棍一般都是十到三十,如果说打某某某五十军棍,等于是宣判了人的死刑。也就是秦公嬴渠梁了,换了别人,卫士们下手一定不顾一切,到时,秦公就是铁打的,屁股那一块也是要有一个大大的凹槽。
“见到他了?”卫鞅问。荧玉点点头,卫鞅却是摇摇头,道:“你和北信君说了什么?”荧玉把话说了个大致。卫鞅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你没有说两国罢兵的事?”荧玉公主莫名其妙,好一会儿道:“这种事也要我去说吗?”卫鞅咬着牙“噫”了一声,甩甩头道:“这件事情关系的两国的安危,关键无比,你怎么会不说?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干嘛放你去东骑国?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万一君上醒来问你不着,到时大家都要吃不消!”
荧玉也是怒道:“你这个人,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和我去说?现在反而来怪我?”卫鞅摇了摇头,道:“算了,既然你看到了他,他现在怎么样,听说他死了两个夫人,到处都传遍了!”荧玉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本册子道:“这里面更详细……”卫鞅接过,粗略一看,摇头苦笑,最后道:“北信君的手笔……他总是把自己的个人情感和国家大事分开……他的感情也许是真的……但却无法动摇他的意志……”荧玉可是真正了解北信君一点点的人,问道:“你是说,他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些却不会动摇他?”卫鞅道:“当然……不然他怎么可能取得现在的地位……”
这时,忽然黑伯来了,他看到了荧玉,目光一转,不说话,却对卫鞅道:“君上要见左庶长……”卫鞅点点头,再对荧玉一个点头,荧玉会意,两人一起随着黑伯到了官邸的内府。在一间发出香气的房间里,秦公翻身趴着,屁股高高耸起。卫鞅一步上前,道:“君上安好,臣死罪!”秦公嬴渠梁摇了摇头,道:“嬴虔回去了?”卫鞅道:“太子傅性情刚烈,行完了刑,就回国养伤了,君上请放心,断然断臂大伤,但是太子傅大人身体强健,又有随身的大夫相佐,断然不会有事,反而是君上的伤……”秦公松了口气,道:“不知大哥会不会怪我……”
卫鞅断然道:“国事公事,岂有私焉?太子傅大人识大义,知大体,虽断臂,但却是无可避免之事,反而可以于此坚定大秦的变法之心,君上,请恕臣直言……您的心气太急了……”秦公何尝不知道卫鞅指的是自己悍然的发兵到东骑,结果仗还没有打,反而弄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了!他点点头道:“是本公错了……左庶长……本公……把一切交给你了……荧玉呢……”荧玉站出道:“二哥……”秦公叹了口气道:“二哥不是不想放那个小狐,只是……秦国的情况你看到了……东骑日益强大……本公这是为了国事啊……”荧玉哪敢在秦公病的时候得罪他,说道:“二哥,我知道的……”秦公笑了笑,道:“你这一年就是乱来……罢了……二哥和你说……这个小狐……二哥现在不能放她……但是总有一天会的……你也不要急……”荧玉擦着泪道:“我知道了,二哥……”
说了一会儿的话,秦公再度睡去。不过众人却是松了口气,毕竟,秦公这一醒,等于是没有事了,只要时间,就可以康复。再问过了大夫,更是没有问题。只是大夫说了,秦公的身体虽然强健,但是却操劳过度,非要大大的休养不可。如此一来,也就耽误不得了,正好,在这个时候,公孙贾与景监快马赶来。于是,卫鞅带着一众的行人赶着大车回转栎阳。
妖皇纪元前一年的三月十日,继渭水大刑之后,又发生了震惊天下的渭南大刑!如果说渭水大刑一刑七百囚是惊天动地的话,那么渭南大刑就足以让山河变色了。法家士子卫鞅首开王在法下法刑于王的首例。由于太子傅错会君意,在渭南残杀无数,所以秦国的新法不得不给渭南的秦国移民一个交待!秦国的太子傅,当今秦公的亲哥哥,一手捧嬴渠梁上位的嬴虔给刑断一臂,免其军职,逐回雍城老宅去了。同时,秦国的国君,因为君令不明,以至于惨祸发生,故而不得已,给左庶长卫鞅刑杖五十!几于昏死!血流刑台!天下震动,日月变色!东方六国知道后大呼卫鞅当死,但秦国之内,却是鸦雀无声。这场震动了天下的大刑却让秦国的国内一片的宁静。本来秦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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