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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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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宗捧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对詹天佑说了几句。
“他们可修不好这东西。真要是被摔烂了,只能叫他来修。”
詹天佑指了指身边那名助手,然后将那只木盒子从江朝宗那边接了过来,打开亮给众人看。
“火车?这么小的火车。”
江朝宗目瞪口呆,原来。那木盒子里装的是一只金属制作的火车模型,惟妙惟肖,非常逼真。
“其实,这不是送给总统的,这是送给总统那位公子的周岁礼,前不久,听说总统公子过周岁。我也没什么好送的礼物,总统也不喜欢古玩珠宝,于是思来想去。干脆,做一台小火车,送给总统公子,这不,我叫助手忙了个把月,这才做好一台小火车,可是谁曾想,这一下火车,就被一帮泼皮给摔了。将来总统问起,为何我送的小火车不能在小铁轨上跑,我可就得实话实说了。朝宗,你食着国家的俸禄,可不能对这帮泼皮心慈手软啊。今天他们可以敲诈我,明天他们就可以去绑票,对于这种人,绝对不能放纵。”
詹天佑是连说带吓唬。他也是生气,这堂堂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却如此泼皮横行,说起来。就是这警察头头的责任,如果他们能够尽心尽责,总统又何必经常过问这些细微末节呢?
中枢政令的畅通离不开下属的配合,如果下属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升官发财上,那么,中枢政令又怎么可能畅通呢?像江朝宗这种一心在官场里钻营的投机客,詹天佑一向是看不起的,所以,这言语之间不免就多了些讥讽。
江朝宗心思乱成一团,哪里听得出詹天佑话里的真正意思,只道是那泼皮已将火车模型摔烂。于是上去又朝那帮泼皮一人踢了几脚。
“好了,好了。带回警察局再说。反正天这么晚了,我也懒得找旅馆,干脆,我就在你们警察局里过一夜好了。”
詹天结倒是有心去看看江朝宗怎么收拾这帮泼皮,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工程专家的脾气就是这样,眼里不揉沙子,正好他这次要去拜见总统,顺便看看这警察局里的做派,是不是像报纸上吹的那样克尽职守。
江朝宗无奈,只好领了詹天佑和他那几名助手去了警察局,以便录证词,顺便也看看,那送给总统公子的礼物到底摔烂了没有。
让江朝宗放心的是。那只尖车模型没有摔烂,只是那木盒子摔得不成样子,实在拿不出手。于是,江朝宗干脆连夜跑去找段芝贵。将这位已快成古玩商的北洋遗老叫了起来,向他要了一只大小正合适的装青铜器的锦盒,然后又匆匆跑回警察局,交给了詹天佑,让他装火车模
。
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一切,江朝宗又操心为詹天估和他的助手们安排住处,警察局是不能住的。除了拘留所之外那里根本没地方可住,于是只好跑去街对面,联系了旅馆,等他赶回警察局的时候,他才发现詹天估可以不必在他的监督下住宿了,因为总统已经派了一名副官来接詹天估去总统府,随同赶来的还有一名工程兵少将,名叫熊秉坤,他是与詹天估一同乘火车赶到北京的,詹天佑被人敲诈的时候,也正是他带着几名士兵将那几个泼皮拿下的,后来詹天结跟着江朝宗到警察局的时候,熊秉坤却去了总统府,詹天佑的行踪也正是他告诉总统的。
“詹先生,詹总长。到了总统那里,多多美言几句,多多美言几
江朝宗满头是汗的捧着那只锦盒,将詹天佑等人送上轿车,然后将锦盒递进车里,并点头哈腰的恭维了几句,他知道,总统本人并不在乎部下送不送礼物,总统在乎的是部下是不是尽忠职守,所以,他所要做的也仅仅只是让詹天佑转告总统先生,他江朝宗半夜亲自赶去火车站巡视警务工作,确实是个尽忠职守的部下。
但是詹天估会不会说江朝宗的好话呢?这一点,连詹天佑自己都没信心。
第605章 脆弱的和平
深更半夜讲总统府,纹对詹天佑而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心引。潦众次这样都快凌晨一点钟了还跟着副官进总统府,这确实有些让人诧异。
更让他诧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副官领着他和助手进了总统府后,直接将轿车驶到了总统府花园,并在一座小院外头停了车,然后请詹天佑和他的那几名助手下了车,将他们领进小院。
“詹先生,现在太晚了,总统已休息了,要见总统的话,明天再见吧。这里是总统让我们为詹先生准备的寝室,您就在这间卧室里安歇,至于您的助手,就在那几间厢房里休息,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再过来一趟,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去总机,他们会安排的。
副官瓣没多说什么,叮嘱一番毛后就与熊秉坤一同离开了院,驾驶轿车远去工
“詹工,咱们这就在总统府里头住下了?”
