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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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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天津日本租界,福岛街正中间。

天津日本租界始设于中日甲午战争之后,厌子国变之后,其着《辛丑条约》撑腰,日本租界当局趁机扩展租界,如今的日本租界已占地二千余亩,虽然在天津各国租界中不是面积最大的,但租界的范围也相当可观,为了便于管理,日本外务省于恤年颁布了《日本居留民团法》,对在华日本租界进行统一管理。成立“居留民团”在祖界实行一定范围的自治,但同时,作为控制手段,租界警察署作为平行机构与居留民团享有同等地个,直接归租界领事监督指挥。

天津日本租界的“居留民团”就设在福岛街上,与日本花园紧挨在一起,而日本花园里就竖着一座“日清战争纪念碑”和一座神社,是日本租界里最高的建筑,站在很远的的方就能望见,由于日本租界当局严禁中国人靠近这里,所以这日本花园乃至整条福岛街都看不见几个中国人,中国百姓宁愿绕个远道也绝不愿意从福岛街上过。

所以,现在的福岛街上基本上只能看见日本人,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身穿藏青色制服、头戴白色桶帽的日本租界巡捕了。

名日本租界巡捕提着根警棍。悠闲的在日本花园前巡逻,当他扭头向不远处的居留民团事务局望过去的时候,惊讶的看见了几个中国人正从事务局里走出来。

之所以肯定他们是中国人,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几乎每一斤小人的脑后都蓄着根长辫,可偏偏他们都是男性。

虽然现在中国已经宣布共和了,制宪会议也正式颁布了法律,宣布国民有决定自己穿着打扮的自由。各地军政府也正在宣传剪辫,但是对于已将这根辫子蓄了二百余年的中国百姓来说,他们似乎已习惯了这种打扮,所以,现在的中国仍可以随处看见辫子男晃来晃去,南方情况好一些,北方则更保守,辫子男远多于“阴阳头”。

天津日本租界历史不长,在这里的日本人并不多,居民仍以华人为主。既然居住在租界里,自然也归居留民团管辖,平时办理商务、地契时也少不了要到居留民团事务局。按说在事务局看见中国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问题是,这今日本巡捕看见的不仅是那几个中国人,他还看见了事务局的几位助役,甚至就连居留民团的团长也跟了出来,无论是助役还是团长,都对那几个中国人恭恭敬敬,鞠躬礼更是一丝不芶。

日本人向中国人鞠躬?这今日本巡捕有些困惑,眨了眨眼,确实没有看错,于是赶紧扭回头去,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以维持那脆弱的自尊心,不过心里依旧困惑,不知那几个中国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那几个正走出事务局的中国人确实大有来头,因为他们全是被通饵的逃犯,按照悬赏金额排列。依次是端锦、贵山、额勒登布、西泽公雄,这四人中西泽公雄是日本人。另外三人都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

虽然他们现在坚持认为自己不是共和中国的国民,而是大清国的旗人。

西泽公雄之所以被误认为是中国人。只是因为他完全是一副中国人的打扮,脑后也挂了条假辫子,实际上,那些居留民团的助役和团长之所以鞠躬礼那么恭敬,基本上是冲着西泽公雄的面子,至于端锦等人。根本就是丧家之犬,现在是来求日本人的,怎么可能被日本人高看

眼?

其实西泽公雄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不是丧家之犬,但他现在的地位就跟那些日本在华浪人差不多了,之所以没有被调回国内,纯粹是因为他是一斤小中国通。

当初端锦策划刺杀共和军总司令赵北,固然是端锦报仇心切,但其中也有西泽公雄煽风点火的原因,由于刺杀行动失败,他们身陷目固,差点被共和军方面当做“国际刺客集团”和“恐怖分子”审判,以此作为攻击日本的武器,这件“国际刺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日本的国际形象进一步受损,坚持顽固反日立场的美国舆论界更是上蹿下跳,这让日本政府大为恼火,虽然西泽公雄在行动之前确实取得了日本军部的谅解和资金支持,但是既然刺杀行动失败,日本军部自然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于是西泽公雄被当做替罪羊遭到日本政府严厉惩处,不仅丢掉了外务省的职位,也失去了继续留在政界的所有机会,如果不是日本军部的几位大佬多少还有些“良心”的话,西泽公雄甚至还有可能遭到日本法庭审判。

