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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将领中的孔雀

将领有好几种类型，而且不同类型的将领有着几乎完全不同的表现，但是所有成功的，杰出的将领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聪明过人，同时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如果用老虎来比喻的话，那么颜国忠，韩绍锋都属于这种类型的将领，勇猛，无畏，敢于跟敌人正面决斗，而且绝对是战场上的王者。如果用狼做比喻的话，那么古迅雷就属于这类的将领，机智，不屈不挠，敢跟对手消耗到底，并且最终击败对手。如果用互利来比喻的话，那么斯普鲁恩斯，艾森豪威尔都属于这类的将领，狡猾，聪明，能够抓住机会，用弱小得多的力量给予强大得多的敌人承重的打击。
除了这三类算得上是“战将”的将领之外，还有一种将领，除了拥有杰出的指挥才能之外，其才华更多是表现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可以用孔雀来形容这类将领，绚丽，多彩，且耀眼夺目，而施鼐兴就属于这类将领。
这就是廖汉翔在给谈仁皓介绍施鼐兴的时候用的比喻。
“当初，我还跟他开过玩笑。”廖汉翔在见到女婿，特别是在下午见到外孙后，心情简直好得有点过分了。“当时我就跟他说过，如果他不从军，而从商的话，可以在二十年之内成为帝国首富，如果他从政的话，可以在60岁之前成为帝国首相。当然，从军后他的才能也得到了发挥的机会，就算有过一段时间的落魄经历，可是这并不能掩盖他的才华。”
“看来，施鼐兴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将军，要得到你的赞赏，可不是简单人。”
“说厉害，他还算不上。这么说吧，”廖汉翔思考了一阵，“施鼐兴绝不是那种可以在任何一个方面都做得最好，但是却能在几乎所有的方面都能够做得相当好的领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个艺术家。”
“艺术家？”谈仁皓有点搞不明白了，最多就是有艺术家的指挥官吧。
“你知道他在从军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谈仁皓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他一般不会去打听别人的过去，特别是别人不想提起的过去。
“也许你根本就不会相信，在从军之前，施鼐兴是个消防队员。”
“消防队员？”谈仁皓还真是不敢相信。
“对，他的祖父，父亲都是消防队员，高中毕业后，他子从父业，也成为了消防队员。”
谈仁皓惊讶的看着岳父，说实话，消防队员本来就属于小职业，恐怕现在施鼐兴是帝国所有消防队员的楷模了。
“上次大战爆发之后，帝国大规模的征兵，施鼐兴就报名参军了。”廖汉翔拿出了香烟，“当时，我们还是一个营的，听他说，我们在一条战壕里呆过两个月，只是我还真想不起当时他在那里呢。”
谈仁皓仔细的听着，现在他开始相信，施鼐兴是一个传奇般的将领了。
“据他说，在从军前，他已经自学考了20多个学分，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爆发，他很有可能成为一名工程师。”廖汉翔耸了下肩膀，显然，他也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这些都是我们在去了骑兵部队后，他告诉我的，至于有多少是事实，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施鼐兴确实是帝国陆军中第一个提出了系统的装甲战术理论的。”
“这个我知道，听古迅雷说，施鼐兴是帝国装甲兵的奠基人。”
“对，这就是我跟他的区别，我选择了航空兵，而他选择了装甲兵。”
谈仁皓对这点历史还是知道的。一战时，帝国陆军的骑兵部队是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后来很多将领都是从骑兵部队走出来的。可是就谈仁皓所知，最初的时候，廖汉翔也是选择了装甲兵，是在装甲兵干了几年之后，他才选择加入了航空兵。而现在廖汉翔却没有提到这一点，这让谈仁皓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施鼐兴在装甲部队的表现太突出了，结果让岳父不得不跳槽到航空兵去。也就是说，岳父是在装甲部队里混不下去了，才去的航空兵。想到这，谈仁皓也笑了起来，至少这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施鼐兴确实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将领，一个注定就不会平凡的将领。
