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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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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谜底还得再等一会儿揭开。进入至和年间了,文彦博和富弼当上了宰相,这两个人不管真实面目与传说中有多大的差距,为国为民的好心肠还是有的。他们广泛征集意见,整理出了一个新办法。据专家判断,一旦实施,就能以最小的工作量达到最完美的治水效果。

    六塔河方案出笼。

    六塔河,在河北省清丰县的六塔镇,与黄河相通,却不入海。具体的办法是,把六塔河的河面河道加宽挖深,来容纳黄河泛滥的洪水,这样上游的商胡地段就会得到缓解。水流减缓之后,商胡的崩溃点就可以相当容易地塞住,同时约束河水按故道流淌,进入大海。

    提出这个方案的是宋朝的河渠司主管李仲昌。从身份上讲,这是位专职专管的治水专业人员,说的话应该靠谱。从纯技术上分析,也很有道理。以六塔河分水,可以让商胡口的决堤处减缓灾情,容易堵塞。尤其是一旦成功之后,六塔河的后期作用更是巨大。

    它可以成为黄河的永久性分水道,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证黄河的崩溃系数维持在之前历代最低的程度。多好的办法,立即就把文彦博和富弼给迷住了。他们联名上报给皇帝,请批准,立即实施吧。

    且慢,欧阳修有话说。

    新任的翰林学士看上去义愤填膺,心里有好多的话,都快把他憋爆炸了。他一口气写了几千个字的奏章,把前面提出的3种治河方案都批得体无完肤。

    第一,关于贾昌朝的恢复故道,欧阳修指出,也不想想为什么近几十年来河患不断?就在于故道泥沙淤积,已经积重难返,根本就不可能再恢复了。一定要逆天行事,难道与天斗,真的其乐无穷?

    第二,关于丁度的从长计议,就是宋朝版的官员不作为罪行。从长计议,8年了够长不?你有什么计议结果请尽快出现,难道国计民生的重要,都维系在您不定时短路的脑子?

    第三,六塔河计划。这是最让欧阳修不堪忍受的,他实在是怀疑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一个个国家大臣都成了白痴加废物?六塔河,只是一条40步宽的州县级河流,它能有多大的容水量,想让它给中国北方第一大河减水你们的脑子进水了吧?!或许每个脑子注水100吨,黄河就安静了!

    综上所述,每一条方案都不成立。欧阳修在愤怒之余,也提出了自己的办法。他建议派真正懂行的水利大臣到黄河的下游去,别再只把目光盯在商胡、郭固口等上游危险地段。把黄河的入海道路修好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水往东流,渠成自畅。这才是根本正路!

    又一个方案产生,欧阳修把整个朝廷吓了一大跳之后,又把希望给了他们。平心而论,他说得都在理,尤其是关于六塔河的分析。无论如何,40步宽的河面就决定了方案的先天不足。

    那是给中原第一大河减水!

    从理论上讲,只要六塔河的容积不够,黄河水势必倒灌回故道,上游的压力会急剧增加。欧阳修断言,那时上游必溃。

    奏章交了上去,他和全天下人开始了等待。强调一下,这就是欧阳修的力量,他的文章在年青时代就风行全国,20多年以后,已经是宋朝当时公认的文学泰斗。天下第一大家,随便写点什么都是万众瞩目,这种影响力谁敢忽视?

    但真就被忽视了。欧阳修怎么也搞不懂,无论是治河的见解,还是文字的功力,还有他和富弼的交情,都注定了他将扭转治河事件的乾坤,可偏偏就被扔进了废纸缕里,没人去看。

    李仲昌的六塔河计划被提上日程,变成了治河主旋律。

    欧阳修再一次失败了,他像惯例一样的被主流官场所抛弃。这种遭遇从一些角度上看,是很好玩、很可笑的,他怎么总是出丑啊,干生气没办法。可换一种角度来看,就会别有一番感触。这件事起码潜藏着两个真相。

    第一,历尽官场风霜,唯一没有变的人只有欧阳修。以还活着的庆历新政的“君子党”为限,富弼变了,韩琦变了,那些曾经激扬奋发的青年馆阁人员更是找不到踪影。只有欧阳修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这让他继续在官场上出丑,总是当异类。

    可“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他坚守着从青少年时起就抱定的信念,虽然迂腐,哪怕不合时宜,他在物欲横流的官场上永远都保持着一个书生的本色,从来都只做他自己。这难道不是极端难能可贵的吗?

