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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并不是过去各种杂糅的东西，而是属于飞行场姬自己的记忆，一段关于北方栖姬的记忆。



　　那个时候的北方栖姬还不是现在的这个人格，喜欢跟在港湾和自己的后面，喊她姐姐。



　　『姐姐，今天又出去战斗了吗，北方也想快点跟姐姐一起出去对付那些入侵咱们的可恶人类，把他们赶出去。』



　　『姐姐，带上北方一起出击啦。』



　　『姐姐，今天北方打败了一支人类的舰队唷，哼姆，北方厉害吧？』



　　『姐姐……』



　　并不是真的姐妹，只不过作为守护者负责的区域相近而已，更多的，是那个名为北方栖姬的存在所衍生的个性而已，但是，为什么就这么无法释怀呢。还有那个时候，看到她被敌人包围，采用自爆的形式消失的时候，那种心脏仿佛破裂了的感觉。



　　不，如果是真的破裂的话，反而没有这样的痛苦吧。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飞行场姬大人。”



　　边上的泊地栖鬼忍不住地提醒了飞行场姬一声，事实上就因为她这一段时间的分神，让原本应该配合着栖鬼她们攻击的舰载机群，全部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也让本该是追堵对方最好的机会错失了。



　　飞行场姬总算回过了神。



　　“抱歉，追击继续！”



　　这一次，天空中的舰载机群终于动了，并不是飞行场姬摈弃了脑中那些纷杂的讯息，大概对于她来说，只因为管理者的命令是绝对的这一项而已。



　　不止是她，或许对于在这里的栖鬼，侍，乃至那些只拥有消灭对方本能而制造出来的异兽型们，也都是同样的情况吧。



　　另一边，好不容易冲破对方围堵阵型的衣阿华等人，再度集结了。



　　“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呢。”



　　“刚才的情况吓死昆西了。”嘴巴变成X字的昆西挤着眼睛说。》_《



　　如她所言，刚才的情况有一波确实挺危险，就是战舰水鬼她们受令追上来的时候，虽然衣阿华在后面防御了大部分的攻势，但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防御面总是有极限的，而且攻击并不完全来自海上，还有海底下的鱼雷，刚才昆西就差一点被从底下钻过来的几枚鱼雷给打中了——如果不是队友在关键时候拉了她一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嗯，”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好到都有点儿出乎衣阿华的意料了，或许别的舰娘没怎么注意到，但是衣阿华却很清楚，刚才她们突围的时候，那些舰载机都悬在空中没动，难道是飞行场姬放水了？



　　扭头看了一眼在边上110cm口径连装炮的北方酱，衣阿华忍不住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就这样跑掉也说不定。



　　可这个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舰娘脚下的海平面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这种颠簸的不安定感，仿佛就像是发生了海啸一样。



　　还没等舰娘们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声音拦截在了她们的正前方。



　　“请把我的妹妹；小北，还给我。”



　　声音并不尖利，也不阴沉，甚至可以说有些动听，但是衣阿华听到这个声音却如坠冰窖。



　　噩梦降临了。（未完待续。）
232。谢谢，然后再见
　　如果说麦克罗斯是君临舰娘顶点的存在，那么深海当中究竟谁才是最强的？



　　老实说这很难排序，因为栖姬这个存在本来就是超规格的，而且这个世界对人类来说设置了壁障，对深海来说却任其来去自由，分布在其他大洋的深海当中说不定有着远超人类想象的存在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未知的揣测先放一边，在人类已经知道的栖姬当中，有一个对于衣阿华来说也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那是极地亚湾海战，由人类方这边战胜了战舰栖姬，飞行场姬，北方栖姬和泊地栖姬之后，打算趁着这难得的胜利之势，一鼓作气，将西海的大巢穴连根拔起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存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如同万仞的高山一般只能仰止，将之前得胜的胜势顷刻间颠倒。



