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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闸村以前就是以扎纸人为生，自然都是好手艺，不过能把纸人扎成这样，也真是厉害了！”晓悟围着四个纸人转悠了两圈儿，然后对方策说，“就是普通的纸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唐一凡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吓人的地方，第一个窜了出去，远远的站在大门外边。方策和晓悟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次方策选了隔壁的一家，这回唐一凡学了个乖，再也不敢充英雄走在最前面，而是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这家院子里的情况和前一家差不多，粘着泥巴的生锈农具靠在墙边，一样的悄无声息。方策轻轻推了推紧闭的屋门，破败腐朽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响缓缓打开，相似的堂屋，相似的木桌条凳，这回是两个纸人，一男一女对面而坐。

　　　　三个人进去时带起来的风吹的纸人歪了几歪，头更靠近了一些，就像一对夫妻在说着悄悄话，只不过这对纸夫妻看起来十分诡异，唐一凡甚至觉得他们的眼角在向自己这边瞟来，不由得向方策身后缩了缩说，“咱们还是出去吧，又是两个纸人，没什么好看的！”方策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除了平常的生活用品，就只有这两个纸人十分奇怪，他说，“再去别家看看！”

　　　　接连去了三家，他们看到的情形都差不多，房屋似乎闲置了很久，家里没有人居住，而在堂屋里坐着的都是形态各异的纸扎人！方策站在村中的路上若有所思，他不明白这些纸人究竟代表了什么，是有人的恶作剧还是别有用意。可是唐一凡却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凉到脚，他办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再凶狠的歹徒站在他面前，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看到这些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纸人，唐一凡觉得自己的那点儿底气根本不够看了。

　　　　这时晓悟说，“小方，我们现在要往哪个方向去？”方策向前面指了指说，“村口那老人不是说村北有人住吗，我们过去看看！”一行人没走几步，竟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宅子，两米来宽的铜钉大门虚掩着，门前的廊柱上的红漆已经剥落，显得十分破旧。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大门上挂着匾额上写的不是某府这样的字眼，而是“云蓝客栈”四个大字。晓悟有些好奇，笑着说，“这么个小村子还有家如此规模的客栈，‘道士有神传火枣，故人无字入云蓝’这名字取的恰到好处，也雅致。”方策向门里张望着说，“别忘了这里也曾经繁荣过，南来北往的纸扎客商一定很多，有家客栈正常。现在估计也是荒废了。”说着推开门，老旧木门发出腐朽的摩擦声，方策侧身走了进去，院子里还算干净整洁，至少没有前面几家那样杂草丛生。而在西面的回廊里竟然停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正在这时，从门房里走出一个驼背老头儿，咳嗽了两声问，“三位是要住店吗？”

　　　　只剩下花灵蕊一个人的别墅显得格外空旷，她拉上所有的窗帘，毫无顾忌的飘来飘去，左摸摸右看看。没了方策在一旁约束不能做这不能做那，花灵蕊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儿了。可是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无聊了，以前总是很讨厌晓悟和自己斗嘴，可是少了他，反而觉得有些寂寞。花灵蕊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翘着腿坐在壁炉上想心事，“方哥哥他们这会儿到没到至闸村？他们三个干什么呢？”花灵蕊恨不得自己也跟了去，那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可是她记得方策说过别墅里可能会发生别的事儿，又觉得自己留下来还是很有用处的。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有两股陌生的气息进了院子，便立刻隐匿的身形，全神戒备。

　　　　可是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但是陌生的气息似乎离得更近了，花灵蕊感到奇怪，按理说这大白天的谁有这么大胆量敢偷入民宅，难道是自己弄错了？这时突然听见楼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原来不速之客选了那里！花灵蕊迅速飘上二楼去，声音是从主卧室外传来的，她直接使用穿墙术进入主卧室。透过窗帘她看到玻璃窗外两个身影吊在极细的钢索上面，一人手中握着大号的吸盘吸在玻璃上，另一人则用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工具隔着窗框对准窗扇扣转动着，试了一小会，窗扇扣竟然随着那个工具微微转动了，就听“咯噔”一声，窗子被打开了。

