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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感情
　　　　　　　　出了五楼会场，张林没有下楼，而是去了楼层最右边的一个僻静阳台，透过落地玻璃窗望着楼下的景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
　　　　李欣然疑惑的望着张林，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口。
　　　　张林此时脸sè并不太好看，虽然他对一些负面言论不是很在意，但被杨明超如此当面的说出来，终究还是让他忍不住生起一股怒火。
　　　　他对杨明超如果说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不仅仅是因为杨明超对他所做的那些事，还因为赵蕊。
　　　　假如杨明超得到赵蕊之后，对她好一些，张林无话可说，唯有祝福而已。但得知赵蕊的处境，对杨明超这个人张林真是的新旧怨恨一股脑儿的跑了出来，直有一种杀了他的冲动。
　　　　这他妈就是个垃圾！
　　　　在张林的猜测中，当初的车祸他已经八成认为是杨明超所为了，仅管还没有证据，但这不重要，只是给他的怨恨加了一道砝码而已。杨明超对他或是赵蕊所有的作为，已经超出了他能容忍的范围之外，对这个人张林不希望他好过，他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
　　　　刚才杨明超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是佛也要发火啊，再加上李欣然站起来为他说话，所以他也忍不住做了一句回应。
　　　　这回应看起来有些头脑发热，毕竟张林正如杨明超所说的一样，他拿什么证明？他没有途径再去证明自己，这实在让人憋屈得很。不过话已经放了，张林不想让他的这句话成为一句空话，那么他就必须使之成为一句承诺，一个必须要达到的目标。
　　　　仅管他现在还没有想到方法。
　　　　“你……”
　　　　李欣然又张开了嘴巴，又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又没有继续下去。
　　　　“怎么了？”张林转过头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好帅。”李欣然脸有些红，她攥着小拳头说道。
　　　　张林挑了下眉头，对李欣然的这个说法感到有些意外，突然失笑道：“才发现啊？”
　　　　“不是啊，以前就发现了，只是今天觉得更帅。”
　　　　“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哪有的事？”李欣然连忙否认，随后道：“你刚才说，他会证明的，是真的吗？”
　　　　“是。”张林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欣然说这话的同时，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林，眼中似有光华流转，神sè中也满是期盼，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宣判。而她的呼吸也有一些急促，胸脯不住的起伏着，显然有些紧张，而这种紧张也成为了一种压抑，压得她好像喘不过气来一般。
　　　　张林望着李欣然，缓缓说道：“因为……”
　　　　“因为他就是张林！”
　　　　此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只见白晓天笑着走了过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承认的吧？还不如我替你开口呢。”
　　　　张林一笑，白晓天说得一点都不错。只不过说与不说没有什么区别，张林相信李欣然在问出刚才那个问题之前就已经猜到，不然不可能出现那样期盼的状态，只是在等他最后的回应罢了。
　　　　李欣然瞪大了双目，脸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表情。震惊吗？或许有，但不是很强烈。兴奋吗？或许也有，但同样不是很强烈。
　　　　很复杂的神情，猜不出她心中在想什么，不过她现在说不出话来倒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她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发出一种类似于张林的声音。
　　　　“很失望吧？”张林说道。
　　　　“不！”
　　　　李欣然使劲的摇着头，拼命的否认着张林的说法。“一点都不失望，我只是……我只是……”
　　　　说着，李欣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慌乱的神情倒是让人觉得她十分可爱。
　　　　一旁的白晓天笑了起来，道：“唔，看来这个现实让这位美女有些不好接受呢，让我来猜猜，会是什么原因呢？”
　　　　“你滚吧你！”
　　　　张林瞪了他一眼，身为朋友，哪还不知道白晓天是在作怪。其实李欣然这种反应太好猜了，只是一种心理上的纠结。
　　　　当你喜欢一个普通人，同时崇拜着一位高高在上的偶像，那么某天当这个普通人突然与那位偶像变成了一个人时，就会出现这种纠结。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兴奋的同时也会有一些难以接受，很难以言述。
　　　　其实在有些人的想象中，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能会觉得非常的兴奋和开心，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当然了，如果有利益的因素在其中，比如将身为偶像的女朋友当成一种炫耀，或者是偶像可能会为你带来财富和前途，也许会兴奋得无以复加。
　　　　但这是利益，不是爱。如果撇开这些利益的因素，只是单纯的爱一个人，那就不同了。或许有兴奋，但绝对不会有多么强烈，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因为这份爱产生了这种身份上的变数会让人产生一瞬间的迷茫，从而会使得内心深处有一种落差。
　　　　而这种落差所反应出来的就像李欣然现在这样，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失落，也会显得手足无措。
　　　　这从侧面上来说，也就是李欣然真的爱上张林了，而且这份爱没有利益方面的参杂，是一种纯洁的爱，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白晓天想要说的也就是这么一件事，而这件事也让张林感到很是欣慰。
　　　　对张林来说其实这也不是秘密，他不是一个感情白痴，仅管李欣然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有些很明显的反应早就已经暴露了。只不过张林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仍然对李欣然有些抵触。
　　　　儿时的经历产生的习xìng，以及赵蕊这段感情的失败，让张林对像明星那样的女人都有些抵触。几个月前是这样，几个月后仍然是这样。