“施鼐兴是帝国装甲兵的奠基人，没有他，就不会有帝国的装甲兵，而帝国的装甲兵战术也是由他主导完成的，不过就我所知，还有其他好几人都做了贡献，施鼐兴只是主导者，而不是由他一个人提出来的。”廖汉翔先纠正了女婿开始的说法。“你也应该知道，实际上施鼐兴后来在陆军的日子并不好过。”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古迅雷跟他提起过。
“说直接点，就是他当时太过于棱角分明了，而且他提出的很多理论触动到了陆军很多高层的根本利益，他也不想想，严定宇就是正统骑兵部队出身的，而他提出用装甲兵全面代替骑兵，严定宇会接受吗？而且当时陆军高层几乎都是骑兵与步兵出身的，半路杀出个装甲兵，还要成为陆军主力，有多少人会支持他？”
“这并不是我们的陆军才有的问题。”
在装甲兵刚诞生的时候，几乎所有国家的陆军高层都对装甲兵抱敌视态度，主要就是因为装甲兵的战术基础在当时看来太离经叛道，而且触动了太多高层的利益。
“当然，可是对施鼐兴来说，他当时差点因此而离开陆军。”
谈仁皓又是一惊，以前古迅雷可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事。
“当时，陆军内部的斗争相当激烈，你别不信，如果不是内部倾轧太严重的话，我不会到海军来。”廖汉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而且，当时如同我跟伍显昱这样转战海军的只是离开陆军的军官中的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退役。对了，朱永清你知道吧？”
“谁？”谈仁皓没有反应过来。
“战前帝国最出名的商人。”
“你说的是那个朱永清？”这下，谈仁皓明白了过来，这是战前帝国最有传奇性的商人，一个在十年之内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成为了帝国首富，帝国最大的商人的传奇般的人物。
“对，当时他就是在当上了陆军上校军官，因为内部斗争而选择退役的，而且跟我与施鼐兴一样，都是骑兵部队出身，只是他跟我们不属于一路人。”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一战后，帝国陆军的骑兵部队还真有不少的精英呢。
“不过，对施鼐兴来说，只要他坚持了下来，他就不会失败，而且，那十多年的磨练，对他绝对有好处。你看一下施鼐兴在战争这几年中的表现就知道了。”廖汉翔笑了起来，“如果没有那十几年的磨练，让他弄懂了权利与利益斗争，让他学会了用更圆滑的手段去处理问题，得到目的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成就，而且到最后，他才是真正的赢家，之前那些反对他提出的装甲兵战术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还有，严定宇最后还不是转为支持他，而且，还将他当作了未来的陆军司令看待，你说，笑到最后的是谁呢？”
“也就是说，施鼐兴是一个很有耐心，很有毅力，而且学习能力相当强的人？”
“毫无疑问，他绝对是这样的人才。”廖汉翔立即赞同了女婿的观点。“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很难让人理解，直到40岁的时候，施鼐兴还去考了帝国陆军学院，拿到了国际关系学的博士学位，当时没有人知道他这个装甲兵的军官跑去学国际关系学干什么，可是现在又有多少人在感叹他的目光，如果没有当初的那段求学经历，他能够提出那么大一套的战后重建计划吗？”
“对了，这套计划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当然不是，不要说他，就连首相也不可能一个人搞出这么完善的计划出来，他只是提倡者，以及最主要的推动者。”
“甘永兴才给我看了相关的文件。”
“施鼐兴那套计划的文件？”廖汉翔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这下他明白了，为什么女婿吃了晚饭就叫他来了书房，然后讨论施鼐兴的事情。
“对，只是一个框架文件，我这几天差不多看完了，说实话，我还真是很佩服施鼐兴，如果这是由一名政客，或者是外交家弄出来的话，那还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想，还真没有第二个军人能够提出这么庞大的，与军事完全不沾边的计划了。”
“与军事不沾边？”廖汉翔笑了起来，“那只是‘施鼐兴计划’的表面部分，你再仔细想想，这可能与军事不沾边吗？”
“这……”谈仁皓迟疑了一下。
“经济援助的本身就是要巩固帝国在未来世界政治与外交中的地位，同时拉拢更多的盟友。看样子，你还没有看过施鼐兴提交给首相的那份总结报告。不过，我也没有真正看过，只是上次跟元帅聊天的时候，听元帅提到过。”
“什么总结报告？”谈仁皓来兴趣了，听岳父这番话的意思，那分总结报告本身比“施鼐兴计划”还要重要。