　　　　窗外的两个人跳了进来，动作轻盈敏捷，他们站稳之后马上弓背蜷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看就是常做这个勾当的高手。而花灵蕊惊讶的张大了嘴，那两个竟然都是女人，一个是身材高挑纤细，而另一个人竟然是精品店的老板姚楠！花灵蕊不禁在心里暗叹，姚楠这么丰满的身材，没想到身手却这么利索。她忽然童心大起，并不阻止两个人的动作，躲在旁边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两人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便立刻在卧室里翻找起来，姚楠边翻边说，“没想到那小子这么有钱，不但住别墅，而且这橱柜和床都是硬木的！早知道我就把价钱提高一些了！”另一个人冲姚楠做个噤声的手势，却没有说话，专心的在衣橱里翻找着。

　　　　花灵蕊偷偷一笑，想转到两个人身后吓唬他们一下，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姚楠“咦”了一声说，“若岚，你说他能把那件旗袍藏到哪儿去，这衣橱里没有呀！”花灵蕊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想，原来她们是来找那件旗袍的，幸亏方哥哥早就有所准备，把旗袍留在了客栈里，只带了复制品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花灵蕊仔细的打量了另一个人几眼，那人比姚楠纤瘦高挑，也漂亮许多，而且她的名字叫做“若岚”。她曾经听方策说过，那件旗袍的设计制作者就叫做石若岚，难道是她吗？

　　　　稍一愣神的功夫就听那个若岚说，“表姐，你先别着急，咱们各处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的！”姚楠叹了口气说，“老爷子不是说没人能买走那件旗袍嘛，现在却出了这么大偏差。”花灵蕊觉得必须想个对策才是，那件复制的旗袍就放在门厅的玄关里，否则她们早晚会找到那。

第十四章　夜探何宅（）　
两人蹑手蹑脚的从主卧室走出来，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摸向了旁边的客房，跟在她们后边的花灵蕊狡黠的一笑，两只小手翻动几下。姚楠和石若岚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她们推开客房门后同时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呼。原来这个房间的布置竟然和主卧室一模一样，就连床上被子枕头也是同款，姚楠皱着眉头不解的说，“这是什么习惯，竟然喜欢把房间都装成一样的，是要玩儿连环密室吗？”石若岚没有说话，而是迅速的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可是很快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变得很难看，姚楠低着头一边找着东西，一边对她说，“幸好咱们以前是干这行儿的，不然想要避开那些保安潜到别墅里来还真不容易！”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石若岚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姚楠心里一惊，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立刻闭上了嘴，也跟了出去。她刚来到走廊里，就见石若岚发疯般的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每打开一间，她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姚楠困惑的看着石若岚异常的举动，一下拉住她的胳膊小声问，“怎么了？别着急，旗袍一定会找到的！”石若岚冷笑一声说，“表姐，你自己来看看，就都明白了！”

　　　　姚楠不解的依次去看石若岚推开门的房间，每看一间，心中就多了一分恐惧，连看了四间后，脚再也挪不动了，因为她看到，每一个房间里的布置都是毫无二致，就连刚才她们翻动过的痕迹都丝毫不差。她觉得背后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冒了出来，瞬时间冷汗就浸透了衣服。石若岚努力镇定了一下说，“看来这次我们着了道，还是撤吧！”说着二人直奔其中一间卧室的窗子，拉开后迅速的跳了出去。凭她们多年的“梁上君子”练就的本领，四五米的高度对于她们来说是造不成任何伤害的，但是下落不到一米，她们就落到了地面，突然的高度差反而戳的脚踝生疼。

