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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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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戴着婚戒。史德普坐在另一张桌子前,假装正在看报。

当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想的全是那种病。

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得非常谨慎才行,必须找一个可信赖而且口风很紧的医生。简而言之,冰壶俱乐部那个个性软弱又爱逢迎谄媚的蠢医生是最适当的人选,那个蠢医生就是伊达·费列森。

他和费列森联络,当时费列森在马伦利斯诊所上班。蠢医生费列森答应了这份工作,答应了史德普给的价码,也答应由史德普花钱让他前往日内瓦上课。每年法氏症候群的顶尖专家都会在欧洲聚会开课,提出他们的研究结果和令人沮丧的新发现。

尤纳斯的第一次检查显示身体健康,即使费列森不断提醒史德普说这种病通常要到成年之后才会显现,史德普自己就是到四十岁才出现法氏症候群的症状,但史德普依然坚持尤纳斯必须每年检查一次。

史德普看着希薇亚的大腿流下他的精液走出店门,也走出他的生活。两年过去了,后来他不再跟她联络,她也没跟他联络,直到现在。他一接到她打来的电话,立刻就说要去开一个紧急会议,但她长话短说,用了四句话简单交代:显然他的精液并未全部流干净,她已产下一对双胞胎,她丈夫以为双胞胎是他的孩子,现在他们需要好心的投资者让非洲风维持下去。

“我已经在那家店投注得够多了。”史德普说,他面对坏消息总是会说些俏皮话。

“我为了凑钱,也可以去找《视听杂志》,他们都很喜欢这种‘我孩子的爸爸是名人’的故事不是吗?”

“少唬人了,”他说,“你有太多必须顾虑的,不可能这样做。”

“现在不一样了,”她说,“等我凑足了钱,我就要出钱叫罗夫放弃股份,我要离开他了。这家店的问题是地点不好,我可以和《视听杂志》交换条件,叫他们一定要删除非洲风的照片,增加曝光度。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看《视听杂志》吗?”

史德普知道,每六名挪威成人就有一人会看《视听杂志》。他从不反对偶尔来点足以让他炫耀的花边新闻,但难道他要被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塑造成一个玩弄单纯已婚妇女的登徒子,大肆消费他的知名度吗?这样一来,亚菲·史德普正直无畏的形象会被粉碎,《自由杂志》的道德怒吼将蒙上虚伪的阴影,况且希薇亚又不美。这样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说的数目是多少?”他问道。

达成协议后,他打电话给马伦利斯诊所的费列森,告诉他又多了两个新患者。他们做了和尤纳斯相同的安排,替双胞胎鉴定DNA,将样本送到法医学研究所确定亲子血缘关系,然后开始检查双胞胎是否遗传到那种不宜说出口的疾病。

挂上电话后,史德普靠在高背皮椅上,看着阳光照耀在泪滴形比格迪半岛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心想自己应该陷入深深的沮丧。然而他并不沮丧。他感到兴奋。是的,他几乎是快乐的。

当费列森打电话给史德普说,报上写道在苏里贺达村被割下头颅的女子据信名叫希薇亚·欧德森时,史德普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件事是那遥远的快乐记忆。

“先是尤纳斯的母亲失踪,”费列森说,“现在那对双胞胎的母亲又被杀了,我不是计算概率的高手,可是我觉得我们得跟警方联络,亚菲,警方正急着想找出关联。”

近几年来,费列森替名人整形赚了不少钱,但在史德普眼中,费列森仍是个——或说结果还是个——蠢蛋。

“不行,我们不能跟警方联络。”史德普说。

“哦?那你得给我一个好理由。”

“好,你想要多少钱?”

“我的天,亚菲,我不是要勒索你,我只是不能……”

“多少?”

“够了,你到底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是我有很多钱。告诉我,你要多少个零?”

“亚菲,如果你没什么事好隐瞒……”

“我当然有事要隐瞒,你这个娘炮!你以为我想被媒体形容为人妻杀手和杀人嫌犯吗?我们得见面好好谈一谈。”

“那你们见面了吗?”哈利问。

史德普摇摇头。卧室窗外可以看见远处地平线透出一线曙光,但奥斯陆峡湾仍漆黑一片。

“我们还没谈到那里,他就死了。”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不知道任何对警方有用的事,那我干吗要介入?你别忘了,我得照顾我的品牌和名声,这个标签是《自由杂志》唯一的资产。”

“我好像记得你说你个人的诚信正直是《自由杂志》唯一的资产。”

史德普不高兴地耸耸肩:“诚信正直,标签,还不都一样。”

“所以说,如果某样东西看起来诚信正直,那它就诚信正直了?”