　　——这也是衣阿华印象中唯一能够跟麦克罗斯打的平分秋色的对手，当时必须庆幸队伍当中有一个麦克罗斯存在，不然迎接她们的说不定就是全灭的结局，但是这也让亚联距离大巢穴一步之遥的计划搁浅了，让原本应该完美的胜利留下了一丝遗憾。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衣阿华依旧记得那个仿佛带着铁屑和石硝，从深海中冉冉升起的声音，无法忘记那个带来死亡与恐惧的身影。



　　那个身影，如今就出现在眼前，衣阿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甚至停了一拍。



　　依旧是智慧型深海独有的白色头发和朱红色的眼睛，但她的头发出奇的长，甚至没过了臀部，额头的正中间，长着一根鬼角，胸前拥有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不仅如此，其他部分也是模特级别的，但是就是这样美丽的存在，同样也是带来死亡与战栗的化身——港湾栖姬！



　　后面有飞行场姬追赶，前面有港湾栖姬阻拦，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叫做绝望的话，大概就是形容现在吧。



　　该怎么说呢，如果只有一个飞行场姬的话，衣阿华或许还有信心能够应付，虽然不能够轻松地解决掉对手，但是努力一下的话至少能够从对方的手底下逃脱，但是对手是港湾栖姬的话，这就不是自己的能力能够解决的了。



　　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镇守着大巢穴的才对吗，啊，她刚才说把妹妹还来，难道说这家伙也是为了北方栖姬来的？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衣阿华已经没有选择了，与其说有人都交代在这里，那么这里就必须有人牺牲，让其他的同伴能够安全地撤离出去。



　　舍弃同伴苟活的选项——没有！



　　对于那个人来说，最珍惜的就是这些舰娘吧，虽然平时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但无论是一直责骂他懒惰的纳尔逊，跟他不对路的林仙，还是那位过去被放逐的麦克罗斯，他都是打心里在担心着对方，为自己的过失深深苦恼的吧。



　　还有姐姐……



　　『衣阿华，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袁毅先生……』



　　什么嘛，不过是个吊了郎当，又油头粉脸的家伙。



　　『袁毅先生的话其实是很优秀的呢。』



　　呿，姐姐你真是瞎了眼了，那种家伙到底哪里好了。



　　『嘛嘛。』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那个一直吊了郎当的家伙，为了那些在其他人眼中根本无所谓的舰娘奔走呼吁，为了减少一点战争的伤害彻夜挑灯推演，乃至抱着血泊中的姐姐哭的那样撕心裂肺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只是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而已。将自己的脆弱，藏在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具后面。



　　“说起来，姐姐确实一直都比我更有眼光呢，只是不知道我也像姐姐那样……的话，他会为我伤心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或许并不是衣阿华期盼的那种，这让她不免露出苦笑。



　　“衣阿华桑？”事态的变化就连身边不知道前来的是何许人也的其他舰娘们都感觉到了，因为刚才那恍如海啸般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引发的现象，尤其是她们还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的魂力。



　　衣阿华回过神来，微笑：“抱歉，稍微分了会神。”



　　看到她的表情还是如此镇定，其他舰娘也找回了名为勇气的东西，是啊，衣阿华桑还在这里，那就一定没有问题的。



　　因为见识过了衣阿华的强大，所以才能将信心和希望毫无顾忌的托付给她，但是衣阿华接下来的话注定要让这份期待打了水漂，因为她说的是：“这里交给我来应付，你们快逃！”



　　和刚才赤城独自留下让林仙她们去搬救兵的勇气不同，衣阿华此刻的话里溢出了死的决然，因为舰娘们都很清楚，这会已经没有援军了，就算是北方酱的小飞机成功地抵达了镇守府，组建了救援队过来，那么一点人手应对这样的情况也是于事无补。



　　“衣阿华桑，你……”



　　或许是察觉到了也说不定。



　　“没时间犹豫了，来的是个棘手的家伙，快点撤退，我的话一个人应该能够应付，给你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之后就会追上来的。”这样笑道。



