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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个时间点距离后来彻底翻盘的最后一节极地亚湾海战还有颇为长的一段时间线（袁毅一开始自然不是主力部队统帅，而是负责远征队后勤补给线的军官），属于整个亚联海军的集体受难史，但与这里的故事无关，就暂且略过不提。



　　只是有一点，大家或许都已经明白了的。



　　在这场深海入侵，海防彻底崩溃的局面下，那些数量众多或沦陷或毁灭的岛屿和城市当中，正好有这么一座岛屿叫做坎迪尔。



　　之所以袁毅他们都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个名字，盖是因为这个坎迪尔，地理位置就处在雷思诺要塞的旁边，在栖姬率领深海大军蜂拥而至的情况下，一个不是以军力见长的附庸岛，根本不可能从那场绝境当中存活下来。



　　事实上，栖姬的部队就是先毁灭了坎迪尔，再完成对雷思诺要塞包围的。



　　后来的海军学院专门对这场战役的推演过程当中，引发了一个著名的假说，叫做“坎迪尔假说”。这个假说的大意是，如果坎迪尔岛当时有人赶在栖姬率领军队完成对雷思诺要塞的包围前，迅速地派出舰队向内海各部和燕京求援的话，那么可能雷思诺登陆战以及后来的一系列惨剧就不会发生。



　　这个假说虽然是些断章起义，但也并非空穴来风，按照推演的结果显示，当时坎迪尔岛镇守府的提督汉斯少校确实是有机会这么做，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出兵援助雷思诺要塞，结果落得个城破人亡的结局。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坎迪尔岛的最终下场就如同它记录在海军指挥部档案里的那寥寥数语：“城破，身死，无一人幸免。”



　　所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坎迪尔了，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贝拉孤儿院。



　　这个事实后来袁毅和衣阿华他们是亲自登岛证实的，去看雷思诺要塞残迹的时候，他们也顺便去看了坎迪尔岛的，并在岛上宿营过一天，岛上被摧毁成那个样子，没有十年的光景，估计是无法复原。



　　这才是袁毅真正感到震怒的原因，如果说之前那些，袁毅还只觉得这是昆西自己的问题，太缺乏警惕心和识人之明，被骗了只能怪自己太年轻，但是当知道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用这些罹难者的名义讹钱，袁毅就感到出离的愤怒了。



　　正如他所说，如果放在是他两年前的脾气，对方就算离着再远，他也死定了，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袁毅已经不是当初初出茅庐时候可以为了一时义愤，而勇往直前的那个他了。



　　这是在红尘浊世当中摸打滚爬学会的一项技能，不知不觉间那个棱角分明的少年也变成现在这样老练圆滑了起来，真不知道究竟是变得长进了，还是越活越回去，袁毅忍不住自嘲地想到。



　　刚才窜上来的一通火过后，袁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对着边上明显有些被吓到的昆西道歉道：“抱歉抱歉，刚才你说到坎迪尔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欠我钱的王八蛋，他也是在坎迪尔出生的，这次去燕京竟然没逮住他，所以听你刚才说起，我忍不住心里窝火。”



　　听袁毅这么说，昆西的表情果然放松了许多，并且还应衬着袁毅般地点了点头：“欠钱不还的人太坏了。”



　　袁毅在一旁点头，还颇有一点假戏真做的味道：“是滴是滴。”



　　他骂起来压根不怕找不到词，因为在这之前，其实有已经有一个范本，杨玥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也都是这么骂的。只不过把话里的老娘改成了老子。



　　两人同仇敌忾了好一会，昆西这会才抬头望着袁毅，问道：“提督，以后在镇守府的工资，你也能够替我转交给贝拉孤儿院吗？”



　　袁毅望着那双亮晶晶竟然一丝无垢的眼睛，张了张嘴，然后又把话给咽下了。



　　一开始，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上早就不存在什么坎迪尔的贝拉孤儿院了。



　　不存在的东西，要怎么给？



　　“昆西酱，坎迪尔已经……”



