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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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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份是给高滔滔的,内容就很不客气了,点出皇宫里全是女人,对男性的诱惑力太大了,非常不利于青少年成长。高滔滔本人更是有责任,她应该像章献明肃太后刘娥对待仁宗那样,既要爱,更要严,杜绝一切不良习气。

    之后朔党同仁静等皇宫的反应。

    看上面的举动,大家以为怎样?抛开刘安世、范祖禹是不是小题大做、没事闲的之外,对这两人做事的手法有何评价,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我个人认为,真是高明。

    所谓避实击虚,直指要害。刘、范两人绕过了最大的暗礁,不仅表现得忠君爱国,还把真正的意思清晰地传达了进去。

    奶娘事件有难言之隐。宫廷是什么,用不世奇人韦小宝的话来说,那是与妓院等量齐观的世间两大最虚伪、最污秽的地方。

    只有外界想不到的,没有内廷做不出来的,尤其是人世间最敏感的男女问题。现在婴儿出现了,到底是谁生的,谁敢确定这孩子一定是小皇帝的龙种?万一是某位不甘寂寞的宫中贵妇的小麻烦,突然间由言官们以官方公文方式给挑明了,这个麻烦会炸死多少人?

    从最开始直接推给小皇帝,彻底绕过这些,再给高滔滔写封信,点出宫里的环境有问题,其余的什么都不说,大家心照不宣。

    以上这些,看着是不是很聪明呢,传说中的老谋深算啊。可惜结果一落千丈。很快高滔滔给出了答案,皇宫是在找奶娘,可不是因为哲宗生了什么孩子,而是为神宗最小的女儿准备的。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骗人,高滔滔以一个活了60多年、生过4个儿女的老女人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直接扔到猪圈里,让她去训练母猪爬树。

    这时是元祐四年,也就是说神宗死了四年多了,以理论上的可能计算,他死后留下了遗腹女儿,最小也有3岁了,还需要奶娘吗?何况皇家有明文档案,神宗最小的女儿是哲宗的同母妹妹,后来嫁给宋朝开国大将潘美曾孙潘意的徐国长公主,当时都快6岁了。

    根本没法自圆其说,可是朔党接下来的表现就好玩了。刘、范两人接到高滔滔的解释必须得有回复,他们居然是原来是这样啊,臣等误会了。前面的奏章写得鲁莽,请陛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关键时刻拉松了。

    这就是旧党里的精英——“朔党”的真实底蕴。敢于挑事,却虎头蛇尾。面对那么大的破绽,你倒是继续啊。这样就软了,如果高滔滔直接承认就是哲宗搞出了孩子,你们又能怎样?

    完全不知所谓。

    这件事不了了之,唯一的结果是皇宫里的小哲宗又一次被祖母大人恐吓了,这给他阴郁的少年时代涂上了更加灰暗的一笔。他是个非常罕见的孩子,心灵受到的每一次波动,都深深地印刻下去,变成一个个强烈的愿望。

    在这时的宋朝,没人注意到一个少年的心情积累会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多年以后,旧党的人才明白,如果说高滔滔有一点点像从前的刘娥的话,宋哲宗半点都不像宋仁宗!

    可惜那时什么都晚了

    奶娘事件之后,朔党走到了顶峰,党魁刘挚高升,从御史台长官升为次相。这时放眼大宋官场,朔党根基之牢、人脉之广、党内之团结程度、党魁职务之高前所未见,从哪方面看,都必将形成吕夷简、王安石般长期执政的势力。

    可刘挚连同庞大的朔党在8个月之后就灰飞烟灭了,只因为一封私人信件。

    信写给一个哲宗登基前夕的风云人物——邢恕。邢恕是个有来头的人,他出身在程颐的学堂,受司马光、吕公著的喜爱,当官后一度和王安石走得很近,在新党集团工作,关系网横跨新、旧两党,生活那叫一个复杂。在复杂中,和刘挚有点交情。

    这些年里,他因为当初押错了宝,一直在下面被贬来贬去,当刘挚升官时,高滔滔从百忙之中想起了他,决定一次贬个够,让他从西北过长江,到永州(今湖南零陵)去体验生活。

    邢恕悲愤,没这么欺负人的!五六年了,有啥过不去的仇啊,居然越玩越狠他发誓要报复,可是眼前却只能听从命令。长途跋涉中路过了京城,他想了想,给刘次相写了封信。看在从前的情分上,给兄弟讲讲情吧。

