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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瑞激动道：“正是，呼延公子，属下很感谢您和欧阳建青对我的帮助，这次回去，属下一定会多找些公子喜欢的人才前来临安。”

　　　　“好，杰瑞先生，我们要去山上的演福寺，不如一同前往？”

　　　　“是，公子。”

　　　　方灵乐呵呵道：“杰瑞先生，你的汉话虽然都能听懂，但声调却是怪怪的。”

　　　　在中国人听来，西方人说汉语的语气颇为怪异，这种现象从古代起，一直到后世都没有变过，后世之人经过研究，发现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二点，一是不少西方语系都只有轻重两声，而汉语的发音则有四声；还有就是发音部位的不同，西方语言大都是在小舌头处开始发音，就是常说的靠后发音，而说中文时，则是习惯于靠前发音。

　　　　比如，欧阳建青在说“属下”时，属就为第三声，而杰瑞在说“属下”时，就说成树下。

　　　　杰瑞。波罗笑道：“方姑娘，呼延公子，你们汉人有很多种方言，我说的也算是其中一种吧。”

　　　　“也可以这么说，杰瑞先生，你知道你说汉话为何总是和我们不同呢？”

　　　　杰瑞摇头道：“公子，属下不知。”

　　　　我将我知道的两点原因告诉了杰瑞，这在后世极为普通的道理直让杰瑞。波罗听得频频点头赞道：“呼延公子，没想到您连这个也知道，神，真是神人啊。”

　　　　“杰瑞先生，我朝地域广阔，民族也很多，自然而然就会有许多方言存在，单只说我们汉人，就有不下上百种的方言，比如，欧阳建青的家乡话，属于川中方言，灵儿所说的乃是江南方言，我所说的虽是临安话，却属于临安的官话，带有北方语言的味道，和临安本地的语言又不相同。这些语言有的差别很大，不熟悉的人很难听懂，在偏远的乡村，哪怕只是隔了一座山，两边村落的人都极有可能听不懂对方所说的话。”

　　　　杰瑞道：“大宋之博大，远远超过属下家乡，难怪在唐朝时，这片国土被尊称为天朝。”

　　　　“杰瑞先生，唐朝强盛，周边各族均来朝贡。在不远的将来，我大宋王朝势必也会做到，而且，不仅仅只是我朝周边的民族，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在东方，有一个强大富裕的大国，名叫大宋。”

　　　　“会的，会的。”杰瑞赞道，“公子，属下算不算大宋之人？”

　　　　“大宋朝欢迎世界各地的人们来此做客，对于赞同我朝文明和律法的，自可落籍于我朝。杰瑞先生，你是我朝的朋友，更是有功于我朝，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办理正式的大宋户籍。”

　　　　“好，公子，等属下探亲回来，便正式申请加入大宋国籍。”

　　　　我哈哈笑道：“欢迎。”

　　　　在临近演福寺时，我带上了面具。随后，我们穿过一条林荫小道，一行七人径直走向庙门。

　　　　“哥，演福寺虽然不大，但没想到这里的香火如此之旺，似乎不会低于灵隐寺。”方灵看着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恩，自从链真和尚在此挂单行医以来，只要他在庙中，便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请他把脉诊断，这链真医术不错，且又不收分文，所以甚得周边百姓的爱戴。”

　　　　“看来链真大师也算是慈悲心肠，和我们红会的慈善事业异曲同工了。”

　　　　演福寺正殿的左边排着一条长龙，初步估算下，大约有二十多人，看上去都是周边的百姓。人群的一旁还有一位小沙弥在维持秩序，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个的看病。

　　　　跟随方灵，我们先来到正殿，拜了拜供奉于其中的三尊释迦牟尼佛像。随后，在其它殿堂随意看了看，便又回到了正殿左边。

　　　　“几位施主，请排队。”小沙弥看见我们人数众多，误将我们当作了求医之人。

　　　　方灵道：“小师傅，我们不是来看病的。”

　　　　“是吗？各位施主，那就请到别处吧，大师刚刚回来不久，这几日中，来此求医的人很多，这里地方狭小，别影响了看病之人。”

　　　　方灵笑笑道：“小师傅，不碍事，我们去年曾经来此找过链真大师，今日恰好路过此处，所以顺便来拜访下，不想大师竟然如此之忙。对了，小师傅，来这里看病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吗？”

