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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陛下，第一批二十门神器、一千颗投掷弹以及火炮营五百名将士已经在黑炭团的护送下，秘密进入襄阳城，日前，火炮营的将士正在鹿门山、白河城等地寻找合适的地方。而准备安放在城墙上的神器，已经按照我朝陈规首创的战炮间接瞄准法，在城墙内凿洞，预计近日便可完工。”

　　　　陆秀夫所提及的战炮间接瞄准法，是在1126年，由我国宋代著名的炮兵专家陈规在德安守备战中首先使用的，抛石机藏在城墙中，城外之人看不到，各炮的“定炮人”站在城上，用口令指挥城下各施放。这种间接瞄准法是世界炮兵史上一项伟大的创举，比之西方早了数百年之久。

　　　　“好，等时机成熟之时，再使用火炮和投掷弹。”

　　　　“是，陛下。”

　　　　“印应雷印爱卿，王安节王爱卿，谢道临谢爱卿。”

　　　　“臣在。”

　　　　“临安军区及御林军随时做好出征襄阳的准备。”

　　　　“是，陛下，臣等遵旨。”

　　　　“印爱卿，临安军区整编工作完毕了吗？”

　　　　“回陛下，已经完成，临安军区新编独立厢一共一万两千人，目前正在训练中。”

　　　　“好，陆爱卿，传令四川军区、庐州军区、扬州军区，严密注意蒙古军东、西两路大军的动向。”

　　　　“是，陛下。”

　　　　“还有，陆爱卿、范爱卿，我朝之行省制改制已经全部完成，原广南军区从今日起更名为广西军区，军务院和兵部立即安排下去。”

　　　　“是，臣等遵旨。”

　　　　咸淳四年六月十五日，巳时过半（上午十点）。

　　　　襄阳城东门箭楼上的两名哨卫首先看见远处尘埃四起，其中一人急忙提起一架简陋的望远镜，只看了一会便道：“快，是蒙古人，报告吕将军。”

　　　　接到消息的东门主将吕师夔蹭、蹭、蹭地奔上箭楼。“不错，是蒙古骑军。”吕师夔下楼后道，“各军注意，警戒。传令兵安在？”

　　　　“将军，我在。”一位矮个子的传令兵道。

　　　　“狗子，立即上报大帅。”

　　　　狗子姓陈，小名二狗，是吕师夔的传令兵之一，因其动作迅速，颇有轻功根底，是以被吕师夔提拔为传令队队长。二狗接到命令，知道军情紧急，自是不敢怠慢，拔腿便跑，很快来到襄阳帅府。

　　　　“报，大帅，蒙古军先锋阿刺罕部正向我东门进发。”

　　　　“阿刺罕？”吕文德道，“走，去看看。”

　　　　吕文焕、吕文信左右护着襄阳主帅吕文德登上城楼。三人向下看去，只见一百五十米开外，旌旗招展，黑压压地布满了近万名蒙古将士，清一色的骑军。

　　　　阿刺罕单枪匹马立于阵前，见到城楼上出现了几名身着铠甲的将领，随即上前数十步，大声道：“上面之人听着，蒙古征南先锋阿刺罕在此，有人胆敢和我一战？”

　　　　吕文信得到吕文德的授意，提气叫道：“无知小儿，我襄阳军不做匹夫之勇，尔等侵略我朝领地，势必葬身于此，我军不忍生灵涂炭，见尔等命丧异乡，特地奉劝各位，回头是岸，还是速速退兵为好。”吕文信中气十足，声音顿时传遍整个蒙古军阵。

　　　　阿刺罕哈哈大笑道：“我蒙古大军南征，乃是顺应天意，替天行道。分明就是你襄阳吕氏胆怯，无人有此胆量敢出阵与你家罕爷交手。”说完，长枪一招，顿时上来数十个大嗓门，齐声喊道：“南人鼠胆，我军必胜。吕氏一门，尽是乌龟。”

　　　　驻守东门的主将吕师夔年轻气盛，听罢大怒：“大帅，让末将出去会会这阿刺罕，斩其首级，以壮我军威。”

　　　　众多的吕家弟子中，以吕师夔的武功最高，吕师夔天赋极佳，比起吕师说，吕师道等人的武功高出何止一筹，当日在安阳滩一战中，阿刺罕双战吕师说、吕师道略处下风，而吕师说兄弟联手也只能和吕师夔战成平手，是以吕师夔认为自己完全有把握击败阿刺罕。

　　　　吕文德哈哈笑道：“英雄不逞匹夫之勇，乌龟？乌龟不是挺好的吗？又长寿，防御力又强。师夔，没有本帅的指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战，违令者斩。城下这些蒙古人，就让他们去折腾吧。”

