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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情和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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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互助路的立交桥下面。这里停着几辆公交车,车边摆着一排桌子,上面放着雨伞、笔记本电脑等。桌子后面拉起一条幅,上面写着“失物认领处”,三四个人戴着遮阳帽坐下面,手拿扇子摇着,看着从眼前走过的人。吴雨上了最前面一辆公交车问司机,“师傅,能到省肿瘤医院吗?”

  司机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说,“能。”

  吴雨在投币箱里投进一元钱坐下,抬头发现车门顶上出现了一行字,“关心你的女人,是我的责任”。他觉得不对,说,“司机师傅,车门顶上的那行字是不是有问题?”

  车里的人看了都笑。

  司机看了也哈哈笑着说,“错了错了,对不起各位啊,应该是‘关心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酒足饭饱,王思凡又打开电脑,放了一段《高山流水》。

  悠悠间,浮云舞山涧;潺潺声,流水戏青苔。他日烟波浩渺,明春波涛汹涌。

  “兄弟,怎么,明天一早就回家?钟鼓楼、书院门、碑林、大小雁塔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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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回去抓紧时间把小说再改一改,准备联系下一家出版社,我就不信自己不行。”

  “要不你把小说留下,我让刘悦帮你贴在网上,有些出版社的编辑整天在网上看,如果发现了点击率高的作品马上出版。”

  “是吗?”

  “当然了。”

  “刘悦呢?在哪儿呢?”

  “刘悦啊,对不起我忘了,他被美院的老师带去陕北写生了,上星期刚走,可能一个多月后才会回来。”

  “那……你行吗?”

  “不行不行,电脑我才买了一个来月,简单的我会,这种复杂的东西非刘悦不可了。”

  吴雨坐在沙发上骂道,“这个刘悦,不用他的时候带我去网吧,要用他时连一根头发都抓不住。”

  “你呀,要是早和我们联系多好。”

  “哎,住在山里,打电话要跑几十里,怎么和你们联系?”

  “那就来吧,请个长假,我正需要人帮忙呢。”

  “先不谈这些,我把小说带回去继续修改,改好后我或者亲自来或者寄来,等刘悦回来你告诉他,这忙他不帮我下回碰见他非掐死他,别以为他现在是美院的本科生了我就怕他!”

  王思凡嘻嘻笑着说,“等他回来我一定把话一字不差地传到。”

  “行了,我又有希望了,睡觉。”吴雨站起来指着王思凡的鼻尖说,“劳驾你今晚上睡觉不要再磨牙了,昨天晚上吓得我一宿没睡好,总担心你扑过来咬我耳朵。”

  “去你的,要吃都吃猪耳朵,谁会吃你的?”

  “呵,知道不,猪肉好吃,猪脸难看啊。”

  2

  回到家里是早上十点多,门上挂着锁,吴雨开门简简单单地做了点儿饭吃了,然后写了一张不足二十个字的留言条,“我去学校了,吴雨,2002年5月1日。”他背起背包走了。

  吴雨站在操场边看见孙三群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

  孙三群喊,“吴雨,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在家想哥呢?”

  吴雨心想着这时候孙三群回家干什么?他笑笑说,“等我把背包放下过来聊。”他放下背包去孙三群那儿上了台阶看见了他左腿空空的裤管儿。

  “吴雨,自己进屋拿凳子倒杯水出来。”

  吴雨猜想孙三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连腿都丢了?

  孙三群从口袋摸出烟给了吴雨一支,自己点着一支说,“我前天回来想着能见你,谁知道你走了。”

  吴雨扫视了孙三群空空的裤腿一眼然后看着眼前的绿山说,“我去西安了。”

  “为了你的小说?怎么样儿了?”

  “哎,一言难进,我想重写,要不然我怎么会在假期来学校呢?”

