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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拉玛双手用力撑住千足虫的巨口，令其无法咬下来。他扭头过来，正好看到基尔加丹送走烈焰撕裂者的一幕。青铜泰坦极为不甘，他的双眼几乎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却依旧无法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他心中怅然若失，他有一种感觉：烈焰撕裂者——宇宙最强武器的剑尖部分，如今这把剑恐怕就此永远离开了他。

　　　　阿格拉玛猜的没错，烈焰撕裂者在基尔加丹的法力作用下撕裂虚空，被传送到了希雷瑟之外。扭曲虚空中，一个全身燃烧着仇恨烈焰的绿皮肤“怪人”伸手接住了它。

　　　　这把神剑在他手中颤动不已，仿佛不愿意被他抓住。

　　　　而他的腰间则挂着一把断剑。

　　　　毫无疑问，这就是以麦德安的身躯重生的黑暗泰坦萨格拉斯！

　　　　“规则？设定？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萨格拉斯一手拿住烈焰撕裂者的剑柄，另一只手则捏住剑尖，接着双手用力，这把无坚不摧的神剑在他的神力下弯曲成极大的弧度，最终“呛”的一声，从中断开。

　　　　他随手丢掉带着剑柄的部分。接着手在断刃上抹了一下，这断剑顿时被洗去了原本光鲜的外表。露出黑红相间的本来面目。

　　　　萨格拉斯拔出自己的黑暗沸腾者，将剑身和剑刃拼到一起。这时剑尖部分开始剧烈颤动，极度排斥这种行为。

　　　　两万五千年前，萨格拉斯背叛万神殿时，他的佩剑“戈什拉彻。黑暗偿还者”不愿跟着他一起堕落，神剑有灵，自行分裂成了两半。剑尖部分被万神殿重铸成了烈焰撕裂者，剑身带柄的部分则一直在萨格拉斯这里。

　　　　如今萨格拉斯依旧是黑暗泰坦，选择了万神殿的“烈焰撕裂者”当然不会选择和剑身融合。

　　　　可剑有剑的意志，人也有人的意志。

　　　　萨格拉斯身前有一个艾瑞达恶魔的灵魂正屈膝跪在一旁。姜维汉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就是战死于外域的“污染者”阿克蒙德。

　　　　他的灵魂回到了扭曲虚空，等待着复活的机会。

　　　　“什么是堕落，什么又是正义？”萨格拉斯仿佛是问阿克蒙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即便烈焰撕裂者再抗拒，萨格拉斯还是硬生生将它的断口和黑暗沸腾者的端口拼接到了一起。

　　　　在阿克蒙德看来，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他应该回答的，于是他将头埋得更低一些。

　　　　“愚昧的人又怎么知道，毁灭不一定代表着邪恶，而秩序也不一定代表着正义呢？”萨格拉斯冷哼一声，双眼绽放出慑人的光芒。这光芒直接照射在断口上，烈焰撕裂者的颤动顿时被完全压制，已经断裂了两万五千年的神剑开始自我修复。

　　　　“我的事业从来都是正义的！”萨格拉斯冷笑一声。

　　　　萨格拉斯虽然拥有黑暗泰坦的身份。并且和万神殿不在一条路上，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邪恶堕落的。他组建燃烧军团、不断毁灭各个星球，是为了通过杀死上古之神的手段来遏制虚数怪物对现实世界的入侵。至于毁灭星球的行为或许在凡人看来无比邪恶。但萨格拉斯很清楚，这个宇宙内虚数能量所构建的一切都会导致上古之神力量的增长。他消灭一部分，就让现实世界和镜像世界的差异减少了一部分，来自宇宙本能的纠错力量就会减少一部分。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正确而且正义的举动。

　　　　恰恰相反，在他看来，万神殿才是真正的邪恶堕落——他们掌握着释放虚数能量的阀门，并以此来构建出梦境蓝图、星球保障系统、防御系统等等东西，也不谋求彻底消灭上古之神，反而因为凡人的存在而畏首畏尾。

　　　　每一次泰坦对星球的改造，每一次使用虚数能量，最终都会导致上古之神力量的增长。

　　　　说万神殿是上古之神的帮凶，完全是没有半点错误！

　　　　所谓的萨格拉斯堕落，所谓的神剑自晦，这些不过是当初该死的游戏设计者给他们强行套上去的框架而已。

　　　　在萨格拉斯用自己的灵魂制造出那个简化泰坦系统之前，就算萨格拉斯得到了烈焰撕裂者，也不可能和“系统设定”直接对抗，可现在他可以了。

　　　　泰坦设下的防御系统和禁制在失效，实际上就是游戏系统本身在崩溃。它终究在和简化的泰坦系统的对抗中被削弱，而无法像以前那样高效运作了。正因如此，萨格拉斯才能放心大胆地重铸自己原来的佩剑。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在游戏世界中，神剑的修复就代表着他将重新成为宇宙中最强大的战士。这将给他的后续计划带来更大的便利。