不过西泽公雄到底是从共和军的监狱里“逃”出来了,或许是看在他

断狱”能力突出的份上,日本军部认为他坏有利用价值,览他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撮合中国的满清顽固派,将一盘散沙的八旗没落贵族、遗老遗少聚拢起来,以便日本军部和政府在合适的时候实施“必要之行动”。

所以,西泽公雄带领端锦等人逃出四川后,便一路向北,辗转来到天津,秘密会唔了日本军部情报头子福岛安正,为日本军部的“满州战略”出谋刮策。

刚才在事务局里,端锦等人已会唔了福岛安正少将,并通过他与东北地区的“关外八旗”取得了联系,虽然这帮满清遗老遗少只是得到了日本军部的口头许诺,不过这已经让端锦很满意了,直到上了马车,仍是一脸的兴奋,至于身边的那两个跟班。贵山、额勒登布更是眉开眼笑。继续憧憬着“关外八旗”的大爷生活。

“端爷,咱们救出要上之后。醇王若是不敢复国,咱们又有什么法子?虽说奴才一直在四川呆着,可是也听过醇王胆小的说法。”

“醇王不敢复辟,那咱们就不让他做摄政王,咱们请恭王、肃王出山主持朝政。

端爷,您倒是说说看,是恭王爷做摄政王好,还是肃王爷做摄政王好?”

听着贵山和额勒登布的争论,端锦只是淡淡一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西泽公雄,说道:“这有个什么好争的?当然是哪位王爷靠得住,咱们就支持哪位王爷,咱大清国立国二百余年,不成器的王爷多,可也不是没有争气的王爷,醇王虽说性子软。可他毕竟是皇上的亲老子,咱们却也不能真叫他靠边站了。咱们旗人若是想复国,就必须攥成拳头。这才能跟那帮乱党、奸臣斗下去。这中原的花花世界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可是只要咱们在辽东龙兴之地站稳脚跟,区区一帮乱党、奸臣又有什么可惧的?别忘了,这大日本帝国就站在咱们身边呢。”

说到这里,端锦又看了眼西泽公雄。

“端先生说得不错,只要旗人团结在一起,在满洲复国绝对不是做梦,大日本帝国就在朝鲜和关东州看着诸位,虽然不可能直接出手,但是只要你们旗人行动迅速,日本政府和军部绝不会坐视友邦被革命党或者北洋军攻击。不过,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相互信任。开诚布公。”

西泽公雄点了点头,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帮旗人遗老遗少关心的问题,话锋一转,问道:“端先生,你现在总可以把四川总督赵先生交给你的那封信的冉容透露出来了吧?自从逃出四川,你一直在念叨那封信,可是又不肯告诉我信的内容,如此做法,是将我当成了外人。不能做到开诚布公。”

端锦摸出绣帕擦了擦汗,不紧不慢的说道:“西泽先生,赵次珊的那封信耳不是普通的信,那是一封血书啊,对咱们是大有用处的。不过你也不必心急,等到了地方我就告诉你,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咱们去天津县城,我带你见个人。”

“端爷,咱们现在要出租界?”

听了端锦的话,贵山和额勒登布都是一愣。

“咋了?害怕了?这一路从四川逃过来,也没见着你们怕端锦冷笑着说道。

“端爷,现在军政府的通辑令到处都贴着呢,您的脑袋可值一万大洋啊。”贵山提醒了一句。“现在咱们肩负复国重任,能不冒险便不冒险。”

“端爷,贵山说的不错,咱们现在既然到了日本租界,干脆就住下。等日本兵舰过来,咱们就坐船去东三省复国。其实照我说啊,前几天咱们就不应该到天津来,咱们应该坐船直接去东北。”额勒登布说道。

“皇上都没救出来,名不正则言不顺,拿什么去复国?你小子真是在做梦呢。”端锦白了两人一眼,不过他现在心情好,却也没有责备两人。

“端先生,既然他们害怕,不如就让他们留在租界,我和你去天津县城。”西泽公雄说道。

“西泽先生不必担心,这里是天津,是北洋的地盘,共和军的通辑令未必贴得过来,就算贴了过来。袁世凯真能为他赵北卖力拿人?袁世凯巴不得咱们干掉那位赵总司令呢。正好除去一个对手,赵北飞扬跋扈的劲头咱们都能看出来,他袁世凯就看不出来?他袁世凯要想坐稳江山,就必须削藩,那赵北就是一个强藩!”