史德普冷冷地看着哈利:“这是《自由杂志》的卖点,人们只要觉得有人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就满足了。”

“嗯,”哈利看了看表,“那你觉得我现在满足了吗?”

史德普默然不答。





28 疾病


第二十日

侯勒姆驾车载哈利从阿克尔港前往警署。哈利换回了他的湿衣服,每当他改变坐姿,人造皮就发出嘎吱声。

“戴尔塔小队二十分钟前突袭卡翠娜的住处,”侯勒姆说,“她不在那里,他们留下了三个人守门。”

“她不会回去了。”哈利说。

哈利回到六楼办公室,换上挂在衣帽架上的警察制服——自从哈福森的丧礼过后,他就再也没穿过这套制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见夹克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哈根收到通知,立刻赶来办公室,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聆听哈利做简报。由于事发经过太过于戏剧化,他完全忘了要挑剔哈利那身皱巴巴的制服。

“雪人是卡翠娜·布莱特。”哈根缓缓复述,仿佛将这句话说出口会比较容易理解似的。

哈利点了点头。

“你相信史德普说的话吗?”

“相信。”哈利说。

“有人能证实他说的话吗?”

“能证实的人都死了,碧蒂、希薇亚、费列森,全都死了。他有可能是雪人,这就是卡翠娜想知道的。”

“卡翠娜?你不是说她就是雪人,为什么她要……?”

“我的意思是说她想知道史德普有没有可能‘成为’雪人,她想找个代罪羔羊。史德普说当他回答命案发生当时他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她说‘很好’,然后告诉他,他被指认为雪人了,随即勒住他脖子,直到她听见车子撞上楼下大门,知道我们来了,于是才逃走。她的计划可能是要让我们发现史德普死在自己家里,看起来像是上吊自杀,那大家就会松一口气,认为找到了真凶,就好像她杀了费列森一样。当我们在逮捕菲利普·贝克的时候,她企图射杀他……”

“什么?她企图……?”

“她的手枪指着菲利普,击锤升起,当我踏进她的射击线时,我听见她松开击锤。”

哈根闭上眼睛,用指尖按摩太阳穴:“我听见你说的话了,但目前这些全都只是猜测对不对,哈利?”

“还有那封信。”哈利说。

“那封信?”

“雪人寄来的那封信。我在她家计算机里找到一个档案,修改时间早在我们知道雪人的事之前,我还在打印机里发现了河野纸。”

“我的天!”哈根的手肘砰的一声重重敲上桌面,一张脸埋进双手之中,“是我们雇用她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哈利?”

“呃,天大的丑闻、全体警察士气低落、高层人事大地震。”

哈根的手指张开一条缝,露出眯着的眼睛看着哈利:“谢谢你说明得这么详细。”

“乐意之至。”

“我会向总警司和署长报告这件事,在此同时,我要你和侯勒姆暂时保密。史德普呢?他会泄露这件事吗?”

“不太可能,长官,”哈利露出假笑,“他已经消耗完了。”

“消耗完什么?”

“诚信正直。”

上午十点,哈利透过办公室窗户,看着慢吞吞的苍白日光爬上屋顶,以及格兰区的静谧星期日。卡翠娜消失在史德普家已经六小时了,警方的搜索到目前为止毫无斩获。当然她可能还在奥斯陆,但如果她已做好撤退的计划,那么可能早就在山的另一头,在遥远的他方。哈利确信她一定早有准备,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如同现在他确信她就是雪人一样,毋庸置疑。

首先,证据确凿:那封信和她试图杀害史德普的事实。他所有的直觉都被证实:他觉得自己被近距离观察的感觉、他觉得有人渗透他的生活的感觉。墙上的简报、命案报告。卡翠娜十分了解他,因此可以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可以在她的游戏中利用他。如今她成了他血液里的病毒、他脑袋里的间谍。

他听见有人走进办公室,却没转头。

“我们追踪了她的手机,”麦努斯的声音说,“她在瑞典。”

“嗯哼?”