　　　　扭曲虚空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萨格拉斯眼中的神光收敛起来，于此同时，他手中的断刃彻底合二为一。

　　　　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这把宇宙最强的武器顿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这声音传遍了整个宇宙，连万神殿的阿曼苏尔都惊异地瞪大眼睛，眼中永恒流淌的金色光芒似乎都炽烈了几分。

　　　　“这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这位拥有洞穿过去未来、看清一切迷雾的双眼的众神之父也露出刹那的迷茫。

　　　　眼前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他所了解的世界了。

　　　　——

　　　　神剑“戈什拉彻。黑暗偿还者”是宇宙中最强的武器，萨格拉斯曾持着这把剑纵横宇宙、无人能敌。现在这把剑重生了，当然要找有价值的敌人血祭一番。

　　　　萨格拉斯选择了希雷瑟。

　　　　此时在希雷瑟，万神殿面临的情况比基尔加丹发动偷袭时要好了一些。

　　　　刚刚戈尔甘耐斯奏响号角，以强大的声波震伤了基尔加丹，让这个家伙暂时无法再来找他们的麻烦，而阿格拉玛则依旧在和千足虫角力。

　　　　他必须用力撑住千足虫的巨口，否则自己的手臂或者脑袋会被咬掉，而千足虫邪神则卷起了自己庞大的身躯，像蛇缠绕猎物一样，想要把阿格拉玛勒死。

　　　　好在泰坦并不需要呼吸，千足虫虽然占据上风，但还不那么容易取胜。加上有艾欧娜的强大治疗法术，一时间他们又顶住了压力。

　　　　可基尔加丹随时可能恢复，并发动第二次的偷袭，那时候恐怕万神殿就真的麻烦了。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基尔加丹，却等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对手——燃烧军团的真正主人，“黑暗泰坦”萨格拉斯！

　　　　他手持重生的黑暗偿还者，威风凛凛地从天而降，直接落向战场中央。

　　　　天空中的那个受了伤的巨蛇上古之神最先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它的精神感应能力是在场的强者中最为强悍的一个，感应到燃烧军团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发动了攻击。

　　　　可是两者之间的等级差距太大，这精神冲击根本没能对萨格拉斯造成任何影响。

　　　　而巨蛇很快就发现，它就是萨格拉斯的第一目标。

　　　　发现自己的攻击没用后，巨蛇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防御。谨慎的它用法力制造出最强的护盾，想必无论如何都能拖延一会儿时间，接着它计划将这个燃烧军团的天外来客引到软泥怪邪神那里，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不得不说，计划相当完美，但并没有丝毫作用。

　　　　萨格拉斯一剑斩下，接着看都没看那巨蛇一眼，就落到了地面上，正好砸中了那个巨型千足虫邪神，同时顺手一剑刺进对方的后颈。

　　　　剑拔出来后，那千足虫一阵疯狂的扭动，但很快就停止蹦跶，像一条死蛇一样仰倒在地上，完全失去气息。

　　　　这个让万神殿的三位泰坦几乎束手无策的邪神就这样死了。

　　　　两个呼吸后，不远处传来两声轰鸣，大地剧烈地颤抖了一阵。戈尔甘耐斯眼角狂跳不止，因为他已经看清楚，造成这剧震的就是已经断成两截的巨蛇邪神的尸体——这个时候它才从空中掉下来，同样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更令戈尔甘耐斯无法镇定的是轻描淡写就杀死了两个上古之神的人——他有一层淡绿色的皮肤，头上新长出了一对犄角，下颌又有艾瑞达人的标志性肉质触须，同时又有更接近兽人的牙齿，和整体近似人类的体态。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多种族混血战士的话，即便对方力量强悍，他也不会太在意，可这个混血儿的气息却令他觉得恐惧——是的，恐惧！

　　　　因为这是专属于“黑暗泰坦”萨格拉斯的气息！

　　　　他的母亲，“生命赐予者”艾欧娜更是面色铁青——虽然她是青铜泰坦，很难表现出“铁青”这种面色，但艾欧娜一定是咬牙切齿地。她握住自己的法杖，一时握紧，一时又松开，又复握紧、又复松开……看得出她内心此时绝对是无比纠结。