　　　　李欣然和赵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像，仅管他们是两个不同的女人，个xìng也是天差地远，但仍然有那些相似的影子。在张林以前见到莫琳儿的时候更是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他觉得莫琳儿是他的菜，而李欣然不是，哪怕从气质上来说，莫琳儿更符合身为一个明星女神的形象。
　　　　每个人对女神的看法不一样，其实这就是一种感觉，莫琳儿那样的人能让张林有亲切的感觉，而李欣然就有隔阂。这段时间的相处实际上让这种隔阂渐渐的在消弥，毕竟李欣然的确算是一个很邻家的女孩，没有那种女神气质，但张林的内心仍然没有办法完全接受。
　　　　一段经历或是一段感情所造成的影响没有那么容易消失，这种心理上的抵触就算明知是错误的，也无法轻松的去扭转过来。
　　　　感情这种事就是如此的耐人寻味，似乎很矛盾，很没有道理。但是人的情感是所有事物中最为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说得清，也没有人能解释得明白，一切，只能跟着感觉走。
　　　　张林也知道自己应该接受李欣然，特别是刚才李欣然的反应，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她的心思。这非常难得，非常珍贵，只是可惜他还没有准备好。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渐渐的也开始在接受，人嘛，终究是有情的，又不是块木头疙瘩。也许假以时rì，自己会突然有一天开窍，也说不定。
　　　　李欣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白晓天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然后问张林道：“你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家伙，刚才居然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让我很意外啊。”
　　　　“那是你不了解我，我其实特别容易冲动。”
　　　　“是吗？”白晓天挑了下眉头，道：“我不知道你和杨经理之间有些什么矛盾，这个我也懒得管，我只想知道，你拿什么去证明？”
　　　　“你当我是一句气话不行吗？”
　　　　“我知道你不会随便说气话。”
　　　　张林沉默了，其实这还真是一句气话，他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再回到联盟。
　　　　“算了，当我没问。”白晓天叹了口气，递给张林一支烟，道：“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张林看了白晓天一眼，道：“你现在可是威霸的人，换句话说，得听杨明超的。”
　　　　“朋友和同事，不是一码事，猜猜，我会更看重哪个？”
　　　　张林一笑，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白晓天的肩膀。
　　　　“晓天，宴会快开始了，你得去准备一下，在这里干什么？”
　　　　此时，只见杨明超搂着一个女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蕊。
　　　　赵蕊看到张林之后眼睛有些闪躲，走路的姿势也不自然起来，她似乎不愿意面对张林。
　　　　张林看着她暗叹了一口气，他也同样不愿意面对赵蕊，虽然才几个月不见，但早已物是人非，令人唏嘘。虽然说有些人分手之后仍然会是朋友，但张林和她之间是绝对做不到那一步的。
　　　　不过仅管不会是朋友，但也不是陌生人，既然见了面，打个招呼也是必须的。
　　　　两人相互点了下头，一句话都没说。
　　　　白晓天看到两人的样子摇了摇头，这气氛他觉得很不舒服，便道：“那你们聊吧，我回去准备一下。”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阳台上只剩下四个人，而好久之后杨明超才开口道：“你离开俱乐部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很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样？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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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阳台上
　　　　　　　　杨明超说着，嘴角稍稍扬起，似笑非笑的望着张林，神情中满是嘲讽。
　　　　张林看了一眼杨明超怀中的赵蕊，他这个时候搂着赵蕊过来，这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一种炫耀，秀优越感而已。
　　　　“你想听什么？”张林冷漠的道。
　　　　“那看你想说什么了。”
　　　　“我想骂人。”
　　　　“……”
　　　　杨明超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两声，如同摆弄木偶一般将赵蕊的身体一掰，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斜着眼睛看向张林道：“看着女朋友在别人怀抱是什么感觉？恐怕不怎么好受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林眼睛眯起，冷冷的道：“我想你似乎搞错了，她可不是我女朋友，充其量只算是前女友。”
　　　　张林说这话的时候赵蕊身体颤了一下，头低得更下了。
　　　　“是吗？”杨明超笑着，慢慢的走到张林面前，道：“知道吗，以前的我也是你现在这种感觉，我rì思夜想就是想要得到她，可她偏偏是你的女朋友。你在俱乐部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时候的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了不起”这三个字杨明超咬得很重，显然对张林以前的态度颇有不满。毕竟俱乐部的经理是他，而张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太不将他这个经理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她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知道吗，你的这个女朋友真的很浪哦。我敢打赌，你都不知道她有这么浪，我越是用各种方式虐待她，她就叫得越大声，不过我也越爽。”
　　　　张林脸sè终于不太好看了，看了眼那神sè很不自然的赵蕊，然后盯着杨明超道：“看你平时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变态，真让我意外。”
　　　　“呵呵，心疼了？”杨明超看着张林的表情变化觉得心中很舒爽，眉飞sè舞的道：“不过如果你求我，我还可以把她还给你，怎么说也曾经同事一场，我还没那么无情，她欠我的钱我也可以就这么算了。反正这件玩具我也玩腻了，而且她被我张林得很不错，保证你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嘭。
　　　　杨明超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腹下传来一股巨痛，当下腰身便弯了下去，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你敢动手？”杨明超捂着腹部咬牙切齿的道。