　　　　“也不尽然，去年还是以周边的村民为主，但今年以来，就有不少人是来自临安城的了。你们看，排在前面带着一位小孩的那位陈姓施主就是临安城的一位商人，据说还是来自川中。”

　　　　“川中？”我下意识地顺着小沙弥的手势，果然看见那位带着小孩的陈姓中年人。我突然问道：“小师傅，那链真大师除了替人看病外，还给人看相吗？”

　　　　小沙弥露出一丝无奈之色道：“大师好久都没有给人看相了，现在看病的人太多，哪有时间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喜欢看大师替人看相，哪像现在，只给人看病，说的这个病、那个病的，我们根本听不懂，简直是枯燥无味啊。”

　　　　方灵道：“比起看相，治病救人才是更具善行，出家人修的就是这种善行，你这小师傅大可和链真大师学学医术，不就不会枯燥了吗？”

　　　　“施主，你有所不知。”小沙弥看来也是位话多之人，道，“大师只是本寺的挂单僧人，一年之中十有五六都不在，即使在此，也都是替人治病，或者和我们主持在一起，哪有时间来教我们呢。”小沙弥叹息一番道，“各位施主，要不你们去一旁的厢房歇息下，等大师看完病后，我再请大师和各位相见。”

　　　　“呵呵，不用了，小师傅，你忙你的，我们改日再来就是了。”

　　　　“那也行，各位施主，请慢走。”

　　　　当我们转身准备离去时，就听见链真坐诊处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

　　　　“陈某多谢琏真大师，我这小娃娃的病基本上好咯。娃娃，来，给链真大师磕个头。”

　　　　方灵道：“这人好大的嗓门，欧阳建青，他说的是不是你们川中的方言？”

　　　　欧阳建青点点头，正欲回答，却听杨琏真迦用同样的方言说道：“陈先生，莫要客气，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自然该积德行善，这可是贫僧的日常功课。”

　　　　说完，杨琏真迦将一张方子递给了陈姓商人，接着道，“陈先生，按照这个药方，再服两日，多给娃娃喝点水，两日后便可以完全好咯。”

　　　　“好，好呢，链真大师真是药师菩萨转世，陈某再次谢谢咯。”陈姓之人双手合十道，“大师，那我们就先走了。”

　　　　“恩，慢走，贫僧这里还有其他客人，就不远送了。”

　　　　“要得，要得。”

　　　　杨琏真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我们听来，却是清清楚楚，特别是袁棘、方灵、欧阳建青等人更是听得一字不漏。

第414章　饯行（）　
走出演福寺大门，欧阳建青道：“公子，没想到这链真大师的四川话说得如此标准，他是我们川人吧？”

　　　　杰瑞。波罗在成都府路住过一段时间，也跟着赞道：“不错，他的四川方言说得很是地道。”

　　　　我微微摇头道：“链真是不是川人我也不知道，上次见到他时，他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北方话，这链真和尚不仅通晓医术，还精于相术，自从在此挂单以来，演福寺的香火便日趋旺盛，没想到他连语言也”

　　　　方灵见我突然停住不语，忙问道：“哥，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古代不像后世，流动性大，通晓二、三门方言之人很多，最常用的官话在民间的普及率又很低，且最关键之处在于，链真会说四川话。

　　　　“灵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记得苗寨头领田景曾经对我说过，在文天祥前去湘西处理苗汉纠纷前，那位在苗寨为人治病的出家人说的就是一口地道的川中方言。

　　　　“做行者状，身材高大，面相英俊，所持口音乃是典型的川中方言。”田景所说的这几点和演福寺的链真完全吻合，这事不会只是巧合吧。

　　　　演福寺，法号复延？演福二字颠倒不就是复延吗？

　　　　一念至此，我连忙吩咐道：“小七，你立即去趟民族司，问问田醉颜，他有没有见过田景头人所说的那位出没在苗寨中的游方僧人？问完后你到同乐楼找我们。”

　　　　“是，公子。”

　　　　小七走后，我对一脸疑惑的欧阳建青和杰瑞道：“这僧人有可能和某起案件有关，杰瑞先生，欧阳建青，如果你们晚上没事，就随我们一起去同乐楼，权且当做为杰瑞先生饯行了。”

　　　　杰瑞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属下多谢呼延公子。”

　　　　欧阳建青也道：“是，公子。”

　　　　我叫他们吃饭，不管有没有如果，他们自会去的，哪怕他们真有大事。

　　　　“呵呵，走吧，直接去同乐楼。”