　　“大凤！”袁毅制止了紧握双手一副泫然欲泣的大凤继续把话说下去。



　　这一下，就连昆西也看出不妥来了：“怎么了，提督，坎迪尔怎么了吗？”



　　理智告诉袁毅，他应该在这里把真相告诉昆西，哪怕现实残忍无情。可说出来又能怎样呢，不仅对什么都无法改变，这样一来，昆西也不可能继续再安静地留下来了。一来，她这样便直接触犯了亚联的法律，二来，这对于如今到处缺人，捉襟见肘的无名镇守府来说，是袁毅这个做提督的决不能答应的。



　　“坎迪尔距离咱们的镇守府太远了，它的地理位置处在亚联的西面，而咱们几乎在亚联的最东面，以咱们现在的航线是不能开到那里的。”



　　“啊，怎么这样。”昆西失望地说。



　　“不过钱你可以自己先存着，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亲自交给小提尼和陈雁婶婶他们把。”



　　“可是……”



　　“没问题的，提督我会替你保密的。”



　　“真的吗？太好了！您是我见过最好的提督！”昆西拉着袁毅的手开心地说道。



　　最好的提督吗？



　　袁毅的心里有些泛酸，但他脸上依旧努力保持着微笑。



　　“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巴姆他们讨论，眼看就要到中午的饭点了，你去帮忙准备一下吧。”



　　“明白了。”昆西朝袁毅敬了个军礼，然后开心地朝着门口小跑了出去。



　　“等等！”袁毅从背后叫住她：“带上你的笔记本。”



　　“喔，对了。”昆西折返回来，不好意思地冲袁毅挠了挠头，又有些心怀惴惴地低眼看着袁毅，问道：“以后还能跟提督聊聊孤儿院大家的事吗？”



　　“当然可以。”袁毅从自己所翻的最后一页——那幅昆西和她小伙伴们在新建的悬浮岛上开心手拉手的涂鸦上收回视线，将画本合上，交还给了昆西。



　　“嗯。”昆西用画本微微地抵住了明艳的唇角，露出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然后抱着自己的本子飞快地跑掉了。



　　当脚步声逐渐离远了之后，袁毅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直接一脚把边上的椅子也踹飞了。（未完待续。）
194。职务变动
　　大凤和衣阿华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心的表情，但她们都很清楚袁毅不爽的原因，事实上就是她们自己，从刚才起也一直憋得慌，只有巴姆从始至终都很淡定地坐在那里，该说不愧是见惯风浪的老家伙么？



　　袁毅看着被自己刚才暴躁之举吓得不轻的安德烈亚，安慰性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对着巴姆苦笑一声：“对我失望了吗？”



　　巴姆依旧是那一副贵族做派地轻品茗了口茶之后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多一丝人味也是好的，至少手底下办事的人能够好过一点，大家也都心甘情愿。”



　　“照你这么说倒是两面都说的通。”



　　“是这个道理，我要不说好，那岂不是自己打脸说我挑选人的眼光太差？”



　　这一下，巴姆和袁毅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袁毅的脸色好了一些，巴姆才慢悠悠地说：“如果你需要的话，从燕京城里带一个人回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袁毅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摇了摇头：“虽然一开始发火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那个叫做尤姆的也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无名小卒而已，真正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袁毅便止住了声音。



　　因为后面的话以他的身份就很不适合再说下去了。



　　但无论是听的人，还是说的人，其实心里都是一片明镜的，那是寄宿于这个亚洲联合体制当中所孕育出来的一个怪胎，这是谁也无法评述和解决的。



　　唯一的一个方法，就是将它推倒后重来。



　　但即便是袁毅有魄力说出这种话，谁又能够保证，新建的秩序和国家，就比原来更好呢？



　　说到这里，袁毅再也没了兴致，几个人就这样各怀思绪地散场了。



　　袁毅敦促巴姆尽快地把舰娘们的舰装和武器准备好，自己则开始着手于之前答应的航道疏理了。



　　中午饭是在镇守府里吃的，下厨的是许久不见的林仙，当然，她的毒舌从一见面起就火力全开。



　　“哎呀。这不是提督大人吗，你竟然回来了？”这样装模作样地露出一副非常吃惊的表情：“抱歉，我还以为你已经在燕京罹难了……所以没有准备你的那一份，那么，我去给你准备一点饲料你看行么，好像还有一点干草和树皮之类的。”



