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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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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马还算好的,骑兵教了他一个土办法,用厚麻布包上蹄子。

在这支军中,魏**兵一共六万兵马,诈称十万,因为有一万骑兵,但问题是,这一万的骑兵骑着四万多匹马,如果把这些马算上,那可不就是十万大军了么,甚至可以说得很明白,骑兵五万。但,实质上,骑兵只不过是一万,有足足一万匹马实际上是拉粮草的。

骑过了一会儿马,男子无聊了,永远不要以为骑马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一旦时间超过了一个时辰,你的屁股就会有罪受了,而如果这个时间过了半天,那一切就完了,到最后,你的大腿内侧都会给磨破。

于是,男子无聊的上了一辆运干草的车。

这些干草很重要,是马儿的食物,也正好用来躺人。

“他真是一个怪人……”公孙鞅虽然这样说,但神情中却有一种羡慕。

“一个俗人罢了……”听说公孙鞅给钱的那一场事,公叔痤对那名男子的印相更差了。

“俗人,未必,老师,你就没怀疑过他是刺探军情的奸细么?”

“呵呵……”公叔痤笑了起来:“怎么,你这小子还想考验老夫不成?”

公孙鞅笑道:“不敢……”

老头道:“其实一看就明白了,此人皮白肉嫩,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想来,他也是某个亡国之后吧……再看他对吃食的要求……他从前一定锦衣玉食,是以吃不下稍次的东西,可他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明,那些让他亡国的人对他进行的追杀,让他不知怎么的,成了这副样子,似乎他本人也因此失了记忆……”

“老师相信他失了记忆?”

“不是我相信他失了记忆,鞅啊,你自己来看……那人在干什么?”

公孙鞅看向过去,那是一辆大车,在厚厚的草甸子上,男子平躺着,公孙鞅甚至可以看出他起伏的胸膛。 这可真是一个妙人啊。

“他太放松了……放松到很放松的地步……他该知道我们很可能下命令杀了他吧……但他却并不在意……与其说不在意,该是他猜出了我们并不会下手的原因,当然,他也的确是失了忆,所以才不得不和我们在一起,不然的话,你以为他又能去哪里呢?”公叔痤忽然很疲惫:“其实如果天下太平,他也不会想着和我们在一起了,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平安吧,可笑的是,这一点只能在军队里才能得到……”

公孙鞅笑了:“应该说是在老师这里得到。 ”

公叔痤笑了,道:“他也是这样看的。”两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转眼之间,小镇到了,在这坐小镇里,等候着大群的商人。

在魏文侯时,这位巨人任用李悝变法。李悝变法的其中一条就是实行平籴法。

这话说白了就是放权给商人,魏国把一些事情交到商人的头上,由他们行商来满足军队的需要,相对的,国家就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行政,只要国家收足了钱,不足的地方买就是了。农人给国家提供粮,商人给国家提供物资,魏国怎么不富,怎么不强?

所以,魏国大军一动,就会有足够的商人跟着,他们随着一段段的路,给军队提供军队想要的一切,当然,军队在动的时候,会向一些大商定置器物大宗,但仍有一些小宗的会在路上才发现不足,这就要靠这些小商户了。

同样,如果魏军打了胜仗,这些商人也会用钱来向魏军收购那些战利品。

现在,魏国称霸的时代,已经可以说明了,这个国家有理由有资格强大。

这也是这个国家可以供给起五十万大军的原因。

原本国家支付的一定物资改由商人提供了,这里面省去了官员贪污的一节,不知方便多少,国家得此,如何不富,如何不强?

兴商,对魏国太美好了,赵国的马,韩国的铁器弩具,齐国的物资,一切的一切,魏国要做的只是让它们流通起来,从中赚取那些差价,就可以让那些商人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同时,这一切魏国也可以得到。

随着军营的扎下,魏兵们开始欢笑放松。

一队队的魏军军官开始向着小镇而去,在那里,会有足够的商人向他们展示商品,甚至会有商人带着女人来让这些魏人享受,只要一到五个布币。如果是刀币,那就更好了。

现在,公孙鞅苦着脸给皮厚的男子抓着了。

“不是兄弟不自己去,兄弟也知道这样拉着你很不地道,但是话说回来了,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我甚至还有点路盲,到时你说我跑了,我却是迷路,你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公孙鞅哭笑不得,但也跟着男子一起去了。

忽然公孙鞅道:“对了,你也当有个名字了,可想好了?”