　　　　刚向四周看了一眼，二人就同时崩溃了，因为她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一间毫发不爽的卧室。姚楠无力的靠在墙上对石若岚说，“我们被困住了！”石若岚也束手无策的倚在姚楠旁边的墙上说，“常走夜路终遇鬼，这次我们栽了！”一提到鬼，姚楠恍然大悟的说，“难道这里不干净，有那种东西？”花灵蕊一听到她叫自己是“那种东西”，立刻生气了，走过去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姚楠忽然觉得左脸一下生疼，“啊！”的一声大叫捂住脸，石若岚赶紧转过头来问，“怎么了？”姚楠颤抖着说，“好像有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石若岚皱着眉头说，“一定是错觉，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拿开手我看看！”当她看见姚楠脸上清晰的的五个指印后，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紧紧的贴在墙上，惊恐的来回转头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差点瘫倒在地。愣了将近半分钟石若岚才回过神来，一边摸手机一边对姚楠说，“别怕，别怕！是我的手机响！”她颤抖的把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铃声还在响，原来慌张中竟忘记了按接听键。她把手机拿在眼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瞬间平静了许多。电话接通后，她故作镇定的说，“喂，老爷子，是我！”她认真的听着对方说的话，不住的说着“是，是，是”，并且一点点的镇定下来。通话结束后，石若岚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姚楠问，石若岚说，“不必担心，跟我来！”说完她拉着姚楠朝走廊尽头跑去，但那里只有一堵墙。只见石若岚咬破右手中指，把血甩到墙上，而后拽住姚楠的手腕就往墙上撞去，姚楠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眼见就要撞到墙了，她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两人的身体接触到了墙壁却像是没有阻碍的一下穿了过去，在一旁观察她们的花灵蕊在心里却一声轻呼。

　　　　当姚楠睁开眼睛后，顿时萎靡的差点瘫倒，她绝望的看着石若岚，因为她们竟然还在雷同的卧室里。石若岚却信心十足的把她拉到窗前，推开窗子说，“跳出去我们就能离开了！”姚楠疑惑的看了看她，而后毫不犹豫的窜上窗台跳了出去，石若岚也紧跟着跳了出去。确定已经在别墅外面之后，二人疾速向路口跑去。花灵蕊飘到窗前，看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那个老爷子，到底是谁呢？”

　　　　至闸村因为曾经的繁华，有家客栈本不足为奇，但是如今这般光景还在营业就有点匪夷所思了，突然出现的老头儿更是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只见这人大概七十多岁，背有点儿驼，一张暗黄的脸，眼角满是皱纹，颧骨上布满了老年斑，眼球浑浊一片，却透出一股让人发寒的光芒。唐一凡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对他说，“这家店还开着吗？里面怎么还停着棺材？”老头儿不高兴的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没开着你们进来干什么？”方策连忙拦住唐一凡说，“大爷，你别听他瞎说，我们就是来住店的，一共要三间房！”老头儿毫无表情的说，“跟我来吧！”说着摘下门房墙上一个挂着许多钥匙的小木板，背着手转身往里走，晓悟紧走两步跟上去厚着脸皮套近乎，“大爷，您贵姓啊？”老头儿说，“免贵姓石，石宽，大家都叫我宽伯！”晓悟摸着“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宽伯，您这里开不开伙啊？我都饿瘪了！”石宽回头斜了他一眼说，“五点开饭，饭钱另算！”

　　　　方策本以为除了他们以外，这家客栈不会再有人光顾，但是从几间紧闭屋门的客房里偶尔传出的说话声表明，还有其他住客。石宽依次打开了西首的三个房间说，“每间每天六十，三顿饭每人三十，早晨七点开饭，中午十一点半，晚上五点，饭菜如果另有要求再加钱。一会晚饭三位是去饭堂吃还是我送过来？”

　　　　方策说，“还是送过来吧，就按正常的标准！”看看晓悟又说，“多添几碗米饭！”石宽问，“米饭加一碗两块，要加几碗？”晓悟抢着说，“五碗！能提前开饭吗？”石宽看了晓悟一眼，笑了笑说，“不能！各位请自便吧！”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晓悟抱怨说，“这离开饭还得一个多小时呢，小方，要不你开个门去超市买点零食垫垫肚子吧！”方策摇摇头说，“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忍会吧！”

　　　　原本方策还担这穷山僻壤的，卫生条件一定很差，但没想到房间里洁白的床单枕套和刷的亮晶晶的茶杯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屋里的陈设虽然很简洁，但却收拾的一尘不染，让人觉得很舒服。三人安排好了各自的房间，就在方策的屋子里等着开饭。