　　　　当我们达到同乐楼时，正好是傍晚时分。同乐楼依旧是生意兴隆，正好又是吃饭时间，门前已经有不少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在等位了。

　　　　好在我们不用排队，从后门直接上到二楼的天字一号房内。负责点菜重任的方灵对此十分熟练，不用看菜单便迅速地点了四个凉菜，六个热菜以及一瓶中华御液。

　　　　店里的伙计都认识我们，端上凉菜茶水，倒好酒，笑容满面道：“公子，请慢用。”

　　　　“恩，去忙吧。”我示意伙计离去后道，“各位，吃吧。杰瑞先生，请。”

　　　　“谢公子。”

　　　　我抿了一小口酒，首先道：“欧阳建青，巨舰首航的人事和航线安排得如何了？”

　　　　“回公子，为了低调起见，此次神州号会以商船的名义首航，舰长会由南海舰队制置使阮思聪亲自担任，船上一千名将士全部以普通护卫的形式出现，另有部分商人和他们的货物会随船而行，同时还有临安大学的十名学者也会随行以进行科学考察。神州号会从我朝南部海域出发，按照公子所绘的地图，西行印度半岛，穿过埃及西奈半岛的苏伊士运河，到达杰瑞先生所在的欧洲。”

　　　　“阮思聪经验丰富，有他掌舵，加上神州号配备有我朝最新的指南针、火炮等火器，航行方向和沿途岸上的安全应该无碍。欧阳建青，你回去后告诉阮思聪，安全第一，如有不可抗拒的问题则立即返航。还有，如果遇到对我朝不善者，正好可以试试火炮的威力。”

　　　　“是，公子。”

　　　　和欧阳建青说完，我举起酒杯道：“杰瑞先生，我祝你一路顺利。”

　　　　“谢公子。”杰瑞一饮而尽。

　　　　“好酒量。”我随口赞道。

　　　　杰瑞。波罗的酒量确是不错，哪怕是度数甚高的中华御液，也似是不在话下，这种酒量和内功深湛的袁棘等人不同，要知道杰瑞并没有丝毫内功底子。一边喝酒，杰瑞一边说道：“呼延公子，这个中华御液很好喝，属下专门买了十数瓶，这次会带回威尼斯，作为礼物送给威尼斯的贵族以及属下的亲人朋友，如果属下所料不差，这种高度白酒在我们那里也该有市场的，公子，我们那里也有一种类似的蒸馏酒，度数和中华御液差不多，叫做”

　　　　话音未落，我便脱口而道：“威斯忌？”

　　　　杰瑞愣道：“呼延公子，您怎么知道威斯忌的？”

　　　　我笑笑：“杰瑞先生，你这次回去可以大力宣传下我朝的产品。我朝新颖物品很多，有不少都是领先于世，甚至是独一无二的，杰瑞先生，你这次可以多带些样品回去，如果钱不够，可以先去狮峰领取。”

　　　　“那怎么可以？属下是无功不受禄。”

　　　　“杰瑞先生，这样吧，就算是我和你合作做生意，如果凭借这些样品可以吸引你们那里的商人前来我朝进行交易，那就是有利可赚了。即使没有商人前来，也可当做广告宣传。”

　　　　杰瑞想了想，爽快道：“好，如此可行。”杰瑞本就是商人出身，对于市场的敏感度自是不弱，对于这点，我是完全相信的，何况，杰瑞还会替我招揽来西方人才，我给他提供一些货物的样品，怎么都不会亏本的。

　　　　“回头我便告诉萧天，随便你支取多少都行。”

　　　　“属下谢过呼延公子，属下准备购买味精、硬笔、放大镜、茶叶、瓷器、丝绸等各种货物，这些都有可能会是很大的生意，属下估计，应该有不少威尼斯商人随同属下前来临安洽谈生意的。”

　　　　我“恩”了一声，道：“这是好事，我朝欢迎正当商人的正当贸易，更会保护商人的合法利益。当然了，有关违禁物品就不要随身夹带了。”

　　　　杰瑞笑道：“属下知道，违范大宋律法的事是不能做的。”

　　　　“杰瑞先生，我朝当今的局势你也十分清楚，此次远行，恐怕不能给你很多时间，等神州号大船抵达威尼斯后，我只能给你十天的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

　　　　“好。”我举杯道，“来，再干一杯。”

