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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的初中，已经初三的他，第二年又去了高中。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追逐着，到了大学。苏言之的毕业典礼，慕早早从陆铭嘴中得知那个真相之后，她这一路追逐，也终于有时间歇歇脚了。

　　　　他们竟然认识这么久了。从懵懂的年少，一直到如今即将身为人母。快二十年了吧。或者，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那个男人一直是她生命中最耀眼的存在。她曾经以为，只要两个人结婚了，就像是小说中的幸福大结局了，就像是童话中王子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慕早早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

　　　　“干嘛开着窗子。”苏言之声音之中带着关心，他在担心慕早早会感冒。

　　　　慕早早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苏言之的话，眼睛望着外面路灯下细细碎碎的白色小雪花。

　　　　“下雪了。”

　　　　苏言之走到慕早早身旁，往窗外看去。

　　　　“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看雪了。”慕早早嘴角带着笑意。

　　　　见状，苏言之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慕早早真的生气了，还能看到她笑，真好。

　　　　“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我好久好久没陪你一起过生日了。”慕早早说着话，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抬手搭在他的肩头，问：“言之，生日的时候，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都说了是惊喜嘛，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慕早早白了苏言之一眼，怎么这么笨。

　　　　“对不……”

　　　　慕早早踮起脚，用唇挡住了苏言之要说的话。

　　　　…

第二八八章：你喜欢她哪一点

　　　　她在苏言之唇畔轻点，随后挪开，缓缓开口：“不要道歉，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永远都不会不信任你，不管永远有多远。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所以问你那些事情，不是怕你做了什么让我伤心的事，只是想跟你分担，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我……唔……”

　　　　苏言之用同样的方法，堵住了慕早早要说的话。

　　　　窗外吹过来的风有些凉，甚至有细小的白点透过窗子飘了进来。落在窗台，随后消失不见。

　　　　苏言之拥着慕早早的身子，两个人上了床。

　　　　“真的有点冷诶。”黑暗中，慕早早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个人下床穿上拖鞋，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子，还顺带着拉上了窗帘。再次踢掉拖鞋上了床。

　　　　“好像还是有些冷。”慕早早说。

　　　　“我帮你取暖。”苏言之喘息声有些重。

　　　　这一夜，雪越下越大。慕早早在苏言之的怀里睡着。苏言之抱着她，却久久都不能入睡。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生命的重心总是围绕着这个女人在转。纵使五年前离开了她，可慕早早从未有一刻离开他的脑海。他等了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如今终于可以抱在怀里了，不管是谁，不管压力再大，他都不会放弃。

　　　　轻轻在慕早早额头落下一个吻，苏言之小心翼翼的将被慕早早压在脖子下面的胳膊抽了出来。帮她盖好了被子，苏言之走出房间，下了楼。

　　　　拿着手机，他拨出去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是林远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苏言之开口道。

　　　　“很快了，只差最后一点证据。本来上次已经找到一个物证，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丢了。”

　　　　“丢了，在哪里丢的？”苏言之皱眉问。

　　　　“在警局。”

　　　　“没有摄像头么？没人调查么？”苏言之问。

　　　　“还在调查，我怀疑是陆铭的人拿走的。”林远说。

　　　　苏言之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这个交给我，你继续进行其他的。一定要一招即中，不能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挂了电话，苏言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想了想，他还是给陆铭拨了过去。

　　　　陆铭家楼下，苏言之的黑色奥迪车子里，坐着两个男人。

　　　　“可以抽烟么？”陆铭问。

　　　　“到外面。”苏言之说着，按开了车门，下了车。

　　　　陆铭笑了笑，拿着烟和火机也下了车。

　　　　“你比我想象中更在乎她。”陆铭按下火机，‘啪’的一声，将香烟点燃了一个火红的头。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盖上薄薄一层素白色外衣。

　　　　“你明知道当年是她杀了钱静。”苏言之没有拐弯抹角。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陆铭猛的吸了一口烟，嘴里徐徐吐出白色的烟雾。面前飘落的雪花，被他吹的在空中轻轻荡了荡，继续缓缓下落。

