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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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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羲用兵一向虚实相合,他总是喜欢用急行军和夜行军隐瞒自己的军事意图,然后打击对方的薄弱处。如果刘羲学秦国打义渠,大军压过来,那样的话,义渠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把大军征起来,要走就走,要战就战,灵活自如的很!
可惜的是,义渠人遇上了刘羲,在现代战争里,刘羲学的就是隐匿自己,打击敌人,并且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做一些面子工程,比如说摆几辆破的坏的坦克作一个假的装甲骑兵。不然的话,那美国佬的飞机天天到我们中国头上转,我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现在,刘羲又玩了这一手,他叫人远远的布下了军营,扎满了草人,巡兵远远拉开,每天晚上收起草人,白天的时候拉出来立着,让你看了,只要是不知的,远远一看,一万多人,吓不死你!不要小看了这一点,刘羲兴兵打义渠的时候,动用兵力很少,在刘羲和牛四大军对战的时候,他的兵力最多也不过是三千,现在人数有五千了,可也不能真的乱来。想也是知道,如果刘羲真扎出十万个草人,那不是太可怕了么?假到太假了,那就还是个假,人家就能看出来了。可现在这万把人假人,看上去还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东骑的确是有万把人。
原本的河水渐渐起来了,现在,如果是人要过,怕是要淹到头了。
王良打出一把竹油布伞出来。许是这伞重,许是这雨小。王良收了伞,交还回身边的一名侍卫。仰起脸,王良感觉到脸上丝丝泌凉之意。她抬起脚,皱着眉,迈步出去。
地上的草有些打滑,但这还算是好的,泥却是烂而脏的。王良叹着气,向前步去。
河里,东骑王刘羲正在教那些和他一样下了水的人游泳。什么自由式,仰泳,蛙泳,蝶泳。层出不穷,众人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不要说话,不要啰嗦,王良往那里一站,刘羲苦笑,从水中钻了出来,他现在穿着内裤,道:“怎么来这里,想见我了?”王良好笑,道:“我要不出来一趟,大王能出来见臣么?”
刘羲呵呵笑着,赤足而行,王良无奈一笑,提步跟上。两人一并进了军帐,刘羲转入一粗布架起的屏风,自有士兵打来一盆水来给刘羲濯足,换回了军甲衣物后,刘羲才转回来,见王良老盯着自己的脚看。
刘羲当即知道是怎么回事,道:“怕沾一脚泥,还去河边?”
王良不看自己的脚了,抖抖袖子,道:“我要回一趟北定,我觉得暂时我还要回北定才可以,这两天太多事了,春耕已经到了,还有城里的建设,一桩桩,一件件,听说月姑娘的身体也好些了,对了,我还听说又有一批秦魏的马贼和流民来投我们,同时,朱夷吾又凑齐了一批童子,大概一千多人,要带过来,事情太多,大王,我们要立官了。前段时间,我立谷涉老人为渭南令,让白福和石娘管着北定,但这种事不可以长久,我还是要回北定坐镇。”
因为彭卢是东骑的最前线,甚至可以说是意外收获。东骑人早先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打下来的,可是还是到手了,既然到手了就不能错过。于是东骑人开始了对这里的建设。
一个强大的国家一定要有三座城市,一是商业城市,一是工业城市,一是军事大城。
此外,才可以选择把国都立在哪一座城里。
在目前东骑人占下的三城中,渭南算是废了,东骑人是不会在一农庄上建城的。只会建立成一座座的村镇,用来收聚粮草。
就目前来说,对东骑而言,最重要的是彭卢,这是东骑前线的缓冲,绝对不容有失,所以刘羲才会亲身莅临,而王良也才会随之赶上!为的,就是稳定这彭卢城。
现在,彭卢城已经定下了,也不会再出别的问题。羊马河水高涨起来,义渠人来了也渡不了河,这一点就如东骑同样过不了河一样。所以王良觉得没事了,她才要回北定。就目前来说,东骑的真正重心还是北定,北定稳,其余的地方才可以全面的运转,北定要是乱了,彭卢城就有可能断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羲犹豫了一下,他挥了一下手,不要说话的,这军帐中的卫兵立时出去了。
在士兵亲卫皆无,一王良护卫也在帐外的情况下,刘羲暴露真正面目,他当即一个飞扑大抱,就把王良抱在了怀里。王良深吸一口气,低声沉音道:“放手!”