“这个么?叫我无敌好不好?”

“已经有个赢无敌了……会不会拾人牙慧?”

“有道理有道理……那么叫我不败好不好?”

“太嚣张了吧?做人低调好,闷声才能发大财呀!”

“算了,你说得有理,给成龙哥哥一个面子,我以后就叫——我是谁!”

“我是谁?这名字好,不过,成龙哥哥是谁?”……

第三章:墟有市

公孙鞅到头来还是不知道成龙哥哥是谁,我是谁不说,他自是不知道,不过他也不会去多想,相交这些时日,他已然知道,我是谁总会口出怪言,言不及意,意不喻表,表不为理,与他争这口舌之道,实不为智者所为。

“话说……其实些微小事,我寻一亲兵带你去就是了,何以一定要拉上我?”公孙鞅还是有不明白的,所以他还是要问的。不懂就问,这正是年青的智者所为,问出来了,那知识就是你的了,不问,就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废话,”我是谁很嚣张道:“带个小兵哪有你这个中庶子威风,再说有小兵能有你的钱多吗?不够你还得借我呢。”

公孙鞅一拍脑门子,感情原因是在这里头。这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是他公孙鞅了,人品好,人要借,他但是有,岂有不借的道理,我是谁是摸明白这个人了,当然要把这个备用的钱袋子带上,不然,买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可不是亏大发了么?

至于借钱?我是谁觉得,一个合格的理财专家,是一定要学会负债经营的。

再说了,借公孙鞅的钱,那公孙鞅一定不好意思连连催要,时间长了,一年,十年,二十年,这钱指不定还还不还了,到时不还了,哪怕我是谁家大业大了,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呀,能省一点,不是好事么?

兵营就在墟镇之边,抬脚也就进了。

墟镇,说是镇,其实非也,也不过是几面有围的土墙,高不高,低不低,大大小小,三五十间的院房,算不上大,但这却是这四邻村子赶吁的围子,于是有商人建了这房子,再围上几面土墙,这才算是个镇,这也是这个时候这个岁月的一道风景。

没有显赫的叫卖声,也没有吵嚷,一切都很平静,各个商户架支起了自己的字号,由着军爷们自己进入,观赏,看中了,才论及价格,一切显得有条不缕。

我是谁左看看,右看看,但他并没有买,这里有剑,有长兵,还有食物,甚至有酒水,还有一支支经过了加工的箭头。

对箭头的加工有两中,一种是箭头,有多样的箭头,还有一种是箭头上的用料,商家的聪明之外显出来了,他们不会卖你原料,而是卖你箭支。有乌冬的箭头,有蛇毒的箭头,还有鸠毒的箭头。

军队士兵里也有自己加工的箭头,用尿淋过的,用大便污了的,但这种东西不是立时做出来的,因为非战时做出这种东西,太恶心了,自己还要带在身边,可以的话,谁都不想这样,所以,有钱的话,买上一两根,刻上自己的名字,一经射死了敌军的大人物,这功劳,大大的,升官,做火箭似的,不要做火箭了,只要升成管人的官,那还不比做小兵好?

所以,有钱的小兵兵们对这种加料的箭头是十分的喜爱,但有钱,一定会买。当然,前提是,你得是个弓弩兵。

不过这一点很容易,因为能做弓弩兵的都不是穷兵,弓兵是体力活,弩兵也是技术加体力活,所以他们的钱比一般的步兵要贵,在大魏,第一待遇的是车战兵,第二待遇的是魏武卒,第三待遇的,就是他们弓弩手了。

我是谁什么都不是,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剑,所以他什么都是要的,但目前,他什么也看不上。转了一会儿,他受得了,公孙鞅可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公孙鞅话里有气,耐心再好的男人,陪再美的女人逛街,都会累,何况我是谁是个男人,还不是美女,公孙鞅发火,理所当然的。

“不是要货比三家么?我花钱,当然要最好的,我和那些傻瓜不一样,买东西,不买最贵的,只要最好的。”我是谁永远不会缺了辞令。

“说得好,买物不喜贵,唯尊好,那位军爷,当可光顾小号一二。”一名大商行了过来,在他的身后,两名剑手昂然而立。

“贵号是?”问的是公孙鞅,魏国大商他知其泰半,是以才有此一问。

哪知道,他这边一问,那大商却是跳了起来,身子一冲,到了公孙鞅的身前,一个长长大大的深揖,道:“可是丞相府卫鞅?”