　　　　“值得么？”苏言之问。

　　　　“不愧是两口子，连这话也如出一辙。”陆铭笑了笑，听不出这笑容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哪一点？”苏言之又问。

　　　　“你呢？你又喜欢她哪一点？”

　　　　“她乐观开朗，心地善良，有时候会耍点小坏，有时候又蠢的可爱。干嘛问我喜欢她哪一点，只要是她的，我就没有任何不喜欢的一点。我喜欢她的全部，哪怕是闹情绪，发脾气。”苏言之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这夜色太暗，陆铭并没有看到。

　　　　“所以你又干嘛问我这么蠢的问题。”陆铭将烟屁丢到雪地上，抬脚踩灭。

　　　　“她们两个可以比么？”苏言之笑的有些讽刺：“她杀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心肠恶毒，见不得别人好。这样一个人，活在世间就是祸害。”

　　　　“如果有一天早早也杀了人，也变的心肠恶毒，也见不得别人好呢？你会怎么样？”陆铭不答反问。

　　　　“我从来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你是不敢去想。那不如我帮你想一想吧。就算有一天慕早早杀了人，你宁愿替她顶罪，也绝对不会让她去承受那么残酷的牢狱之灾。如果她心肠恶毒，你肯定是世界上最懂她，最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如果她见不得别人好，你一定会让所有她看不惯的人统统离开她的视线，不管用多么残酷的方法。正如那五年一样。”陆铭迈步走到苏言之面前，毫不畏惧的盯着苏言之，几乎一字一顿：“你以为她会逃脱惩罚么？如果钱莹逃不掉，她也逃不掉的。”

　　　　“她不是有意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可钱莹不一样，钱莹是故意杀人。她们的本质不同。”苏言之不知道陆铭向来理智，怎么今天晚上一点也说不通，苏言之继续道：“再说了，就算你能护她一时，你可以护他一辈子么？真相总会有被揭露的一天。”

　　　　“只要你放手，就不会有人再把这个已经过去五年的案子翻起来。”

　　　　“我不会放过她。”苏言之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泽。在这大雪飘飞的夜里，让人心生寒意。

　　　　“除非你想让早早知道这五年你做的一切。”陆铭也毫不退让。

　　　　“你威胁我？”苏言之眉头紧皱，瞪着陆铭。

　　　　“是你逼我的。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我也知道五年前让早早知道你妈妈杀了她妈妈，是我不对。别的事情我都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你，我希望你跟早早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放我一马，放我和钱莹一马。”

　　　　陆铭见苏言之不做声，他开口继续说道：“我向你保证，莹莹绝对不会再伤害你和早早之间的感情。”

　　　　“呵。”苏言之摇头笑了笑：“说的好像你多了解她一样。”

　　　　不远处，一辆车子停了下来。陆深从车上下来，看到陆铭跟苏言之站在楼下，显然很吃惊。

　　　　“哥，你也在。”陆深上前，笑着跟苏言之打了声招呼。

　　　　苏言之对着陆深点了点头，二话没说，转身上车开出了陆铭的小区。

　　　　陆铭也是一脸高冷的表情，连招呼都没跟陆深打。

　　　　“怎么了？你们不会吵架了吧？”陆深上前关切的询问。

　　　　陆铭又掏出烟点了一支。

　　　　雪还在洋洋洒洒的下着，雪花也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小盐粒，到现在落在衣服上的片状鹅毛。地上也已经落满了一层，估计明天早上起来，就该有厚厚的积雪了。

　　　　见陆铭不说话，陆深抬头望了一眼楼上他们家的方向，问道：“是不是关于钱莹的事情？”

　　　　陆铭自顾自的抽着烟，还是不发一言。他还在心里消化着苏言之的最后一句话。他说陆铭说的像多了解钱莹一样。

　　　　他不了解吗？从第一次见面就对这个温柔的小女人衷情，这么多年，外人或许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陆铭知道，他冰冷的心，被钱莹融化了太多。可是，似乎不管陆铭怎么做，都不能赢得她真正的爱，这让陆铭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今天晚上钱莹去哪了？”陆深问。