　　但是这样的话真的能够信任吗？



　　“这样啊，那就拜托衣阿华桑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吧。”除了昆西以外，所有人的脚下都像是生了根，这让准备开溜的昆西也奇怪地回过了头：“怎么了，大家？”



　　“是啊，就像昆西说的，大家留在这里我反而放不开手脚，虽然有些自夸，但是我的能力大家应该有信心的吧？”衣阿华这样的说道。



　　可越是这样，那份仿佛是要压垮人心的沉重感却越是让众人的心在下沉。



　　大家已经明白了，衣阿华她是打算要牺牲自己了。



　　所谓的拖时间，真的只是为了拖时间而已。



　　但是不走的话，恐怕就连那唯一的可能性都剥夺了吧。



　　就在众人纠结的时刻，港湾栖姬和身后追截而来的飞行场姬以及她的部下们已经追近，并且围城了合围。



　　糟了，万事休矣。



　　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一样，港湾栖姬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还来……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如果是放在其他的情况下，说不定舰娘都不会答应这个要求的，但是在如此绝望——连衣阿华都抱着牺牲自己来争取时间的情况下，舰娘们的内心忍不住动摇了，看向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属于深海那边才对的北方酱。



　　但是衣阿华却说：“不行。”



　　老实说衣阿华自己也知道说出这话的自己是在逞强，实在是有够蠢的，但是，在这里的北方酱并不是北方栖姬，只要她还是自己同伴的一天，就决不允许把她拿来当做谈判的筹码。



　　“嘎呶。”这样回答的北方酱主动地从舰娘的队伍当中走了出去，拦在了舰娘们的身前，对着包围过来的港湾栖姬和飞行场姬说了一串舰娘们听不懂的深海语言。



　　从两位栖姬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要求放过衣阿华她们的要求吧。



　　飞行场姬那边绷着张脸完全没有表态，倒是身边的栖鬼等人慌了神，但是作为这里最强战力的港湾却点头同意了。



　　“噶路啦达，西瓦哈。”港湾栖姬对北方酱伸出了手。



　　又是一阵肆虐风的袭来。



　　北方酱向前迈出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着即将消逝在海平面上夕阳的逆光转过身，露出了一丝微笑，她扬起自己的胳膊，朝衣阿华她们挥了挥戴着手套的手。



　　衣阿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发干，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让握紧拳头的指甲深陷到皮肤里面，让这份疼痛来舒缓一下心中的不甘。



　　栖舰们慢慢地从视野当中撤离了，而天空，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光。



　　夜晚来临了。（未完待续。）
233。屈辱
　　虽然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返回来，但是袁毅抵达镇守府的时间是第二天的凌晨3点钟。



　　虽然想着这种时间不该去打搅舰娘们休息，一切等到天亮以后在说，不过果然呐，一到就被告知所有的舰娘都没有睡，聚集在会议室的房间里面等着自己。



　　等袁毅辗转来到会议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汇聚了不少的人，但却没人说话，气氛沉闷的厉害。



　　当然也有像是在眼皮上面用水性笔画了两个眼睛，垂着胳膊仰躺在椅子上面打呼噜的家伙，不过像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在镇守府里到底算是少的，就连一直是准点睡觉的乖宝宝雪风，都不停地揉着泛酸的红眼睛，强撑着没有睡觉。



　　一进门，袁毅就能够感受到自己就像磁铁一样把周围的视线全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边感觉已经快被这样沉闷的气氛和压力压垮的大凤，更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眼含着泪光的看向了袁毅，朝她点了点头。



　　这样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袁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凤的处境，明明才是刚接任秘书舰职务不久，就必须面对这样沉重的局面，感到为难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其他人，要么就是事件的当事人，要么就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吧。



　　别说大凤了，就算是袁毅自己，先前听说侦察队意外地遇上的飞行场姬的时候也不由的懵了，那是多少小概率的事情啊，这运气也太差了点吧，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准备了这么多，还开了能力，本身就是有备而来。