“就是‘施鼐兴计划’最终要达到的目的。”廖汉翔也有点似懂非懂的样子，主要是他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份锁在首相办公桌抽屉里的报告。“听元帅的意思，该计划的核心目的就是要确保帝国在战后的全球利益，而通过什么方法来确保，以及采用什么手段，需要进行什么样的工作，这些施鼐兴都在报告中进行了详细的，系统的阐述。而且你再想想，如果施鼐兴的这份报告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话，那么首相会采用吗？”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这下他是明白了，到现在为止，他知道的也只是“施鼐兴计划”的表面部分，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内容，也许永远都不会公布，只是谈仁皓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个核心内容。
“放心吧，看样子甘永兴是把这件麻烦事交给你了，那你就应该有机会接触到这份报告，只是到时候别忘记告诉我，我还真想知道，‘施疯子’到底搞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谈仁皓惊讶的朝岳父看了过去。
“那是我们当初一批战友给他取的外号。”廖汉翔笑了起来，“不说这么多了，见到施鼐兴之后，你就会对这个人有更多的了解的，甘永兴让你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去哪？”谈仁皓又有点摸不着北了。
“既然甘永兴让你接手这件事，那你肯定就要代表海军去配合施鼐兴了。”廖汉翔叹了口气，“看来，甘永兴没有把事情给你说明白，这几天你要是比较空闲的话，就在家多陪陪老婆孩子，等甘永兴来找你了，恐怕又要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呆在舟山了。”
谈仁皓这下明白了过来，“施鼐兴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海军也在其中承担了相关的任务，所以海军需要安排人去配合施鼐兴，而甘永兴挑中的就是谈仁皓。照廖汉翔这话的意思，谈仁皓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开舟山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廖汉翔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我明天去司令部交差，顺带帮你打听下情况，我们明天晚上再谈。”
谈仁皓把岳父送到了走廊上，他没有急着回房睡觉。在与岳父谈过了之后，谈仁皓对施鼐兴这个充满了传奇经历的将领更是好奇不已。
现在谈仁皓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古迅雷在谈到施鼐兴的时候会那么的佩服，这就如同谈仁皓非常佩服聂人凤一样，施鼐兴传奇的一生本来就是非常值得别人佩服的，而古迅雷这种施鼐兴的得意门生就更会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也许，古迅雷在不知不觉中就在模仿着施鼐兴，想成为与施鼐兴一样的传奇任务，而这就更加加强了谈仁皓对施鼐兴的好奇感。

第五章　占领军

就如同廖汉翔所说的一样，2月30日，在廖汉翔回到舟山后的第三天，谈仁皓就接到了甘永兴的电话，让他立即准备好行李，半个小时后，一辆轿车就停在了谈仁皓的家门外，谈仁皓只得匆匆与家人告别。
“参谋长安排我去哪？”
“不知道，只是让我送你到机场去。”前来接谈仁皓的参谋军官显得有点委屈。
谈仁皓没有多问，看样子，这次他的出行也是保密的。
到了机场的时候，一架运输机已经在等着谈仁皓了。在杜兴把行李放到了货舱里之后，两人就上了飞机，随即运输机就离开了机场，一路向西北方向飞去。等到飞机上升到了巡航飞行高度的时候，谈仁皓让杜兴去询问了飞行员，这才知道飞行的目的地是帝国京城。当飞机降落在京城附近的一座机场上之后，谈仁皓才知道这里是陆军航空兵的基地，而不是普通的机场，随即就有一名基地的军官前来通知他，飞机只停留两个小时，然后就会再次起飞。这时候，谈仁皓才知道，京城不是他这趟旅程的终点站。
飞机再次起飞后，谈仁皓没有让杜兴去询问飞行员，毕竟下一站是不是终点站，恐怕连飞行员也不知道呢，而且飞机一路在向西北飞行，在过了兰州后，谈仁皓就知道目的地肯定很遥远，他去睡了一觉，以打发时间，而甘永兴派参谋送给他的那些文件资料全被谈仁皓装到了行李袋里，他也没有心情在通过看那些东西打发时间。
一阵猛烈的颠簸把谈仁皓惊醒了过来。
“飞行员说是遇到了紊流，现在飞机正在下降，就快要到了。”杜兴跑了过来。
谈仁皓朝杜兴手里拿着厚大衣看了一眼，他也感到飞机正在下降。
“飞行员给我们的，说是那边有点冷，让我们带着。”
“那边？”谈仁皓皱了下眉毛，朝着机窗外看去，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看样子，飞机在天亮的时候就将降落在机场上。
“对，我去帮你倒杯热咖啡，到了机场后再吃早饭。”
谈仁皓没有多说什么，机舱内确实有点冷，这只是一架普通的运输机，根本就没有装空调，而以前谈仁皓乘坐的都是将官专用的运输机，条件要舒服得多。