    刘挚一时心软,情是没讲,回了封信,里边有这么一句安慰话——“永州佳处,第往以俟休复。”翻译成白话文,就是邢老弟你不要郁闷,永州是个好地方,你去吧,好好改造,等待将来的好运。

    很平常、很正规、很温馨嘛,可是经过乌台诗案、车盖亭诗案之后,北宋官场的文字能力提高得实在是太快了,什么样的词句都能有新注解。

    有两个京官,名叫郑雍、杨易,他们把“休复”定位成“复子明辟”,结合刘挚信里整句话的意思,可以翻译成——邢老弟你不要郁闷,永州是个好地方,你去吧,好好改造,等待太皇太后哪天还政。

    还政,即“复子明辟”的官方用语,指的是高滔滔撤帘,把皇权还给小皇帝。郑、杨两人义愤填膺,刘挚当着太皇太后的官,居然盼着领袖下台,为将来做别的打算,他是个居心叵测的奸臣!

    除了这件事,好多年前的一件往事也被翻了出来。王安石变法之前,新、旧两党矛盾还没有激化时,刘挚在自己的家里指点过章惇儿子读书。

    两件事合成的弹劾奏章送进了皇宫。

    刘挚、王岩叟他们一点没慌。第一,说文解字的功夫他们更到家,郑雍、杨易想陷害他们,简直是妄想。作为朔党,他们的注解才是官方的答案。

    关于章惇儿子的事,刘挚也给出了答辩,官员之间的走动很平常,就算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不能证明背叛了旧党。毕竟章惇本人都是刘挚带人赶出京城的。

    第二,郑雍、杨易是御史台的人,刘挚作为前长官兼旧党前辈,应该万事好商量。

    他们想错了,不仅看错了高滔滔,更不懂旧党集团的真面目。高滔滔看到奏章之后,先是惊讶接着变成了沮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官场符号,刘挚之所以当上御史台长官,凭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强忠贞作风,他是旧党里首屈一指的纯洁牌,哪想到背地里有这样的勾当。

    反差太大了,高滔滔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甚至越是解释,越让她反感。

    旧党集团的真面目更可怕,只要有人挑事,马上就一窝蜂地闹了起来,两三天里近20封弹劾信连续出现,形势急转直下。刘挚完了,整个朔党跟着他一起没落,九成以上的人被贬出了京城。

    至此元祐年间的党争终于告一段落。事件很杂,人员倏忽往来,我们来稍微总结一下,看看旧党到底是什么。从司马光开始,这个被压抑了15年之久的官员集团一直在“战斗”。打击新党、自身分裂、洛蜀朔三党互斗,终于朔党独大,突然间涌现出了新秀真是生命不死,战斗不息。

    这就是在中国从南宋起,一直被元、明、清三朝歌颂膜拜,直到21世纪的今天仍然被认可的君子群体。我实在是搞不清,这些人到底君子在哪儿?

    站在时代的峰顶,引领着这些君子们长年累月的内斗,就是高滔滔的全部工作。除了这些,还剩下了什么呢?

    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随着旧党人员大量返京,神宗改革的官员制度被冲击了。这本身高滔滔是不在乎的,和儿子唱对台戏是她人生最大的快乐!只是官员变多了,收入变少了,开支都成了问题。

    于是还要再裁员。

    在旧党内部裁员是个地道的噩梦。没事都要掐得水深火热,现在想动俺的职位俸禄,来吧,你想怎么死?在这件事里,首相吕大防、次相刘挚反目成仇,大批的被裁官员拉帮结伙到御史台、知谏院告状,闹到后来,搅得高滔滔也不知怎么善后。

    混乱中一个沉稳精明的人站了出来,出了个主意。他说现在不能硬性裁员,而是应该不再往现有机构里塞人。等到在职的人员不断老化退休后,人数自然就少了。至于时间嘛,会比较长,估计需要十年。

    这个主意真好,立即被全体旧党官员接受,高滔滔、吕大防、刘挚都长出一口气,真是天才啊,居然同时符合了所有方面的利益。就这么办了。

    我们细想一下,这真是个好主意吗?十年,这是在乱世中创建一个王朝的时间;是宋、辽两国从幽燕城下激战到君子馆失败,决定两国命运走势的时间;是王安石改革,全面改造一个国家每个角落的时间。在这里,居然是用来减化国家官僚机构人数的时间

    而官僚的一个最大的本质属性就是听命令,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是一个正常的国家、合格的官员吗?