  孙三群的双眼也盯着绿山叹口气道,“人啊,要干出一番事业太难了。”他狠狠吸了几口烟,吐出一团团烟雾。“正月初三,王柳毅让我和厂子几个工人去矿洞检查安全,谁能想到矿井塌了,那几个工人全死了,算我命大,但是把腿却丢了。”

  吴雨看了一眼孙三群空空的裤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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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工人是外地的,王柳毅按八万一条命价赔了,对我还算可以,给了四十万。”

  吴雨嘴上没说,心里却说,“当然对你好了,谁让你心甘情愿地把老婆让他带着整天在外面跑?”他说,“那你这次回来……”

  “前一段时间王柳毅偷偷地把厂子卖了,你说我能不回来?”

  “噢,是这样啊。”吴雨扔掉手上的烟头说,“那……嫂子和孩子呢?”

  孙三群冷笑道,“那女人,想跟着王柳毅享福,但人家走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人家一分钱也没给她留,你说,她不跟着我回来能去哪儿?这会儿,正在那山上放牛呢。女儿被我从山外接回来了,早上刘龙带去玩儿了。哦,让她在你这儿读书吧。”

  “孙哥,我怕教不好孩子。”

  “吴老师,谦虚呢,既能写又能画,谁有你这些本事?只要我的孩子能学到你这些,我就是再丢一条腿也值。”

  “学会这些有什么用?不说了,我回学校去。”

  “哥想上厕所,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孙三群捡起地上的拐杖,撑住想站起来。“狗日的,刚用上这东西,怎么都不顺。”

  吴雨把孙三群扶到厕所,帮他脱下裤子,他真的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孙三群断掉的何止是一条腿,竟然连男人的排水管也断了。

  把孙三群扶上台阶坐好,吴雨急匆匆地往学校走。

  孙三群在身后喊,“吴雨,晚上来啊,和哥喝两杯。”

  吴雨没回头,说,“知道了。”

  3

  为了把编辑称为“太简单”的小说改好,吴雨从五月初一直不要命似的干到了六月底,就是山上的山丹丹花开的时候终于把小说改完。两个月时间,每天干完学校的工作后就是写小说,天天晚上写到一两点,遇到星期六星期天那就更不得了,要写十五六个小时。为了争取在暑假前把小说重心写完,他必须这样。其间他没回过一次家,没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没参加过教办的一次会议。有次汤波过来说了,杨成在会上点了名但没骂。其实令人烦心的就是孙三群,非要吴雨给他那女儿教书法和绘画,想到孙三群那样可怜,吴雨狠心从宝贵的时间里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小姑娘悟性很好,吴雨一点就通。每当这时候,孙三群的媳妇也会来,她坐床边,说是看女儿,其实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盯着吴雨。吴雨看她时她又看女儿。

  这星期吴雨回家了,刚进家门就被父亲训了一顿。“你回来干什么?你呆在学校干什么?”

  “写小说。”

  “写你的小命呢!”父亲甩门而去。

  吴雨满头雾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在学校呆了两个月嘛,想那南方人离家在外做生意几年不回去,照父亲这样的脾气那还不把儿女的皮剥了?

  下午把饭做好,左右不见父亲回来,过了一会儿小妹和母亲回来了,吴雨闷闷不乐地问母亲,“妈,我爸是怎么了,中午一见我就劈头盖脸地训了我一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母亲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去吃饭了,你让冰洁给你说吧。”

  小妹把吴雨拉到西屋关上门。“哥,新华哥在山外被警察抓进监狱了。”

  “啊?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了,爸和姨夫托人找关系忙疯了,西安和山外不知跑了多少回呢。”

  “为什么被抓走了?”

  “听爸说新华哥偷了人家电厂的钚。”

  “放射性元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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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人和这种东西接触后会得癌症啊?!”

  “不会的,新华哥拿的东西还在铅块里包着呢。”

  “完了完了完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敢拿?”

