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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陌上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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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与海老王,是有渊源的,只要他出现,这场面会好看的。

  而那个人,一定会出现。

  “浴海”之外突然一阵喧闹,木轩忍不住抬头望去。

  海老王早已从后边的暗门离开,“反戈契”众人早已隐没在夜色之中,而勾函与左然更是早就顺着那条小巷寻去。

  门前突然出现的喧闹很让木轩不明白。

  更甚的是,不安。

  等他看到从大门进来的人时,他的不安就更重了。

  那是一群人,但走在头里的,不是一般人。尤其在这个时候,显得很不一般。

  寇衍。

  亲王部属、“御禁”之中,宁老大麾下的膀臂人物,寇衍。

  他的身后还有一群人,那些,都该是“御禁”的人吧?

  看来,这一晚,阖城的白道,难以平静。

  竟然有点乌云蔽过来,开始在入夜之后,悬浮在这小城的上空。月色被盖住了,只能在偶尔的云的缝隙中稍稍的喘上一口气。

  空气都难免闷下来。

  这依山而建,带状的小城中,那一向变幻莫测的物候所致,这夜真的降下来之后,竟然有雨意逼过来了。

  逼向这城市之中,今夜纠结的,每个人的,眸子里。

  故事应该在这样的月色里,这样的将要被云雾完全弊住的月色里,有点转折。

  有点,若隐若现中逐渐明朗的转折吧。

  俱散和颜仲并没有逃散,虽然他们所站的位置相隔了这片矮房的两个屋顶。而刚才出手相助的两个神秘人却消失了。

  曾经一起在社团做事的时候,两个人就有了这样的默契,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成名,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在与阖城许许多多想要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们一起打拼,要在那狭窄中拼抢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天空。

  那个时候的默契,就算是在打拼中被大风大浪击打得颓唐,仍旧要在遁走中不离不弃。

  两个人所站的位置,维持着一种微妙的角度,那样的微妙,只有在危险再次来临的时候,才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俱散回头看了看低了自己大约三个台阶高度的颜仲。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就算过了的已经是这几年,事情变化了的这几年。

  但是,还是那么契合,两个人的这一携手,仍旧没有一点瑕疵。

  “阿仲,今天,我终是锉了顾融了。”俱散。

  颜仲那边没有动静。

  良久,才传来一点声音。

  “我不关心这些事情了。”

  “可是我关心,一直都,关心。”俱散的声音似乎有了些颤。

  “看看拿到的,是不是所谓的‘陌上桑’。”颜仲的话语字句,迟疑中又带着干脆。

  这一次,俱散也沉默了。

  趁着月光最后的一点明亮,俱散的眼睛凝视在了手里的木盒上。

  暗沉沉的纹理,勾勒起更多的沉闷。

  城市之中,从来都不缺乏暗巷,更是从来都不缺那暗巷中难以言尽的曲折。

  勾函是踏着这曲折进了暗巷的,但,也只有在这些曲折之中,更陷曲折。

  左然紧跟在他的身后,但“广陵”心法策动之下,她的双脚左右互蹬着相距极近的墙,竟然能够一直在那半空驰跃。

  这条巷子其实并没有复杂的分岔,但是偏偏因为着夜,可以尽情的施展着这巷子中角度极大的拐角。

  每一个拐角,都教勾函和左然在这已经足够忐忑的追逐中多积上一点高高低低。

  俱散和颜仲的脚程是很快的,若要他们全力纵驰开来,这窄巷就算是在蜿蜒上一些,也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之前在紧要关头出了手的两个人,那瞬息的身手施展,已经足够令在场众人知晓厉害了。

  只是没人知道来人的底细。

  是“枕戈”的高手?