几名助手颇有些兴奋,伸出手在屋里四下摸来摸去,到是丝毫没有困意,詹天佑甚至担心,他们可能会整晚失眠,毕竟,这里是总统,府,不是旅馆,更不是他们的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把这里当成是旅馆好了,咱们这些修铁路的人,风餐露宿惯了,走到哪皂不是闷头就睡?好了,散了,散了,都回自己屋里休息去吧,明天一早还要见总统呢,到时候别哈欠连天,耽误了工作。”
詹天佑连连催促,将那几名助手赶出了自己的寝室,不过众人到底是好奇,于是没有立即睡下,而走到小院附近好奇的张望了片玄,等他们发现附近似乎有暗哨之后,这才收敛了好奇心,老老实实的回了屋,各自睡下。
其实詹天估也很兴奋,在总统府里头过夜,这确实有些像在做梦,毕竟,这里是中枢重地,说不定,总统的住所就在附近呢,不要说是那些助手、徒弟了,便是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世界著名工程专家,现在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呢。
再加上詹天估仍在思考今后的铁路建设规发,结果,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沉沉睡去,等到九点起床,哈欠连天是免不了的了。
等到吃完了副官送过来的早饭,已是九点半钟,听闻总统已在办公,詹天佑也没多想,急忙让副官给统帅堂摇了个电话,要求拜见总统。
副官也没耽搁,压下电话,就领着詹天佑和他的那几名助手、徒弟上了辆轿车,直驱统帅堂,这么短的距离,转眼就到,先在警戒区会客室等候,副官自去通禀。
会客室里原本没有客人。詹天估等人到了之后,过了几分钟,又来了一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美国驻华公使司戴德,以及他的几名助手和翻译。
见了詹天佑,司戴德倒是非常热情,拉着他的手连连客套,想来也是,没有詹天佑,那个“大十字铁路建设计划”就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虽然因为国内政治背景的缘故,司戴德并没有如愿以偿的进入美国政府高层,但是必须承认,至少在国务卿先生的心目中,司戴德现在就是美国所有外交官中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双方客气了片刻,便各自落座,司戴德侃侃而谈,言语之间颇有些自得,而詹天估则面无表情的听着对方自吹自擂,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毕竟,那个。“大十字铁路”现在仍然是中、美、德三国合作,一天不将这个铁路网完全变成中国人的世界,詹天佑就一天放心不下,每一寸铁轨都是国权,每一根枕木都寄托着中国人的强国梦。
或许是注意到詹天佑似乎不打算谈论“大十字铁路”的事情。因此,司戴德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开始将詹天佑的兴趣往国际局势上引。
“詹先生,不知您对现在的欧洲局势怎么看呢?”司戴德问道。
詹天估一愣,他最近几年都将注意力放在修建铁路上,哪里有心情去关心什么国际大事,即使关心政治,也主要放在国内的政治上,比如总统选举的事情,所以,司戴德这么一问,到是把他问住了。
“还能怎么看呢?不过还是同盟国跟协约国不对付,你提防着我,我提防着你,谁也不信任谁,谁也不把国际公理放在眼里,我看,迟早欧洲要大战一场。”
詹天估琢磨了片刻,凭感觉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国际局势,而这个感觉实际上来自于上次与总统先生的对话,其实在詹天结看来,总统先生好象一直坚持认为欧州要打仗了,而且这场仗规模很大,绝不是那场普法战争可以相比的,一旦欧洲大战爆发,世界局势将为之一变。