  “其实不是他拿的,是有人偷了又偷偷地放在了他床底下。他不是认识一个收破烂的大学生嘛,是这家伙干的,但他跑了,新华哥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吴雨想起来了,就那次和新华哥去吃饭时碰到的家伙,真恶心人,把韭菜叶子抠出来抹在桌子腿上!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准是个冒牌大学生。

  “人家嫉妒新华哥生意好,所以故意陷害他呢。”

  “行了,你去吃饭,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吴雨一连抽了七八支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新华哥做些什么,他担心警察如果抓不住那大学生,新华哥不就要蹲几年大狱?那大伯一家人该如何生活?这一切还不被金家人笑几年?越想心里越乱,恰在这时电话响了。

  吴雨抓起电话叫,“谁呀?”

  “找吴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

  “噢,我是市写作学会的程空,想起来没有?”

  “是程会长啊,刚才不好意思,声音有点儿高了。找我有什么事儿?”

  “学会办的报纸出来了,你不是有一本长篇小说嘛,我想给你连载一下,你能不能明天抽时间过来?”

  吴雨连话都不会说了,半天对着话筒才说了一个字,“行。”

  4

  车还没停稳吴雨就跳下去了,蹲在路边吐了几口。他蹲了一会儿站起来,觉得肚子空荡荡的,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在路边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中心街10号。”

  吴雨下车上了写作学会的楼,轻车熟路地敲开了程空的办公室。

  “来了,气色不太好啊。”

  吴雨坐在程空对面说,“晕车,早上来时没有喝晕车药,一下车就吐了。”

  程空从热水器里接了一杯水放在吴雨面前。“今天我休息,但我放弃休息时间专门儿在这儿等你。”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报纸递给吴雨,“看看,这是咱们学会的样报,一个月两份。”

  吴雨拿了报纸看了正面又看背面,心想着可以啊,小说在这上面连载也能行。

  “我记得你的小说有二十多万字吧,这样一月可以在报上连载两万字,十个月就完了。”

  “啊,啊,啊。”吴雨也在心里算帐了,按最低稿费每千字四十块算,最后我可以得到稿费八千块,相当于我一年多的工资。有了这笔钱我先还家里的外债,有剩余再给家里一人买一身好衣裳。

  “十个月算你四千块行不行?”

  “啊?太少了吧。”吴雨心想自己心中的目标整整差二分之一呢。

  “你错了,是我们向你收费。”

  “啊?”

  “这已经很照顾你了,有好多拿着现钱上门儿我还不给他连载呢。”

  一提到钱吴雨就焉了,他最缺的就是这个“钱”字。

  “你可不要丢掉这个宣传你的好机会,《上邑日报》上登的广告多少钱?一整版就两万多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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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雨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是僵硬的,为了找个借口立刻回家他说,“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四千块钱对我来说毕竟不是一笔小钱。”

  “可以,我随时欢迎你来。”

  吴雨下楼,心想着这他妈的哪是自己费力劳神追求的文学?我没有钱,我只有激|情!

  5

  吴雨抱着吉他正弹着,孙三群的小女儿来了。“吴老师,我爸叫你呢。”

  “噢,你爸叫我什么事儿?”

  小姑娘使劲晃着脑袋。

  “好吧。”吴雨放下吉他,站起来拉着小女孩往出走。“你爸啊,肯定又是让我去喝酒。我这胃,非让你爸给灌坏了不可。”

  孙三群在屋里已经摆好了酒菜,吴雨进屋后他让吴雨坐下,满满地倒了两大杯。“吴雨,哥有件事儿对不住你。”

  吴雨笑了,端起酒杯说,“孙哥,你还没喝呢,怎么就说胡话了。”

  孙三群一杯酒下肚说,“哥知道你一直没找到媳妇,就自作主张想给你找一个。噢,你认识的,就是我的外甥女刘倩。”

  “啊?孙……”吴雨心里琢磨着再叫“孙哥”恐怕不太合适了。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但她回信说不愿意,你说气人不气人?你多好的一个小伙子,配她不合适?”孙三群倒了一杯酒喝下。“喝呀,吴雨。”

  “噢,喝。”

  “她在外面打了几天工眼就高了?这女人啊,都想找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哎,到头来能如愿的有几个?”喝着喝着孙三群的话就多了。