“挪威电信营运中心说信号正在往南移动,地点和速度符合七点零五分从奥斯陆中央车站发车前往哥本哈根的列车。我和赫尔辛堡警方联络过了,他们需要正式申请才能进行逮捕,列车一个半小时后就会抵达赫尔辛堡车站,我们该怎么做?”

哈利缓缓点头,仿佛是在对自己点头。一只海鸥张开硬挺的翅膀在空中滑翔,突然硬生生转了个弯,朝公园里的树木俯冲而下。也许它看见了什么,也许它临时改变心意,就好像人类一样。

早晨七点钟的奥斯陆车站。

“哈利?她可能会去丹麦,如果我们不……”

“请哈根联络赫尔辛堡警方。”哈利说着,转了个身,抓下衣帽架上的夹克。

麦努斯惊讶地看着哈利迈开果断的步伐,踏进走廊。

警署枪械室的欧勒警官看着平头警监哈利,一脸诧异,复述说:“CS?是催泪瓦斯吗?”

“两罐,”哈利说,“还有一盒左轮手枪的子弹。”

欧勒警官有气无力地走进枪械室,口中念念有词。大家都知道这个姓霍勒的家伙是个疯子,可是他要催泪瓦斯干吗?如果是局里其他人要催泪瓦斯,他会猜测是要跟伙伴去参加男性聚会,可是据他所知,霍勒这家伙没有朋友,至少在署里没有朋友。

欧勒回来时,哈利咳了一声说:“犯罪特警队的卡翠娜·布莱特有没有来这里申请领过武器?”

“你是说从卑尔根警署来的那个女警官?规则手册里只写了一条规定。”

“这条规定是?”

“调离时将所有武器和未使用的子弹交还给原单位,前往新单位领取新的左轮手枪和两盒子弹。”

“所以她手上没有比左轮手枪更强大的武器?”

欧勒摇摇头,一脸不解。

“谢谢。”哈利说着,将两盒子弹放进黑色包里,就放在两罐绿色圆筒旁,圆筒内装的是刺激性胡椒味催泪瓦斯,这个配方是由本·科森(Ben Corson)和罗杰·斯托顿(Roger Stoughton)在一九二八年调制而成的。

欧勒并未回话,直到哈利在签收簿上签了名字,他才咕哝说:“祝你有个平安的星期天。”

哈利坐在伍立弗医院的候诊室里,黑色的包放在身旁。空气中飘浮着酒精、老人和死亡的气味。一名女性患者在哈利对面坐了下来,眼睛盯着他瞧,仿佛想在他脸上认出别人:一个她认识的人、一个从未出现的情人、一个她以为她认得的儿子。

哈利叹了口气,看了看表,想象警察在赫尔辛堡拥上火车的画面。列车长接到指示,在到站前一公里处停下火车。持枪警察分散在列车两侧,和警犬一起待命。车厢、包厢、厕所都被仔细搜索。旅客看见荷枪实弹的警察上车盘查,惊恐万分,毕竟这副景象在北欧这片梦幻土地极少出现。妇女用颤抖的手摸索一番,拿出身份证。警察弓起肩膀,紧张中又带有期待。他们焦急、怀疑、恼怒,最后失望、绝望,只因他们没找到目标。最后如果他们幸运而且够能干,就会找到基站接收到的信号发送源,并破口大骂。卡翠娜的手机终于在厕所垃圾桶里被寻获。

一张微笑的脸庞出现在哈利面前:“你可以去见他了。”

哈利跟着木底鞋的咔咔声响和穿着白裤子、活力十足的大屁股向前走。她推开一扇门:“不要待太久,他需要休息。”

史戴·奥纳躺在单人病房里,他那张原本圆滚滚的红润脸庞凹了下去,脸色苍白到几乎和枕头融为一体。孩子般的稀疏头发覆盖在犹如六岁孩童的丰满额头上。如果不是那双和之前一样锐利、乐观的眼睛,哈利会以为躺在床上的是这位犯罪特警队特约精神科医师兼他个人精神顾问的尸体。

“我的天啊,哈利,”奥纳说,“你看起来骨瘦如柴,好像一副骷髅似的,你生病了吗?”