　　　　“带小小去泡温泉了。”陆铭说。

　　　　“现在还没回来？”陆深问。

　　　　“回来了，怎么了？”陆铭灭了手里的烟，转头看着陆深：“你也要来教训我一顿，说她不值得么？”

　　　　“你知道她跟豹子是什么关系么？”陆深继续问。

　　　　“豹子是她以前认的干爹，帮过她一些忙。不过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她说她不会跟一个罪犯走太近。”陆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陆深说这些，只是不想让陆深误会钱莹跟一个罪犯有什么联系。

　　　　陆深拿出手机，翻出来一张在金碧辉煌门口拍的照片，递给陆铭：“他们还联系。”

　　　　陆铭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所以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对么？就算联系了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

　　　　陆深点点头，又翻到了下一张照片：“那这个呢？”

　　　　手机屏幕里，钱莹娇小的身子微微踮起脚，笑着与豹子亲吻。虽然陆深拍照的时候是晚上，而且有些距离，画面并不是特别清晰。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站在钱莹身边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的确是豹子。

　　　　见陆铭看清楚了，陆深把手机收了回来，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一眼陆铭家的方向，窗口有人影闪动，陆深开口：“我不知道刚才言之来找你为什么，但只想提醒你一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伤了咱哥几个二十年的情分，真的挺不值的。好女人有的是。”

　　　　话一说完，陆深也转身离开。

　　　　雪还在下着，陆铭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仰头看着家的方向。

　　　　上次是慕早早，这一次是陆深。他们都说钱莹不值得陆铭这么在乎，可他就想笑了。爱情这东西，是外人一句‘不值得’就可以理智处理的么？如果真能这样，他局里就没那么多因为夫妻间的纠缠而酿成的惨案了。

　　　　…

第二八‘九章：小小是B型

　　　　陆铭回了家，钱莹正坐在梳妆台前哼着歌卸妆。

　　　　“小小呢？”陆铭问。

　　　　“睡了。”钱莹看也没看陆铭一眼，望着镜子里正在摘耳钉的自己，陶醉的不行。她怎么越来越美了呢，以前一直等着苏言之来爱她，把美好的人生过成那个死德性。好在豹子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醍醐灌顶。

　　　　现在手里抓着苏言之的把柄，还享受着陆铭这个傻男人的保护，豹子更是对她倾心，钱莹觉得这才是真正适合她的人生。

　　　　“你晚上去哪了？”陆铭走进房间，站在钱莹身后，面色平静的询问。

　　　　“带小小去泡温泉了啊，怎么了？”钱莹随口应道。

　　　　“去哪泡的？”

　　　　“你说呢？”钱莹透过镜子，看向陆铭，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摘下耳钉，把长发束了起来，钱莹开始拿化妆棉倒上化妆水，仔仔细细的卸妆。

　　　　“泡完温泉之后又画的妆么？”陆铭脸上带笑，他的笑其实是苦涩的，可看在钱莹眼里，却满满的都是讽刺的意味。

　　　　“陆铭，你什么意思？”钱莹手里还拿着化妆棉，从镜子前起身，回头望着陆铭。

　　　　看着钱莹这样的态度，陆铭只觉得心头一冷。兴许是刚才在外面吹了太久的寒风，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你总嫌我忙，豹子比我有时间，对吗？”

　　　　有些话他不想说，因为说出口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可是想起陆深给他看的照片，身为一个男人，陆铭忍不下去。

　　　　对于钱莹伤害钱静的那个案子，过去这么多年，陆铭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要钱莹真的改邪归正，好好跟他过日子，陆铭也不想伤害她。可他没办法接受钱莹的背叛，在跟他复婚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欺骗和背叛。

　　　　“陆铭，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今天晚上就是跟小小泡温泉去了，不信你去问她。”钱莹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

　　　　“问她又怎么样？你那嘴脸，连个大人都受不了你的威胁，更何况是个孩子。我就是好奇，我这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忍心对她这么残忍，你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狠心？钱莹，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长的？”

