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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机飞行员的技术让斯普鲁恩斯是又羡慕又憎恨。仅仅数轮攻击，“萨拉托加”号上就冒起了大火，而且被数次命中。这些唐帝国轰炸机飞行员的投弹准确率也高得吓人了一点吧！当然，这绝不仅仅是飞机性能上的优势，更是飞行员素质上的优势。斯普鲁恩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唐帝国的飞行员已经在战场上磨练了好几年，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用哈尔西的话来说，那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为了飞行的。相反，美国海军的飞行员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虽然训练的强度很高，但是训练永远取代不了实战。当那些没有投下炸弹与鱼雷的轰炸机朝着“大黄蜂”号杀来的时候，斯普鲁恩斯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他派出去打击第二特混舰队的那些轰炸机的投弹准确率能够高一点了。
“将军，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进去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斯普鲁恩斯的回答很简单，“我们的轰炸机群有消息了吗？”
“第一特混舰队已经完蛋了，‘长江’号航母虽然没有沉没，但已经被抛弃，另外一艘航母遭到了重创，大概也挣扎不了多久了。”
“攻击第二特混舰队的情况呢？”
参谋军官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出来。现在那波机群还没有到达第二特混舰队上空呢。
“好了，你进去吧！”斯普鲁恩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样子，我们要准备开溜了，有了轰炸机群的消息，立即来告诉我！”
因为对付“萨拉托加”号，还有那些挡道的护航战舰（轰炸护航战舰的任务一般都交给新手去干，特别是对付那些驱逐舰等小型战舰的事情，都是让新手去干的，这样可以让新兵适应战场，获得经验）用掉了大部分的弹药，结果围攻“约克城”号的轰炸机只有14架（6架俯冲轰炸机，8架鱼雷轰炸机），朝“大黄蜂”号杀来的轰炸机也只有16架（8架俯冲轰炸机，8架鱼雷轰炸机）。
张鼐鼎与邓子超都在高空指挥，他们主要观察敌舰的防空盲点，然后告诉那些投弹的飞行员应该选择什么线路进入，以及怎么避开敌人的防空火力。这种遥控指挥的作用很大，进入投弹阶段的飞行员都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敌战舰上，而不大可能看到敌战舰上的防空漏洞，有的甚至就是闷着头冲上去，也不管会不会被敌人给干掉，以为投下炸弹或者鱼雷就了事。而在高空飞行的轰炸机能够更好的判断敌舰的防御重点方向，这样就能够尽可能的将炸弹扔到敌舰的甲板上，用鱼雷射中敌舰的躯体。
两艘航母都在做大幅度的转向规避，可这种努力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徒劳的。参加第一波轰炸的都是第二航空联队最优秀的飞行员，是帝国海军航空兵精英中的精英，加上还有两名超级王牌在空中指挥，就算以平均命中率来计算的话，这两艘航母也至少要吃几枚炸弹与几条鱼雷！
当“大黄蜂”号被炸中的时候，斯普鲁恩斯被旁边的参谋军官推倒在了地板上。幸亏美国航母的舰桥外都有装甲钢板保护，斯普鲁恩斯没有被弹片击中，反而是那个把他推倒在地板上的参谋被弹片打断了胳膊。
“将军，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炸弹落在哪的？”斯普鲁恩斯奇迹般的从地板是和爬了起来，除了身上的军装被弄脏了之外，他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后面，尾甲板上！”
炸弹落在了“大黄蜂”号飞行甲板的尾端，那里的几门防空火炮都被摧毁了，而且还引爆了附近的一些高射炮的炮弹。斯普鲁恩斯的目光很快就被远方的“约克城”号吸引了过去。“大黄蜂”号只挨了一枚炸弹，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可“约克城”好就倒霉了，其前甲板上已经窜出了火苗。