  没人能给出答案,只是单纯的说那老城之中又有人来,却又不像的。

  当时在场之中,大多是熟知老城“枕戈”社的,来人看起来年纪不轻,确然不似先生的麾下了。

  沈先生麾下,旧城当打之年的人物,这才使那社团一直横行城东。

  不过勾函旧城却有些直感,那“枕戈”虽大,却是在这段日子里没有余力差出太多好手的。

  颜仲早已反出社团,如今却回来做事,其中曲折,可以想见。

  但老爷子手下,为了这有着莫大干系的“陌上桑”,也是要出大力的。

  那半白坡上,随时都能出现的好手,勾函心里有数,刚才与俱散的照面,勾函眼中手上,是分明能感到“夙兴夜寐”中顾融留下的斗意的。

  他只是有些地方还不能完全体悟,老爷子的心里,究竟是怎么谋策的,“枕戈”社出力难尽,而普通两道的肖小又难有大动,“夙兴夜寐”大可倾力而动,将那大局一蹴而就。

  既然对于老爷子说来,“陌上桑”是如此要紧。

  勾函心知这其中有些关窍,只是到现在的这步,关窍如何,至少是自己,还未能明了。

  想着他便微微侧目,看了看身后紧跟的左然。

  亲王是老爷子提携的,如今执掌阖城牛耳,老爷子的事情说起来当是他尽心之事,那市政中的“御禁”,不认真的动一动是说不过去的。

  但同那阖城之中的种种事情一样,这些理所当然细论起来也是有关窍的,勾函能知道的只有一点点,左然自然是随身做事的,但其余亲王还有如何的安排,这半白坡白道却要有如何的盘算,却真的不好说。

  亲王要甩脱老爷子积下的阴影,而这也就是那阖城之中,白道之内,最大的阴影了。

  一念及此,勾函的背上都竖起一道凝结来,那左然还在身后,而其实说到底,他要办事,替老爷子办事,此时此地,终究只能靠自己。

  而其它的一切,终归都要纳入算计的。

  乌木的盒子,沉重只在盒子本身,而那盒中的事物,看上去倒不是那么有份量的。

  其实就算是俱散,也不知道那所谓“陌上桑”究竟是什么,何况是中途才应承要帮沈先生一个忙的颜仲。

  而此时说是开盒查验,也只是要凭着直觉,看看所获之物究竟值不值那么多代价。

  若是值那么多代价,就算拿对了东西了吧?

  那木盒子的盖轻轻弹开,机括并不复杂,中间的东西更加简单——只是一捧干干的草束,借着月光看,色作暗黄,铺满盒底,而那铺底的草束之上,放着一根竖笛。

  那种曾经在这样的小城市里到处可见的,小商贩们在街头巷尾、挂在货担上的那种竖笛,硬硬的米色的塑料,也不是什么十分精致优雅的东西,七个小孔整齐排列在竖笛中间,而那两头各有一个淡灰色的环箍着。

  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一根普通的竖笛,甚至都不及那盛装竖笛的乌木盒子特别。

  或许,这绝对的寻常中就是那真正不寻常的所在吧?

  颜仲的声音从较矮的屋顶传来,“怎么样?”

  怎么样?俱散也不知道怎么样,头顶上的乌云开始沉重起来,最后一点可以凭借的月光都已经散去,在这样的黑里面,俱散的盘算都开始有些模糊。

  “东西该有七成的把握是拿对的,不说颜仲出手时的判断,单看现在这盒中的那点古怪——惊涛骇浪中如果总能够留存一些有如木盒所盛这样的平静,那平静,就真的值价了。”俱散暗暗的忖道。

  颜仲似乎也明白了,不用听到什么话,他也明白了。

  “那么,我走了。”颜仲说。

  俱散恍的一醒。

  “就,走了吗?”俱散又低下头看了看木盒子,没错,东西是到手了,那么,颜仲也算是完成先生的托付了。

  “你一个人送回去,我若和你一起走下半白坡,那之后,就再没人能截得下你了,就算是放开了跑,也没有人能再扭转回这局面了。”颜仲又说。

  场面静了一静,俱散终于点头。

  但是,就在这一点头的时候,四周的空气就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寇先生”,木轩恭敬的说,“海老他有事出去了。”

  寇衍不说话,只是在打量着“浴海”的大厅,他自然注意到了那些明显有过打斗痕迹的地方。

  “那件事。”木轩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寇衍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身边带来的一众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散开不见,只剩下两三个人还在这大厅中间。

  木轩看着寇衍的时候,寇衍却似乎并没有集中注意力,过了很久他才说了一句话:

  “‘浴海’的乱子是怎么起的?”

