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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陌上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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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伤不比“御禁”所出的“请杀”之局留下的伤,那些新出道的年轻人,无论怎样,都没法在颜仲的手臂上留下如此老辣的伤。
那可是颜仲“控缰”的手臂。
但此时真的伤了,那伤口,如同一条墨色的烙印,却并不令那臂上的皮肤绽裂或者浮凸,只是一条印记,却能令那股苍莽的气骋在颜仲的手臂上。
骋在那一抬手一横肘的“控缰”之间。
颜仲的眉头都疼得拧了,但他的神情还没有凝。
为的是他那朗声一笑的快意还没有尽,还有,为那海老王接踵而至、沛然莫当的后着。
颜仲感到身侧勾函的手刀略略一缓。
左然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她也看到了。勾函要让,让出这围猎之势给那海老王一人料理。颜仲已伤,再下来就算独对海老王也断无胜算了。
而那勾函的一让,怕也正由于颜仲的伤。
无论是谁,负伤单手在众人围猎之中接了他数十记的“开声祭”,那人便当得这拱手一让。
纵然,自己是这“夙兴夜寐”,来者是那“俱欢颜”。
这一让,连海老王也不禁有些释然。
颜仲这个对手,是当得起那些年轻人的仰慕的,更当得起后进交手后的惺惺。
勾函没历过老爷子执掌阖城之时,与黑道巨擎之间的争斗,所以他这仰慕,来得更意气,更纯粹。
意气得连海老王都有些触念。
但他把这触念,化作了更为骇然的杀势。
颜仲挟着“陌上桑”的手已经不稳了,他要更进一步,夺将回来。
甘笑儿在想什么?
他是“反戈契”来这“浴海”的带头人,他想什么,就是替那一纸“反戈契”在这一线的打算。
此时,苦炭儿已经伤了,他是被颜仲封了反搏之力再掷出横栏的,他已经伤了。
不过他是苦炭儿,这一伤,是可以再斗的,自己这边所有的人,都是可以再斗的。甘笑儿要想的,只是该怎么斗而已。
这里是海老王的地面,而那号称海老接班的木轩,统着一众“喧哗”的暗围,已令甘笑儿知道海老王对场面的控驭之意。
眼看场中还有明显已经开罪的勾函两人,甘笑儿知道这一趟路已经不好走了。
猎得“陌上桑”自然是最好,不过,眼看“枕戈”的正菜还没有上台面,那这片刻还能再静静的峙一回,就算是没了“陌上桑”,但能见缝插针,锉得“枕戈”的锐气也是稳赚不赔了。
甘笑儿在此盘算不歇,却没注意到场中已经有些变化。
那颜仲,竟然把局面扳回来了。
说是扳回来,其实也不尽然,只是海老王明明是挟着第一击得手的余势,要将那大响大噪继续加诸彼身,趁着那伤处疲弊,夺回“陌上桑”的。但颜仲虽然第一手便受创,左臂挟着的木盒子也已经松脱欲坠,却在海老王第二环扣来之前脚步踢踏,硬是一个折腰,用脚接下了那一式连环。
然后,就听见大厅的偏门传来一声脆响。
“浴海”的偏门也在正门一侧,只是远不如正门之大,却也是玻璃门,颜色很深的门,不似正门一般还能看见外面的景况。
那同样深色的门框随着脆响也绽开些许纹了。
场中人都停住了,不止是动手的,还有顾盼的、沉思的,都止住了,他们都望着那玻璃门的深厚,都讶于那深厚的绽裂。
玻璃裂碎,随着那些残破的坠落,从“浴海”的侧门走进一个人来。
颜仲早借着那场中众人的一止将木盒子提了起来,重新挟在胁下,这时却是他最先认出来者。
是俱散,当年并肩,多年不见的,俱散。
“这么说,顾融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来自于一个瘦峭的男人,他的身边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四十出头,不过实际上,她与那男子一样都已经年过半百了。
他们两人站的地方,正是城西“浴海”的马路对面,一间昏暗的杂货铺子的门口。那铺子的老板娘坐在店中一脸茫然,正小心的打量着背对自己的两个人。
这两人来了很久了,在那对面的“浴海”大门玻璃被一个倒挂在梁上的年轻人一下子劈开之前,他们就已经到了。
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动,就这么站在铺子门口,一直站着。
“顾融是败了,一招分出胜负,在那一招前,俱散还是下风的。”
男人点点头,“不知道栖凤山那边怎么样了,老大有了些消息吗?”