公孙鞅立知这是一个知道自己的,当下道:“尔何人,知鞅之名?”

大商起身笑得好似牵牛花:“在下郑重,是郑氏商号之门下,前年曾往丞相府行礼,见过公子,公子大才,别人不记得,郑某是一定记得的,没想到千万之幸,竟得公子贵足而临,喜之不尽矣!”这也是他的知机,看出公孙鞅出生于相府,假以时日,又一个魏国丞相也是不一定的,这正是看人不看眼前,而看长远。

公孙鞅本身就是大才,出入过相府的人都是知道,公叔痤与公孙鞅名为师徒,实则是友,公叔痤很多行政要令都是在公孙鞅的协助下而行的,商人之所以为商人,看人的眼光是断断不能错的。公孙鞅也不以为意,向他表露出此种情景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郑管事不必多礼,在下这回是陪我这位小兄弟置办身行头。”

公孙鞅说着,在我是谁的耳边道:“你的行头来了。”

魏国大商,郑、白、贾、魏。名大商就是大商,是说这个商户可拿出堪比于国的财富。

郑氏自是其中之一。

在魏国,大商之中,魏名第一,魏国公子卬就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他的生意不是实物,而是参股,公子卬雅人,好雅乐周礼,但凡是这种贵族情趣的喜乐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很多商户借助他的名号,向他行礼,公子卬也以此为商,要求在对方的生意里参股,所以,他手下虽无实业,但每年下来,却是可以白白的吃很多钱。

其次为白氏,白氏就是前大将白圭创下的生意,白圭精于做生意,他在世的时候,言我不能再活下去了,再活下去,天下的钱都要叫我赚光了,所以天容不下我了。这话虽是荒唐,也可见明白氏生意之豪,不过,在白圭死后,白氏的生意在魏国萎缩了很多,现在,白门新主女公子提出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论,把国内很多生意结算了,改在各国开生意,结果,虽然白门的生意在各国是不大,但合在一起,却是很多了,甚至可以说是稳。人说战争影响生意,但各国大战,总不可能全都打起来吧。

至于郑氏和贾氏,前者多做铁具兵器的生意,后者做米粮生意,各有千秋,在魏国,也是一支独秀的。

是以看到这郑家的管事,公孙鞅心中感叹,生意来了,没想到郑氏会出现在此,可能这只是郑氏的一个小家头,想要赚点私钱,这很正常,郑家太大了,和魏国的大头生意做完了,再来这行军路上做做小生意,也是正常。

古时行军并不是似现在这样带小跑的行进,因为古时战争很长,在战国时,一方守,一方攻,不要说打十天半月了,就是打上半年的也是比比皆是,所以公叔痤这一路救兵自是走得不徐不疾,要知道,公叔痤和上将军庞涓一向不对付,庞涓觉得公叔痤是个保守的老头子,公叔痤学得庞涓是个喜兵好战的疯子,魏国再大的国力也吃不住这个疯子这样不停的打仗,不是你庞涓太嚣张,至于引来韩、赵攻魏么?搞不好连秦国也会引来。

所以,大军的行军才会这样慢腾腾的,甚至士兵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睡觉。

不过,仗还是要打的,所以面对将至的韩、赵二国,公叔痤还是要小心,同时,最让公叔痤担心的,正是秦国。

的确,秦国是个穷国,秦穆公这个老疯子死时把国中良将大臣带着和他一起陪葬了,国人大恸,始有黄鸟问世,后经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祸乱四世,把穆公时的底气又磨光了,又赶上了魏国不世名将吴起出世,这疯子同样对秦国开战,谁叫你秦国内乱哩,不打你打谁?