  这句话问得木轩一愣。

  这是“浴海”的乱子?

  不过回过来一想,这事情,若照此行下去,恐怕就真的成了“浴海”的乱子了。

  海老王的本意是要把那“陌上桑”物归原主,既然老爷子是那物件的旧主,他自然知道轻重,说到底,他也只是想邀些好处而已。

  可要拿好处,终归你要有筹码在手,如今看不住货,那么再来的那些白道人物,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那些场面上的客气礼仪,终究会一朝而变,成为虎狼的。

  但寇衍也知道,情势变化,终究不是哪一个方面能够控驭的,所以在这样的微妙转折关头,就算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彼此都还是需要那一隙转寰的空间。

  “若海老问起,你就告知他,寇某还有‘御禁’的弟兄们已经在这半白坡上撒网了。”

  木轩笑着点了点头。

  那空气安静得确实很不一般,虽然这雨意已近,但也绝对没有一下子就凝滞到这样地步的道理。

  海老王的“鲸息”之法固然厉害,但也只是在那拼斗交手的瞬间才能切身感知,但眼前这周遭空气的凝滞,却实在是一种难言的气势的压迫。

  除非是真正有着大念头的人,而同时,也只有颜仲和俱散此时的谨慎敏感,才能触觉得如此清晰。

  这是一种来得张扬又收敛的“意”。

  颜仲的心开始有一点紧,在一天的鏖战之中,本就从未有过松懈的神经,在这一刻却又更加的拘束。

  他侧眼看去,只见那屋顶的俱散似乎也有些僵,不过不同于他自己那样的紧张,俱散似乎是意识到了点什么。

  颜仲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没有之前小隼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当然,先生做事,一向也不会让手下的人得窥全貌。

  空气中的凝滞已经变了,就在颜仲这略略的思忖中,那凝滞已经动了起来,就算是以颜仲的艺业也无法在这变化中有些及时的捕捉,他只看到,身边高一些的屋顶上,一道影子掠过,接着,屋顶就什么都没有了。

  连原本在那里的俱散也不见了。

  只是在一呼吸间的事情,这小巷后面的层层屋檐中间,竟又安静得一如平常。

  这本就不是一个喧闹的所在,就算是在晚上八点刚过的时间,这一片的民居也早早的就开始陷入了宁静,但是那偶尔出现的变化没有留下痕迹,却也实在是有些奇怪的。

  颜仲早已纵上了原先俱散所在的屋顶,那里确实空了。

  周围确实空了。

  这个人并没有将自己的影子刻意的掩饰,他任由自己的痕迹停留在周围,停留在任何人都可以感知的范围之内。

  但怪就怪在,这个样子的他偏偏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藏匿得很好,在那两个屋顶上的人眼皮底下,他藏匿得很好。

  他是在这里驾驭全局的,他布的局,起的事,他要保证这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偏离预订的轨迹。寻常的人要看那大局,都无外乎立高望远,但他就算只是站在这不起眼的屋檐下,却似乎也能看透这曲折巷陌。

  他确然是看到了的,颜仲与俱散、启盒验物,甚至是与俱散一起消失的影子。

  那影子本就是他带来的,算上那影子、算上那盒子,都是他控驭的局。

  而这些连在夜里都不息而戮力的人,都只是局中人而已了。

  “我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倾颓的味道啊。”左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但勾函并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他已经看见左然所说的倾颓了。

  转过这条小巷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那一片平房中间,颜仲立在云遮月下。

  虽然还有些距离,但他也感觉到,左然所说的那种倾颓。

  颜仲也看到了正奔来的勾函与左然,他没有动,他还在试图寻找出俱散消失的痕迹,从空气中间传来变化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两分钟的光景,颜仲觉得自己能够捕捉到那点还为散去的气息。

  不过奇怪的就是,以颜仲的修为,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残留。

  那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一般的。颜仲这么想道。

  直到勾函站在了他的面前,颜仲不用瞥眼看,就已经知道那左然正停留在稍远一点更高的屋顶上。

  左然知道俱散不见了并非等闲事情,否则颜仲在那云幕下的影子也不会那么惘然。她要找到更好的位置,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但是,颜仲都触不到的气机,她能找得到吗?