　　　　吕师夔不敢顶嘴，答道：“是，大帅。”

　　　　吕文德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太阳高照，随即吩咐道：“来人，给城楼上的弟兄们送上凉水，六月份的襄阳，已经进入酷暑季节，让大伙先解解渴，再说其他的。”

　　　　不一会，城内的团防将一桶桶清洁的凉水送了上来。吕师夔端着一碗水走到城墙边，对着城外的蒙古大军作秀般呼呼地大喝起来。吕师夔武艺高强，声音洪亮，边喝边道：“蒙古小儿，继续叫，叫完了上来，你家吕爷请你们喝水。”

　　　　远处的阿刺罕哼了一声，倒转枪口，道：“继续骂，不准停。”

　　　　天气炎热，蒙古将士看见城上的襄阳军大口地喝着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过，蒙古军军纪森严，虽然想喝，却也不为所动，阵型依旧丝毫未动。

　　　　约莫一刻钟后，蒙古军中传来一阵紧密的锣鼓声，阿刺罕精神一振，退回阵中，长枪向天一挥，道：“攻城。”

　　　　随着阿刺罕的声音刚一落下，蒙军阵中首先推出了二十五架抛石机、三十九辆架有大型攻城弩的战车，这二十多架抛石机全是中型双梢抛石机，每一架抛石机均由六十到八十人负责操作。

　　　　蒙古军目前使用的抛石机有三类，分为轻型、中型、重型三种。轻型抛石机，由两人施放，石弹重半斤，主要用于迎敌作战；中型抛石机又分为单梢、双梢、旋风、虎蹲等，由40～100人共同合作，可发射25斤重的石弹，射程达80步；重型抛石机则有五梢、七梢炮，要150～250人拉炮索，可以发射70～100斤重的石弹，射程可达50步。这种重型炮威力最大，不过却十分笨重，使用时须固定炮架，多用于攻守城池。

　　　　抛石机前行到距离襄阳城约莫六十米处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已经是弓箭手所能覆盖的范围了，数百名蒙古大力士手持巨大的盾牌挡在抛石机和攻城弩的左右，以掩护抛石机的发射及射手。

　　　　阿刺罕冷冷地下令道：“放。”

　　　　随着阿刺罕一声令下，无数的石块抛向襄阳城城墙，同时，一支支巨型弩箭向城楼射出。不过，六十米的距离对于蒙古的抛石机来说，似乎远了一点，基本上毫无准心，绝大多数的石块杂乱无章地落在了护城河里。

　　　　阿刺罕道：“向前推进二十米。”

　　　　四十米是抛石机的有效射程。不过，这二十米的路程也不是很容易，襄阳军在吕师夔的指挥下，不断地向城外射出一支支羽箭。尽管襄阳军的弓箭手远不如蒙古人，但居高临下，也是不可小视，蒙古人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一定的伤亡。

　　　　阿刺罕见状，纵马上前，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沿，手中长枪乱舞，一支支羽箭尽被其扫落于地。“骑射军，出阵，掩护抛石机。”

　　　　蒙古军阵中，三千名骑军纵马向前，来到相距四十米处，队形一下分散，一个个骑射手张弓搭箭，随即，一支支羽箭毫不留情地射向襄阳城，瞬间便将襄阳军的气势压了下去。不可否认，蒙古人的骑射能力的确不是宋军可以比拟的。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这手技能确是神乎其神。

第435章　再战阿术（）　
在看到蒙古骑军的骑射功夫后，吕文德不由自主地暗自赞了一句：“蒙古人的骑射功夫的确独步天下。”

　　　　吕文焕问道：“大帅，以火枪手对阵蒙古骑射手，不知胜负会如何？”

　　　　吕文德想了想道：“这个很难说，本帅也不了解火枪手的根底，不过，蒙古人的抛石机一定不会是我朝神器之敌，如果我朝数门神器同时发射，对方的这二十多架抛石机很快就会被击毁。”

　　　　吕文焕点点头道：“恩，这个毫无疑问。陛下说过，神器及其弹药的制作十分复杂，关键时候再使用，到那时，想必会让蒙古人大吃一惊的。”

　　　　吕文德哈哈一笑道：“何止是大吃一惊，依本帅看，蒙古人定会胆战心惊的。”

　　　　正在城墙上指挥战斗的东门主将吕师夔见到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生怕蒙古人的羽箭或者碎石击来，伤及两位主帅，连忙上前道：“两位大帅，你们还是先下去吧，这里有末将在就行了。”