结果,一战之下,吴起大破秦人五十万大军,河西之地尽失,秦国始由大国,而衰。

后来天不弃秦,看吴起太过份了,没事干老欺负人家,不就是穷点么,好,把你赶走,结果吴起离秦,到了楚国,没多久,这个不甘于寂寞的老头子就死在楚国之乱里。

而在吴起走了以后,秦国的新君赢师隰即位了。

这也是个疯子,秦都本在雍城,结果赢师隰第二年就把国都迁到了栎阳,也就迁在了魏国的眼皮子底下,这还了得,即位才一年,就敢做迁都这样大的事,你说赢师隰的雄心有多大?这老儿志气有多高?贵族们还反对不了,夺回河西之失地,这个理由太光明正大了,任谁也反对不了,再说了,人家赢师隰自己都不要命了,老窝都安在了栎阳,打起来,要死还不是他死?人家连死都不怕了,贵族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在这之后,老疯子就开始了他在秦国的穷兵黩武,一次次的向河西进兵,摆出了一副和魏国死掐的样子,要知道,魏国,这可是魏国,自三晋分封之后,魏国由文侯变法,为天下霸者,国力最强,兵力最雄,实力最大,更有鬼谷子门徒庞涓在国中为上将军,这样的一个国家,穷秦竟然敢打。

结果魏国理所当然要报复,但是,问题出来了,他们不知道,也没想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不压于吴起的疯子,人家吴起最多就是杀了老婆,看不上魏国小公主。但这个赢师隰却是个破罐子硬碰美玉的疯子,魏国在一次次的交手中,赫然发现,秦国穷是穷,但这个国家的人太善战了,一个个都不要命,打起仗来全都不怕死,因为,在他们面前,是他们的国君,赢师隰每战身先士卒,而对这样的君主,这样的国王,魏国这才害怕,可来不及了,河西之地是吴起打下来的,吴起却不在了,而庞涓虽好,只有一个,魏国却是太大了,大到,一个上将军明显是镇不住场子的。

在这种情况下,秦国终于在赢师隰带领下,穷其功,毕役于石门,石门大捷,向世人宣告了魏人非是不可战胜的这个事实,于是,天下人心动了。

由于魏国的一家独大,早早的就让韩、赵二国不满,于是两国连兵,攻打了魏国。

因为他们知道,两国一连兵,别人或许会看笑话,但有一个人一定不会光看的,他一定会打击魏国,这人就是赢师隰。

不先打垮了魏国这头大老虎,韩、赵二国怎都有可能给魏国吞了。要知道,韩国从来都是小国,国小民弱,兵也不怎的。而赵国,更不要说了,总有是戎狄之患,国中还有一个中山国,内部不宁,怎么能忍得魏国这样独大下去?

同样,燕国也好,齐国也罢,包括楚国,没有一个国家不想看魏国笑话的。

于是,这才有了韩、赵攻魏的战事。

郑重大讶的看向我是谁,我是谁老老实实的样子,一头乱发已经系在脑后,公孙鞅想让他扎起来,但我是谁不干。“头皮疼。”这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但公孙鞅由此觉得这真是一个隐士级的人物,如此的自由散漫,但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武人,当然是个世外高人了,大争之世,世有野贤,这太正常不过了。

总有人虽有大才,却不喜欢受人拘束,他们或隐于野,或兴于商,就是不肯出仕。

在公孙鞅看来,我是谁就是这么一个人物,而且他的身上还有着为人所不知的故事,比如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道路野径之边的,怎么会光着身子的,如果不是因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似是个探子,老公叔早就看也不看的下令杀了他了。

但公叔痤素有相人之能,他看出了这人的不凡,所以留下了他,并没有杀他,而是收之为门客,这里的门客说得上是一种客卿,如果我是谁不知趣,那不要说了,公叔痤八成会杀了他,但我是谁同样也聪明,他也的确是没地方去,干脆就跟着这个老头混饭吃了,并且,我是谁觉得公孙鞅这人不错,都是年青人,没有代沟,就愿意和他交流,两人就这么的走到了一块儿去。

“不知,这位兄弟称呼?”

“江河浮萍本无根,天涯有姓君莫问。”我是谁叫我是谁,这名字说出去解释就是半天,还不如不说,神秘点好,在这时,神秘主义占上风。谁叫这时是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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