刘羲道:“不要,王姑娘,本王的心意,王姑娘你也当是知道,就……就……就给了我吧!”说着一头钻在王良的颈上,满鼻子脑里都是王良身上天然的女儿香气。
王良叹了一气,由刘羲在她脖上钻着道:“我要你放手!”刘羲道:“不放,不放……”
王良轻轻一叹,道:“你若要了我的身子,我也由你,你想怎么样,我也都可随你,想怎么玩都行,只是你今日一乐,我便离走,归隐于山,昔日介子推怎么对晋文公,我便怎么对你,此后,我们再无相见之期!”
介子推其人很怪,他的品德不好,甚至一般。但这个人很忠心,追随晋文公的时候,晋文公重耳太饿了,又吃不下粗食,说要吃肉,介子推就割子自己大腿的肉给割下来于重耳食。重耳吃了之后才知道是介子推的肉。但在重耳重上了公位后,这个介子推并没有真正的才学,眼见如赵衰、狐偃、狐毛、胥臣、魏犨、狐射姑、先轸、颠颉,以次而叙。都得了大赏重用。他心怀鄙薄,耻居其列。
后来介子推托病居家,甘守清贫,躬自织屦,以侍奉其老母。晋侯大会群臣,论功行赏,不见子推,偶尔忘怀,竟置不问了。介子推心死,便作一词曰:有龙矫矫,悲夫其所;数蛇从之,周流天下。龙饥乏食,一蛇割股;龙返于渊,安其壤土。数蛇入穴,皆有宁字;一蛇无穴,号于中野!
晋文公当即求见介子推,但他遁入深山,再不肯见,山大难搜,晋军就动火,结果把介子推活活烧死。当真是死也不肯相见了。
王良引出介子推,就是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要你碰了我,也就是这一次,事后我便走,学那介子推,再不相见,除非一死!刘羲再强,也是不能强人心意。
刘羲无奈,收了缓手,叹道:“你这是何苦……我们这些时日,你知我心,我知你心,本王虽有妻亦不如你与我的交心,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相好?”
王良整理衣服道:“大王可还记得王良所从何学?”刘羲道:“你自学兵家之学……怎么?”王良叹道:“大王当知吴起,大王觉得吴起如何?”刘羲道:“有才无德,但我喜欢!”
王良笑道:“大王说的好,正是因为王良也是如此人物,所以才会与大王交心!。”
刘羲讶然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本王不明白!”
王良微微一笑,轻轻坐下道:“大王听我静静说来。兵家大圣吴起是卫国人,少年居里中,以击剑无赖,为母所责。吴起啮臂,与母立誓:‘起今辞母,游学他方,不为卿相,拥节旄,乘高车,不入卫城与母相见!’母亲泣而留之,吴起没有理会。”
“吴起游学经年,未几,卫国有信至,言他母已死,吴起仰天三号,旋即收泪,习读经学如故。其师厌之,弃他出门,吴起于是弃儒学兵,仅三年便有所成,求仕于鲁。鲁相公仪休,常与论兵,知其才能,言于穆公,任为大夫。吴起禄入既丰,遂多买妾婢,以自娱乐。”
“后来齐国相国田和谋篡其国,恐鲁国与齐国是世姻,或讨其罪,乃修艾陵之怨,兴师伐鲁,欲以威力胁而服之。鲁相国公仪休进曰:‘欲却齐兵,非吴起不可。’鲁穆公口虽答应,终不肯用。因为吴起的妻子是齐田氏女,夫妻恩爱,鲁穆公心有疑虑,不肯用吴起。”
“此事后为吴起所知,他当即去见自己的妻子,问其妻田氏曰:‘人之所贵有妻者,何也?’田氏曰:‘有外有内,家道始立。所贵有妻,以成家耳。’吴起曰:‘夫位为卿相,食禄万钟,功垂于竹帛,名留于千古,其成家也犬矣,岂非妇之所望于夫者乎?’田氏曰:‘然。’于是吴起就挥剑斩下了他妻子的头献于鲁穆公前。”
“后来吴起果然成事,可惜为人所妒,不得已到了魏国,却是大展其才,打下了秦国的河西之地。但不幸,三十年后不容于武侯,最后逃奔于楚,楚悼王熊疑,素闻吴起之才,一见即以相印授之。吴起感恩无已,慨然以富国强兵自任。吴起练兵变法,不过五年,楚国强大,三晋、齐、秦咸畏之,终悼王之世,不敢加兵。”
“可惜楚悼王薨,未及殡敛,楚贵戚大臣子弟失禄者,乘丧作乱,欲杀吴起。吴起奔入宫寝,抱王尸而伏。众攒箭射起,连王尸也中了数箭。吴起大叫曰:‘某死不足惜,诸臣衔恨于王,僇及其尸,大逆不道,岂能逃楚国之法哉!’言毕而绝。众闻吴起之言,惧而散走。太子熊臧嗣位,是为楚肃王。月余,追究射尸之罪,使其弟熊良夫率兵,收为乱者,次第诛之,凡灭七十余家。”
王良一叹,对刘羲道:“大王觉得吴起这样私德亏贱于此的人如何?”