　　　　吕文德道：“无妨，本帅有好些年没有见过和蒙古人的实战场面了，今天当好好见识下。师夔，你去指挥战斗，这里有你三叔在，不会有事的。”

　　　　吕师夔想想也是，有三叔吕文信在，这些羽箭、石块之类的，确是无法伤及自己的父亲和二叔，道了句“小心”，便回到了前沿。

　　　　吕文焕道：“大帅，数年不见，蒙古人的抛石机似乎改进了不少啊。”

　　　　吕文德“恩”了一声道：“是啊，蒙古人为了攻城，看来在抛石机上下过一番功夫，只不过，抛石机终究会被我朝的神器所击败的。”

　　　　“两位兄长，你们口口声声言及神器，这神器之威力究竟如何？”一旁的吕文信问道。

　　　　“这个啊”

　　　　“报。”吕文德还来不及回答，就听一位来自北门吕文福部的传令兵道，“北门发现大批蒙古军。”

　　　　“何人为首？”

　　　　“从旗帜上看，应该是蒙古元帅阿术。”

　　　　“阿术？”吕文德道，“果然是他到了，难怪今日阿刺罕也发动了攻击。师孟，吩咐师夔，小心防御。诸位，走吧，随本帅去北门一看。”

　　　　襄阳城北门外的蒙古军人数大约也在万人左右，其中一半是骑军，列于队伍的两侧。城北不像城东尽是平地，稍远处便是一大片低矮的丘陵地带。

　　　　从上看去，当中一员大将，约莫四十出头，手提长枪，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通体呈银白色的战马上，这匹战马体高在一米六、七左右，头部高昂，无论是谁都可轻易看出，名将、名枪、名马。

　　　　名帅配名枪，名将配好马。

　　　　“好一员大将，好一匹战马。”吕文德赞道。

　　　　吕文信介绍道：“大帅，此人就是蒙古征南大元帅阿术，其掌中的长枪就是号称蒙古神器的苏鲁定，跨下之战马应该是一匹名为汗血宝马的西域良马。”

　　　　汗血马产自西域，常见的毛色有淡金、枣红、银白及黑色四种，其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颈部弯曲高昂。在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后，曾经说道：“西域多善马，马汗血。”所以，自汉朝起，这种西域良马便一直被神秘地称为“汗血宝马”。

　　　　当日的安阳滩一战，阿术马失前蹄差点被吕文信击杀，返回后，忽必烈专门将其三匹御用宝马之一的汗血宝马赐给了阿术，这匹战马名为“神勇”，是在四年前由阿里海牙从西域带回，进献给忽必烈的。

　　　　围绕在阿术旁边的是阿里海牙、郭侃、阿塔海及张弘范四员大将。

　　　　就在吕文信认出阿术的同时，阿术同样也看见了城楼上的吕文信及一众襄阳军的大将。至于吕文信身旁，居中的那位南朝大将，想必就是襄阳军主帅吕文德了。尽管对襄阳军的主要将领都做过研究，但阿术并没有亲眼见过吕文德，既然能在襄阳军第一高手吕文信之上，也就只有吕文德、吕文焕兄弟了。

　　　　阿术拍马向前，独自一人来到城下，对着城墙上的吕文信道：“吕将军，数月不见，一向安好？”

　　　　吕文信大声道：“我很好，又很不好。”

　　　　两人均是中气十足，在场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阿术勒马道：“吕将军何意？”

　　　　“阿术元帅，吕某很好，说的是吕某身体很好，安阳滩一战后，吕某也时常惦记着元帅的身体，不知是否痊愈？”

　　　　“不劳将军牵挂，本帅身体根本无碍的。”

　　　　“吕某所言的很不好，是指我大宋领土遭到了尔等的侵略，有强盗近在眼前，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很不好的。”

　　　　阿术笑笑：“吕将军，你们汉人有句古话，天下，德者居之。今我蒙古大汗英明神武，德才兼备，目前，我朝疆域之广十之已有六七，而你们宋朝自百年前被金人击败后，一蹶不振，朝纲不正，国力日下，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我朝大汗上应天命，自会重新统一天下。吕将军，你是人才，当识时务，与我等一起，在大汗的领导下，重建一个统一和谐的大一统国家。”

　　　　吕文信一介武夫，自是说不过文武双全的阿术，冷笑道：“强盗之理，阿术元帅，休要再言，还是在手下见真章吧。”

　　　　“好。”阿术道，“上次一战，你我不分胜负，吕将军乃是本帅十分尊重的对手，在我军进攻之前，就让我俩为这场大战助助兴吧。”

