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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沉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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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法里以内最漂亮的人儿。我并不流露出对她特别感兴趣,装做不经意地打听她是不是经常去参加节庆和晚会,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追求者。要是有人问我,像我这样一个山沟里的牧羊人打听这些事情干什么,我就会回答说我已经二十岁了,而丝苔法内特是我一生见过的最美的人儿。
可是有一次,正好是个礼拜日,那一天粮食来得特别迟。那天早晨,我就在想:“今天望弥撒,给我送粮来一定会比较晚。”接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暴雨,我猜测,山路不好走,骡子一定还没有出发。最后,在大约下午三点时,碧空如洗,满山的水珠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亮,在树叶的滴水声和小溪的涨溢声中,我突然听见了骡子的铃铛声,它响得那样欢快,就像复活节齐鸣的钟声一样。但是,赶骡子来的不是那个小伙计,也不是诺拉德老婶婶。而是……你们猜猜是谁!我的孩子们哟!是我们的小姐!她亲自来了,她端坐在柳条筐之间,由于山上的空气和暴雨后的清凉,她的脸色分外红润,就像一朵玫瑰。
小伙计病了,诺拉德婶婶到她的孩子家度假去了。漂亮的丝苔法内特一边从骡背上跳下来,一边把这一切告诉我,还说她来迟了,是因为在途中迷了路;但是瞧她这一身节日打扮,花缎带、光彩夺目的裙子和裙边,哪里像刚在荆棘丛里迷过路,倒像是从舞会上回来得迟了。啊,娇小可爱的人儿!我的一双眼睛怎么看她也看不厌。真的,我还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地看过她。在冬天,羊群下山回到平原上,我回农庄吃晚饭的时候,有那么几回,她匆匆地穿过饭厅,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神情显得有一点骄傲,很少和下人们说话……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而且仅仅是为我而来的,这怎不叫人神魂颠倒呢?
丝苔法内特从篮筐里把粮食拿出来后,开始好奇地朝四周张望。她轻轻地把漂亮的裙子提起一点,免得把它弄脏,然后走进了围栏,想看看我睡觉的那个角落,稻草和羊皮铺成的床、挂在墙上的大斗篷、牧羊鞭以及火石枪,这一切都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这么说,你就住在这儿,我可怜的牧羊人?你老是一个人孤单单地待在这儿,一定很烦闷!你干些什么呢?你想些什么呢?……”
我真想回答说:“想你,女主人。”我这样说也并不是撒谎,但是,我却窘得那样厉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相信她一定是看出来了,这坏家伙还因此很开心,故意说些戏弄话来增加我的局促不安:
“你心爱的女朋友呢,牧羊人,她有时也上山来看你吗?……她一定就是金山羊,要不然就是只在山顶上飞来飞去的那位埃丝泰蕾尔仙女……”
而她自己呢,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才真像是埃丝泰蕾尔仙女下凡呢,她仰着头,带着可爱的笑容和急于要走的神情,使得她的这一次到来就如同一次短暂的下凡。
“再见,牧羊人。”
〃再见,女主人。”
她带着她的空篮子走了。
当她在山坡的小路上消失的时候,骡子蹄下滚动的那些小石子,似乎一块一块都落在我的心头。我久久地听着它们的响声,直到太阳下山,我还昏昏沉沉地待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我的美梦。傍晚时分,当山谷的谷底开始变成蓝色,羊群咩咩叫着回到围栏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斜坡上叫我,接着就看见我们的小姐又出现了,不过她可不像刚才那样欢欢喜喜了,而是因为寒冷、害怕和潮湿,浑身直打哆嗦。看来她是在山下发现索格河在暴雨之后涨水了,在强渡的时候差一点被淹死了。可怕的是,这么晚了,她根本不可能回农庄了,因为如果抄近路的话,我们的小姐是怎么也找不到的,而我又不能离开羊群。要在山上过夜这个念头使她非常苦恼,我只能尽量安慰她,让她放心:
“七月里夜很短,女主人……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赶快生起一大堆旺火,好让她烤干她的双脚和被索格河水湿透了的裙子。接着,我又把羊奶和软干酪端到她的面前,但是可怜的小姑娘既不想暖一暖,也不想吃东西,看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涌出她的眼眶,我也想哭了。
夜幕已经降临。只有一抹落日的余晖还残留在山脊之上。我请小姐进到围栏去休息。我把一张崭新的漂亮羊皮铺在新鲜的稻草上,向她道了晚安之后,走出来坐在门前……上帝可以作证,尽管爱情的烈火把我周身的血液都烧得沸腾了,可我并没有起半点邪念。一想到东家的女儿,——就像一只比所有其余的绵羊更洁白、更高贵的绵羊,在我的照管之下,睡在围栏的一角,离那些好奇地瞧着她熟睡的羊群很近很近,我就感到无比的骄傲。我觉得天空从来没有这么深沉,群星也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突然,围栏的栅门打开了,美丽的丝苔法内特出来了。她睡不着。羊儿动来动去,使稻草沙沙作响,它们在睡梦中也咩咩地叫着。她宁愿到火堆旁边来。看她来了,我赶快把自己身上的母山羊皮披在她肩上,又把火拨得更旺些,我们就这样挨得很近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如果你曾经在迷人的星空下过夜,你就一定知道,当人们熟睡以后,有一个神秘的世界就会在孤独和寂静中醒来。这时,溪流唱得格外响亮,池塘也发出闪闪微光。山间的精灵自由自在地来来往往,空气中有难以察觉的微风的声音,仿佛我们可以听见枝叶在吐芽,小草在生长。白天是生物的世界,而夜晚则是无生物的世界。要是一个人不习惯在星空下过夜,夜晚就会使他感到害怕……所以,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声响,我们的小姐就全身战栗,紧紧靠在我身上。有一次,从下面闪闪发亮的池塘里发出了一声哀伤的长鸣,缓缓盘旋着向我们升上来。就在这时,一颗美丽的流星划过我们的头顶向哀鸣的方向坠去,似乎我们刚才听到的这声哀鸣在放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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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2)
“这是什么?”丝苔法内特轻声问我。
“这是一个灵魂进入了天堂,女主人。”我用手划了一个十字。
她也划了一个十字,仰起头若有所思似地默想了一会儿,对我说:
“牧羊人,这么说,你们这些牧羊人真的都是巫师喽?”
“没有的事!我的小姐。不过,我们住在山上,离星星比较近,所以对星星之间发生的事比山下的人知道得更清楚。”
她用手托着脑袋,一直望着天空,身上披着羊皮,就像天国里的一个小牧羊人。
“瞧!多美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星星呢……牧羊人,你知道它们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我的小姐……瞧!正好在我们头顶上的,是‘圣雅各之路’(银河)。它从法国直通西班牙。这是英勇的查理大帝和撒拉逊人打仗的时候,加里斯的圣雅各为了给他指路而标出来的。再过去一些,您可以看见有着四根明亮的车轴的‘灵魂之车’(大熊星座)。在前面的三颗星是三头牲口,紧挨着第三颗的那颗非常小的是车夫。你看见周围那片往下落的星雨吗?那是仁慈的上帝不愿意接纳的灵魂……稍微向下一点,那是‘耙子’或者叫‘三王”(猎户星座),它是我们牧人的时钟。只要朝它一望,我就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时分。一直往南,再往下面一点,是闪闪发亮的‘米兰的约翰’,它是群星的火炬(天狼星)。我给你讲讲我们牧人关于它的传说:有一天夜里,‘米兰的约翰’和‘三王’以及‘北极星’(昴星团),被邀请去参加它们的朋友也是一颗星星的婚礼。‘北极星’比较心急,据说它先出发了,走的是上面那条路。‘三王’从下面抄近路赶上了它。但‘米兰的约翰’这个懒汉睡到很晚才起床,一直落在后头,它一气之下就把自己的拐杖扔过去阻拦同伴们。所以,‘三王’又叫做‘米兰的约翰的拐杖’……但是,所有这些星星中最美的那一颗,是在黎明当我们放出羊群时照耀我们,在傍晚当我们赶回羊群时也照耀我们的那颗‘牧羊人星’。我们还把它叫做‘玛格丽娜’,美丽的玛格丽娜追赶着‘普罗旺斯的皮埃尔’(土星),每隔七年就跟它结婚一次。”
“怎么!牧羊人,星星之间也会结婚?"