等谈仁皓把咖啡喝完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了机场跑道上，这次运输机滑行的距离远得多，看样子，跑道上好像是结冰了。等到飞机停下来的时候，谈仁皓才发现，外面不仅是结冰了，而且还飘着鹅毛大雪，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到了帝国的东北地区，可问题是，飞机一路都在向西北方向飞行。接着，谈仁皓就想到，他到了另外一个国家，一个与帝国并不遥远的，已经被分裂了的国家。
走下飞机后，谈仁皓就看到了清晨朝阳曙光下的那几个尖顶，那是克里姆林宫的尖顶，机场就在莫斯科附近，而这还是谈仁皓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这座曾经让数百万帝国将士攻打了数个月的城市呢。
“将军，这边请吧，注意路滑。”
谈仁皓拉紧了身上的大衣，天气太寒冷了，他这个江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呢。那名前来接待谈仁皓的军官也加快了脚步，三步两滑的朝着停在跑道旁边的一辆轿车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车内有暖气，谈仁皓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市区，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住所了，另外行李会马上送过去，准备了御寒的衣服了吗？”
谈仁皓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到这个鬼地方来，而且他还没有一件真正的御寒衣服呢。
“我们也给你准备好了，只是没有军衔，而且……”接待军官耸了下肩膀，“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派飞机送来，施将军已经吩咐过了。”
“没事，先到住的地方去吧。”
在轿车开进了市区后，谈仁皓擦掉了车窗上的水汽，观察着这座曾经遭受过战火摧残的城市。谈仁皓看过陆军攻打莫斯科的战报，根据陆军的战报，莫斯科当初差点被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城，到现在，城市的建筑上还留着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比如很多建筑上都有炮弹留下的窟窿，有些房屋上的窗户都是空着的，墙上到处都是枪弹留下的印记。不过，城市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注意那些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的话，看不出这座城市在不久前才遭到了战火的洗礼。另外，街上的行人很匆忙，除了脸色苍白，以及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之外，与别的城市的居民没有什么大的分别。最显眼的还是到处都张贴着的标语，在大街上巡逻的，穿着帝**装的俄国警察，以及偶尔驶过的军车。
“一年多前，我们就让俄罗斯人自己负责城市的治安工作了。”
谈仁皓回头朝那名接待军官看了过去。
接待军官指了一下正在大路边盘问一名中年男性市民的警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以前遭到俄罗斯政府迫害的人，我们将他们组织起来进行了训练，然后由他们负责平常的治安工作，这要比由占领军负责治安工作好得多。”
“你在这呆多久了？”谈仁皓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军官迟疑了一下，“快到15个月了，再过3个月，我就可以回去了。”
谈仁皓点了点头，占领军的官兵一般都是一年半轮换一次，不错从这名军官的神色来看，他还不是很想回国呢。
“现在占领区内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三个月前，我们消灭了一支游击队，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骚动。除了物资紧张一点之外，别的都与帝国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作为占领军，我们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谈仁皓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他还真没有听说过占领军受欢迎的。
“现在物资还实行配给制，而且都是由占领军发放，所以……”军官耸了下肩膀，意思是谈仁皓应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