  之前屋檐下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第一滴雨点掉下来的时候,海老王臂上套着的“大噪”正似巧非巧的迎了上去,然后就是“铮”的一声。

  那乌铁双环材质工艺无不特殊,所以就算是细微响动,却也能在碰上它的时候绽放出一番“大噪”的。

  海老王起了那座“浴海”,雄踞城西不止一日,凭的就是这么点一遇风雨就铮然而起的不安与躁动的。

  “你的时候已经过了。”

  声音却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婉转,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在这几字之间穷尽妩媚。不过就算是这样,那声音中的沧桑之感还是如同水面浮萍,虽然轻浅,但显而易见。

  海老王的脚步戛然而止,就算是他臂上双环在刚刚袭来的小雨点里激起的那点躁动,也随着那脚步戛然而止。

  这声音来自于身后,但要说是尾随自己而至却又不像,那种好整以暇、那种自在潇洒,怕是这个女人已经在这里候了好长时间了。

  海老王猛的转身,他要在这鬼祟的女子再避开之前就逮到她——至少,逮住她的身形。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后发出声音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如他所想一般,在他转身刹那有所闪避,那个女人,正端端的站在他的身后。不在高处,也不在低处,只是端端的他的身后,就如同是一直尾随他而来的一般。

  这个地方却是小巷子的曲折过后,能够自成一体的一片低矮的平房所在,海老王看见眼前的地面上,几滴雨点浸润之后,更多的浮现出了尘土凝聚成线的拖曳痕迹。

  那痕迹来得很新,似乎是才有几条爽利的人影从这里浮掠而过一样。

  “海老王——那几个人倒是已经走远了。”这女人笼罩在一件宽大的衣服下面,仿佛是要有意融化到这夜色中去一样,这身装束,却不正是之前在“浴海”门口出手助了俱散与颜仲的那两人中的一个?

  “你是什么人?”

  海老王在问出这句话时,双臂上的铁环已经开始呜咽了。他没有刻意的去压抑这“大噪”的呜咽,今天在“浴海”的一战,若不是他几次太过克制,怕是没有道理拖出这样的大变故的。

  城西一带,因为地处阖城郊区的坞乡所在,一向就不是风气肃靖的所在,海老王能在这纷扰地段立场子,自然不是实力不济之辈;而多年经营、财雄势大,虽然此番纠扯各方确实繁杂,但也断然没有道理因此栽下天大的跟头,落下天大的笑话。

  唯今所行,于海老王来说,只有大开杀戒,闹它个天翻地覆了。

  那个女人却似乎没有感应到眼前这海老王的气机一般,她只是拢了拢身形,在这片暗里匿得更深了一点。

  “你怯了,海老王,你怯了。”

  语调细腻委婉,气息平静缓和。

  笑话!海老王只觉自己额上的青筋一跳!——这女人,鬼祟而至,蓦然开声,还在那阴暗里一再敛藏自己身形,这懦懦的所为,居然、居然还敢说他海老王怯了?

  “你的艺业犹在,你的声势犹在”,那女人好像看穿他那怒意一般,“但这已不是你的时候了,如今这阖城两道平地都有波澜,可你已经逐不上了。

  “你的脚步虽可称雄健,但那步下的意味已经变了。你享用太多你闯下的功业,但到头来,你还是被那些功业拖累了。

  “你当断不断,太多盘算;当怒不怒,等到再要怒时,其实,你已经怯了。”

  海老王一时怔了,那双臂之上的呜咽也一时尽息,这场欲起之势,来的快,去得竟也这么快。

  待到他抬起头时,那女人竟已不见,小巷的曲折处,却留下了几转回音。

  “坐拥功业,怀抱声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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