“必须承认,詹先生对国际政治也是很有眼光的,我个人也是同样看法,如果德国与英国的关系仍旧僵持下去的话,一场欧渊战争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此次我前来拜访总统先生,也正是为了此事,现在贵国与德国的关系非常密切,而据我所知,德国的那位公使先生最近一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往总统府跑,他正在极力鼓吹中德结盟的事情,但是在美国政府看来,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中国最好的外交选择似乎应该是中立,与美国一样,绝对册访总统先生。正是将我国政府的这个建议转告总统先坐呵一叭为总统先生做出正确的决策提供一个可靠的参考。”
司戴德的话让詹天结拧起了眉头,对于这种明目张胆干涉中国外交政策的行为,他是非常反感的,无论对方出发点如何,这都是很不礼貌的,虽然现在中国与美国关系良好,但是,这种涉及国家利益的事情,美国完全没有理由指手画脚。
不过跟过去相具。列强的态度到底是发生了变化,毕竟,现在的中国与满清时代很不一样了,国力增强了,已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国际政治平衡中。中国的角色越来越惹人注意了,所以,美国政府才如此着急上火的让司戴德赶过来,就中德关系发表看疙
“公使先生,我个人认为,是否与德国结盟,这是国会的权力,似乎与总统无关吧。再说了。现在即将大选,总统和国会现在似乎也没有心情关注这个结盟问题吧。”詹天佑淡淡说了几句。
司戴德摇了摇头,但是并没有反驳什么,他明白,跟詹天结这种工程专业人员谈论政治是对牛弹琴,或许刚才他就不应该与对方谈论这个。政治话题。作为美国驻华公使,司戴德很清楚,现在的这个国家,国会只是摆设而已,这个国家的政体与南美州那些国家差不多,都是强人政治,军事独、裁。作为国家元首,总统不是依靠选民支持,而是依靠军队支持,所谓“大选”只不过是块遮羞布而已 所以,司戴德一点也不担心赵北会主动放弃手中的权力。
另一方面,司戴德一点也不关心赵北是否是个军事独、裁者,只要对方能够与美国保持合作关系,那么,哪怕赵北要做皇帝,司戴德也是全力支持的,前提条件是赵北拥有足够的实力,当然。目前看来,赵北显然不想做皇帝。他似乎更钟情于“终身总统。”这也可以从南方的局势看出端倪,司戴德已经接到美国政府的密电,在密电中,美国的那位国务卿先生明确告诉这位驻华公使,如果赵北真的打算做终身总统的话,那么,美国政府将不会做出任何“违背美国利益”的事情,换句话说,美国政府并不介意赵北做一名军事独裁、者 前提是他继续与美国保持良好关系,而不是像中英关系那样“极度冷淡”。
此次赶来总统府。司戴德有两个任务:其一,就中德关系发表美国政府的看法;其二。探听一下这位总统先生对“终身总统制”的看法,以便为美国政府的政策调整做准备,毕竟,赵北要做终身总统只是美国方面的猜测,他们并不清楚这位远东强人的内心真实想法。
不过在见总统之前,司戴德必须按照标准的外交程序在这里等候那位外务总长的到来,没有外务总长陪同,是不可能将美国政府对中德关系的看法透露给内阁的,内阁虽然也是摆设,可是毕竟也有一些影响力,总统也不可能完全甩开内阁自行其事,便是在古代,这个国家的皇帝也是需要一帮大臣协助处理国政的。
但是那位早已过了退休耸龄的伍总长迟迟未到 司戴德颇觉无聊,这才拉着詹天伤聊天,不想对方竟是个政治外行,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公使先生心中的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这个政治外行并没有在这里呆多久,几分钟之后,一名侍从室副官赶来,领着詹天佑和他的那帮助手离开了会客室,去拜会总统先生,至于司戴德。鉴于那位外务总长仍然没有赶到这里,他只能无聊的端着咖啡,看着那会客室天花板发呆。
“先生,我不太明白,国务卿先生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向中国方面表明美国的立场,难道国务卿先生认为,欧洲的局势真的与中国息息相关
一名助手很好奇的询问司戴德,但是司戴德的回答让他更糊涂了。
“据我所知,再过十几天就是塞集维亚人的“哀悼日,了,你知道,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是怎么来的么?”