俯冲轰炸机的尖励呼啸声再次响起，斯普鲁恩斯又被人给强行摁在了地板上。唐帝国的轰炸机还没有离开，还有炸弹落下！
“约克城”号也许是三艘同级航母中最不幸的一艘了。第一枚炸弹就落在了航母的前甲板上，而这一部分的甲板根本就没有敷设好，那枚炸弹直接穿过了飞行甲板，接着穿透了下面的机库主甲板，接着在更下面的航空燃料库爆炸。这是一枚致命的炸弹，爆炸立即引燃了航空汽油，接着燃料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几乎将整个航母的舰艏都炸飞，这艘航母完蛋了！

第八十九章　自损八百

在第16特混舰队承受打击的时候，秋耿波与杨勤凯等人率领的第一航空联队的轰炸机到达了第二特混舰队上空。雷少卿已经接到了郝东觉从“李靖”号上发来的消息，他没有时间为受了重伤的谈仁皓悲痛，现在，必须要把第一航空联队的轰炸机接回来。不但是这些轰炸机很重要，如果前两波轰炸还不能解决掉第16特混舰队的话，那么就可以将这些轰炸机武装起来，让他们组成第三波轰炸机群。
这个想法是好的，可问题是，当时留给第二特混舰队来接收这些轰炸机的时间有多少了？
“司令官，这么做肯定是不妥当的！”黄晓天已经预感到了危险，“我们没有发现第16特混舰队的轰炸机群，而且袭击第一特混舰队的美机群最多只有100多架，而第16特混舰队至少有200多架战机，其他的轰炸机去哪了？”
雷少卿根本就没有听，他总不能看着那些飞行员把飞机迫降到海面上吧。
“将军，我们现在必须要组织防空，美军的轰炸机离我们已经不远了，如果此时接收第一航空联队的轰炸机，航母就必须要顶风加速航行，就要脱离护航战舰的掩护，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难道眼看着那些飞机坠落吗？”常荐新也有点愤怒，他觉得黄晓天太没有人情味了。要知道，此时第一航空联队里的骨干也都是他们当年的战友。
“参谋长，比起三艘航母，那几十架轰炸机的损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黄晓天还在据理力争，“我们可以让飞行员跳伞，让驱逐舰去打捞他们，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航母去承担风险！”
“够了！”雷少卿喝住了两人，“立即让航母转向，让秋耿波他们降落。”
常荐新看了一眼仍然愤愤不平的黄晓天，立即就叫来了一名参谋军官，下达了这个命令。
三艘航母都脱离了编队的核心（在有足够战舰时，每一艘航母都有各自的护航战舰，并且单独编队，形成一个航母战斗群，一个，或者几个航母战斗群组成一支特混舰队），在顶风航行之后，航母开始加速。接到消息的轰炸机已经分成了三个编队，分别在三艘航母附近盘旋。在航母上的航空引导员确认航母已经做好了接收返航轰炸机的准备之后就将发出降落信号，接着，轰炸机对准了航母的飞行甲板，开始下滑降落。
航母接收轰炸机的速度是有限的，主要是阻拦索的准备需要时间。已经有一些轰炸机用光了燃料，开始在海面上迫降，飞行员基本上都从轰炸机里爬了出来，被赶来的火艇给捞了起来。秋耿波机群是在“黄河”号上降落的，他首先让受了伤的飞行员降落，自己却拖到了最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是大队长，他必须要先让自己的手下安全降落，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如同在弃舰的时候，战舰上的最高指挥官必须要最后一个离开一样。
整个机群需要花至少半个小时降落，虽然护航战舰已经在加速跟上航母，但是在航母接收返航的轰炸机时，护航战舰必须要与航母保持一定的距离（主要是避免妨碍战机降落），绝不能靠得太近。这实际上就拉开了航母与护航战舰的距离，增加了防空圈的范围，减弱了防空火力的密度。这也是为什么黄晓天坚决反对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航母接收返航轰炸机的原因。如果美国轰炸机在这个时候到来的话，航母几乎就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护航战舰难以有效的掩护航母！
“上校，该我们了！”