　　　　吕文信紧紧握住手中的破虏战刀，将目光移向身旁的吕文德。

　　　　“老三，可有把握？”吕文德知道吕文信迟早都会和阿术一战，但如果首战失败，势必会影响到襄阳军的士气。

　　　　“大帅放心，有了破虏战刀，末将有信心和阿术再战一场。”

　　　　吕文德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帅亲自带领黑炭团出城，为你助威。”

　　　　“不可，大帅乃是我军主将，岂可轻易出城，阿术非小人，既然说好是单挑，则还是末将单独出城为好。”

　　　　吕文焕道：“大帅，老三说的在理。”

　　　　对于阿术的为将风格，吕文德也做过细致的分析：“那好吧，文福，开城门。”

　　　　吕文信手提破虏刀，跨上战马，很快便出现在襄阳城外。

　　　　“吕将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一把好兵器。”阿术虽然不认识破虏刀，却能感觉到此刀并非普通之物，作为马上之将军，对于武器和战马自是十分喜爱的，是以一见面便夸奖道。

　　　　吕文信骄傲道：“阿术元帅，你听好了，此刀名为破虏，乃是我朝陛下所赐，今日就当着三军将士之面，看看是你的苏鲁定厉害，还是我的破虏战刀威风。”

　　　　阿术听见此刀名为“破虏”，暗自不喜，也不再多语，脸色一沉，苏鲁定枪尖朝上道：“吕将军，来吧。”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二次交手。

　　　　战马交错，刀如猛虎，枪若蛟龙，两人再次斗在一处。

　　　　对于像阿术、吕文信这种境界的高手，要遇到一位匹敌的对手是十分难得的。阿术身为蒙古大元帅，武功又高，在其国内罕有对手，即便有伯颜等少数几人可以匹敌，却都无法尽兴，只有遇到敌方阵营中的吕文信，方才可以放手一战。阿术对于自己的武功信心十足，又有苏鲁定在手，自是希望以战胜吕文信来作为宋蒙大战的开端。

　　　　这几个月来，阿术对于吕文信的刀法进行了详细的研究，虽然已经了解了对方的刀法，知道吕家刀法厚重朴实，不似其风云雷电诀精妙，但却也无法完全破解，吕氏刀法看以简单，总能在关键之处挡住自己的长枪，这等功力也让阿术大为赞叹。

　　　　对于今日不期而遇之战，双方似乎都做足了功课。阿术长枪挥舞，率先抢攻，手中的苏鲁定上下翻飞，宛如一条灵动的蛟龙，瞬间便攻出数招。而破虏战刀在手的吕文信同样毫不示弱，大刀左挡右遮，噼里啪啦，接连挡下了阿术的连珠进攻。

　　　　观战的双方除了少数几人能看清两人对局的情况外，大多数眼里只有刀光，枪影。

　　　　三十回合后，吕文信看了眼自己的破虏刀，见刀口完好无损，信心大增，突然之间加大了力度，连续两刀将苏鲁定压在下方，同时喝道：“接某三招。”言罢，吕文信刀法一变，由守转攻，使出吕家刀法中的绝技“樵夫三杀”。

　　　　吕家先祖本是山中砍柴的樵夫，技成之后将自己从砍柴中悟出的刀法提炼成七大杀招，并取名樵夫七杀，这七招尽是攻击型招式，后经吕家三代演练，推陈出新，精简为三式，即为今日之樵夫三杀。安阳滩之战中，吕文信的大刀受制于阿术的苏鲁定，只能以防御为主。

　　　　此时，眼见破虏战刀丝毫未损，便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破虏刀在吕文信内力驱动下，嗡嗡作响，向阿术劈去。

第436章　祭拜岳王庙（）　
吕文信的绝技“樵夫三杀”以力量为主，速度为辅，其招式延续了吕家刀法朴实简单的特点。阿术见吕文信刀法骤变，也是不敢大意，接连刺出数枪。

　　　　看上去这数枪并无精妙之处，却有惊人之势，枪尖仿佛凝聚着一团似有似无的气流，紧紧裹住对方的大刀，只听得刀枪相碰，发出阵阵“嘭、嘭”声响，战马也是“希律律”的嘶鸣着，好像在为自己的主人不停地加油，一番阻拦之后，阿术使出了一招风云雷电诀的云涌诀，将樵夫三杀一一化解。

　　　　在城楼上观战的吕文德、吕文焕直看得心惊肉跳，虽然两人的武功不及吕文信，却也认识樵夫三杀，知道这是吕家刀法中的绝招，但见吕文信此时使将出来，内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