　　　　百无聊赖中方策想起了以前的事，就问唐一凡，“哎，上次小白那件案子你怎么处理的，不会真的让罗自寒做了替罪羊吧？”唐一凡说，“那哪儿能呢，他毕竟是我堂弟弟！我回去之后把依依的遗书交了上去，证明她是有意自杀，罗自寒无罪释放。上面也明白，这是一起灵异案件，想要查出真相是不太可能的，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我的说法结案了。”晓悟说，“那你呢，没受到牵连吗？”唐一凡苦笑道，“我倒是没怎么受处分，幸好我机灵，把那个青铜影鼎交给了国家，也算功过相抵，从刑警副队长降成了一般干警，总算没丢了饭碗。”方策惊讶的说，“你把青铜影鼎交给了国家，那你家那边是怎么交代的？”唐一凡神秘的一笑，“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也认识几个专门仿制做旧的高手，我找他们做了一个外形重量质感都一模一样的鼎带了回去”

　　　　晓悟冲他竖起大拇指，唐一凡不好意思的笑道，“方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方策说，“晚饭后先去何家看，我想村子里的那些纸人应该就是他家做的。”晓悟立即表示同意，可唐一凡想到那些惟妙惟肖的纸人，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于是便说，“本来我以为这个案子就是普通的连环凶杀案，谁知又沾上灵异，这方面我不灵光啊……”他为难的看了方策一眼，方策马上看出了他的心思，想了想对他说，“老唐，你还是留下来整理一下那几个死者的资料，顺便跟石宽摸摸这里的情况。他是至闸村的老人，一定会有所收获的。”听到方策的安排，唐一凡连连点头。

　　　　下午五点钟石宽准时送来了饭菜，只有三个素菜一碟咸菜和八碗米饭。走了一天的路连点儿荤腥也见不到，唐一凡立刻皱起了眉头，刚想让石宽再加两个肉菜，他已经一转身走了出去。“这，这是什么态度啊？”唐一凡气的要追出去和他理论，方策却说，“算了算了，这又不是五星级酒店，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说话间，晓悟已经扒拉了半碗饭说，“你们也尝尝，味道不错的，就是米饭少了点儿，一会让他再上两碗！”唐一凡叹了口气，只好夹了一点儿青菜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饭后方策简单向唐一凡交代了一下便和晓悟走出了云蓝客栈，虽然才六点多钟，但是天已经暗了下来，被一抹乌云笼罩的新月挂在天边，散发着朦胧的光芒。两人本来觉得已经没有几家住户的村子到了夜晚会漆黑一片，但是没想到家家户户的门外都挂起了灯笼，就连村南那些没人住的空宅也无一例外。灯火通明的村庄比起白天的萧条反而显得生机盎然。

　　　　客栈门外也挂了两盏红色的灯笼，灯笼是用传统的方法制作的，外面用红色的油纸包裹，颜色鲜艳又防水，里面的骨架是用韧性非常好的竹子做成的，最独特的是灯笼的底部被一层纸板封死，避免上下通风吹熄蜡烛，这样的灯笼就是被风吹的左右摇摆也不会熄灭的。方策和晓悟正研究灯笼时，石宽走了出来问，“两位这么晚还出去啊？”方策点点头说，“太早睡不着，出去走走，宽伯，门口这灯笼你什么时候挂的？”他摇摇头说，“不是我挂的！”方策还想继续询问，石宽已经背着手走回了客栈。

　　　　方策无奈的看了看晓悟说，“我们还是去何家看看吧！”越往北走，就越觉得夜风寒冷，好在村子并不太大，没几分钟就走到了最北边。那里有一户很大的宅子，两扇紧闭的大门外挂了两只特大号的灯笼。晓悟迫不及待的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开门的是个手提着一盏白色灯笼的老婆婆，她打量了方策和晓悟几眼问，“你们找谁呀？”方策连忙说，“老婆婆，这是何家吗？”老婆婆点点头，方策又说，“我们是来订货的，听说只有您家还在做纸扎。”老婆婆再次端详了一下二人，觉得他们不像是客户，就问，“你们做什么货啊？把图样拿来看看我们这能不能做！”

　　　　一听还要拿图样，方策顿时一楞，老婆婆立刻看破了他脸上的表情，不高兴的说，“图样都没有还说是定货的，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