看到前面那架轰炸机已经降落在了“黄河”号的飞行甲板上，秋耿波长吸了口气，然后将高度降低到了500米，航线对准了航母的飞行甲板。航空勤务人员至少需要半分钟的时间让阻拦索复位，这个时间是必须等待的，只有在阻拦索复位之后，他才能降落，不然轰炸机屁股上的阻拦钩挂不上阻拦索的话，他就将一头冲到堆放在航母飞行甲板前端的机群里面，后果是难以想像的。
“大队长，那边好像还有我们的飞机，是别的返航机群吗？”
听到导航员的声音，秋耿波立即朝东南方向看去，如果还有机群先返回第一特混舰队，再跟着到这边来的话，确实应该从那个方向上来。可秋耿波想了半天，也觉得所有的轰炸机都应该已经返航了，不会有轰炸机群拖在后面这么久还没有跟上来。接着，他就大吃一惊，那不是返航的轰炸机，而是挂着炸弹，前来轰炸第二特混舰队的美军轰炸机！
防空警报也立即拉响了，雷少卿已经冲到了舰桥外面。舰队东南方向上，美军的轰炸机正在冲刺，在附近巡逻的防空战斗机也已经俯冲了下来，拼命的拦截着美军的轰炸机。
“至少有近百架轰炸机！”常荐新也跑了出来，“妈的，美国佬的动作还真快！”
“司令官，我们现在应该立即返回编队，让护航战舰跟上来！”黄晓天暗叹了口气，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雷少卿看了这个航空作战参谋一眼，脸色铁青的说道：“立即组织防空，让护航战舰都靠过来，没有来得及降落的轰炸机都在海面上迫降！”
“上校，我们看来只有迫降了！”
“娘的，我们拉起来！”航母已经开始转向，秋耿波是别想降落到航母上去了，他奋力的拉回了操作杆，想将轰炸机拉起来。
“没油了，我们没油了……”
轰炸机猛的震动了几下，螺旋桨转动的速度也减慢了很多。秋耿波用力的踩了几下油门，还准备重新点火，可发动机已经停止了工作，没有了航空汽油，就算他再怎么用力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们在海上迫降，坐好了！”在这么低的高度上跳伞是很危险的，迫降反而更安全一点。
“黄河”号航母上，那些已经从战机里爬出来的飞行员看到了他们的大队长的座机冲向了海面，在机腹接触到水面的一刹那由被弹了起来，接着轰炸机又落了下来。在飞机沉下去之前，两名飞行员从座舱里爬了出来，接着周围的海水就被染成了黄色（飞行员身上都有一个染料袋，袋子一沾水就溶解，然后释放出黄色的染料，这样搜救飞机与船只就可以在很远的地方看到落水的飞行员）。那些站在航母飞行甲板上的飞行员这才松了口气，接着他们就被强行驱散。在防空作战的时候，绝不能有人在飞行甲板上“闲逛”。
美军轰炸机也迅速到来，第二特混舰队的防空战斗机之前有一部分在引导第一航空联队的轰炸机返航，因此并不在舰队的外层防空圈上。当美国轰炸机群赶到的时候，大概只有不到20架防空战斗机在外围巡逻，而这20架防空战斗机是无法挡住上百架美国战机的！
与唐帝国轰炸机的进攻方式不一样，美军轰炸机群在突破了战斗机的拦截之后就各自奔向了自己的预定目标。第二特混舰队的三艘航母在外观上大同小异（都是一个级别的航母），不看舷号是无法分辨出具体是哪一艘航母的（此时，唐帝国已经修改了舰队旗，因此不容易从航母上悬挂的舰队旗来判断哪一艘是旗舰）。这种分散攻击与唐帝国海军航空兵经常采用的集中轰炸相比，有好处也有坏处。
“司令官，你快到下面去！”
“我就在这里！”雷少卿朝脚下的地板指了一下，“让参谋长到下面去，我到要看看，美国佬的轰炸机到底有多厉害！”
“少卿，你别争了，你快下去！”常荐新急了起来。
“现在我还是舰队司令官，你给我下去，这是命令！”
两个人争吵了起来，这下旁边的那个陆战队上尉（每一艘战舰上都有一支陆战队，平时，陆战队负责航母上的秩序，靠岸时，陆战队负责保护航母，而在作战时，他们就是航母上的高级军官与将领的警卫人员）根本就不管那么多了，他朝旁边几个陆战队的士兵点了点头，几人立即冲了上来，两个对付一个，直接把雷少卿，常荐新，还有黄晓天这些高级参谋都“押”离了舰桥，带到了舰岛下面比较安全的航空作战中心。
“放开我！”雷少卿挣开了两名陆战队员的大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规避轰炸！”航空作战中心里的参谋回答了这个问题。
三艘航母同时遭到了轰炸，美军轰炸机来的速度很快，而且当时三艘航母附近都没有几艘护航战舰。
甲板开始倾斜，雷少卿立即抓住了扶手。在航母遭到攻击的时候，航母的指挥权自动转交给了舰长，由舰长负责指挥航母规避轰炸，雷少卿与常荐新是没有指挥权的，他们只能把命运交给航母的上校舰长。
突然，地板微微震动了一下，接着就是更猛烈的震动，沉闷的爆炸声随即传来。航母中弹了，“黄河”号航母中弹了！爆炸声还在舱室里回荡着的时候，航母再次猛烈的震动了起来，第二枚炸弹命中了航母。猛烈的震动将所有人都抛了起来，雷少卿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航母再次剧震，这次震动是从下面传来的。