  吴雨知道孙三群又醉了。他想把孙三群扶上炕,但使了半天劲还是不行。“嫂子,你过来帮我一把。”

  孙三群媳妇从厨房过来,帮着吴雨把孙三群扶上炕。

  吴雨冲躺在炕上哼哼的孙三群说,“你休息,天快黑了,我想去七里峡洗个澡。”

  吴雨在学校坐了一会儿见天完全黑了,拿着香皂和毛巾去了七里峡。他像在家门前小河里洗澡一样,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了,一个猛子钻进了水中。那水,真够凉快的,都凉到骨头里了。他从水里露出半截身子,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抹了抹脸,又仰面躺在水中。峡谷里静极了,不知名儿的鸟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感觉像是一双女人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往下,往下再往下。他猛地站起来,因为他真的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摸他。

  “吴雨。”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地叫着。

  “你来这儿干什么?”吴雨听出来了,是孙三群的媳妇,黑暗中可以感觉到这个女人在水中一步步往前走。他边往后退边说,“你别过来。”

  女人站住了,像在哭泣。“孙三群他不是男人了,他已经不是男人了!”

  “嫂子,”吴雨一贯对这个女人没有好印象,“你找什么样的男人我不管,只要不找我就行。”

  “就一次。”

  吴雨悄悄上了岸摸索着边穿衣服边说,“我没钱也没权,对不起,不合你的口味。”他拿着香皂和毛巾撒腿就跑,身后传来女人的一阵哭声。

  回到学校,吴雨把门关死,不放心又用凳子顶住,骂道,“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差点儿被破了男儿身。”

  第二天吴雨进教室上早读,发现孙三群的小女儿座位空着,他想去看看,但怕碰见那个女人。他把刘龙喊出教室说,“去看看你的小表妹,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来学校?”

  刘龙一眨眼的功夫又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吴老师,不……好了,家里……就我舅……一个人……倒……倒在地上。”

  吴雨赶紧放下课本和刘龙跑进了孙三群家。

  孙三群光着身子蜷缩在地板上,额上流着血,眼泪鼻涕搅和在一块儿。



  吴雨把孙三群扶起来,从炕上抓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刘龙,拿盆子去厨房端点儿开水来。”

  刘龙把水端来,吴雨用毛巾蘸了水擦了擦孙三群的脏脸问,“大清早的怎么成这样儿了?嫂子和孩子呢?”

  孙三群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地抬起放在吴雨手中张开。

  吴雨打开纸团,上面写着,“我把女儿带走了”。

  孙三群一把抱住吴雨哭了,那个伤心,就是葬他亲妈的那天也不曾有过。

  “刘龙,回家把你爸叫来。”

  刘会军来了后不停地骂,“×她妈的,找到她非打断她的腿不可!狗日的,心死了!不行,让我去把村长叫来!”

  明满良进门先骂孙三群。“眼泪擦干,把个男人活成什么样儿了,丢人!”

  孙三群擦了眼泪和鼻涕,肩膀一抖一抖的。

  “赶紧带上钱去追,你肯定知道她在哪儿。”

  “村长啊,钱在一张存票上,让她全拿走了,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不是还有两头牛吗,好坏算我的,给你两千块。会军,你说行不行?”

  “行行。”

  “会军,你现在陪三群去我家拿钱,然后把他送到镇上。”

  仨人下了山。孙三群过了母亲的坟时看了一眼,接着又让姐夫把他背到坟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头,那额头的血,就和山丹丹花一样红。

  6

  星期五中午放学,吴雨急着去镇上给家里打电话,他心里惦记着新华哥呢。

  电话通了,是父亲。“怎么了,想起给家里打电话了?”

  “我新华哥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那个大学生抓住了?”

  “没抓住你新华哥能回来?你呢?你这星期回家吗?”

  “回去。”吴雨挂了电话上了车,恨不得那车变成火箭。车进了县城车站后他又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觉得这次回家的欲望比哪一次都强烈。

  大伯家能来的亲戚都来了,一屋子人闹哄哄的。酒菜摆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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