刘羲却是道:“好,这人聪明,而且所求者显,不过名利尔。鲁公小器,不能用他,武侯更是不堪,放跑了他,楚王还可以,但是命短,英雄生不逢时,他要在本王有手,兵马尽托于手,又何足道哉!”
王良道:“大王的确是吴起知己,他本就是一个独一的直人。这吴起小的时候血气,与母呕气,竟然弃家,此后他一生都是围着这卿相之位,钟禄之俸,功于千秋,垂名青史。他要的如此简单,惜天下不能容于英雄!唯一可以重用他器重他的楚王又早死,不亦悲呼!”她忽然躬身向刘羲行礼,刘羲有心要扶她抱她,但怕那个再不相见,手伸着不敢上前。
王良扬身道:“臣得大王器重,大王万事托付,臣小女子,虽有薄学,仍不堪就,再得大王幸宠,知者谓王与臣之情谊,不知者道臣以色事王!王既重用于臣,当知臣重任之身,必有威望尊严,还如何为大王效力?臣立意为大王死,以身之清白为证,臣身与才,大王选一,或大王要臣之身,必失臣之才,若大王要臣之才,则请保臣清白之身。大王,清心寡欲始可成刚,越王复吴仇,二十年不近女色,要离死尽妻子,方得刺杀庆忌,吴起为功名,不吝妻妇之命……若是……二十年后,大王功业已成,再求臣之身,臣当可与王,只是怕到了那时,臣年老色衰,发白齿松,朱颜尽去,芳华不再,大王也不会看在眼里了。”
“二十年?”刘羲扬眉轻笑,道:“会不会太长了?王姑娘,你觉得本王等不了这区区二十年么?”
王良笑道:“二十年光荫,岂是区区,若东骑到时强大称国,身边必然是千百的美姬万千的婢妾,臣却是芳华刹那,再不复存了!”
刘羲上前一步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们击掌定誓!”王良笑着伸出手掌。两人轻轻一对。王良转身要出。刘羲大是不舍,叫道:“你现在就要走吗?”
王良笑道:“大王是虎,臣现在却是羊,虽然现在虎不吃羊,可久在虎旁,臣却是怕的!”
说罢而去。刘羲连连跺脚,气道:“区区二十年,老子就不信貂蝉能变母猪,你以为到时你老了我就会放过你!做梦!”说到这里,刘羲又感叹:“二十年,这算什么意思?她想二十年后离我而去?那时我给她的权位当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她还能走了?”只是,这里面的玄机任刘羲再怎么想,也是不行。
自王良而去后,刘羲感觉到了闷,当即,他下令把北定的赵茗送来。身为王者,怎么也不可能没有泄欲的工具,这个赵茗是最好的。数日之后,赵茗还没有到,而义渠,却是到底来了,他们比预想中的要提前了一点点,五万多的大军,漫漫扬扬,带起无尽的沙尘而至。因为主要的并不是他们的大军,而是随行的牧民们带的羊群,那些羊群才叫一个庞大,它们是军粮,既然失了渭南,义渠人只能回到重前打仗的样子了。
第二百八十章:无奈的议和
二月二十五日,义渠大军出现在羊马河的草原上。
渐起的沉雷滚动连绵不绝,须臾之间,那道远远的青色草坡上便烟尘大起,一道黑线在烟尘下隐隐展开。随着滚滚沉雷的逼近,烟尘变成了弥漫的乌云,将正午的太阳也遮盖了!烟尘下的那道黑线越来越粗,终于变成了漫山遍野的人潮与山呼海啸般的狂野吼叫。
远远望去,遍野都是牛头人身,遍野都是弯刀闪亮;当先的一大片野牛狂奔着,竟丝毫不比战马的速度逊色!野牛身上的骑士,也都顶着牛头,赤膊挥舞着弯刀,一片狂野呐喊。大片的野牛后边,一面血红色的大纛旗在风中舒卷,隐隐可见旗面的牛头和旗下的车队、驮队与大片红衣赤膊的长发女人;东西两翼,则是漫无边际的牛头步兵,他们纵跃跳蹿呐喊呼叫,仿佛无数的山猴一般,竟一点儿不比当先的野牛阵落后多少;最后边,则是潮水般的“农猎兵”,他们扛着斧头、铁耒、锄头、柴刀、木棍等各式各样的兵器,赶着马车,呼啸呐喊着追赶着前边的大军,竟是将无边的原野淹没得昏黄!