    第二,他这次失败的原因也很简单。治河,至少在古代,从来都不是一件民生工程,而是一种政府工程。欧阳修与庆历故人们渐行渐远,不与同流,属于无党派人士了,那么自然就不会再有人重视他的意见。

    三种意见,哪种都有幕后的支持者。贾昌朝的背后是陈执中,李仲昌的背后是文彦博和富弼。丁度的稍好些,因为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提出具体办法。

    这样一件大工程,在谁的治下成功,都会变成他巨大的政治资本。就比如贾昌朝的恢复故道法,他和陈执中都处在下野状态,如果被采用,现任的文、富二人脸往哪放?一旦治河成功,功劳算是谁的?

    贾和陈立即就有了东山再起的声望。

    围绕着最后利益归属的问题,巨大的水灾危害变次要了。双方都用尽了手段,来打压反对对方的方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敌人的意图得逞。最先发难的人是贾昌朝。

    贾昌朝的资历很高,在庆历年间从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一路升上了参知政事,再到枢密使。直到新政开始,才被范仲淹、欧阳修赶出朝廷,也就在那时和富弼结成了冤家。这时他的运气非常好,本来国家重大决策,大臣们除了写奏章,搞辨论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机会突然降临,让他能使盘外招了。

    事情发生在那一年的春节时。宋朝的至和三年(即嘉祐元年,公元1056年)。正月初一,是一年中的大日子,这一天百官齐集大殿,盛装排列,庆贺元日大朝会。谁也没有料到,就这在这个时刻,出大事了。

    只见两边的内侍把殿上的帏帘卷起,露出了帘后的皇帝,大家正要参拜,突然看见皇帝的头向一侧歪倒,随即整个人都倒了下去,皇帝昏倒了!

    御阶上的帘幕立即又拉了起来,里边人影晃动,一阵忙乱。下边的百官们惊慌骚动,都不知道皇帝到底怎样了。直到好一会儿后,帘幕重新拉开,大家又看到了熟悉的仁宗皇帝,他又能坐直了身子,与大家遥遥相对。

    当天大臣们勉强压住心里的恐惧,向陛下依次行礼,徐徐退下。回去的路上,每个人都在想,皇帝到底怎么了,明天还能照常登殿理事吗?

    明天不行,宋朝的年假直到大年初五。初五日上班,大家接着朝贺,而且有新节目。宋、辽两国乃兄弟之邦,每年春节,辽国都要来给哥哥拜年,于是按惯例,初五这一天,要在紫宸殿设宴,款待辽国使者。

    全体朝臣都提心吊胆,要是陛下再当众玩次晕倒,这名声可就传出国界了。真的要变成“晕君”?他们多虑了,皇帝可以晕倒,不过得20年一遇。大初五的,仁宗有新花样。

    简短节说,所有的排场重复了近100年,都成惯性动作了,什么错也没有,直到宰相和皇帝面对面。最高潮的桥段到来,得由宰相手捧酒觞登阶近距离为皇帝贺寿,并请皇帝发表新年讲话。

    就见新年有新气象,陛下坐得稳稳的,下面群臣站得静静的,皇帝突然说,“不高兴吗?”(不乐邪?)文彦博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句话什么意思?是陛下看我不顺眼,还是对宋、辽两国的邦交有了新的意向,要在朝贺日给辽人不痛快?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闪烁答案,可是都觉得不靠谱。理智告诉他,最帖近的答案就是皇帝还在晕,说的是病话。他作为宰相,就别跟着晕了。于是闭嘴,马上上菜,开吃!

    当天的宴席上仁宗一直稳稳地端坐着,没再说话,甚至没有表情。直到典礼结束。大臣们一把冷汗拎着,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再次回家时,心里就都有了个问号,皇帝是病好了,还是更重了?

    这事儿还真不好讲,瞬间晕倒和语无伦次,哪个都要命。

    第二天才真正要命。中华上国,礼仪之邦,初五日是迎接辽使,初六还要送行。仍旧还在紫宸殿,原班人马继续喝。辽国的使者正在上殿,走到庭中央时,皇帝突然间喊了一句话:“速召使节上殿,朕几乎不相见!”