说到这里,端锦伸手拉上车窗的窗帘,车厢里立刻昏暗下去,这些见不得光的逃犯立刻觉得安全了许多。

这辆打着日本三井洋行徽记的四轮马车猜猜碾过洋灰马路,径直向西北方驶去,不多时便离开了日本租界。进入天津华界。

第268章五湖贸易公司

107491908远东狂人第268章五湖贸易公司

行的四轮马车很轻松的就驶入了天津县城,在一座电车站边停下,端锦带着西泽公雄等人下了马车,打发贵山和额勒登布去向路人打听地方,没等两人赶回,两名报童匆匆抱着新出版的报纸赶到电车站,他们的吆喝引起了端锦和西泽公雄的注意。

“晚报!晚报!南方政变!长沙巷战!贵州兵变,都督焦达峰为乱兵所杀,贵州军政府解散!”

“号外!号外!广西举行万人大会。声讨湖南、贵州君宪派群仲

“背叛革命,!福建、淅江、江西、湖北等地军政府同日举行革命军武装示威,誓言为湖南、贵州革命同志讨回公道!同盟会、光复会组建讨逆军,湖北都督赵振华就任讨逆军总司令,已向中枢请战!湖南都督孙着卿在滇北拍发通电,誓言与顽固派战斗到底!”

端锦和西泽公雄都有些惊讶,于是上前买了两份报纸,匆匆扫了几眼。这才明白湖南、贵州两省发生军事政变,革命军政府被君宪派议院取代,两省政权落入君宪派掌握。

“想不到啊,咱们在南京上船。不过短短几日,这湖南和贵州的革命党就完蛋了。哈!这叫天助我也。只要南方乱成一锅粥,咱们起事就更容易了。”

端锦拿着报纸手舞足蹈,仿佛那大漆国的复辟就在眼前一般。

西泽公雄却不似端锦这般兴奋。仔细阅读着湖北都督向中枢呈交的那封请战书底搏,反复揣摩着。

“西泽先生,你为何眉头紧锁?”端锦问西泽公雄。

“端先生,湖南、贵州的共进会军政府消亡,你认为此事中得到最大利益的会是谁呢?”西泽公雄反问。

“那还用问?当然是咱们了。”

端锦向左右张望,压低声音说道:“南方本就与袁世凯不对付,现在南方自己又乱成一锅粥,此种乱局之中,谁还会去盯着东北?这岂不是方便咱们的大事业么?”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西泽公雄随声附和了一句,不过这话却是连他自己也不信,就凭这帮充当日本军部炮灰的八旗遗老遗少能从湘黔政变中取得利益?至少西泽公雄不会这么想,那位福岛安正少将也不会这么想,如果福岛安正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与西泽公雄讨论一下湘黔政变后共和军势力的扩张可能,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从湘黔政变中获得好处最大的肯定不会是已灭亡的大清国,也不大可能是北方的袁世凯。

共和军的总司令在第一时间就拍发通电,将请战书呈与中枢,这足以说明,至少共和军方面有足够的信心收拾湘黔残局。

不过没等西泽公雄理出个头绪。贵江与额勒登布就赶回了电车站,走到端锦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站在端锦身后垂手而立,直到一辆电车驶到车站,端锦才带领众人乘上电车,横穿天津城,在城东北郊下了车,徒步又走了几百步,在路边一间广洋货店前停住脚步。

这间广洋货店门脸不大,与其它杂货铺类似,也是前店后栈,店面里站上十来个人便转不过身了,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从那门前竖着的牙牌上就可以看出这店里商品种类繁多,从美国钢笔到日本纸张。从欧洲洋油到中国草帽,百余种中外商品的名目硬是将那块半人多高的牙牌写得满满当当,眼神不好的话还看不清楚呢。

可就是这样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那招牌却大气得很。

“五将贸易公司。”

端锦仰头望了眼那块金字招牌。将那店名念了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半文盲额勒登布这才明白了招牌上写的是什么,不由诧异片刻,惊讶道:“就这破店,也敢叫什么“贸易公司。?”