“他会传消息回来的,等到尘埃暂落的时候,我们会有一番计较的。”
在场众人都识得俱散。甘笑儿识得,他们“反戈契”众人若是不识得“枕戈”之中那些顶儿尖儿的人物,便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海老王识得,他这“浴海”业大,阖城之中,两道人物,没有来他这里一寻欢娱的,只怕也是不多了。
勾函身在“夙兴夜寐”,自然也是识得这些黑道大佬的,至于左然,她虽年轻后进,但在“御禁”的客卿钟先生手下做事,连勾函新入“夙兴夜寐”都知,又岂会不明阖城之中的大小人物。
正因如此,一时之间,那大厅之内,竟然就寂了。
俱散却似乎没有太过留意众人,他只看着颜仲,那眼、那眉,似乎几年的变迁都聚在这一看上了,他甚至都没有看颜仲手中的“陌上桑”。
“先生让我来接你。”
颜仲却也似乎笑了,“自然是来接我的。”
“先生知道这半白坡上,尽多人物要拿这‘陌上桑’,阿仲你一个人是不容易的。”
“两个人自然比一个人要轻巧些。”
“那就走吧?”
“那就走吧。”
两边隔着场中一众人,就这么高谈阔论,接着就谈及要走了。那姿态,挥洒戏谑,直如两个并肩伙伴茶余闲谈。
海老王知道这是个关头。
“陌上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这些煞神,半天之内就都一个个冒了出来,以海老王的策算,自然是清楚这风波起后的一番纠缠的,可就算是他,也没有料到来人四面六路,如此之多也如此之杂。
如今站在事情浪尖上的先生的人也到了,那大宴席的正餐就要铺开,海老王自己若要在这中间有些渔利,就定当不遗余力。
“你们可以走,但是,盒子留下。”
俱散闻声却是一静。
“海老,大家都敬重你是前辈,只是前辈做事,还是该有些前辈的法度。海老心中所想,我虽然初来,却也能够探知一二,但是眼前的事情,已经不是哪个人想怎么就怎么的事情了。”
俱散的脸上依旧带着些倦,与顾融的一场斗终究是让他伤了些元气,那在场众人,都是识得事情的,自然看得透他那一脸倦怠下的虚弱。
但他这么一说话,居然还是令人不敢轻易反驳。
海老王忽地笑起来,笑得他那花白的眉毛都在颤动。
“‘已经不是哪个人想怎么就怎么的事情了’?俱散,若不是晓得你当年的那些杀名,我还真会当这些狂语发自一个黄口小儿来。阖城两道,一朝风波就牵动无数,许多人都想在这风波险恶之中搅和出一点渔利来,你说的好,不是哪个人想怎么就怎么的事情了。但我倒要问一句,那‘老城卧榻’,你头上的那个沈先生,就偏偏能独立浊流,想怎么就怎么了吗?
“你那先生一己之力,偏想引动阖城万千旧城,怕是也太妄然了吧!”
一语之决,一时之间大厅以内,竟令人错愕触觉,那又空旷又拥挤的暗斗之中,只留下“鲸息”回荡。
良久良久,那回荡,才慢慢止歇。
“海老说错了”,俱散待得回响落定,才又缓缓开口,“这阖城事情,怕是你也清楚,大家也清楚,先生他,只怕永远都是例外的。”
甘笑儿的颊上都逼出了一丝抖动。
说对错,俱散说得完全没错,而一番说话,“反戈契”当是最最清楚的。
依明老太爷和吾大师当年的话约,邀集人马、盟下契款,为的不就是要限下那老城之中,沈先生的“例外”?