哈利必须微笑。奥纳露出有点痛苦的表情,坐了起来。

“抱歉没有早点来看你,”哈利说,将一张椅子拖到床边,“因为医院……那个……我也不知道。”

“医院让你想起你母亲和小时候,没关系的。”

哈利点点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上:“他们对你好不好?”

“这种话是去监狱里探监说的,哈利,不是来探病说的。”

哈利又点点头。

奥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哈利,可是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来探病的。来吧,说来听听。”

“也不急。他们说你不是很好。”

“好是一种相对的状况,相较之下,我好得很呢!你应该看看我昨天的样子,也就是说,你不应该看见我昨天的样子。”

哈利对着自己的双手微笑。

“是不是雪人的事?”奥纳问。

哈利点点头。

“终于,”奥纳说,“我在这里无聊死了,快说吧。”

哈利吸了口气,开始叙述案情概要,去除旁枝末节,只挑重点说。奥纳只打断几次,问了几个简洁的问题,除此之外,他只是安静地、专注地聆听,脸上露出近乎着迷的神情。哈利说完时,病恹恹的奥纳似乎精神大振;他的脸颊有了血色,在床上坐得挺直。

“很有意思,”奥纳说,“可是你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那个女人疯了是不是?”

“犯下这类案子的人每个都疯了,没有一个例外,但不是从犯罪的角度来看。”

“可是关于她有一两件事我不太明白。”哈利说。

“天啊,关于人我只明白一两件事,你这个心理学家比我还厉害呢。”

“她在卑尔根杀害那两个女人和拉夫妥的时候才十九岁,这么疯狂的人怎么可能通过警校的心理测验,而且值勤这么多年却没有人发现?”

“问得好,也许她这个案例是鸡尾酒案例。”

“鸡尾酒案例?”

“就是她什么都有一点。精神分裂到足以幻听,可是又能隐瞒病情不让周围的人知道。患有强迫症,又有强烈的偏执狂,这会对她的所处情境创造出妄想,她也会想出逃避的办法,但外界只会认为她是保持缄默而已。你所描述的在命案发生当时出现的残暴怒意,符合边缘人格的特质,只不过她可以控制怒意。”

“嗯,换句话说,你也没有头绪?”

奥纳大笑,笑声最后转为一阵咳嗽。

“抱歉,哈利,”他发牢骚地说,“大部分的案例都像这样。这就好像心理学会用牛来做比喻,我们设了许多畜栏,可是牛只却不肯一群一群乖乖进入畜栏。它们只是厚颜无耻、忘恩负义、头脑不清的动物,想想看我们在它们身上做了多少研究!”

“还有一件事。当我们意外发现拉夫妥的尸体时,卡翠娜真的吓到了,我是说,她不是演出来的,我看得出她真的受到惊吓,即使我用手电筒照射她的脸,她的瞳孔依然放大而且黑漆漆的。”

“啊哈!这就有趣了。”奥纳将自己撑起来,坐高了些,“为什么你要用手电筒照她的脸?难道当时你就有所怀疑吗?”

哈利默然不语。

“你可能是对的,”奥纳说,“她可能在心里把命案压抑了下来,这非常典型。你说她对调查工作帮了很大的忙,没有搞破坏,这可能表示她怀疑自己,而且真的想找出真相。你对梦游症知道多少?”

“我知道有人可以一边睡觉一边走路,或是在梦中说话、吃东西、穿衣服,甚至出门和开车。”

“没错。英国指挥家哈里·罗森塔尔(Harry Rosenthal)在指挥整首交响乐曲和以人声模仿乐器声音时都是在睡梦中;另外,世界上至少有五起命案的凶手被宣判无罪,是因为法官判定凶手罹患睡眠时异常行动症(Parasomniac),也就是有睡眠障碍。几年前加拿大有个男子晚上睡到一半醒来,开车到二十公里外,停好车,杀害跟他关系良好的岳母,还几乎勒死岳父,然后再开车回家,上床睡觉。最后他被无罪释放。”

“你是说卡翠娜可能在睡梦中杀人?她是睡眠时异常行动症的患者?”

“这种疾病有很多争议,不过你可以想象有人经常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因此无法清楚地记得他们做过什么,他们对事情有模糊、片段的影像记忆,像是梦境一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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