　　袁毅冲她翻了阵白眼。



　　“那个，提督，如果不建议的话，可以把我这份……”坐在离得不远的大凤听到这话慌忙说。



　　“不用，我还是吃树皮和草根吧，麻烦你来一份红烧的，林仙。”



　　“哼。”林仙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把袁毅的那份端给了他，当然不是什么干草和树皮，而是和大家一样的饭菜。



　　袁毅很满意自己在这次言语的交锋上取得的胜利，等到诸位镇守府的新旧舰娘在位置上依次坐定之后，袁毅才抬头扫了一眼众人，说道：“这次从燕京回来，人事上面发生了不小的变动，正如离开时候说的那样，之前加入我们镇守府实习的最上和前卫都离开回到她们自己的镇守府了，而这次舰娘招聘会上，又有一群新的伙伴加入了我们。为了大家接下来能够更好的相处，就在这里互相做番介绍，彼此认识一下吧——嗯，至于今天还有一些不在场的舰娘，以后会找机会让你们认识的，大凤，你来起个头。”



　　“是、是的，”被点到名的大凤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点也没有其他秘书舰那样沉稳干练的气质：“我是装甲航母大凤，以前曾在提督麾下任职过秘书舰，后调任至西京镇守府，此次与提督会面后回归本队，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完，大凤盯着袁毅看，似乎是在征询着他的意见。



　　袁毅叹了口气，对在座的其他舰娘说：“鼓掌呀”



　　然后饭厅里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这其中尤其却以大青花鱼最为欢快，像只小猴子一样的舰娘欢腾地跳到了椅子上，在那里得瑟地扭着小屁股。不知道为什么，大青花鱼特别中意这个萝莉体型的航母舰娘，而且她超喜欢偷偷地潜到大凤身后，把她身上的安全裤给拽下来。



　　因为这事，她已经尝过大凤舰载机部队的轰炸了，但依然死性不改。



　　或许大青花鱼当时的脑袋里是记住了一个怕字的，但转过头的瞬间，大概就又忘记了。



　　大凤坐下之后，就轮到边上的衣阿华了，作为这座镇守府里实际上的大姐大，衣阿华已经成功地树立起了威信，所以给她的掌声明显要给大凤的要热烈的多：“我是战列舰衣阿华，在提督外出时暂时代行镇守府的管理和秘书舰职务，提督既然回来了，一切事务还请提督做主。”



　　她这话看上去像是例行的职务汇报，不过其实跟大凤刚才的话针锋相对。



　　说起来，自己这两个舰娘从以前开始，关系就一直不怎么好的样子。



　　不过那时候两人的职务不同，也没有太多可吵的地方，这样一想，袁毅说：“既然大凤来了，内务就交给她负责吧，衣阿华你从今天开始回归舰队做主力，这次巴姆要我疏理附近海域的运输航道，我打算暂时让你去镇守双岩岛，这事必须交给最信得过的人，这里的家伙各种不靠谱，唯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什么！”衣阿华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稳，便又忍不住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袁毅。



　　这反倒是袁毅让她给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你不愿意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换一个人去也……”



　　“不，我去！”衣阿华气鼓鼓地说，然后闷哼一声坐回了椅子上，用手托着腮帮子却把脸转向了别处，明显是在生着闷气。



　　“？”



　　袁毅看了一眼一脸担忧望过来的大凤，不免挠了挠头，又看到面前一应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舰娘，只能暂时压住心头奇怪的想法，挥一挥手：“诸位，继续吧。”



　　于是，舰娘们一个个都对自己的舰种，名字，做了一番介绍，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围着餐桌进行就餐。



　　平常明明一提到吃饭，就欢天喜地的赤城，今天难得有些食欲不振，才吃了十三碗就吃不下去了，时不时朝着袁毅投来一瞥，含着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未完待续。）
195。赤城的军令状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袁毅实在被她这个忽闪忽闪的眼神盯的不行，郁闷地白了她一眼。