“是的,小姐。”
正当我试图向她解释星星是怎样结婚的时候,我感到有一样清凉而细巧的东西轻轻地压在我的肩上。原来是她因瞌睡而垂了下来的脑袋,在缎带、花边和波浪似的头发一阵轻柔的摩擦中向我的肩膀靠过来。她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直到天上的群星失去了光辉,在初升的阳光中渐渐消失的时候。而我呢,我望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的确有点慌乱,但是,这皎洁的夜圣洁地守护着我,它只让我产生美好的念头。在我们周围,群星继续它们寂静的行程,温顺得就像羊群一样,我不时地这样想象:星星中那最小最亮的一颗,迷了路,来停落在我的肩头栖息……
。。
阿尔勒姑娘(1)
从我的磨坊到村里去的路上,要经过路边的一个农庄,庄内有个大院落,农庄的尽头种着几株榆树。这是普罗旺斯地区典型的农舍,红瓦,宽阔的棕褐色正面墙上不规则地开了窗眼,在高高的顶楼上有一枝风向标,院子里有把干草垛吊上顶楼的滑车,还有几捆已经枯黄了的干草……
为什么这幢农舍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这扇紧闭的大门使我心里感到非常难受?我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可是这所宅子使我感到浑身发冷。它的四周围寂静得让人感到害怕……人们从这里路过时,狗不叫,那几只珠鸡也不声不响地逃走……院子里听不见人声!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骡子的铃铛声也没有……窗户上没有白窗帘,屋顶上没有炊烟冒出,简直让人以为这地方肯定没有人住。
昨天中午钟敲十二点时,我从村子里回磨坊,为了躲开烈日,我就沿着农庄的围墙,在榆树的树荫下行走……农庄门前的大路上,有几个不声不响的伙计正在往一辆大车上装干草……农庄的门终于大大敞开了,我从门前走过时禁不住朝里望了一眼,我看见院子深处有一个满头白发的高个子老人,穿着一件又短又小的上衣和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臂肘支在一张大石桌上,双手抱着头……我停下了脚步。一个伙计低声对我说:
“嘘!这就是农庄的主人……自从他儿子遭到不幸以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了。”
这时;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穿着黑衣裳,手里捧着烫金的祈祷书,从我们身边走过;走进了农舍。
伙计补充说道:
〃……女主人和小儿子刚做完弥撒回来。自从大儿子自杀以后,他们天天都去……唉!先生,多么让人伤心哟!父亲至今还穿着死去的儿子的衣服,别人休想叫他脱下来……驾!吁!畜生!”
装满了干草的大车摇摇晃晃地准备出发了。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就要求赶车的伙计让我上车坐到他的旁边,于是,我在车上的干草堆里听到了下面这个令人悲痛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让,是个二十岁的特别出色的农民,文静得就像个姑娘,身体结实,相貌端庄。因为他长得很漂亮,所以女人们都盯着他,但他的脑子里却只想着一个女人,一个娇小的阿尔勒姑娘,她衣着时髦,打扮花哨,让是在阿尔勒的集市上遇到她的。起初农庄里对他们的交往并不满意,因为大家认为这个姑娘太妖艳了,而且她的父母又不是本地人。
但是,让却打定了主意,不顾一切,他甚至说:
“如果不让我娶她,那我就去死。”
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决定在收获之后为他们举行婚礼。
一个礼拜日的晚上,全家人正在农庄的院子里用晚餐。虽然没有新娘子在场,但差不多可以说是一场结婚宴会了,大家一直不停地在为她干杯……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大门口,他用颤抖的声音要求和埃斯泰维庄主单独谈一谈。埃斯泰维站了起来,跟着来人到了门外的大路上。
“庄主,”这个男人对他说,“您要给您的儿子娶的是一个荡妇!她已经做我的情人两年了。我说的这些,我可以拿出证据来,瞧,这就是她给我的情书!……她的父母全都知道,而且早就答应把她嫁给我了。但是,自从您的儿子开始追求她以后,她和她的父母就不打算再信守诺言了……我相信,她既然能这样做,将来也不会安分守己地做您儿子的妻子。”
“很好,”埃斯泰维庄主看了看那些信以后说道,“进去喝一杯葡萄酒吧。”
那个人答道:
“谢谢,我心里很难受,没有心思喝酒。”
说完,他就走了。