　　　　纠结的原因倒是很容易猜到——那就是要不要动手！（未完待续。。）

第483章　死路一条

　　　　千足虫被杀死，一直在其巨口下挣扎的阿格拉玛总算是得救了，不过他从没想到救了自己的人会是萨格拉斯——他宁愿是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基尔加丹都好。唯独是萨格拉斯让他万分难以接受。

　　　　这曾是他最尊敬、最崇拜的泰坦，阿格拉玛曾经跟随萨格拉斯征战过无数岁月，从万神殿成立到两万五千年前，这个无敌的泰坦几乎是他唯一的信仰，如同神灵。

　　　　可萨格拉斯竟然背叛了他们！

　　　　信仰的崩塌令阿格拉玛对萨格拉斯的感情从崇拜变成了仇恨，曾经他有多崇拜对方，现在他就有多憎恨对方。

　　　　如果现在他要对眼前的事发表意见的话，他绝对会对萨格拉斯说：“我不会因此原谅你，更不会感谢你！”

　　　　不过阿格拉玛同时自嘲地想道，就算他真的这样说了，恐怕对方也会不屑一顾。萨格拉斯从来不需要他的感激，更不需要任何原谅。

　　　　他是个极度骄傲自负的人，自己要走的道路绝不容忍任何人去指责，更不容许任何人去阻挠！

　　　　此时肆虐希雷瑟的五位上古之神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几乎能无限吸收任何攻击性能量的软泥怪。

　　　　几个同类的死亡令它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如果依照本能的话，它一定会选择逃跑，但它面前的泰坦和恶魔都是上古之神最想要除掉的敌人，它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驱使它去攻击对方，撕碎对方。

　　　　只要消灭了万神殿和燃烧军团，上古之神就能污染整个宇宙。真正的时间之末就会到来！

　　　　软泥怪遵循那个意志，向萨格拉斯发动了攻击。

　　　　它的特性虽然很难缠。但这并没有让它比另外两个同类坚持更长的时间。任何的东西都有承受的极限，虽然基尔加丹的最强法术没能杀死它。但这并不代表它能撑得过萨格拉斯的攻击。

　　　　萨格拉斯再次将手中的神剑挥斩而下，剑身溅射出一蓬暗红发黑的烈焰，化作点点火星沾染在软泥怪身上。这个巨大的软泥怪发出阵阵哀嚎，身体再度碎成无数小滩的烂泥。而这一次不同于基尔加丹攻击的那次，地上的烂泥在暗红的烈焰中熊熊燃烧，发出哔啵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最后化成灰烬。

　　　　最后一个得到虚数能量强化的上古之神就这样死了。

　　　　见到这一幕，艾欧娜的眼神变得无比忌惮。

　　　　她们一直在和这些被强化过的上古之神战斗。知道对方有多难缠，尤其是那个巨蛇，更是让她施展治疗法术都千难万难。这些上古之神的实力几乎是不亚于他们万神殿泰坦。

　　　　可萨格拉斯降临后，就一剑一个，犹如砍瓜切菜一样，毫不费力就消灭了它们！

　　　　这是不是代表萨格拉斯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他们三位万神殿泰坦呢？

　　　　艾欧娜不是不知道萨格拉斯实力强大，但她从未真正做过萨格拉斯的对手，因此对萨格拉斯的真实实力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现在她认识到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当初讽刺和排挤萨格拉斯的举措是有多么幼稚。如果那时候萨格拉斯不是选择离开万神殿，自立门户。而是真正发动叛变，要从内部清洗的话——艾欧娜突然想打冷战——如果那样的话，她一定是萨格拉斯最先杀死的目标。

　　　　是的，萨格拉斯并非是“叛离”了万神殿——他只是和阿曼苏尔理念不合。自己离开万神殿自立门户的。

　　　　这也是为什么两万五千年来，万神殿几乎没有和燃烧军团发生正面冲突的最大原因。不过为了维护万神殿的威严，泰坦们刻意强调萨格拉斯是“背叛者”。阿曼苏尔没有开口反对这种言论。自然就被当成是默许了。因此这也成了万神殿的官方结论。

　　　　三位上古之神被杀死，萨格拉斯完成了对“戈什拉彻。黑暗偿还者”的血祭。

　　　　基尔加丹恭敬地站在萨格拉斯身旁。至于消灭上古之神爪牙这些小小的事情，交给军团的普通恶魔就行了。不需要他再亲自出手。这种情况下身为萨格拉斯最忠诚的副官，基尔加丹当然应该侍奉在主人左右。