“据说历史上。在十四世纪末的6月飞日,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击败了塞尔维亚军队,从此之后,塞尔维亚沦亡于奥斯曼帝国统治之下五百年之久,对于塞尔维亚人而言,这是国耻日,因此,在独立之后,他们将每年的6月飞日定为“哀悼日”再过十几天,就是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了
司戴德点了点头。对于助手的回答很满意。
“你知道,在今年的塞尔维亚“哀悼日,那一天。奥匈帝国的那位皇储殿下将干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么?他将在那一天进行阅兵,而阅兵地点就是波斯尼亚境内的商业城市萨拉热窝,这是炫耀武力,更是挑战协约国集团,这个行动不仅将刺激塞尔维亚和波斯尼亚的民族主义分子,更将刺激整个欧洲那根紧绷的神经,谁也不知道欧州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在这样一个脆弱的和平局面之下,德国绝对不能将中国卷进去。中国人也不应该去插手欧洲人自己的事情,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第606章 总统的抉择
二为美国驻华公使,司冀德在统帅堂的这间会客室里,三二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在等外务总长伍廷芳过来。然后才能去见总统先生。
就在司戴德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位伍总长终于姗姗来迟,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司戟德也不好抱怨,不过他也很奇怪,因为按照这个国家相关法律的规定,公务员一到六十岁就可以退休了,而伍廷芳先生今年已是七十多岁,可是仍然没有退休,难道,这个国家的外交人才竟是如此匿乏么?
想到这里,司戴德想起了唐绍仪,那位年富力强的前外务总长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相比这位伍总长,唐总长办事效率就高得多了,这或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
跟着伍廷芳赶来的还有几名助手,最年轻的那个不过二十六岁,名叫顾维钧。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司戴德对这个。年轻人格外注意。
“顾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作为辩护律师为那个刺杀日本政界元老伊藤博文先生的刺客辩护,你对各国法律的熟栓确实让我印象深刻
司戴德虽然没有抱怨伍廷芳迟到,不过他也决定用冷落对方的方式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于是,他在伍廷芳引见了那些助手之后,便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顾维钧那里,刻意的找了一些话说。
顾维钧不知道司戴德的小算盘,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开口称赞,他也不能不敷衍一下,这毕竟是外交场所,一举一动都是涉及国家利益的。
“公使先生谬赞了,如果我对各国法律的研究真的很透彻的话,也不会辩护失败了。对了。那位朝鲜刺客名叫安重根,在我看来,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为了国家的独立与富强,他甘愿以命相搏,只要有这样的勇士。朝鲜就不会永远沦亡,朝鲜必然会有独立的一天。
。哈!顾先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冲动的人,或许刺客是勇敢的,但是勇敢不能代替国家的实力,在我看来,除非世界局势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否则的话,朝鲜将作为日本的殖民地继续沉沦,毕竟。这个世界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只会碰得头破血流,最终向现实妥协。不过话又说回来。贵国显然是幸运的,你们拥有一个很有领袖气质的国家元首,只要赵大总统仍旧是国家的元首,贵国的复兴就不是一个遥远的梦
“公使先生,既然你这么推崇总统先生。那么现在 我们可以去拜会总统先生了。他正在办公室等着我们。”
伍廷芳显然老练得多,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司戴德为什么要与顾维钧说话,但是他并没有为他的迟到而做什么歉意的表述,只是顺着司戴德的话头将话题岔了开去,然后领着得意洋洋的司戴德去了统帅堂,并在那间一号办公室里见到了总统先生。
司戴德看见总统先生的时候,这位年轻的总统正在办公桌上摆弄一只玩具火车,而且几名副官正站在办公桌前,看样子是在安装铁轨,美国公使一到,总统摆了摆手,副官们迅速退出办公室,然后,总统先生也结束了对那只玩具火车的研究,走上前来。与美国公使握手寒暄。
“公使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很抱歉让您久等。刚才为了处理中日之间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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