    满殿的大臣集体一哆嗦,您是今天失忆,还是昨天梦游,把一整天的事儿都忘干净了?眼看着宋朝在外国人面前保持了近100年的体面就要倒塌,在场的官员们瞬间开始配合,兵分两路,台下面由宰相出头,把辽国使者拦住,直接往外拉。

    理由是皇上高兴,昨晚上喝醉了,今天由大臣们在驿馆里设宴,咱们换台喝。

    这时台上面一片忙乱,内侍太监们不由分说,把皇帝架起来就走。那架势倒真跟宰相说得差不多

    当天晚上,宰执大臣们都没回家,他们找来了宫中的大太监史志聪和邓保吉,提出了个自宋朝建立以来,开天辟地第一次有人提出来的要求。文彦博要求内侍随时通报皇帝的病情,不许隐瞒,不许迟缓。

    理由充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病成这样,大臣们必须心里有数。

    看着很忠心,没想到被大太监们一口驳回,皇宫内部的事,轮不到你们宰相说话,该干嘛干嘛去,别给自己找祸!

    实事求是地说,太监们的话没错。皇宫内外一条门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之所以要彻底分离开,不光是皇帝的男性心理作祟,拒绝任何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有人身安全,更有政治安全。

    古往今来,能带着人马随意出入皇宫的,只有董卓、曹操等乱臣贼子,想篡位的。其余想随时掌握皇宫内部消息的,也都不是善类。就像这时,文彦博看着是忠心耿耿,可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皇帝只要有个小病小灾,他就随时掌控皇宫,这个天下姓赵还是姓文?

    道理谁都懂,有的人犹豫了,比如富弼。文彦博却大吼一声,当了一回吹风机,他在史志聪的耳朵边吼了一大通的道理。这很平常,宋朝最不缺的就是“道理”,根本就压不服人。真正起作用的是他最后的一句话——来人,带他去直省官署签字,立军令状。以后宫里的事两府大臣不知道,就砍了他。

    史志聪立即就服了,不仅答应每天汇报病情,就连当天晚上皇宫各个城门要关闭时,他都要守门的去找文彦博说话,关不关城都由您作主!

    文彦博很清楚,这不是服,而是不得不服,看来会有后患。不过他管不了这么许多了。当天他站在暗夜里的皇宫门前,遥望宫阙,心怀陛下。皇上,明天要是能见您一面,该有多好啊!

    如愿以偿,第二天他就真的见着皇帝了。初七日,大清早的皇帝突然间披头散发地冲出皇宫,嘴里还高喊着:“皇后和张茂则谋大逆!”

    文彦博、富弼的头发瞬间顶起了官帽,大逆那不仅是造反,还要刺王杀驾!皇帝是连滚带爬地冲出来申请政治避难了,臣子们还等什么,还不冲上去救人?

    却见昨天的一幕重演,皇帝颤抖的手一直向前伸着,内侍们一涌而上,把他牢牢按住,集体转身,返回了皇宫。留下了外面一大片的大臣们发呆。

第237章 妙不可言的灾难(2)() 
同志们,看架势,皇上刚才喊救命倒也像哈正想着,太监们回头说了句话,让他们从头顶凉到了脚心。“相公们还是为官家颁赦消灾吧。”

    颁赦,指大赦天下,除了几项十恶不赦的大罪之外,所有犯人都可以回家,重新当良民。一般来说,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动用这一招儿的。这代表着所有的大内御医都绝望了,皇上病治不了,得老天爷开恩才能奏效!

    阴云盖顶,两府大臣们觉得天塌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局面是宋朝自建立以来从没有过的恶劣。皇上疯魔了,连个太子都没有,偌大的国家谁来管理?头疼中,才显出了谁是与众不同的,文彦博瞬间就把麻烦转嫁给了太监们。

    他提出了第二个要求。大赦先等等,没过初十,不许惊扰天下,谁知道几天之中会有怎样的转机。先在皇宫内院的大庆殿里设醮,向上天祈祷。两府大臣自今日起,就留在大内里过夜,日夜值班,随时对皇帝负责。

    太监们目瞪口呆,别说是宋朝,就算唐朝、两晋或者汉朝,都没有大臣们拉帮结伙在皇宫里过夜的,尤其是皇上病危,群龙无首的时候,不说政治上的后果,你们这票人让满宫的嫔妃们的声誉都飘红染色?!