父亲不动声色地回到院子里,重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晚餐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当天夜里,埃斯泰维庄主和他的儿子一同到田野里去了。他们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当他们回来时,母亲还在等他们。
“亲爱的,”庄主把儿子引到她跟前说,“亲亲你的孩子吧!他真不幸……”
让从此再也不提阿尔勒姑娘了。但是,他仍然一直爱着她,甚至在听说她曾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躺过以后,他反而更加爱她了。只不过他生性矜持,所以什么也不说出来。这可怜的孩子,正是这一点把他给害了!……有些日子他整天独自一人待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还有些日子他又跑到地里去发疯般地干活,一个人干十个伙计的活……傍晚的时候,他常常沿着通往阿尔勒的大路走啊走,一直走到他可以看见城里林立的尖细钟楼出现在夕阳里。然而,到此他就转身往回走,从来不走进城去。
看见他一直都是这样闷闷不乐,独来独往,农庄里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家都担心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有一次在饭桌上,他的母亲眼里满含泪水望着他,对他说:
“好吧,听我说,让,如果你还是想要她,我们就成全你吧……”
父亲羞愧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让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然后走了出去……
从这天起,让改变了生活方式,为了让父母放心,他总是装出一副很快活的样子。舞会上、酒馆里、节日的###上又见到了他的踪影。在丰维叶埃的主保圣人节①上,他还领头跳起了法兰多拉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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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勒姑娘(2)
①主保圣人: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常常奉天主教的圣母或圣人为教堂、村镇以及个人的保护人,称为主保圣人。
父亲说:“他的病已经好了。”而母亲则不这样认为,她仍旧忧心忡忡,越发留神她的儿子了……让和弟弟的卧室紧靠着养蚕房,可怜的母亲就在他们隔壁的房里支起一张床,说是蚕宝宝在夜间可能需要她的照料。
圣埃卢瓦节到了,圣埃卢瓦是农庄主的主保圣人。
整个农庄一片欢腾……大家都可以开怀畅饮顶好的葡萄酒,还有大量的葡萄烧酒。接着,放鞭炮,在打麦场上生起篝火,榆树上挂满彩灯……圣埃卢瓦万岁!大家拼命跳法兰多拉舞。弟弟烧着了自己的新罩衫……让看上去也显得很快乐,他还主动邀母亲跳舞,这个可怜的女人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到午夜时,大家都去睡觉了。人人都困得厉害……让却睡不着。弟弟后来讲,他整夜都哭个不停……唉!这只能说,他这个人啊,爱得太深了……
第二天黎明时分,母亲听见有人飞奔过她的卧室外面,她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让,是你吗?”
让没有回答,他这时已跑上了楼梯。
母亲急忙起身:
“让,你上哪儿去?”
让已经爬到了顶楼,她也跟着爬上去了,叫道:
“我的儿子,看在上帝的份上!”
他把顶楼的门一关,插上了门闩。
“让,我的让,回答我,你要干什么?”
她用她那双抖动的衰老的手摸索着寻找插销!……一扇窗子打开了,猛然一个身体摔在院子的石板地上的巨响,完了……
这可怜的孩子,他曾经自言自语地说:“我太爱她了……我走了……”啊,我们的心都要碎了!有人为了爱情,竟然不在乎别人蔑视的眼光,这真是有点太难过了!
那天早晨,村里的人都在互相询问,是谁在埃斯泰维农庄那边哀嚎……
那就是没有穿好衣服的母亲,在农庄院子里那张满是露水与鲜血的石桌前,抱着她死去的孩子,正在放声哀嚎。
玻卡尔的驿车(1)
事情发生在我到此地来的那一天。我是乘坐到玻卡尔的驿车来的,那是一辆简陋而陈旧的公共马车,实际上,在它每天收工回车房之前,并没有跑多少路,但它一路摇摇晃晃,拖到傍晚时分,那副样子就像跑了很远的路长途跋涉而来。那天,不包括车夫在内的话,车上一共坐了五个人。
头一位是卡马尔卡区的一个地方保安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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