南羊马河的另一面,东骑军大阵却是静如山岳,肃杀无声,唯闻战旗的猎猎风动。这是当然的,因为大部分的主力东骑军都是草人,只能远看的话,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堪堪将近两箭之地,只听义渠大纛旗下一声大吼:“牛神在上,停——!”轰轰隆隆的牛群竟在骤然间放慢了狂野的奔驰,涌动磨蹭到大约一箭之地,便缓缓的停了下来。前方的野牛骑士阵轰隆分开,中间便涌出了那面大纛旗和骑在一头怪牛身上的大牛首,黑亮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手中一杆锃亮闪光的长大铜刀扬起,突然沙哑的大笑起来:“嗨——!我听说东骑王刘羲英雄神武,怎么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你不敢见人吗?啊——!”
刘羲仍是他的打扮,一身的军甲,头上也戴着头盔面具,在远远的看来,只能看见一张张看不见脸的面具。不止是刘羲,在刘羲的身边,都是真的东骑螭吻旅骑军,虽然不可能一人一只东骑面具,但这些士兵学得很快,自己也搞了木面或是草面的戴在脸上,所以,这样看着,大牛首竟然看不清一个人的脸。
他现在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实是发麻。就是这些不见脸的小人,这些下流的东西,这些不要脸的家伙,打败了义渠,强大的义渠已经变得外强中干了!别看他带出来的大军威猛,如果真正打起来,能派上用场的也就是他手下的那些牛骑和马骑。其余的,比如说那些看上去张牙舞爪的妇女,那些农猎军,大牛首可不指望他们真的能有什么战斗力。如果是老秦人对手,还可以打打,可是面对东骑,虽然没有打过,可是大牛首知道,东骑绝对不好惹,不然的话他义渠也不至于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刘羲上了马,他叫了一声,一把打造精美的鸟形铁臂双孔弩就提在身边,将大荒凶兽挂在马鞍上的钩上,一拍马股,向前而步。行到了河边,看向对岸,有风,有尘。
刘羲也不急,高声叫道:“兀那个汉子,你是不是就是大牛首?问你是不是,说!“
大牛首高声叫道:“那你是不是东骑王呢?”
刘羲道:“我就是东骑王,也将会是你们的王,你呢,你是不是大牛首?”
“好牛大的口气,你想要做义渠王,也不难,入我义渠部,我百年之后你就是王!”
刘羲摇摇头,道:“我等不及,你想要压我一头,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义渠要迁入我东骑部,我做你们的王,”他突然大喝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问你们一句,降不降?”
见面没有说三句,张嘴就要对方投降,这也就是刘羲的风格了。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强者胜,胜者王,王者将天下,一切就是如此简单,什么道理仁义都是次要的。
在此,螭吻旅长十五振臂高呼:“日出东骑,唯我不败!大王现在问你们,降不降!降不降!”千多名骑兵一并狂吼起来:“日出东骑,唯我不败!大王现在问你们,降不降!降不降!”这里面刘羲玩了一个小花招。虽然现在这里的是一千多人,远不是军阵显示出的万人大军,可是这些士兵都经过严格的喊嗓子训练,虽然人看上去感觉少了一点,可这些人千众一心的吼喊起来,那声音叫一个老大,众人一声,如露鸣震天!
声浪隔着羊马河震了过来,这声音响得嗡嗡的,让人的耳朵都会打鸣,大牛首等人皮肤都感觉到了发麻,同时,几头牛也不安的发出了“哞哞”的叫声。就连大地都似是在抖一样。
大牛首怒目而视,他忽然高高的伸长了手,大声叫道:“不降————”
众义渠兵也都狂舞着手中的兵器叫道:“不降——”不过,听这声音就可以知道了,义渠人叫的此起彼伏,起起落落的,声音竟然压不下东骑人的叫声。不过虽是如此,可刀也好,农具也罢,这许许多多的兵器一并儿举着,在阳光下,这难得的阳光下,也算得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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