    旧党同仁们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政府要裁员,都得照顾体贴到他们的情绪才行。最后说一下,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叫苏辙。

    就是在历史里一向被认为精明、干练、独立、沉稳、有才的苏辙。关于他,我一直没有细写。第一,他身处在元祐年间,在这种大环境里注定了无所建树,没什么好写的;第二,从这件可以作为他政绩代表作的事件上,可以看出他的执政能力,实在没心情写。

    不往现有机构里塞人,等在职官员自然老化退休,这样的确避免了眼前的争端,可是职能部门的活力怎样保证?整整十年啊,一群群既老且废还特别暴戾的临退休高级公务员们,不说临走前大捞最后一笔是古今中外的共识,能带给国家怎样的损失?光是占住了位置,压抑了一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才,这种损失哪个国家、哪届政府能承受得了?

    类似这种乌龙高氏政府在八九年期间摆了一道又一道,次数多了也很累,导致高老太婆的身体崩溃了两次。第一次是在元祐五年的秋天,也就是奶娘事件的第二年。

    高滔滔生平第一次请了长假,好多天没去上朝。这下子旧党大佬们慌了,别看平时和高滔滔隔着帘子互吼,他们心里很清楚,高氏是他们的靠山,没了这人旧党根本站不稳。

    以吕大防为首,三名宰执入宫探病。他们走进了宋朝当时最神秘的一座宫殿。

    严格地说,这座宫殿既是高太皇太后的寝宫,也是哲宗皇帝的寝宫。这是宋朝前所未见的,自从登基以来,小皇帝一直睡在奶奶的身边,两者间只有一片厚重的帷幕。每天哲宗除了和各位侍读在一起学习的时间外,上朝时和奶奶坐在一起,下朝后和奶奶睡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高滔滔的视线之内。

    这也是红楼梦里贾母对宝玉用过的办法,为的是防备宝玉和女孩儿们做出点什么。现在清楚了吧,在“奶娘事件”里哲宗有多冤,旁边三米开外就是高滔滔,换了他爷爷宋英宗都别想玩什么花样!

    回到探病现场,走进寝宫,吕大防等三人看见的是厚重的黄色幔帐,床全都被遮住。哲宗站在床的左侧,吕大防等站到右侧。

    “太皇太后圣躬万福。”这是吕大防的原话。

第326章 高滔滔摆乌龙(2)() 
幔帐里传出了一个苍老愤郁的老妇人声音——“老婆待要死也。累年保佑圣躬,粗究心力,区区之心,只欲不坠先烈,措世平泰,不知官家知之否!相公及天下知之否!”

    这是高滔滔当时的原话,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临死之际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话。她认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每件事都是全心全意为了保护宋哲宗才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对得起宋朝的列祖列宗,保住天下的太平。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以她走极端无所顾忌的性格,似乎问心无愧,哪怕死了,也心无挂碍。

    真的吗?那最后两句怎样解释?

    不知官家知之否!相公及天下知之否!

    这两问,明显地泄露出她心里没底。她做了什么自己知道,空前的跋扈压制了皇帝在内的整个官场;军、财两大国政全废,国际地位降到有史以来最低;国内政治一塌糊涂,党争之祸在她的手里生成,这是北宋亡国的原因!

    不仅她这样,宰执们也心里有数,面对她的提问,吕大防等人沉默不语,根本不知怎样回应。难道他们能说皇帝不知道、天下不知道?