“所以”,俱散继续说道,“我们要走,还请海老你,三思。”
只听得大厅之中,一旧城朗笑声传来,众人一时侧目。
正是勾函。他站在“喧哗”众人之侧,一只手正轻携着左然,他的目光宁定,就算是停留在俱散身上,也没有丝毫涣散。
他笑了,笑的正是刚才俱散那几句话语。
和着这笑声,他又向前迈了几步。那几步,依旧是携着左然的。
“前辈的话怕是有些偏执了。”
俱散对这个截住自己话头又纵声而笑的年轻人起了一丝兴趣。这个人太年轻了,不过,那年轻之中又有着一股练达。
俱散侧眼看了看颜仲,他们当年也是有这么年轻的,这么年轻也这么锐利。只是,当年的他们,还没有聚在一起的他们,是没有那年轻人眼中的凝练的。
颜仲轻轻的说道:“他姓勾,是老爷子的人。”
“勾家的人?”
勾函却接住了话,“别无分号的勾家。”
俱散点头。“你旁边的女孩子又是?”
左然亦点头道:“左然,御禁麾下。”
一愕之间,俱散和颜仲都是一笑。
“九姓之中,居然一下子就遇到两个后起之秀。”颜仲。
“而且,都在那白道门阀呢。”俱散。
勾函笑道:“对于二位,所谓门阀,终究都不是什么要紧处了。可是老爷子的事情,尤其是眼前的事情,却是要紧的。海老的场子被搅扰了,他要怎么办,不是我们这些小字号能参与的事情。
“可是有些东西,关系到了老爷子,我们这些马前卒,是一定要有些坚持的。”
颜仲掂了掂手中的盒子,他一直在听着勾函说话,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什么笑意,而那俱散,更是敛起了周身的散漫。
“还打得动吗?”俱散对着颜仲说。
颜仲没有说话,只是把那盒子递给了俱散。
就在俱散要抬手接下那“陌上桑”的时候,大厅之中,破空呼喝、错步展袂之声一时骤起,那声音来自三个人。
勾函与海老王同时动了。
甚至一直静着的甘笑儿也动了。
寇衍,市政之中,决断杀伐的护卫组织“御禁”里的膀臂人物。此时的他,正有些萧索的坐在办公室的阳台上。
他刚刚放下电话,那是和“御禁”宁老大的通话,他谈了勾函的事情,谈了左然的事情,也谈了“请杀”之局挫败的事情。
所有这些,都让他觉得有些萧索。
他算是历过两代的人物,细说起来,他倒是如今“御禁”里唯一一个也在老爷子的“御禁”之中办过事的。
屹立两代不倒,老辣自有弥坚。
但这一天的事情却艰难而又晦涩,不像那以前的种种,办起来至少利落干脆。
他知道“请杀”颜仲不是自己直辖的事情,但宁老大不开心,那股子不开心,已经足够使他萧索颓唐。
老爷子的交托,亲王差下的任务,虽然亲王不见得那么恳切,但终究是件大事。
“御禁”做得太难看就不好了。
宁老大也没说要寇衍亲自动手,但他的话里亦已经明了,下一步棋,除了依旧要谨慎之外,更要潇洒一点。
阳台正是对着西边,那一轮红日,正要浸入云中,云海为了承接红日坠势,正滚散开来。那一番滚散,烟腾雾卷,模糊之中却恰好的铺展出了这每天一次、带着些索然的磅礴。
寇衍被那磅礴吸引住了。
那红日,在散去一昼的光芒之后,还能有量如此,确实不凡。
这也让他想起一些东西。
寇衍不打算亲自出手了,但是事情要做得更潇洒些,却还一定要有那金乌一坠、云海沸腾的大量。
他想请动一个人。
“浴海”的大门被撞开。
那大门本就是外开的,此时正是从里的一股劈力将原本的锁固迫开。
不同于之前勾函的“暖祭”击破玻璃,这俱散的一记侧踢,只是将那大门崩开,力道却溃而不散。
就如只是创出一线生机,足够他与颜仲两人从那偏狭之中挤出即可。
但就在他二人错缝而出之时,又有一人从之前落地玻璃上、勾函手刀创出的裂缝中纵出,那身影迅疾中又裹着一股子强悍,正是甘笑儿。
只是甘笑儿自然是不够的,颜仲随着俱散奔出之时,已在脚上带了一道旋力,要将身后的大门再折合返去。
但后面的人似乎不答应他这么一手。
那大门在旋力之中向后掩去,但一时之间,却又如被气流涡旋所引,深深一滞,刹那过后,便又大大展开。