端锦白了他一眼,哼道:“你懂什么?如今世道变了,这是不是斤小人物就往自个脸上贴金呢。南方的革命党敢自封“都督司令”就不许这北方的小店主自封斤小“贸易公司经理。?”

“爷,您英明。没错,这些道是变了,变得咱都快认不出来了。

额勒登布察颜观色,识趣的闭上了嘴。

“就是这里?”西泽公雄指着店门问端锦。

“没错了,就是这“五湖贸易公司”东马路上的五湖贸易公司。赵次珊的信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不会记岔的。”

“四川总督的那封血书上到底说了些什么?”西泽公雄追问。

“咱们先进去,进去了你就知道了。”

端锦点了点头,迈步就走进广洋货店,其他几人向街道上张望了片刻。也急忙跟了进去。

店里生意清淡,只有一个顾客在购灯油,一个伙计正站在柜台外头用木勺为他舀铁皮桶里。娜油,柜台后站着个掌柜,正在拨弄算盘。时不时拿勉宅七心那摊在面前的帐薄上勾上一勾,看上去很是投入,端锦走进店里时他都没有抬头打招呼。

倒是那个伙计反应快,一见端锦进店,急忙直起腰打招呼。

“先生稀客啊,想购点什么杂货?”

端锦看了那伙计一眼,迟疑了片刻,待西泽公雄等人也走进店里,他才说道:“请问店家,你们这里可有耸洛托弗鸡尾酒卖?”

“啥酒?”

那店伙计一愣,随即抬起手向门外指了指,陪着笑说道:“先生真会说笑,鄙店虽说是广洋货店。可确实不卖酒的,想买酒的话,那街对面就有一间酒坊,不过酿的都是土酒,这洋酒他们可不卖,想买洋酒的话,您得去租界。”

但不等店伙计说完,那店掌柜却抢过话头。

“小庄,你赶紧给这位客人结帐。总不能时人家拎着油瓶子等你吧。

那店伙计应了一声,便去给那购灯油的客结帐。

店掌柜合上帐薄,走出柜台,在端锦跟前站定,打量了端锦等人几眼。卜声问道:“这位先生,听口音是从京城过来的?”

“不,我们是从四川赶过来的。”端锦也打量着店掌柜。

这店掌柜看上去很是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左右,而且面庞白净,说话斯斯文文,若是换身长衫的话,倒更像个秀才。

“哦?从四川过来的?几位都是从四川赶过来的?敢问是何人介绍几位到鄙店来购什么鸡尾酒的?”

店掌柜一边询问,一边做了斤。手势,将几人引到角落。

“这个,,那人姓赵。”

端锦犹豫了一下,直到那个购灯油的客人走出货店,这才松了口气,但也没多说废话。

“赵先生介绍你们过来的?”

店掌柜朝店伙计摆了摆手,说道:“小庄,今日就到这里,把牙牌拿进店里,你上了门板便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帮忙了。”

店伙计应了一声,忙着去上店门。

店掌柜指了指里屋,对端锦说道:“几位,咱们到后边去说

“慢着。”端锦摇了摇头。“你先给个明白话,这穆洛托弗鸡尾酒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

店掌柜笑了笑,也摇了摇头。说道:“穆洛托弗鸡尾酒到是没有,只有健力牌鸡尾酒。”

端锦眉头一挑,又问:“这健力牌鸡尾酒多少银子一斤?”

“现在不卖弈掌柜的话有些答非所问的味道。

“怎样才肯卖?”端锦急切的追问。

“除非变了天,如今册霾蔽日。还是晴天好。 。店掌柜叹了口气。

“你,,你”端锦激动的浑身发抖。

“这位先生,咱们进里屋说话。”

待那店伙计走后,店掌柜上好最后一块门板,这才领着端锦等人走进里屋。

里屋就是货栈,只有一扇小窗,光线不足,窗下摆着几条长凳,只是落满灰尘,众人也无法落座,只能站着。

“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那店掌柜放下马灯,冲着端锦抱了抱拳。

“鄙人姓端。

。端锦勉强回了礼。

“旗人?”

“旗人,老姓托忒克氏。既然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人。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我们是大清国钦命四川总督赵尔巽赵次珊的朋友,此次到天津来找你,也是受赵次珊生前之托端锦说道。

“几位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赵宪台派来的人。其实在下也是从四川赶到天津的,行前赵宪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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