    不想活了吧。

    说皇帝知道、天下也知道皇帝就站在他们身边,给一段历史盖棺定论还轮不到他们。沉默是难堪的,沉默有时也是结束,可就在这次谈话很可能就此结束时,一贯沉默、四五年里在官方场合一言不发的宋哲宗突然说了一句话。

    ——“大防等出。”

    吕大防,你们出去。这是宋朝历代皇帝从来没有用过的语气,祖、宗、真、仁、英、神六位皇帝从来没有谁这样对宰相说过话,简直是往外赶人。

    吕大防等人立即出去了,看得出小皇帝愤怒了,几乎没有掩饰的愤怒。他们根本没法想象,把他们赶走之后,寝宫里还会发生些什么。

    小皇帝会对跋扈的奶奶做什么吗?在奶奶重病将死的时候。答案是不知道,史书里关于这个片断的资料缺失了,吕大防等三人退出后,寝宫里发生了什么,一直都是个谜。能确定的只是高滔滔的生命堪称坚强,她恢复了,很快又重新坐在了垂帘后面,当她的幕后太上皇。

    哲宗也恢复了沉默,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其实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哲宗奇特的、堪称宋朝皇帝中唯此一份的个性在这之前也曾经偶然流露过,据统计前后一共有四次。四次中有对大臣的,有对高滔滔的,每次都流露出哲宗无法遏制的情绪波动,他暴怒、他孤愤、他怨怼、他忍无可忍,可是都被无视了。

    第一次是在神宗的葬礼上。当时的首相是蔡确,不管蔡确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甚至他到底是新党还是旧党,他对哲宗是非常好的。多年以后,哲宗亲政时曾深情地回忆,在刚刚即位的两年里,他身为皇帝可使用的餐具、茶具等,都是陶器。

    是蔡确亲自过问,才换成了铜器。

    在神宗的葬礼上蔡确很担心,宋、辽两国通好,像彼此皇帝的葬礼都会派使节来致哀。他担心哲宗太小了,突然见到神态凶猛衣冠特殊的辽国人会惊恐。于是他一遍遍地向小哲宗介绍辽国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习惯说什么话,唯恐漏掉了什么。

    哲宗安静地听着,直到蔡确不说了,才问出一句话:“契丹人也是人吗?”(彼亦人乎?)

    当然是。蔡确吃惊地回答。

    更让他吃惊的是哲宗的下一句话——既然是人,怕他什么?!

    那一刻蔡确一定看到了和刚刚死去的神宗一样的眼神,坚强、刚烈、骄傲的血脉,他当时仅仅9岁。

    第二次是在皇宫深处的经筵学堂。年幼的哲宗在学习,有时高滔滔会来看他,偶然间发现了一件怪事。小哲宗不知为什么,使用的书桌是旧的。

    换成新的。高滔滔下了命令就走了。可是几天之后她发现,那张旧桌子又出现了,哲宗还在使用它。高滔滔奇怪,这样一件小事,自己亲自下了命令,居然没生效?

    问过才知道,是哲宗自己要求送回来的。高滔滔不解,她问孙子为什么。年幼的哲宗好一会儿才回答。

    ——这是爹爹用过的。

    不知高滔滔作何感想,是喜是悲抑或是恐惧,这个孩子是这样强烈地热爱着自己的父亲,而她把神宗的一切都毁掉了。

    异地而处,换作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这时都应该想到补救。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怎样挽回孙子的好感,尤其是这个孙子还是实质意义上的皇帝,是刻不容缓的事。

    可是高滔滔不管,她的事业刚开始,外面全国上下划党派列名单政治运动热火朝天,她怎么能因为顾及一个小孩子的心情去破坏这些?开玩笑,一个能对自己亲生儿子都痛下杀手抹平一切的女人,会对儿子的儿子手软?

    于是才有第三次。

    这次发生在奶娘事件刚结束时,某天高滔滔在严肃、认真、积极、愉快地办公之后,突然间发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她的长房长孙现任皇帝赵煦。这个一贯沉默的孩子,在奶娘事件之后变得更加的阴郁,可以整天坐在一个地方一言不发,像个没有生命的摆设。

    高滔滔一时高兴,问了句话:“孙子,你看每天有这么多的大臣来说事,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想法,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难得一见的关心,真是皇恩浩荡,却不料哲宗的回答是:“娘娘已处分,俾臣道何语?”俾,指卑微弱小。整句话是说,尊贵的娘娘您都处分好了,还要我这个卑微的小世说什么呢?身为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怨愤之心有多强烈可想而知。

    可惜毫无作用,高滔滔继续我行我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于是哲宗的郁闷岁月在延长,看不到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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