　　　　张林缩回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打你又怎么样？有本事叫保安来啊。”
　　　　“哼哼哼。”杨明超艰难的直起腰，后退了两步，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你很愤怒，不过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以前可没多少机会看到啊。我记得上次在我办公室，你拍桌子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样，让我感觉很爽。”
　　　　张林闻言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摇着头道：“我以前真不知道你的心理居然有这么扭曲，我觉得你该看医生了。”
　　　　“少他妈放屁了！”杨明超使劲的挥了下手，道：“你以前可真了不起，就连这个贱货也对老子推三阻四。你知道吗？有一次老子约她吃饭，她那不屑一顾的嘴脸老子一辈子都忘不了！仗着是你的女人就牛逼了不成！你不将老子放在眼里，连你的女人也不将老子放在眼里，凭什么？我才是俱乐部的经理！”
　　　　“呵呵，可是现在怎么样，现在这贱货还不是只能对我摇尾乞怜？你这个王牌选手也一样被我像条狗一样的撵出俱乐部！这就是你曾经不可一世的代价！”
　　　　“而今时今rì，你这个丧家之犬还能做什么？”说着，杨明超一把将旁边的赵蕊拉过来，使劲得往后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扯得仰了起来。“看到了没，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赵蕊的脸上泪水流淌下来，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张林，那眼神中似有悔恨，不过更多的是一种麻木，似乎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虽然看着现在的赵蕊张林依旧会感到心痛，但却不会怜悯。每一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赵蕊喜欢钱，喜欢奢华的生活，如果她自身没有为自己创造这种生活的能力，那么她就会沦为金钱的奴隶，成为有钱人的玩偶。
　　　　很公平。
　　　　看着这样的赵蕊，张林只能暗叹。而对杨明超，他已无话可说。
　　　　杨明超扯着赵蕊，指着张林笑道：“哈哈，连你的女朋友都嫌你是个穷光蛋，看不起你而主动离开你，却只配成为老子的玩物，你说你有多失败，你怎么和我比？”
　　　　“我才是张林的女朋友！”
　　　　此时，只听张林旁边的李欣然突然冲着杨明超吼了一声，然后一把挽住张林的胳膊，道：“我才是他女朋友，不管他是不是穷光蛋，我都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不会！”
　　　　李欣然突然的举动让张林呆住了，转过头惊讶的望着她。
　　　　对面的赵蕊脸sè也有所变化，她怔然的望着李欣然，看着李欣然脸上那股坚毅的神s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酸意自心底涌现出来。这种感觉很难受，以至于她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她突然想了起来，以前她和张林在房间看电视，电视中正在举办着一场婚礼，而新郎和新娘在宣读着誓言，张林问了一句：“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疾病还是困苦，都不离不弃，这才是夫妻呀，我们结婚时应该也要读这样的誓言吧？”
　　　　“当然了，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好不好。”
　　　　“唔，真好。我以后总有退役的一天，到时可能会成为一个穷光蛋，不过有你陪在我身边也够了。”
　　　　“切，你要是变成穷光蛋，我才不要你呢。”
　　　　……
　　　　这句话只是一个玩笑，她也是笑着说的，不过她心里清楚，就算是玩笑，也只是半个玩笑。而当时张林的眼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丝不自然，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是被赵蕊看在眼里。当然了，也只算是一个小插曲，谁也没当回事。
　　　　但是现在想起来，却是感觉到那么的让她心痛。如果时光再退回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做出肯定的回答，一定。
　　　　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现在的生活吧。只是可惜，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呜哇……”
　　　　赵蕊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身体颤抖不休，那叫一个凄厉。而泪水也如泉涌而下，将脸上的妆容都冲掉了，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哭哭哭，哭你妈啊！”
　　　　杨明超一把将赵蕊推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一位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看到阳台上的情景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什么事？”杨明超转头问道。
　　　　“哦，杨经理，宴会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嗯。”杨明超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冲着张林笑道：“你们久别重逢，应该有很多话要说，自个慢慢聊吧，我先失陪了。”
　　　　说着，杨明超冷笑了一声，然后和那位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赵蕊伏坐在地上，依然哭个不停，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张林拍了拍李欣然的手臂，冲她递了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走到赵蕊身边蹲下，道：“我不知道你欠了杨明超多少钱，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靠别人得到的东西可能会使你表面上很风光，但你永远都会被人给压着，压得翻不了身。只有靠自己，所获得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也能为你带来想要的生活。”
　　　　说完，张林叹了口气，将赵蕊被杨明超扯乱的头发顺平，然后站起身，带着李欣然离开了。
　　　　出了威霸俱乐部，张林站在门口回头往上又看了一眼，依稀可以见到五楼的阳台上赵蕊站在那里。由于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