“司令官，航母右舷中鱼雷一条，还挨了两枚炸弹。”
雷少卿点了点头，突然感到嘴里一阵剧痛，他擦掉了嘴角上的鲜血，接着把开始撞掉了那颗牙齿吐了出来。航母的速度正在减慢，看样子，航母的动力系统受到了损失！
此时，其他两艘航母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珠江”号至少挨了一枚炸弹，而且这枚炸弹还引爆了机库后面的航空汽油库，航母已经被大火包裹住了。舰长以最快的速度下达了向弹药库注水的命令，这才避免了紧邻着的弹药库殉爆。“淮河”号在避开了至少十条鱼雷之后，忽略了头顶上的威胁，两枚炸弹都落在航母的飞行甲板中部，第一枚在飞行甲板上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飞行甲板上的二十多架飞机全都扫进了大海里，还摧毁了航母舰岛上的所有外部设备，那台用来吊放飞机的起重机也被吹进了大海里。另外一枚炸弹在机库下方的水兵舱爆炸，幸亏当时水兵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了，所以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炸弹只是把相邻的十几个舱室给彻底的炸毁。
轰炸还在继续进行，50多架俯冲轰炸机对三艘航母来说是致命的。美军俯冲轰炸机投弹的平均命中率大概只有三成（战争初期时，美军飞行员的素质确实不怎么样），那也意味着有至少15枚炸弹将命中航母，平均一艘航母要承受五枚炸弹！
航母每一次剧震都让雷少卿心惊不已，如果这些炸弹命中了要害部位，比如弹药舱，或者是燃料舱的话，那就有可能彻底摧毁航母。这简直就是在跟敌人赌运气，有的时候，炸弹如果偏上几米的话，那么造成的破坏就完全不一样了。
航空作战中心的空气简直就快要凝固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在默默计算着航母挨了多少枚炸弹，多少条鱼雷，雷少卿也在估计着。二十多分钟后，当防空警报解除，美军轰炸机撤离之后，雷少卿才长出了口气，“黄河”号只挨了三枚炸弹，最多两条鱼雷，但这肯定达到了航母承受能力的极限！
当雷少卿他们来到外面的飞行甲板上的时候，他与常荐新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远处“珠江”号已经彻底瘫痪了，大火包裹了整艘航母，官兵们正在跳海逃生。“淮河”号的速度也慢了很多，而且屁股上缺了一大块。当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脚下的战舰上的时候，也发现，“黄河”号受到的创伤并不比另外两艘航母差多少。

第九十章　胜利？失败？

安士乐是在飞机上的最后一滴燃料都用光了之后才跳伞的。在秋耿波他们返回第二特混舰队的时候，安士乐已经没有足够的燃料飞出100多海里了。他率领的护航战斗机群参加了第一特混舰队的防空作战，大部分战斗机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也亲眼目睹了两艘航母被炸中的场面。
还在空中缓缓下降的时候，安士乐就看到了由杨士洪上校率领的第二波轰炸机群朝东南方向非去。接着，他就降落到了距离“长江”号航母不到三海里的海面上。“长江”号已经被抛弃了，能撤走的官兵都已经撤到了其他的战舰上。很快，一艘驱逐舰发现了跳伞的安士乐，立即就派来救生艇将他打捞了起来。
送走“长江”号的是第一特混舰队里的两艘驱逐舰，这两艘驱逐舰向“长江”号发射了十多条鱼雷，加快了航母的沉没速度。在安士乐爬上驱逐舰的时候，驱逐舰正在转向，调整鱼雷发射管的角度，接着十多条鱼雷就射了出去。这是驱逐舰用的重型鱼雷，比航空鱼雷的威力大多了。
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航母如同抽风的病人一样，不断的缠斗着，震动着。在航母的舰岛即将被海水淹没的时候，安士乐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这一幕，那是他的母舰，是他生活与战斗了几年的地方。
“少校，去换身干净衣服吧！”一名水兵拿着一套水兵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