只听得已经到了外面的甘笑儿高声笑道:“好‘鲸息’!”同时脚下不停,发力向奔在前面的俱散逐去。
俱散挟了“陌上桑”,更何况刚刚历了顾融一战,元气毁损下,自是难以全身纵出那身后甘笑儿的势场,若在以往,他还不消回身,因为后面有颜仲,在那两人并肩、一场场的拼斗中,俱散从来没有管过身后。
但他知道这次不一样,颜仲也伤了,不仅伤,他那一身的疲弊只怕更在自己之上的。
而且,后面要么不来,一来,就是城西耆宿、道上前辈,那“鲸息”吞吐、沛然莫御的海老王。
俱散只有转身。
颜仲也在转身。
其实从他们破门而出之时起,就没有设想过能够一纵而去。
他们知道要回身,要回过头来,再面这场子里完全没有摆平的事情。
却见海老王在颜仲面前只是微微一顿,就立刻纵身而起,一跃之下,竟然已经抢在了甘笑儿的前头,直朝俱散扑去。
如此一来,倒变成了俱散一人要应付甘笑儿和海老王两人的局面。
勾函和左然跟得更后些,眼见得前面情形,知道要挑上的,还是颜仲了。
但颜仲不这样想。
那海老王一纵而过,错过自己就要直取俱散的时候,颜仲就打定了主意。
要打,就只打海老王了。
不管这勾函左然是不是要挑上自己,更不管那海老王和甘笑儿是不是盯着俱散手上的“陌上桑”,也不管海老王这一纵之轻是不是略略的激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么一点不服气。
颜仲知道,总之这一场再斗,打就要打那目标最确的。
以己之烈,撄人之烈。
于是那“浴海”门外,马路上,傍晚最后一点阳光奋力的再投射出一点热度的时候,一众人相互逐跃,让地上的影残留下一些凌厉。
勾函与左然逐着颜仲,颜仲逐着海老王,而海老王和甘笑儿正逐着俱散。
他们身后,“喧哗”众人和那金晦、苦炭儿正从门中、落地玻璃的裂缝中跃出。
争相而入,这一场围猎。
夜色淹没,小城的灯光开始一点点亮起。
从栖凤山上看下去,山下的城区正要开始一天的闲适,那光彩点点,正是这小城里普通人们安逸生活的信号。
一天的聒噪之后,当夜来临,这城市就算是再喧闹起来,也是不一样的味道了。
那是声色中间,最直接的快乐的喧闹。
但栖凤山不一样。
这里是新开发的地方,在这山城之中,是还没有热闹能够尽情触及的地方。
所以一到入夜,那些只在白天上班的区府的公职人员撤走之后,那些零星的小馆子都只冒起些微的炊烟时,整个栖凤山就有些寂寥了。
但这个时候的寂寥中,却有些不一样的飒飒。
那风起之后,再也难以掩抑的飒飒。
与其说是声音响动,却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一旦施展开来就不肯再蛰伏的劲道。
小隼的左手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自然是弃戈下的手。弃戈用的是拳头,但拳锋如刃,那锐利却不下于手刀。
这弃戈是真的落语杀人的,所以在他那字句刺骨之后,他动起手来,以一对四,也没有一点点锉意。
再之后,就是连同九太岁一起的四个人,都受了伤了。
更麻烦的是,就算是九太岁也不知道,自己这边到底有没有锉到弃戈。
九太岁受的伤最少,但那一记却是最重。
这时几个人的斗场,已经不只是那平房前面的一点空地和那空地后的一片小林了。在接近半个小时的打打停停中,几个人早已来回纵奔了千米以上。
打到这个时候,九太岁等人与弃戈相隔已经不只是几米之距了,而是几十米相隔。
就如同之前四人要以合围之势,似网兜一般困住弃戈,而如今弃戈发力施为,越发的将那网兜撑得松散宽大。
不过“枕戈”众人这边好在还没有失守,任那弃戈将几人的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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