　　之后再听到什么栖鬼，甚至是凶名赫赫的港湾栖姬的时候已经是麻木了，因为当你的对手超过一个量级之后，所需要面对的风险不过是一个层次上的扩展而已，就比如说对方能够一拳打死你，变成了一只小指头也能碾死你，仅此而已。



　　这样的战斗力直接来镇守府的话，那就可以直接招呼大家逃亡了，别人或许不清楚飞行场姬和港湾栖姬的实力，但是和她们分别有过接触的袁毅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尤其是后者，港湾的那次，要不是当时麦克罗斯也在场，袁毅估计早就连同那数以万计的亚联海军一通埋葬在海底了。



　　所以这次的事件袁毅真的不怪衣阿华她们，不如说她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够从栖姬的手上活着回来什么的，在这种实力差异过大的情况下保全实力隐忍下来才是重中之重。但是，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尊心向来很高的衣阿华绝对无法接受的吧。



　　来的路上袁毅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出行的舰娘们大多已经归还了，甚至包括哪些误入大青花鱼恶作剧中的晓响雷电也负责回收了，但是一个不属于舰娘的舰娘，却被对方给带走了。



　　北方酱。



　　以个人的感情来说，袁毅这个提督一直把北方酱当做是一个来镇守府做客的客人，所谓的客人，有来的一天，必然也会悄然折返的一天，只是袁毅没有想到这一天比预料的晚了不少，但又比期望的早了不少。



　　而且还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被带离的。



　　屈辱。



　　袁毅觉得没有比它更适合来形容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但是作为一个镇守府的提督，在前线战斗派不上用场，如果连安慰这些身心疲惫的舰娘都做不到，又或者这种时候反而比其他人先失去理智，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一个合格的提督，除了要为舰娘们带来胜利之外，舰娘们身心的管理也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呼。”



　　吸了一口气的袁毅走到了会议室的讲台前。



　　“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大概是今天侦察部队遇见了潜行的飞行场姬，接下来赤城独立支撑，让林仙和安德烈亚能够及时地赶回双岩岛报告，然后由衣阿华率领能够召集到的舰娘对赤城进行救援，在突围的途中港湾栖姬出现，不慎落入了对方的包围网，最后，作为妥协交出了北方酱……是这样么，有谁要进行补充的？”



　　袁毅看了一眼台下表情各异的舰娘，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的。偶尔有一两双眼睛接触了目光，但是也仅止于此。



　　“那么，既然事情摆在这里了，那么来开检讨会和表彰会吧。”



　　什么？



　　检讨的话还好理解，因为这一次等同于是吃了败仗了，但是表彰什么的……



　　舰娘们都不解地看向袁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时候，衣阿华抢先说话了，和袁毅待了这么久，她知道袁毅是打算糊弄过去，但自尊心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衣阿华沉着嗓音说道：“这次北方酱被带走的责任在我，请提督处分。”



　　“嗯，”袁毅点了点头答应了，又望向其他人：“还有其他人自求处分的么？”



　　舰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包括赤城在内的几个这次出击的舰娘都举起了手，这让你这裙边的昆西酱犹豫了好久，最后才惴惴不安地举起手来，嘴里还在嘀咕着：“呜，该不会要被扣钱吧。”



　　袁毅继续点了点头：“看来大家都有自觉，那么，该定什么处分好呢？”



　　来了。



　　大家心头都一阵抽紧，而昆西酱甚至直接就紧张的把眼睛给闭上了，嘴里叽里咕噜地粘了一段不知哪里学来的祈祷词，就算那些在镇守府里待着没有牵涉其中的舰娘，也不由的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因为衣阿华的表情毅然决然：“对于这样的失态，无论什么处分我都接受。”



　　“唔，”袁毅第三次点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明白了，那么在带北方酱回来之后，全体舰娘就真诚地向她道歉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