　　　　艾欧娜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用群体治疗术恢复戈尔甘耐斯和阿格拉玛的伤势。虽然她觉得如果萨格拉斯发动攻击的话，他们这一方将会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但终究他们不是待宰羔羊，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不管怎么样，他们不能失了万神殿的威严。

　　　　“主人。”基尔加丹恭恭敬敬地低头叫道。

　　　　“嗯。”萨格拉斯答应了一声。

　　　　“此战我们军团总共损失了……”基尔加丹低声将燃烧军团的损失报告给萨格拉斯听。

　　　　这五位上古之神降临之前，燃烧军团的主要损失来源于和万神殿的战斗，其后还有艾欧娜降临时施展的那个超大范围的群体法术也造成了大量的普通恶魔的伤亡。

　　　　听到这里时，艾欧娜的心沉了下去，看到萨格拉斯将目光投下来，虽然对方面无表情，可艾欧娜更是心中惴惴不安，暗自提高了警惕。

　　　　不过萨格拉斯并没有跟艾欧娜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阿格拉玛，问道：“阿格拉玛，我要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你的才能将在我这里得到施展。怎么样？来我身边，共同完成伟业。”

　　　　“不可能！”阿格拉玛脱口说道。“我不会成为你邪恶事业的帮凶！我会尽我所能阻止你！”

　　　　“邪恶事业？”萨格拉斯冷笑一声，他举起手中的神剑“戈什拉彻”，“这把剑，你应该很熟悉吧？”

　　　　阿格拉玛早就注意到了萨格拉斯手中的剑，面对对方的问题，他只能沉默不语。

　　　　“戈什拉彻。黑暗偿还者，我的佩剑，宇宙中最强大的武器！让我想想，万神殿是怎么说的？这是一把正义的武器，它绝不为邪恶而战——所以我离开万神殿后，它断成了两截。”

　　　　萨格拉斯所说的后半段像是背书一样，因为这就是万神殿对“戈什拉彻”的定论：阿格拉玛所持有的烈焰撕裂者只跟随正义，背叛后的萨格拉斯则只持有断剑“黑暗沸腾者”，因为后者并不那么讲究立场？

　　　　这无疑是十分可笑的言论，但并不妨碍绝大多数人去相信它。

　　　　萨格拉斯以嘲弄的语气询问阿格拉玛：“现在这把剑重新结合到了一起，完全恢复了以前的力量，这是不是说明它现在已经是一把正义的剑了？那么持有它的人，又怎么可能站在邪恶的立场上、用它去完成邪恶的事业？”

　　　　剑终究不是人，怎么能够代表人的阵营和善恶呢？可万神殿的三位泰坦的确哑口无言。萨格拉斯刚刚用这把剑杀死了三位上古之神，等于拯救了万神殿和希雷瑟的所有凡人。这样的事业难道还不正义吗？

　　　　“狡辩！”阿格拉玛辩不过，只能以愤怒和倔强回应。

　　　　萨格拉斯冷笑道：“你们说出来就是真理，我说出来就是狡辩？”

　　　　不等阿格拉玛回应，萨格拉斯就执剑说道：“那今天我就用我的方式来跟你们讲道理！”

　　　　他举起黑暗偿还者，一剑刺向阿格拉玛。这一剑的速度并没有快到超出阿格拉玛的反应极限，却令他生出一种完全无法闪避的感觉。

　　　　“复仇者”阿格拉玛早已经对黑暗偿还者的特性了解得无比透彻，这把剑无视任何的防御手段，也无法被任何方式闪避开去，一旦发出，必然命中目标。

　　　　他心中极度不甘，但又生出一种认命的悲观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躲不过去。

　　　　就算是换成“诸界吞噬者”迪门修斯那样的逃跑专家、就算迪门修斯身处在随时可以进行相位转化的位置，它也躲不开黑暗偿还者的攻击，即便它从现实世界逃到扭曲虚空也不行，那攻击完全无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

　　　　所幸迪门修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它从来不给对方锁定它并发动攻击的机会。

　　　　而阿格拉玛显然已经被锁定了。

　　　　——

　　　　至于迪门修斯——这位纵横宇宙十几万年、臭名昭著的“诸界吞噬者”，它的下场比被黑暗偿还者的攻击锁定的阿格拉玛还要糟糕——此前它被设计关押在冰冠冰川的一个大型虚空裂隙上建立的法力熔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