    大太监史志聪忍无可忍,说了一句。“相公们,这事没有先例,只管不妥吧?”

    文彦博冷冷地回答。“现在这样的情况,难道有先例可查吗?”

    太监们集体闭嘴,谁都知道再聊下去,就又是军令状说话。算你狠,史志聪转身就走,说来他真是丢人,太监们在宋朝的威风都被丢尽了,想想以前十全大太监王继恩的时候,哪个宰相敢这样猖狂?不过他很清醒,愤怒归愤怒,他知道太监权力的最重要一环,现在归零了,无论如何都没法和外臣较量。

    太监必须得有皇帝撑腰,才有威力。

    史志聪忍了,大臣们在皇宫内院里住了下来。也许是祈祷起了作用,第二天初八,仁宗的神智稍微恢复了些,能走出崇政殿和大臣们见一面。一面之后,马上又消失了,大臣们盯着寝宫的大门开始交换眼色。

    各位同仁,都到这步了,还留着这扇门干嘛?

    一天之后,大臣们一步步走向了皇帝的最后一层遮盖物——寝宫大门。这时史志聪又冲了上来,不管怎么说,你们不能到皇上的卧室里吧?却不料刚想说话,就被富弼吼了回来:“宰相安可一日不见天子!”

    史志聪终于一衰再衰,衰到底,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直接被吼声赶跑,躲进皇宫的更深处。从这一天起,不仅两府大臣可以随意出入皇宫,问候到皇上的床边,就连两制官都能每天到内东门问安,百官们不管职称大小,每5天也可以进入一次。

    皇宫彻底开放,成了宋朝高档菜市场。

    这样一来,好处很明显,坏处也立竿见影。皇上的病情公开化了,别说什么官方病例,官场里的小道消息像风一样快,瞬息之间就流窜了宋朝全境,其间当然少不了北京大名府的前宰相贾昌朝。贾大佬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事儿很热闹嘛,怎么能少了他?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天生地造,为他定做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几天之后,两府大臣们正聚集在皇宫里说事,突然间闯进来两个人。按说这时天大地大,宰执权力最大,可这两个人谁也不敢轻视,因为他们代表着上天。

    宋朝的司天官,专门管理缉查官方民间各种各样的逆天背理的事儿的人,整个就是神仙在人间的代表。比如天上偶然划过一道流星,他们都有权警告皇上,这是上天看你不顺眼,马上自我检讨,你都做过什么坏事了?

    这时他们闯进来,说了一句话。“国家不当穿河于北方,致圣体不安。”河,指的是六塔河,它在开封之北。司天官精确计算过了,以官方的风水感应方位,就是你们乱挖,才把皇上挖病的!

    提到六塔河,文彦博的脑子里瞬间就闪出了一条关系网。六塔河—黄河—治水方案—贾昌朝,贾昌朝—宫中侍讲—好多太监—皇上病了!

    政治斗争的水平,一定要建立在对官场系统的了解上。文彦博从万千头绪里准确地挑出了敌对分子,贾昌朝贼心不死,要利用当年他在皇宫里当侍讲时结识的太监们搞事,借皇帝生病的机会,来搞垮六塔河计划。

    分析出原因,文彦博选择了沉默。真正的危险还没临头,这两个司天官突然来喊了一嗓子,像威胁不是威胁,像控诉不像控诉,真正的目地是什么?

    谜底还没揭开呢

    几天之后,谜底揭晓。这两个人又闯进来了,这次不仅重申了六塔河开挖必须停工,还递交了一份解决办法——请皇后听政,这是解决目前状态的唯一正解!

    紧接着大太监史志聪出现,从春节开始就灰头土脸的太监大佬变得容光焕发,他从后宫带来了一份书面材料,命令宰执大臣们全体走人,从皇宫内院滚出去,恢复国体。

    实事求是地讲,这两条意见都是正确的。在中国的封建时代,皇后与皇帝是敌体,两人是平等的。虽然男权至上,皇帝可以休老婆,但相比于宰执大臣,皇后仍然神圣无比。

    所有大臣,都不过是她的家臣!

    由此可以推论出,文彦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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