　　不过其实赤城想说什么，他已经能够猜到了。



　　果然，赤城在犹豫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提督桑，关于吹雪酱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吹雪啊……”



　　老实说，这个问题袁毅自己也没有想好，本来是打算先把她放在禁闭室那里晾一段时间再说的，但是现在赤城都开口相求了，袁毅也不好再这样敷衍下去。



　　但其他还好说，一想到那家伙是南条政宗的手下，袁毅就有点儿无法忍受了。



　　用手垫着腮帮低吟半晌，袁毅才抬起头来对赤城问道：“赤城，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她比较好？”



　　在这个镇守府里，赤城虽然同样不靠谱，可她作为舰娘的觉悟和常识性还是有的，知道吹雪这一次是利用了和她的关系，偷偷混进来镇守府打算对袁毅不利。这本来没什么好说的，换作随便一个人来，都不会愿意留下这种祸患的吧，但是赤城却不得不为吹雪求情，因为她认识吹雪可是要比在无名镇守府和袁毅手下服役早多了，那时候她确实跟吹雪亲如姐妹，赤城不相信那份感情也是虚假的。



　　思考再三，这一次嘴里难得没有嚼着东西开口的赤城，坚定了神色，认真地对袁毅说道：“提督，请让我去吧，我一定会说服吹雪酱，让她摈弃过去弃暗投明的。”



　　袁毅心说，我反倒怕你被对方给策反了。



　　而且所开的要求也不需要太高，只要说，你帮助她叛逃回南条那边，给你一日三餐的伙食加倍就行了……



　　正当袁毅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赤城又当面立下了军令状，以示自己的坚决。



　　“如果我不能达到所说的话，就让我一天……不，三天吃不上饭。”



　　如果说这话对别的舰娘来说，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三天不吃饭这算的上什么呀，但是对于赤城来说，却是堪比世界末日的状况，她竟然许下如此大的宏愿，看来这一次她是彻底认真了的，不成功便成仁。



　　如此一来，就连袁毅也变得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事实上，林仙已经用一副“你这家伙是恶鬼吗”的眼神瞪着他了。



　　到了这地步，作为提督的袁毅也不得不放手让赤城去做了，否则可能会影响团队的士气，而且显得他这位提督对手下的舰娘不信任。



　　“明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誓言就是誓言，如果你无法按照你说的那样劝降吹雪的话，那么之后三天，除了米饭之外，其他食物也不许碰。”袁毅特别的加上了一句，彻底断绝了赤城的侥幸心理。



　　“咕呜。”赤城咽了咽口水，不过脸上的决心并未动摇：“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袁毅站起身来，回头一摸，发现背后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这个食堂毕竟不是原来那座了，早就不必再充当作战会议室了，自然也就没有了那块写画的记录板。不过感觉还真有点不习惯呐，袁毅转过头对着衣阿华说：“衣阿华，下次见到巴姆的时候记得让他在这里布置一张白板。”



　　但是衣阿华依旧把脸别在侧面，不给袁毅一张正脸。



　　无奈之下，袁毅只好把这话对着大凤说了一遍。



　　见大风点头，他这才招呼了一下在场的其他舰娘：“赤城你现在去找吹雪吧，如果她愿意投诚，你就带她来见我，我有事情要问她。其他人的话十分钟后来作战会议室开会，有任务交给你们。”



　　言罢，便转身离开了饭堂，并在转出门口的一瞬间，对着身边虚无的空气说道：“你去盯着她们。”



　　空气中微一波动，像是在像袁毅示意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再然后，一切又归于到平静。



　　新的作战会议室在背离食堂所在的另一端，是个由三个单间打通之后拼成的房间。



　　硬要举个例子的话这有点儿像是咱们的多媒体教室，一样在教室最前方的位置铺设一块黑板，一个讲台，而在房间最中央，则摆放了一个大概纵宽都是两米的亚联海图模型，不仅表明了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