　　　　“陆铭，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说话怎么这么不过脑子，什么叫你这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难不成你现在无耻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了？当时不想跟我复婚你就直说，我绝对不会对你有半点纠缠。”钱莹死不承认。

　　　　“我有没有被下降头你很清楚，就算真的被下降头，也肯定是被你下的。小小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我早就知道了。以前只是觉得她可怜，现在才发现，可怜的人不只是她。”陆铭冷哼一声，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吧。

　　　　钱莹心头一惊，她没想到陆铭竟然知道了。可眼下，她不能认。

　　　　昂着头，一脸不屑的瞪着他：“陆铭，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小就是你的孩子，我今天晚上就是跟她去泡温泉了。别小肚鸡肠的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恶心，不信你就去问小小啊。”

　　　　“好啊，问就问。”陆铭上前抓着钱莹的手臂，迈步往外面走去。

　　　　“你放开我，等我卸完妆。”钱莹挣扎，但是手腕被男人紧紧抓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陆铭也不说话，有些野蛮的将钱莹拉到了陆小小的卧室，将她往床边猛的一推，钱莹原本就娇小的身子，被陆铭这么一推，趴在了床上。

　　　　正在睡觉的陆小小，被爸爸的声音和忽然扑过来的妈妈给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陆铭，还有坐在床边的钱莹，有些不解：“粑粑，麻麻，怎么了？”

　　　　钱莹心头很气，又不能跟陆铭对着来，几乎把气都撒到陆小小身上，板着一张脸，问：“小小，你说，晚上我们去哪了？”

　　　　“去泡温泉了呀，那边真的好好玩，麻麻，下次我们带粑粑一起去吧。”陆小小想起今天晚上，一张小脸满是兴奋。

　　　　陆铭迈步上前，走到床边，盯着陆小小问：“小小，你是爸爸的乖孩子，你说实话，今天晚上你和妈妈到底去哪了？”

　　　　陆小小一脸茫然，看了钱莹一眼。

　　　　钱莹笑着柔声跟陆小小说：“没事，小小，你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闭嘴！”陆铭瞪了钱莹一眼，看着陆小小，扶着她的肩膀，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小小，你说实话，爸爸会保护你，不会有人伤害你。”

　　　　陆小小又看了钱莹一眼。

　　　　随即望着陆铭，小心翼翼的说着：“我，我真的跟妈妈一起泡温泉了呀，而且很舒服，舒服的我……”

　　　　“够了！”陆铭气急，猛的将陆小小往前一推。

　　　　小小的人儿倒在床上，看着爸爸这么凶，她的眼眶里瞬间水汪汪的，委屈巴拉的瘪着嘴，却不敢哭。

　　　　陆小小刚才一脸无辜的表情，让陆铭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可是想起陆深手机上的照片，陆铭的脸色有些扭曲。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陆小小，我真的对你很失望。”陆铭说完，上前抓着钱莹的手，又把她拉出了房间。

　　　　陆小小坐在床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她真的没有骗粑粑，晚上她真的跟妈妈一起泡温泉了呀，而且真的很舒服，热乎乎的。妈妈还帮她买了果汁，喝了果汁她都舒服的睡着了呢。

　　　　客厅里，钱莹一脸泼妇相：“陆铭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对着小孩发火算什么本事，有你这么当爸爸的么。”

　　　　“你有资格抱怨我这个爸爸当的不好？”陆铭还就笑了。

　　　　“那你就是怪我这个妈妈当的不好咯？我怎么了？这些年我精神状况这么不好，最后还不是回到了小小身边。再说了，跟你复婚这段时间，都是谁每天接送小小去学校？又是谁每天伺候她穿衣吃饭？”

　　　　“那是你应该的。”陆铭冷哼。

　　　　“陆铭，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钱莹有些火了，扯着嗓子骂了一句。

　　　　陆铭抬起冷冷的眸子，望着钱莹，一字一顿：“我没良心？”

　　　　看着他眼中愤怒的情绪，钱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