　　　　宋朝之后的数百年，西方人用鸦片和大炮榨取了我们大量的白银，如今我只是用味精、白酒等物品换取他们手中的黄金白银，算是十分仁慈了。

　　　　自1405年起，郑和率领船队七下西洋，是为中国航海史上的首创，即便在世界航海史上也居于领先地位，如今，我将此壮举提前了一百多年。西方列强当年就是靠无敌舰队征服了一个个殖民地，我要将这段历史提前，虽然我不想称霸，但可以发展海外贸易，传播中华文明。

　　　　“建青，此次首航只是一次尝试，所以就只有这艘神州号单独出行，务必让他们千万小心，此次远航，不仅要提高航海技术、增加航海经验，掌握海洋知识，而且也需要培养我宋人的勇气和探险精神。待摸清沿途情况后，便可以组成一支庞大的舰队再次远行了，到那时，便可扬我国威了。”

　　　　“是，属下遵命。”

　　　　在我们快要吃完时，小七匆匆忙忙来到同乐楼。

　　　　“公子，田醉颜说，他没有亲眼见过那位游方僧人。”

　　　　我想了想道：“小七，你安排一位机灵点的画师，明日去一趟演福寺，暗中记住琏真和尚的相貌，回来后立即照记忆画下来，再将画像以六百里加急送到苗寨，让田景头人识别。”

　　　　“是，公子。”

　　　　“还有，让锦衣卫查查演福寺的底细，如果琏真有问题，那演福寺也一定脱不了干系。好了，小七，你先吃点东西。”

　　　　自从二月中旬收到四川军区的战报后，三月下旬，我又收到今年的第二份战报，来自襄阳军区的战报。

　　　　朝会时，陆秀夫面带喜色道：“陛下，襄阳军区吕文德大人上报，三月初，蒙古军兵犯襄阳西部房州，我军在知房州李鉴及将校杜汝隆、夏喜率领下，成功击退了来犯之敌。”

　　　　“好，很好。陆爱卿，将战报之重点念给各位爱卿听听。”

　　　　“是，陛下。”陆秀夫大声念道，“三月六日，蒙古两千汉金混编将士在两名千夫长的率领下，向我朝房州（今湖北房县）所辖的龙光砦发起进攻，龙光砦守将杜汝隆一面组织五百守军及民众抵御，一面向房州求救。得到消息后，知房州李鉴大人和房州守备夏喜将军随即率麾下六百名士卒赶往龙光砦，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我军击退了蒙古军队的四次进攻，成功守住了房州军事重地龙光砦。此役，我军伤亡四百零二人，预计伤敌八百人以上。”

　　　　“好，传朕旨意，嘉奖李鉴、杜汝隆、夏喜以及所有的房州军。各位爱卿，近段时间来，蒙古人连续发动了两起小规模的攻击，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其目的何在？而且，连续两次攻击所派出的将士都是蒙古军队中的汉人士卒，蒙古族和西域色目人基本未动，陆爱卿，你们军务院是如何看待的？”

第415章　南征计划（）　
陆秀夫道：“陛下，军务院也是刚刚收到这份战报，还来不及讨论，臣以为有两种可能，一是蒙古人在试探我朝的防御能力和抵抗的力度，宋蒙双方毕竟有六、七年没有发生过正式的战争了，对于我朝军力的变化，他们也不是十分清楚；二是蒙古人在挑起南北方汉人的矛盾，目前，蒙古军队中汉人将士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蒙古本族之人，在忽必烈即将大举南下时，他自是不希望看到两边的汉人会有所联系。”

　　　　“恩，有道理，各位爱卿，你们的看法呢？”

　　　　兵部尚书范文焕道：“陛下，陆大人所说的两点极有可能，此外，臣再补充两种可能，那就是蒙古人故意在麻痹我军，让我朝上下都存有轻视之心，认为他们不过如此，还有就是在误导我们，让我军觉得，蒙古人会从四川、襄阳两地，甚至还有江淮一带发起攻击，以达到分散我军防备力量的作用。”

　　　　“不错，这些都有可能。陆爱卿，传朕旨意，令吕文德通过榷场向蒙古方面提出质问，就蒙古军队进攻我房州一事提出强烈抗议。”

　　　　陆秀夫犹豫道：“陛下，这有用吗？”

　　　　我想也不想便道：“没用，陆爱卿，执行就是。”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